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男妻 > 男妻 第193节
  江凛之垂下眼眸,对于壹诉眼里的不屑嗤之以鼻,而除此之外,更多的就是厌恶跟不喜,不过他却没有直白的表现出来。
  江凛之的态度没有直白的表露出来,而壹诉自然也是看不出来的——从小在宫中就是被宠爱着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壹诉,被先皇保护的很好,被已逝的贵妃娘娘宠的看不清外面的世界,所以自然也是学不会看人眼色行事。
  以至于,在姜林实在是看不下去之后,在暗中用眼神劝阻壹诉的时候,却被壹诉自然而然的忽视了。
  壹诉迟迟没有得到江凛之的回复,难免有些着急了,“江阁主,是好是不好,你倒是给我一个回答,为何要考虑的这么久。现在时间不等人,此事更是事关重大,免节外生枝的话,现在就早早的探讨好之后的事情。”
  壹诉觉得江凛之一开始拒绝自己的话是在故意跟自己讨价还价,他往年出宫,看过一些商户跟商户之间的猫腻,知道有些商户贪财,总会用一些不明不白的态度,想要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当初壹诉还觉得这样的商户确实有点心机,所以也怪不得人家会发财,但是现在当这样的“招数”被人对付到自身了,他却有些反感,甚至恨不得起身,直接走到江凛之的面前,摇着江凛之的肩膀,想让他直接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不然的话,就像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态度,真是让人上火。
  姜林侧头,看着壹诉恨不得一口吞掉江凛之的愤怒的样子,哭笑不得的眯着眼。
  这人真是被宠坏了。
  不过这样才是自小就被宠大的性子吧。虽然傻,但是却招人喜欢。
  姜林早就在刚刚就大概摸到了江凛之的心思,从江凛之的神情中他猜到,江凛之大概是真的不愿意合作,但是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姜林的心思跟他粗狂冷酷的外表不同,他的心思极其细腻,再加上常年在边疆跟异军打交道,而除此之外,有时还要分心跟那些来自帝都皇城的“眼线”打哈哈,所以时间长了,自然就练出了,文能对细作,武能对异军的好本事。
  姜林思索了一下,这才道:“江阁主当真不愿跟我们一起?殿下当初从国库中运出来的库银虽然并不是很多,但是对于寻常人家来说,比如像无机阁这样的“商户”来说,这一笔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无机阁一向赚的都是辛苦钱,不赚不义之财。”江凛之故意道,神情淡然中带着一丝阴森,他似乎是动怒了,“殿下跟将军若是真的想跟无机阁合作的话,怕是还是拿一些不会让人头落地的事情来找我们吧。无机阁也是要吃饭的,可不能因为一点银子就让我们整个阁都落个牢狱之灾。”
  裴丞伸手,拿起摆在面前的茶壶,亲自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几口,这才放下,他抿着唇,轻飘飘的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神色诡异的壹诉跟面无表情的姜林,心思沉重。
  藏在城主府后山的那些官银有三分之一被石铁男拿出去花了,剩下的倒是还在新西南,但……若是被壹诉跟姜林知道的话,那此事无机阁就不会再占上风。
  裴丞看了一眼江凛之,江凛之大概也是知道这件事要是被壹诉跟姜林知道之后,无机阁绝对不会占着上风,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们打哈哈吧。此事,其实有些麻烦了。
  不过裴丞的眉宇间却不见丝毫的慌乱。
  其一,他相信江凛之会将此事处理的滴水不漏;其二,官银的事,壹诉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给忘得一干二净,所以他定是也不会随便就将事情传出去,更不会傻到去找新皇;其三,姜林看着壹诉的眼神,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爱恋,若不是裴丞刚刚无意中瞥到,定是也不会发现。
  姜林将他的感情跟情绪藏得很深,他跟裴丞最开始见到江凛之的时候一样,姜林的周身总是无意中环绕着一股寻常人难以接近的杀气跟血性,这股血性味只有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才会独有的气息。
  然而。
  裴丞在仔细的观察之后发现,姜林跟江凛之之间还是带着区别的。
  江凛之的身上带着一股常人难以靠近的阴冷气息,就像是潮湿阴暗的角落总是不被人靠近,同样也不喜外人靠近;而姜林则是像一把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屠刀,带着一股杀气,让人即便垂涎其宝剑,却也还是不敢靠近。
  裴丞在心里想的开心,并没有注意到坐在身上的江凛之在察觉到他在盯着姜林看的出神之后,瞬间就冷下来的眼神。
  姜林却误以为江凛之这是看不顺眼壹诉,于是皱着眉,不着痕迹的盯着江凛之,“江阁主开玩笑了。无机阁虽做着辛苦活,但在下认为,这个辛苦活,定是也包括搬运官银吧。”
  “五五分成。”
  壹诉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我们五五分成,事成之后,我给你五成,随后我就离开新西南,我保证,我在拿到银子之后,下半辈子不会再出现在新西南,如何?”
