“哎!四爷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想到这里,山匪四哥不禁长叹一声,将脑袋转向了金玉栋:“我说哥啊!难道你是老天爷派过来玩我的人吗……妈呀!!!”
“啊!!!”
可这不转头还好,一边感叹一边将自己头颅转过去的山匪四哥,骇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金玉栋紧密的双眸已经完全睁开,此刻正狠狠的瞪……等着自己。
心中有愧,这可将山匪四哥吓的接连惊叫几声!
“哥?哥?你……你你你醒啦?”
此刻,金玉栋躺在床上面,冷冷的看着山匪四哥,他心中在疯狂咆哮着,咆哮着与山匪四哥刚刚出口一模一样的话:“你他妈的,是不是老天爷派下来玩我的人?”
早在秦皇帝城的刑天府城西衙门,因为不想暴露自己,而且也打不过叶远的金玉栋,疯狂逃窜下他硬生生抗下叶远一击。
那可是高阶大帝境啊!
可不是小孩子撒尿滋尿泥!
仅仅那一次,金玉栋便受到了十分严重的内伤,虽然靠着无数天才地宝,并不能够过分影响他自身的实力。
但好巧不巧,金玉栋又碰到了帝霸天!
两人一战,他全身灵力耗尽,被帝霸天的原点攻击再次击伤。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
金玉栋认了!至少在撼天崖的时候,他自身还有逃跑的能力,不过为了麻痹敌人,他利用刘火将与秦皇帝宫禁卫军相互不认识的漏洞,挑拨他们开战,伺机搏出生机。
可一切一切,全部终止与此刻躺在金玉栋对面床上的这个夯货!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想明白,这个二比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就能够一脸明白刘火将“心思”的将自己推下撼天崖?还他妈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
最可气的是,金玉栋看到山匪四哥对自己妹妹的真情流露,一时不忍没有下杀手,反而拿出了九黎重炮,想要活他一命。
可他妈的这个货,竟然拿起了自己给他九黎重炮对着自己的胸口来了一炮!!!
这激发重炮的同时,嘴里面还他妈问我一句:“是这样吗?”
是他妈你妹的这样吗???
人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诚不欺我,金玉栋认为自己可怜的同时,也认为自己可恨,如果他当初直接将这个山匪四哥弄死,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面积胸骨崩塌,浑身十三条主要经脉和七百二十处大穴基本上没有通常的,这还不算,与叶远和帝霸天的两次交锋,还让他的神魂之海受到重创。
如果不是有丹田的传奇药珠吊着他一口气,这一身的伤死一千遍都不够。
可想而知,此刻金玉栋望向山匪四哥的眼神会表达着一种怎样的情感?
“哥!哥!哥!你看,我从撼天崖将你推下来,当时那是各位其主,我这不是也想给主子火将哥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日后才能够爬的更高吗?”
“这事儿您得理解我吧?”
看到金玉栋那想要将自己扒皮噬骨的眼神,同样躺在床上恢复,一动不能动的山匪四哥看着他,一脸干笑道。
“噢!对!对!对!哥,我跟你说!就冲着咱哥俩同时下坠的时候,你还能够不计前嫌,给我那神奇灵器,帮助我活命,哥你就是个仗义人。”
“老四服你!真的!老四服你!”山匪四哥一脸认真的道。
听到九黎重炮……连话都不能说的金玉栋瞪大了眼睛,如果此刻他能够运用本源离火法则,金玉栋会毫不犹豫的从双眸中喷出一股烈焰,活活将这个混蛋烧死!
“呃……呵呵!呵呵!”山匪四哥当然能够读懂金玉栋眼神中的意思,这事儿如果换成了是他,他恐怕也会将自己碎尸万段。
随即山匪四哥干笑一声道:“哥!那炮的事儿真的不怪我!真的!哥!我这心中都服你了!我怎么可能给哥背后来阴的?我……我我我那不是第一次用这种东西嘛!不会用啊!”
