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这边半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气的少年都想将搞出这东西的家伙们拎出来鞭尸。见两人久不移动，轻声询问情况。
秦邵衡以指尖在硬币大小的通讯器表面轻敲了两下，这是事先约定好的隐秘暗号。代表安全，需要进一步观察情况。
那边唐风立刻禁声，不再打扰他们。
乔南终于在一处树身与巨大藤蔓交汇的位置发现了晶核，只是让他惊讶的是，晶核居然何以在诡异的树身里移动。
他拉过秦邵衡的手，快速在上面写道：树身里有晶核，取出晶核可能会导致树身死亡。
因为不能百分百敲定，所以乔南谨慎的用了‘可能’。
秦邵衡只在乔南手上简洁的问：位置。
乔南想了想写了个大体位置，末了标注道，晶核在不断移动，不知道遭遇攻击后会不会加快移动速度，或者横向改变位置。
唐风在另一边猜测两人可能有互动，不过不敢打扰，只能焦急的揉搓键盘。
秦邵衡最终和乔南商量决定，尝试下看看可不可以一次取出晶核，重伤甚至是杀了这颗怪树。
下一秒两人在原地消失，唐风只看到屏幕上瞬间变成了一片雪花，接着就是极其混乱的画面。
两人虽是突然闯入，可秦邵衡是瞬移进来，所以并未在第一时间就惊动那些怪物。
乔南手指快速指向树身的一个位置，秦邵衡半截手臂飞速融入树身，结果那怪树猛然的抖动了几下。栖息在树身和枝干上的怪物都被摔进池子里，一时间尖声鸣叫不绝于耳。
看秦邵衡的脸色，乔南就知道他没能抓住晶核，他也不再顾忌，潜入怪树体内的那丝玄冥之气立刻暴涨飞快阻拦住移动的晶核。
怪树似是知道了他们想做什么，粗大的藤蔓疯狂甩动，秦邵衡极力捕捉那枚移动的晶核，可惜他看不到晶核的位置只能估算着大致方向下手。
那些半人半藤的怪物见他们要伤害巨树，立刻纷纷扑向两人。乔南一边奋力阻挠晶核移动改变方向，一边回旋踢飞两只攻向秦邵衡的怪物。
秦邵衡的衣摆忽然无风自动，一瞬间所有的怪物都停住了攻击的动作。或是直接掉落，或是茫然呆立。
乔南明白他又使用了精神攻击，接着秦邵衡手上多了一枚形状不太规则结晶体，足有篮球大小。他单手抱着那古怪晶核，乔南立刻拉着他后跃，拉开与怪树的距离，同时切断了自己放入怪树体内的那一丝玄冥之气。
只见怪树像是气球般急速膨胀，就在两人闪身冲出实验室的瞬间，怪树整个突然爆炸开来。
第67章 融合
爆炸的冲击力不小，实验室里到处都是怪树的‘血肉碎块’。还好两人动作够快, 及时躲到了观察窗后面, 并未被波及到。
那些粘在玻璃上的红褐色碎块中, 还掺杂着些细小狭长的蠕虫状生物，微微挣扎扭动了几下就彻底不动了。
耳机里传来唐风的声音：“这些小东西可能是怪树孕育的‘种子’，应该并未成熟, 现在失去了母体的保护无法适应外界环境, 所以都在快速死亡。”
乔南低声问唐风：“别告诉我, 你还要采集这东西……”
唐风犹豫了下：“刚刚让二哥带回来那种生物的样本，就是为了消灭它们，眼下怪树都报废了, 应该不用再采集了吧。”
乔南送了口气，他也不想把这东西带回去, 免得再弄出什么奇怪危险品。
秦邵衡的脸色不太好，看上去很疲惫，乔南知道这是能量消耗比较大的原因。
在偷袭怪树强抢其内部晶核的时候, 秦邵衡不得不在空中悬停了近十秒。乔南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猜想应该是秦邵衡从瞬移中衍生的新技能。只是他悬停的同时还要捕捉移动的晶核, 更发动了对大量怪物的精神攻击, 肯定消耗不小。
秦邵衡对上乔南关切的目光, 轻轻摇了摇头, 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
“哎, 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耳机里传来唐风的声音, 乔南心中一凛。
进入第七区的时候, 唐风就给了他们一些经过改装的无线针孔摄像头，那东西电量不间断工作可持续十天。
一路走来他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将这些摄像头粘帖在不易被发现且视觉角度不错的位置。在和秦邵衡追踪怪物的时候，他也有沿途安置，眼下听唐风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从摄像头里看到了什么。
乔南正想询问，实验室里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悲鸣，显然怪树的死亡让里面的怪物异常悲痛。