  “殿下真是大方。”
  江凛之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他对于壹诉的退让并没有在脸上露出任何喜色,“但此事事关重大,殿下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比较好。官银当初从宫里运出来,想必花费了殿下不少的心思,现在如此轻易就分了一半给我,怕是不合适吧。”
  当然不合适了。
  像壹诉这样的小气人,他当然也是觉得不开心,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搬运这么多的官银,然后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官银锻造成碎银子,不被外人知道,这可是个浩大的工程,壹诉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完成的。
  所以他也只能借着江凛之的手笔,靠着神通广大的无机阁,在早就属于无机阁管辖范围的新西南中拿到自己的银子。
  若是当年那个吃喝不愁,金子银子随便花的二皇子,壹诉自然是不会像现在这样伏低做小但是他现在没钱没势力,只能来求人。
  壹诉鼓着一张脸,但却还是要在江凛之的面前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若是阁主能帮着我的话,这五成的分成,便是阁主该拿的幸苦费。”
  “此事……”
  “整个新西南现在都属于无机阁管辖,虽说新西南还是直属于华国的新皇管辖,但天高皇帝远,他的手伸不到这么长不说,现在整个新西南上到可只手遮天的石城主,下到看守城门的守卫都是无机阁的人。”壹诉说。
  语气停顿一下,壹诉继续道:“现在整个新西南都在无机阁的管辖下,难道无机阁要从城主府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一些属于你我的银子,还会被人告发吗?”
  江凛之看着坐在壹诉身边的姜林,“此人是姜家长子,姜将军镇守边疆多年,铁血心肠,雷霆手段。而且我且听说,姜家世代忠将。殿下您若是诚心想找我办事,可是却还带着姜将军……”
  壹诉一颗心七上八下,拔凉拔凉的。
  江凛之仿佛是在故意刁难壹诉,好一会后,他才微笑道:“您这怎么能让我放心跟殿下合作呢,您说,对吧?”
  裴丞坐在一边看热闹。
  壹诉忘记这茬了。
  “姜将军此行是专程为了护着我,若不是有姜将军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好端端的看到江阁主。”壹诉豁出去了,“……除此之外,江阁主应该会很好奇,为什么唐唐姜家长子姜林,会甘愿在路上护着我,还在知道我来新西南搬运官银却不揭发我的真相。”
  姜林侧头看着壹诉,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浓郁的不安。
  壹诉豁出去了,他在江凛之的示意下,一字一顿的说:“姜林与我自小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之下,难免会对对方产生一些难言的旖旎情愫。如此,江阁主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裴丞一口茶水含着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江凛之神情不变,眼神中带着一丝揶揄,这姜林跟壹诉之间的不对劲,他自进门起便看出来了,但是却一直以为是郎有情妾无意,可现在,壹诉为了能得到自己的“信任”,居然会直接开口将两人的关系,彻底敲定下来。
  有趣
  第331章 镇定
  倒是姜林。
  从一开始的诧异,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施施然的看着壹诉,不否认也不承认,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彻底惹火了壹诉。
  壹诉觉得自己官银甘愿在外人面前“侮辱”自己名声的事情已经很委屈了,结果没想到自己都甘愿跟姜林“在一起”了,结果这死人倒好,仿佛没有听到一样,那淡漠的样子,仿佛是自己在侮辱对方的名声。
  壹诉转头,定定的看着姜林的眼睛,眼睛里像是在喷火,“你不是心悦我?”