噗……
连自己浑身肌肉都无法控制的金玉栋,此刻听到山匪四哥的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怒急攻心的他,脏器痉挛,嘴唇控制不住的溢出了一丝鲜血来。
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这么一个……这么一个二比弄成这个样子的???
内心疯狂咆哮!
前世今生,这是金玉栋最惨的一次,最惨的一次!
再强大的敌人,再狡诈的狐狸,再复杂的情况,再……总之无论什么困局,就没有他不敢顶着一张招牌笑脸而不敢面对的事情。
可自己怎么就在大风大浪中闯过来,却栽在这个光头蠢货的手里?
是义务吗?是责任吗?还是爸爸对他的爱???
“哥!哥!”山匪四哥看到金玉栋吐血,小心翼翼的道:“你消消气儿,等你好了,任打任骂,任杀任刮,弟弟求求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看着心疼。”
我曹尼玛的!!!
到了现在,你还他妈敢在老子面前满嘴跑火车?
你一个聚力境的普通修行者,恐怕认为老子这辈子只能够躺在床上度日,都好不了了吧?
还他妈任打任骂,任杀任刮?老子他妈要是好起来,这些话用你说?
心疼?你心疼你妹啊!!!
怒急攻心的金玉栋,听到这番话,嘴角的血流越发强大,都要汇聚成“河”了!
论起打嘴炮,金玉栋前世今生何曾怕过谁?
可今日他真的是要被山匪四哥气疯了!
“呵呵!”山匪四哥看到金玉栋的眼神和状态,不禁老脸一红,干笑一声:“哥!哥!你别生气,这些话都成了我的习惯了!”
“你别气坏了身子!老四知道你心里怨,你放心,老四杀人越货那是买卖,但人不坏,你对老四好,老四明白感恩,你这辈子虽然躺在床上,但你也是我老四的哥哥!”
“老四肯定照顾哥哥一辈子!绝不反悔,你别吐血了真的!”
这句话,山匪四哥倒是真心真意,别看他人混,但金玉栋在两个人坠崖的时候能够出手救自己,这份情他是真的记下了。
“哎!”
不过紧接着,山匪四哥的脸色却又是一变,长叹一声,满脸颓然的道:“只可惜哥哥有我照顾,但我那苦命的妹妹可怎么办?从小我在山里面将她捡回来,这些年来我俩相依为命。”
“妹妹长得好看,身子健壮好生养,不知道多少混蛋盯着她呢!”
“没有了我……哎!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
“没有了我,她可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这位山匪四哥竟然双眼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能够看出来他是真心牵挂他留在山上的那个妹妹。
浑身不能动,金玉栋看到山匪四哥哭的这么伤心,这心里面激愤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就在悄然间淡了那么一丝。
醒来这么一会儿,怒急攻心再加上满身的疼痛,金玉栋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是真的乏了,眨眼间便半睡半昏的陷入沉眠。
七彩祥凤船虽然在乐江的水域上算不得什么豪华巨舰,但由于兰谷和宁阳两省府的造船业极其发达,相比之下这艘船也算是十分不错。
此刻,这间足足有四十平方的船舱内,金玉栋看着山匪四哥闭上了眼睛。
而这光头大汉却是虎目泪流,凄惨的喃喃自语,如果在近前倾听,不难能够发现,他叨咕的都是自己和妹妹从小打到的往事……
“孙尚香!孙尚香!我彩凤要是不死,定然要报今日之仇!!!”
阳春三月,天色渐晚,在一望无际的乐江江面上,一名身穿丫鬟衣裳的女子,正挣扎在浩瀚无际的江水当中。
实际上拥有兰谷宁阳两省府三分之一面积的乐江,称其为江真的有点过分,这就是一片海啊!
两省府的子民基本上靠江吃饭,基本上从小学会的第一项技能便是游泳,而且水性都不会很差。
可此刻,挣扎在江面上的彩凤,却是内心绝望无比。
她被孙家的船队遗弃了,遗弃在茫茫无边的江水之中,不懂修行,淡淡靠着一个正常人的体力,彩凤是根本游不到岸边的。
夜越深,江水便越寒,寒气仿佛要顺着人的皮肤毛孔钻进身体里面一般。
彩凤绝望了!
