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等一下!!!我还活着!!拜托别随便杀掉我啊?!!!
虎杖悠仁及时顶号上线,满脑门冷汗地举高两只手投降。
五条悟:嘁。居然真的还活着呢。
这个人到底在遗憾什么啊。
两面宿傩从他脸上冒出一张嘴要讲话,被虎杖悠仁一巴掌拍回去了。
所有人:
这也是万万没想到的.jpg
这件事,也是虎杖悠仁因此被诸多媒体盛赞为新一代的英雄、舍己为人的咒术师新星,由此被吹捧成新一代人气偶像的原因。
后来熟悉了之后,虎杖悠仁才揉了揉后脑勺的头发,对沢田纲吉吐槽说:
我才不在乎那个啦,性格灿烂的小太阳笑了笑,当时只想着要是能有力量保护其他人就好了不不,如果说大脑一片空白想都没想的话,倒也没错。
救人什么的
就是。本能啦、本能。
不过这时候,还是所有人的初次见面而已。
沢田纲吉正站在楼梯顶上,看着虎杖悠仁把年龄还小的女同学放下来,和旁边几个人一起,终于把头一次试着自己祓除咒灵的少女给哄笑了。
同样也站在那里的吉野顺平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眼看见沢田纲吉就笑起来:
沢田!他以真实多了的笑容挥手打招呼:快来呀,我给你介绍新朋友!
沢田纲吉赶紧答应一声,注意着不要左脚踩右脚、一边快步走下楼梯。
就在这时,他听见虎杖悠仁对身边同学说:
喂、我说啊,伏黑。
我是普通学校出来的哦?
虎杖悠仁听起来疑惑极了:
为什么咒术师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而普通人不可以呢?
***
隔壁咒术高专正在走真热血《少年jump》路线。
年少青春的少年少女们,磕磕绊绊走在改变世界的道路上。
五条家。
太宰治正独自一人,端坐在室内。
桌面上,放置着束缚的另一半。
制作无效化工具的方法。
橘红的夕日将光影照进和室。
被隔窗上的条纹分割,切碎成大小不一的光点。
在落日的余光下,黑发鸢瞳的男人,安静地笑了起来。
像苍白的石膏像被从里到外打破,他终于有所动作了。
太宰从身边叠放整齐的、属于港口黑手党首领的黑风衣内侧口袋里,轻轻抽出一张纸。
(我要做一件冒险的事)
他这样想着。
(最糟情况下,我那可爱的小小世界、就此被覆写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像光彩流离的肥皂泡、被人轻轻捅破。
更像一页不入流的拙劣小说,再不能被创作者看入眼了。
因而伸出手去,漫不经心用橡皮擦掉了一整页废弃的文字。
那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但是)
首领太宰阖上眼。
夕阳摩挲着他蓬松的黑发,眷恋地在那指尖上吻了又吻。
(跳出世界)
(探寻神道)
(工具完成)
(这样的机会)
(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男人睁开了眼睛。
在那宛如深渊的眼底,究竟沉淀着什么呢?
从没有人真正读懂过这个孤注一掷的灵魂啊。
首领太宰只是露出和平时绝无二致的神情、坦然笑了。
他提起笔,再不犹豫,将文字誊写在纸页上。
过于单薄、也过于普通的一张纸,恐怕被风吹过就会轻飘飘随之坠于地面。
(可是)
【弹幕。
武侦宰:?!
武侦宰:住手笨蛋!!
武侦宰:
武侦宰:你这个疯子。】
(我早就疯了)
首领太宰浅浅笑起来。
他是不留后手的赌徒。
连万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敢赌。
连无尽平行世界里、唯一的奇迹,都能够用双手捧起,拢在心口,用嘴唇触碰这朵花摇摇欲坠的花瓣。
他还有什么不敢赌?
