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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都市言情 > 特种中介 > 第六一三章 都有个拖油瓶
  “啊,不用了吧……”许柔微微一滞,实在是她兜里没有什么钱,唯有的钱还是之前要离开漫海公司时,陈蜀借给她的十块钱路费,现在要是跟陈蜀去医院食堂吃饭,肯定是要陈蜀掏钱的。
  许柔急忙转移了一下话题:“钟老板姐姐呢,她去洗脸这么久都还没回来吗?我们要不要去卫生间看看她?”
  “她呀。”陈蜀注意到许柔听到包子二字时捂了一下小腹,不由得轻笑一声,但也知道这姑娘有点自己的原则,不爱接受他人没来由的帮助之类的,索性也不再提包子的事,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抬手指了一下不远处走廊中庭墙上贴着的几个楼层标识,“她现在应该在七楼,不然我带你过去看看她?”
  “七楼?”许柔眨眨眼,这家医院的住院楼,要说她最熟悉的,恐怕就是七楼了。七楼内包含重症监护室等一些重要的医护病房,医护等级比较高,当初她父亲刚刚从省院转到这家医院的时候,就曾在七楼的病房里住了小半个月,最后她实在出不起七楼昂贵的住院费,便将父亲迁移到了五楼的普通病房,但即便这样,她父亲在住院一个月之后,也还是只能无奈的回家将养。
  “钟老板姐姐去七楼做什么啊?”
  “这个,你跟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说起来,你跟漫琪其实还挺像的,都有一个拖油瓶一般的父亲。”
  “拖油瓶……”许柔似乎对这个形容有那么点不满,但这形容终究是陈蜀说出来的,她只稍有些迟疑,嘀咕了一声,便没有反驳,只是朝着陈蜀点点头,带着对钟漫琪和陈蜀刚刚说的这句话的疑惑,跟随着陈蜀一起坐上上楼的电梯。
  七楼,并不是这家中心医院住院楼的顶层,这家医院的住院楼总共有九层,最高承载能力,可以承载将近六百名病人,而七楼往上,便是重症监护病房,六层越高,住院病房代表的权重便越大,譬如八楼,便是一些特供高层人物专用的特殊病房。据说钟漫琪的父亲当初刚刚出事的时候,就是被安排在八楼病房,八楼的病房享用着医院最高规格的医护待遇,费用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后来钟漫琪负担不起,便只能将父亲转移到七楼的普通监护病房,
  其实以钟漫琪父亲的病情,钟伟伦已经完全可以转移到七楼以下的普通病房了,但是为了治疗效果,也为了她父亲可以得到更好的照料,她还是坚持抗住压力,选择将父亲安排在了七楼的特护病房。
  至于这栋住院楼的九楼,九楼上边倒是没有什么病房,而是医院的康复中心,那些刚刚做完手术不久,能够下地运动的病人,大都会被医生安排每天到九楼锻炼锻炼,九楼上边还有专门负责康复训练的医生,当然,这种康复训练,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反正无论如何,只要进了医院,那就是得掏钱,想要获得最好的治疗效果,不掏出家底来怎么行呢?
  乘着电梯,陈蜀带着许柔一路上了七楼。
  而此时的七楼上,七一一号病房外,钟漫琪正隔着玻璃望着病房里躺在床上的父亲。倒不是不能够进去探视,七楼上的特护病房虽然都采用了很高规格的消菌方法,许多重症监护室想要进去探视还必须要得到医生的批准,换上特用的除菌服才行,但是她父亲的病情,却并不用那么严格的恪守除菌规则。只是因为现在正是医生给她父亲换药以及注射营养液的时间,她遵从医嘱,才从病房里出来,隔着玻璃窗望着病房里的父亲而已。
  钟伟伦原本是个身材匀称,即便四五十岁了也还每天坚持健身,身上具有匀称肌肉的健壮男子,瘦条形的国字脸,即便躺在病床上,一脸的病态,也因为多年从事老板的工作,而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但是躺在床上将近一年的时间,此时的钟伟伦,早已经是身形消瘦,原本尚算粗壮的胳膊,此时已经瘦削的看不到任何肌肉,整个人也如同泥人一般,任由给他换药和注射营养液的医生摆弄。
  除了换药和注射营养液之外,负责给他换药的医生和护士,也会负责帮他翻翻身,以及对关节部位做些简单的按摩,以免他躺的时间太久,而生出褥疮或是肌肉萎缩。
  而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如同提线木偶般被医生翻来覆去的按摩或是擦洗,病房外的钟漫琪紧紧注视着父亲瘦削的脸。父亲已经躺了半年多将近一年的时间,在她记忆中的,那个执掌公司,在生意场上永远是雷厉风行,精明能干,但在她这个女儿面前却永远都是抱着温和的笑,似乎对她有些无法弥补的歉疚的,父亲的那张威严中又带着些无奈苦笑的脸,隐隐的,都让她有些想不清楚那张脸的样子了。
  那时候,她真是太不懂事了,虽然不如李小麦一般那么混账,但是却也从来没让父亲省心过。父亲平日里忙着公司的事情,陪伴她的闲暇时间不多,可以说从初中开始明白一些事理开始,她的记忆中父亲就从没怎么陪伴过她。而她又是个很小就没了妈妈的孩子,自然就会对父亲产生一些疏离感。
  就连大学毕业的前一天晚上,她都瞒着父亲,没有跟父亲说,想要让父亲去参加她毕业典礼的事情。甚至还因为毕业之后工作的事情,而跟父亲吵了一架。父亲希望她能够进漫海公司,帮帮他的忙,毕竟漫海公司到了以后,怎么都会是钟漫琪的,她必须要精通漫海公司的各种业务和运作方法。但是她却坚持想要自己找一份工作,找一份自己满意,自己想做的工作。
  那次吵架之后,她整整半个月都没跟父亲说过一句话,即便是住在一个房子里,关系也简直如同陌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