但她不想死,她还年轻,今年不过十九岁,比大小姐孙尚香还小了一岁。
可年纪相仿,命却不同,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孙家嫡系大小姐,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
而她却是一个穷人家的丫鬟,从小被父母卖到了孙府当丫鬟。
为了不给孙家二爷当侍寝丫头,彩凤接受了二爷的任务,被指派到大小姐孙尚香的身边,好好“保护”她。
彩凤就像是一根浮萍,从生到死,随波逐流,任人摆布,完全没有一丝自主之力。
可她的脑子并不傻,今日之事,早在落水一个时辰以后,彩凤便完全想明白,大小姐并不是要对付她,而是要利用她向整个孙家发出声音。
但自己错了吗?
自己虽然被派到大小姐身边,可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情啊!
就这样被牺牲了?
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混蛋!所有人都是混蛋!
大家族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人,我不要死!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都死!!!
被冻的嘴唇发紫,彩凤此刻的神魂已经稍稍有些陷入迷乱,而且长时间的划水,让自己的身体保持浮在水面上,她此刻已经筋疲力尽。
就在她不停的喃喃自语时,额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撞了一下,发出了砰的一声。
“嗯?”
一条透体漆黑颜色小船上面的人突然听到这声音,不禁轻咦一声,随即一个脑袋露出来,看到了水中的彩凤,大喝声紧跟着便响起:“当家的,这里……这里有一个小娘皮落水啦!!!”
彩凤在昏迷前的一刹那,她看到有一只大手,伸向自己,随即她整个人如同陷入云端,再也没有意识残留。
乐江之上,这种透体漆黑,能够载上四人到五人的小船,被两省府的百姓们成为“小快船”,流线型的构造和体积偏小,这种船在江面上的行驶速度极快。
如果是有精通葵水属性的修行者为其发力,小快船在江面上的速度能够远远超过九龙戏珠那样的豪华巨舰。
夜不点灯,日不见踪,小快船现,江匪横行!
“哥?来来来!喝点粥,你还别说,孙尚香那个小娘皮对咱还真不错!”
“你这一日三餐里面,她都会命人将丹药研碎,混到肉粥里面给你喝。”
江上航行的日子枯燥异常,金玉栋整日躺在床上,利用传奇药珠来一点一点恢复自己身体的伤势,那个蠢货山匪四哥倒也老实守规矩,自己说出口的话没有食言,整日围在金玉栋身边,三餐喂饭,照顾他。
实际上现在金玉栋已经能够站起身来,但他仍旧装作一副“瘫痪”的样子,除了会睁开眼睛瞪着山匪四哥以外,其余人谁都不知道他身体现在的状况怎样,在刻意隐瞒下,那个姓辛的普通大夫也无法探查出什么问题。
金玉栋不知道孙家联盟商行的目的地在哪,但他知道只要顺着乐江行驶,其尽头便是龙州县。
是以金玉栋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来调理自己身上的伤势,起码也要达到一定自保的程度再“醒”过来,否则一切都太被动了。
此刻听到山匪四哥又如同一台复读机一般,在自己而别喋喋不休说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金玉栋看向他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吞掉。
这个活宝真的是让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天勤少爷,我说了他就是我一个故人,你这是干什么?”
正在这时,摇摇晃晃的舱室门外传来孙家大小姐孙尚香的声音,山匪四哥连忙将手中的碗放下,而同一时间,金玉栋的眼睛也再次闭上。
吱呀!!!
舱室的门被打开,不顾大小姐孙尚香的阻挡,一名身穿青蓝色儒袍的年轻公子,昂首挺胸踏步而入,而他们两人随身的护卫,包括刘福贼内,所有人都守在门口。
“香儿,这就是你违反乐江相熟不见的规定,所救上来的那个故人?”
年轻公子的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话语里面却充斥着一种睨视天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