文字并不停歇,逐渐抄满了短短一页纸。
首领太宰终于停下笔。
他垂下鸢瞳,静静看了纸页一眼,便将它重新叠起、再一次放入漆黑首领西服的内侧口袋。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在五条家还毫不在乎过来打扰他的,绝不会有别人了。
首领太宰将笔搁置在桌面,微微抬高声音:进来。
站在那里的,仍是身穿和服的五条家家主。
停顿了一下,太宰突然说。
明天、一起出门走走吧。
夕阳下,苍白的男人宛如彻底完成什么任务而放松下来一样、倦倦伸了个懒腰。
当然。
你要换一套衣服。
他洞彻一切的老师,命令道。
第84章 66
太宰治同五条悟,走在东京咒术高专的走廊上。
阳光暖旭,正是一年之中最轻柔最美好的季节。
校园里传来诸多学生的欢声笑语,嬉闹阵阵。
连风吹过来的时候,都沾染上令人眷恋的花香。
和平、美好。
不含半点忧愁。
又有谁,能说这个世界不幸福?
可这两位行走于新世界的人,又为什么没有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路过转角的时候,五条悟被阳光微微晃到眼睛,下意识转过头去、望了眼他的老师。
离开五条家前,是他亲手挑的衣服。
咒术高专的教师制服他当然有。只是,也几乎没穿过几次。
那、穿什么呢。
他不能不回忆起小时候的换装游戏,想起那时候兴高采烈看老师换一套风格截然不同的衣服时、自己下意识般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想起幼年时无知的快乐,被无声纵容的幸福。
(我以为,你知道我重新穿上这套衣服、是什么意思。悟君。)
那是在五条悟年幼时,太宰对他所说过的话。
而在将手指搭在襦绊衣领上的时候,五条悟也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
(肮脏的我)
(堕落的我)
(犯错的我)
他解开衣带,任凭昂贵而绣有家纹的布料直接滑落到地面上。
(被你一言否定了的、那样同老橘子们一样行事偏差的我)
他又踢掉足袋,再也不管什么五条家家主大人的尊荣,像仍然年幼一样,把它们随便踢得到处都是。
五条悟感到诡异的轻松。
(就好像把脏东西全部甩掉了一样哇)
已经二十八岁的男人,久违的、在心底用上了无比可爱的语气拟声词。
(真好啊,老师)
五条悟在心底说。
(谢谢你)
(一直注视着五条悟的灵魂)
他全无羞耻心地光着身体在自己房间里翻箱倒柜,想找一套和老师配套的衣服。
而在五条悟翻出一套漆黑的西装时,他不禁想
(我可是已经把食死徒的黑袍子乖乖脱掉了)
他再自然不过的在脑子里玩起了hp梗。
(可是啊,我亲爱的老师)
(你主动披拂在身上的漆黑大衣)
(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脱下来呢?)
这个问题暂时无解。
而在选择衣服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五条悟穿了套绝对叫人一眼看过去、就要惊呼情侣装?!的西装。
面对这份暗搓搓的炫耀、许久不见的撒娇、成年学生的黏糊糊,首领太宰懒得训斥他,只轻飘飘地看他一眼,就随他去了。
可惜。现在的咒术高专还是上课时间。
没什么好去炫耀的对象。
啊,等等。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一年级的两个班级,应该都是外出实践活动课吧?!?!
那剩余的教师
带着这份骤然燃烧起来的诡异激情,五条悟一脚踹开教员休息室!!!
嚣张大喊:
快看!杰!!你看谁来了?!
在那张帅脸上浮现的,终于不再是属于五条家家主大人、假到不行的冷淡神情。
宛如时间倒退,一直退回到太宰先生停留于东京高专时、他们所有人仍然年少青春时的灿烂岁月。
垂放下来的白色头发如云又如棉花糖。
摘掉漆黑眼罩的莹蓝六眼几乎要闪着光。
那个夸张又嘚瑟意味十足的大笑,几乎要叫人看见他一口小白牙。
如此鲜活。
挚友这幅宛如重新活过来的模样,叫正坐在休息室里褪下上衣、把胳膊伸给家入硝子的夏油杰,禁不住怔愣了一下。
他连嘴唇都微微一抖,差点把自己呛到。
结果下一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逊了吧杰!!!!你这是和谁打架打输了啊?哈哈哈哈哈哈超逊耶!!