  虽说有些迟钝,但是却不是完全傻的壹诉,早就后知后觉的的反应过来,姜林心悦自己。姜林并不否认,颔首,“是,我心悦殿下。”
  壹诉耳垂泛红,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转头,看向江凛之,“如此,江阁主可信我?”“姜将军心悦殿下,这便让我信服姜将军不会背叛我?”江凛之垂下眼眸,嘴角一扯,冷笑,“这岂不是太过于儿戏?”
  “姜林与我同床共枕,他有无异心本宫难道还会不知道?若是他真要背叛本宫,那本宫定会在江阁主察觉的前一秒将他斩杀在床上。我壹诉在此对天发誓。如此,江阁主可信我了?”壹诉着急的完全顾不上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等他说完之后,他才察觉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会让自己名誉扫地,不对,是清白扫地的话姜林眼眸深处浮现笑意,“殿下说得对。”
  “既然如此,那此事我便不急着先拒绝了,但事关重大,我也不能匆匆下决定,两日后,我会派人到殿下居住的客栈传递消息,如此,可好?”江凛之道。
  裴丞蹙眉,他原本还以为江凛之会继续跟壹诉打八卦太极阵,但是却没有想到男人会这么快就松口。现在他们去哪里在短短两天内的事找到跟原先的同等数量的官银塞进城主府的后山?
  虽说银子不会缺了二皇子的,但是官银却是实实在在找不到了。
  壹诉欢天喜地的起身,准备告辞,他一开始见江凛之的态度,还以为还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得到江凛之的同意,但是却没有想到江凛之会同意的这么快,这的确是出乎了壹诉的猜测江凛之神色隐晦的看了一眼姜林,两人似乎是在无形中达成了什么交易。
  这一幕,壹诉没有看到,但是却没一直在暗中盯着这两人的裴丞给看个正着。
  姜林朝着裴丞一拱拳,然后转身离开。
  裴丞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江凛之,道:“你跟姜林刚刚是不是背着我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似乎并不意外你的决定,也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内幕。”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江凛之无奈道,“姜林是姜家人。姜家虽说没有商户的人脉关系广发,但是重情重义的姜家从在帝都城站稳脚跟之后,不仅在朝中有相熟的政客,在江湖上也有自己的人脉,这些,往后我再找时间跟你细细说明。”
  裴丞对于姜家这些年来在江湖上结下的好人缘,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直接道:“刚刚姜林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是却好像是胜券在握,他的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早就背着我,在暗地里跟姜林有所来往。”
  “姜林早几日暗中找过我,他早就知道藏在新西南的官银被我们处理的事了。”江凛之也不打算瞒着裴丞,见裴丞发问了,直接道,“官银藏在新西南,从一开始就不是很秘密,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碰,怕的是惹祸上身,而帝都的新皇不理会却是为了……二皇子吧。”
  裴丞本就是极其聪明的人,只是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但是当江凛之将简单的点破了一些关卡之后,裴丞大概就明白了,裴丞抿着唇道:“那你的意思是,官银存在新西南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只是有人不敢碰有人不愿意碰,而我们,是因为很巧合的住在了新西南,为了避免麻烦找上身,所以才会主动将那些官银……你是早就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是这段时间才想通的?”
  “离开新西南的第一天我突然想通的,当时没时间跟你聊,等回来之后也忙着别的事,一直没时间跟你细聊。”江凛之举重避轻,裴丞知道,若不是今天的事情,他不会主动发问江凛之,而江凛之也不会主动跟自己说这些。
  “姜林呢?”