秦邵衡刚刚虽然发动了精神攻击，但是以秦邵衡目前的能力，一次大范围的攻击让怪物们恍惚片刻已经非常不容易，远达不到重伤怪物脑部，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的程度。
耳机里传来唐风的声音：“右边有两处指示灯为绿色的空置的实验室，建议暂时躲避。你们过来的那处走廊里有奇怪的东西正在向这里移动……”
乔南两人不敢耽搁，立刻按照唐风的指示寻找空置实验室，选了个没有对外观察窗、较为安全的快速输入唐风给的密码，门开启后两人便快速躲了进去。
秦邵衡终于得空将那颗不规则晶体收入小葫芦里面，唐风也没时间细看晶体和奇妙的小葫芦，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过来的古怪生物上。
那些针孔摄像头捕捉的画面十分模糊，原因是那东西会制造深浓的烟雾。尽管唐风对捕捉的画面做了处理，可仍旧只能得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他提醒道：“过来的东西会制造浓雾，无法捕捉具体形貌，不过从处理后的一些画面看，应该比较庞大。”
秦邵衡问道：“那些怪物情况如何？”
实验室虽然也有通风口，但是门的密封性很好，秦邵衡只能隐约听到一点点哭嚎的声音。
之前无论是苏甜遭遇怪物攻击，还是他们在配电室外遭遇的那些攻击，明显都是怪物出于对食物的渴望。最终怪物被配电室坚固的大门阻隔，又被突来的灯光惊退，这都是生物的本能反应。
可现在不同了，怪树炸裂死亡极有可能彻底惹怒那些怪物。突来的浓雾会遮蔽灯光，又给了它们在外面肆虐的机会。秦邵衡担心怪物记得配电室的位置，会将那里作为主要攻击目标。
秦邵衡寻问唐风，就是想知道怪物们的动向，如果怪物们有意袭击配电室，他就要尽快瞬移回去，好带里面的人离开。
没想到那边的唐风却答道：“好，很好，特别好。”
两人对看一眼，都不知道这小子喊的什么好。
还没等他们细问，就听唐风解释道：“那株怪树，怪树、怪物的说起来好绕口，我们暂时称呼那株怪树‘奠柏’吧……奠柏可能对怪物有某种制约作用，迫使它们不会彼此攻击，形成群居的状态。现在奠柏被你们搞炸了，怪物们哭嚎了一通就开始互相厮杀了。”
秦邵衡低声道：“很好，它们要是能这样被消灭也不错。”
唐风接着道：“它们的攻击力十分惊人，如果之前你们没带着大家快速撤退到配电室，肯定会有大麻烦。我把画面传到了南的手机上，你们先看看……”
乔南拿出手机打开，立刻看到唐风传递过来的图像。那些怪物正在互相打斗，似乎陷入了一种十分疯狂的境地。
它们奇长锋利的指骨轻易就能洞穿彼此的身体，不过有些怪物的身体竟然有修复的能力，在被撕裂后那些血肉像是藤蔓一样蠕动，然后将破裂处快速修补好。
更多的怪物则没有这样的能力，随着身体的破碎它们越来越虚弱。被那些有修复能力的怪物抓住机会啃食了头颅，然后将它们还在扭动的身体融合到自己身上。
乔南蹙眉：“最后剩下来的怪物一定是最强的，也会更难对付。”
秦邵衡盯着画面里融合后胀大了一些的怪物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比起那一堆蜂拥而上的怪物，我还是宁愿对付少量的几只，说不准掏出晶核就能解决他们。”
乔南看了看他的脸色，建议道：“你那里应该还有斩杀怪物时得到的晶核，现在最好找两个品相好的尽快吸收恢复。否则别说对付怪物，近距离瞬移你也撑不了几次。”
秦邵衡听话的翻找晶核，那边唐风又道：“弄出雾气那东西停住了，似乎它也挺忌惮这些怪物。”
乔南问唐风：“配电室那边情况如何。”
唐风回道：“没什么问题，我将这边的情况，还有外面弄出灰雾的东西和肖大哥说了，也传了一些影像给他们。肖大哥叫你们别担心，如果不方便出手就回去，大家再另想办法。”
乔南看了看已经开始吸收晶核的秦邵衡，对唐风道：“不着急，再看看情况。”
唐风应了一声：“好的。我随时将怪物的变化影像传递给你们。”
乔南没再说话，专心看着唐风即时传送过来的画面。
那处大实验室里已经只剩下九只怪物，它们的形态正渐渐脱离初见时的类人样貌。头颅像是被拼接起来的肿块，五根奇长锋锐的手指，也变成了藤蔓的样子。身体里更是有无数扭动的血肉藤蔓，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只是怪物的动作比之从前迟缓了许多，乔南不知道是不是唐风为了让他们看清画面所以特意放慢，问了唐风才知道的确是怪物本身的问题。
唐风猜测道：“这或许不是进化而是一种退化……缺少了‘奠柏’的直接导致他们退化。或许它们的相互攻击、吞噬也是被迫，目的就是想要阻止、或者减缓这种退化。”