五条悟捧着肚子直接爆笑到蹲在地板上,起都起不来。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之前课堂上连手指头都没动、就把学生们揍得鬼哭狼嚎的特级咒术师,这会儿灰头土脸的。
绑着丸子头的发绳不知所踪,一头黑色半长发乱糟糟成一团。
脸颊颧骨上浮起一片淤青,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很快就要加深成可怖的青紫色了。
另外,那条右胳膊也不知道伤到神经还是骨头了,总之狼狈得快抬不起来,不得不赶紧叫熟练掌握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治疗一下。
夏油杰:###
微笑着爆出一头青筋。
这混账狗东西是谁啊,快把刚刚一秒钟的感动还给我?!!
夏油杰不得不深呼吸一口气,忍住把自己唯一的亲友一手掐死的冲动。
他又抹了把脸,对旁边也忍不住在笑的家入硝子摆了摆手,自己把上衣拉上,站起来。
他走到五条悟身边,五条悟蹲着,还在笑,仰头幸灾乐祸地望着他。
夏油杰一拳头捶在那个欠揍的脑袋上!!
下一秒,他又把嗷嗷大叫的五条悟拉起来,给了他一个紧紧的、紧紧的,快要把胸口空气都挤出去的拥抱。
欢迎回来,悟。
夏油杰说。
五条悟愣住。
他听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却又宁可自己听不懂。
你知道,我都做了什么?
他忍不住问。
是啊。就你聪明?夏油杰嗤之以鼻,把人放开之后还有点不解恨,愤怒地在面前的肩膀上锤了一拳,你再往那条歪路上走,估计夜蛾老师就要让我把你揍回正途了还是你这几年脑子真的烧傻了?
夏油杰忍了忍,没忍住:
再说了。我们这两届的学生,还有谁没上过太宰先生的课?
他盯着五条悟震惊到掉色的表情,自己也惊了:你真不知道我们的上课内容?
五条悟默默回头,他那惯于操纵人心、从不做无用功、简直像手握剧本一样看透了未来的老师,正依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笑了一下。
(从那么早之前)
(就给我安排好了无比幸福的未来吗)
(老师)
五条悟又感到不被人放心的恼火,又品味到一点做了许多丢脸事情、全被其他人看在眼里的羞耻。
还有一股轻飘飘、软绵绵,叫他整个人都宛如开着无下限术式、飞到空中的轻盈。
他感到鼻酸,像是融化在世上最珍贵最柔软的情感里,不由得眨眨眼睛。
为了转移这种叫人无措的情绪,五条悟选择嘲笑自己的挚友:
所以,杰到底和谁打输了?
夏油杰::)
夏油杰:和另一个世界的五条老师。
夏油杰:至于我到底输没输,你和我出来一下。
五条悟也笑,好啊?
他揉揉自己的一头白毛:别担心啊,杰。那个小偷算什么本事,回头我帮你揍回去哦。
刀光剑影。
火花四射。
今天的两个人全把最强的包袱放在地上踩,站在这里的,完全只是两个笑容灿烂、重回青春的年轻小鬼头吧。
然后这两人就被曾经的班主任制裁了。
夜蛾正道简直要崩溃,哪怕戴着墨镜都遮不住他目死的表情。
这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忍不住咆哮:悟就算了,杰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还有那个家伙呢?!另一个世界的五条悟??可恶!说着庆祝一下新世界的杰就去约架了算什么庆祝方式??!还差点把整个操场都毁了!!喂!你们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注意听?好好给我反省啊!!!
长达十余年的说教,叫夜蛾正道几乎一看到两个问题儿童就手痒。
不过
他看了看满脸不耐烦、显然左耳进右耳出的五条悟,心底又忍不住浮现出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