  “姜家一直以来都是忠将世家,他们与皇家向来是忠臣跟主子之间的关系,此事,想必姜林不会不知情的。”江凛之之前跟裴丞说过,他之前借着石家管家刘三的事情,带着暗卫在夜半时分闯进宫门的事。
  “那姜林跟着二皇子的事,岂不是早就被新皇得知?”裴丞在江凛之的试一下很快就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神色中难掩诧异,他原先还以为姜林跟着壹诉,这件事是背着新皇的,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根本就没有避开新皇,反而是在新皇的眼皮底下进行的。
  “姜家或许是瞒着新皇的。”江凛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也不好直接下定论,“但从姜林的态度跟壹诉这段时间在客栈的遭遇,想必,帝都城的新皇应该是不知道壹诉还活着的事情。
  “那……姜林身为姜家长子,长期镇守在边疆的将军,难道一直跟在壹诉的身后,这若是被新皇察觉到了,定是也能察觉到壹诉的存在。这样岂不是会被露馅?”裴丞不解道。
  “有些人向来是不会委屈自己的。”江凛之并不愿意在外面多说,“这是别人的事情,这些事,不牵扯到我们便可以了。”
  裴丞知道江凛之想的是什么,于是点点头,也懒得将注意力一直放在这些事情上。
  与此同时的新西南的客栈内。
  姜林像往常一样,坐在长椅上,用湿布擦着手上的长剑,神色冷冽带着杀气。
  坐在床边的壹诉定定的看着姜林的侧脸,心乱如麻,他原先还以为刚刚在酒楼时发生的事情是故意为了糊弄江凛之而说的假话,但是却没有想到姜林的态度,让壹诉知道对方是真的心悦自己。
  壹诉不是真的傻到无法察觉到姜林对自己的态度,但是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姜将军。”
  “何事?”
  姜林低着头擦拭着手上的长剑,闻言,看也不看壹诉一眼,只顾着擦拭着自己手上的长剑,神色淡淡然。
  壹诉尴尬的干咳一声,道:“我们当初进客栈之前开了两间厢房,现在,现在怕是那些刺客也不会再回来了,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殿下是觉得我会在夜间对殿下不轨吗?”姜林不打算跟壹诉玩什么猫抓老鼠的躲猫猫的小游戏,他直白道,“若真的是如此的话,那殿下大可不必担心,我姜林虽说不是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但是也不是轻浮之人。那些刺客若是真的在殿下熟睡时候登门,我们隔着墙,我姜林再厉害也是不能在第一时间就得知动静,并且及时救下殿下。”
  壹诉被姜林说的话给堵得死死地,一时间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呆呆的看着姜林的侧脸。姜林将湿布随手丟在一边,提着剑,站起来,走到床边,将剑身放在床榻上,然后脱下外衫,“为了殿下的小命,我们两人还是抵足而眠吧,殿下觉得如何?”
  有武器有银子的就是大爷,壹诉现在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不敢再作孽,在姜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立即点头,即便他心生不悦,但却还是乖乖的点头,“好。”
  姜林颇为意外。
  他还以为娇生惯养的壹诉会对自己的提议产生不满,还要再闹腾一会才肯睡觉,但是却没有想到,壹诉现在居然会变得这么识相,简直是出人意料。
  姜林心里想什么,嘴上也很快就说出来了,毫不给壹诉面子。
  本来就极其委屈的壹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就爆发了,他冷哼道:“先前在酒楼的时候,你还说着心悦本殿下,现在却一直在欺凌本殿下,姜林,你可真是当面一台背后一套。若是往年的话,本殿下可不会让你这么欺负。”
  姜林先是一怔,随后哑然失笑。
  壹诉觉得他莫名其妙的,“你笑什么。”
  “殿下。”姜林欺身上前,盯着壹诉的眼睛,“下官的确心悦殿下。但能让下官对一个人不打不骂只宠只疼的,却不能单单只是心悦之人。”
  “什么?”壹诉横眉冷对。
  姜林眉宇间的冰霜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融化,“能让在下一辈子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生怕他哪里伤了疼了的人,应该只是能,在下的妻子,而不单单只是心悦之人。”
  姜林这一番话,着实有些……
  太露骨了。
  壹诉一张俊脸瞬间就涨红,“姜林,你胡说八道什么。”
  姜林收回视线,“这不是胡说八道,只是在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