乔南接道：“从目前的情况看，吞噬让它们越发脱离类人形态，更偏向于‘奠柏’的样子。或许可以称为一种‘返祖’，说不准在下一次吞噬后，它们连头部也会跟着消失……难道它们最终会融合成另一株‘奠柏’？”
唐风在那边犹豫了下，缓缓道：“很有这种可能……”
乔南看了看正吸收晶核恢复能量的秦邵衡，难不成他们两个要再掏一次晶核？
唐风再次传递的画面证实了乔南的猜测，画面里几只怪物还在互相攻击，不过锋利的爪子不见了，彼此厮杀融合也越发困难。到了仅剩四只怪物的时候，攻击的画面开始变得喜感起来。
乔南看到一只怪物从另一只怪物身上好不容易扯过一条肉藤塞进自己身体，就被第三只怪物偷袭的扯了一只肉藤，第四只怪物急的团团转，却没能得手。
唐风已经笑出了声：“我觉得这段影像可以做成搞笑特辑。”
足足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秦邵衡已经吸收完晶核恢复了能量，那边还剩下两只怪物，依旧在你扯我一根藤，我拽你两根藤的缓慢融合。
秦邵衡接过乔南的手机，大致看了下那边的情况。
最终缓缓摇了摇头：“这种融合看上去像是在保存物种，毕竟有了‘奠柏’就能制造出更多的怪物。可我怀疑之前爆炸的‘奠柏’本身就是合成生物，所以即使这些怪物再如何努力融合、吞噬，想再弄出棵一样的‘奠柏’也不太可能。
我怀疑是基因记忆，导致了它们相互之间的吞噬。只是成功率太低，或者说即使有几万分之一的可能，融合出了新的‘奠柏’，也不可能具备原本那株‘奠柏’的能力。”
乔南点头：“应该是形似神非吧。”
略顿了下，他问道：“如果这些怪物都生出了晶核，你猜融合时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就乔南所知，所有衍生晶核的物种体内，都只会有一枚晶核存在，这应该足够说明晶核在生物体内具有排他性。
那些还在彼此拉扯融合的怪物，一次将那么多晶核裹进去，后果肯定不容乐观。
唐风那边没说话，秦邵衡很肯定的给出答案：“一定会失败，就算只有少量生出晶核成功融合的几率也非常低，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末世初期，晶核虽然是纯能量形态，但是这种能量也有着些许区别。只是这时晶核能量的区别肉眼看上去并不明显，可随着生物的进化，生成的晶核能量也将有明显的导向性。
这会让晶核的拥有者生出不同的能力，比如水系异能、火系异能、力量异能等等。而晶核也会随着越发有偏向性，从而彻底变成水系能量晶核、火系能量晶核……
无论脑中拥有晶核的是狂化体还是进化后的人类，他们都曾经是血肉之躯。这也说明晶核生出不会因为物种而有什么偏向性，所以即使是植物，拥有的晶核也会是多样化的。
这里的怪物表面上看都差不太多，但是从它们刚刚互相攻击的情况看，一部分怪物生出了些许修复能力，另一些怪物则没有这种能力。这很有可能会直接导致它们脑子的晶石有区别。
而吸收、融合属性相同的晶核，会让吸收者事半功倍。吸收能量属性不相同的晶核，就会产生一些排斥感，严重的甚至会导致‘能量中毒’的现象。
即使这些怪物脑中的晶核不会有这样明显的排斥，可想将这么多晶核融合吸收，也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种最终的融合都将以失败告终。
那边唐风已经轻笑出声：“南哥你不会也是脑域异能者吧！”
乔南笑骂：“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猜出来了。”
唐风连忙解释道：“没，只是不敢肯定，怕万一有什么变数让你们空欢喜。”
秦邵衡问道：“弄出灰雾的东西怎么样了？”
唐风立刻答道：“那东西很奇怪，出来晃了半圈儿又跑掉了。不过我已经捕捉到了它的具体位置。它应该是被一只超大号的小龙虾吓跑的，看样子好像不具备什么攻击性。”
乔南手机再次接到了一些图像，秦邵衡和乔南凑在一起仔细看着画面。画面里一只超大号的小龙虾贼头贼脑的从还没散尽的雾气里穿过，看样子好像是想借着雾气遮挡灯光偷溜去吃海藻。
耳机里传来唐风的声音：“雾气应该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不过不排除有什么轻微的麻痹、晕眩等效果。”
秦邵衡点头表示同意：“等彻底确定这边没什么危险了，咱们就回去和他们汇合，看看接下来从哪个位置开始清理。”
正说着那边又传来唐风的声音：“二哥你该早说这句话……”
不等两人询问他又道：“你们猜测怪物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