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照例是应该做豆腐的,然而花家的豆腐已经做完了, 甚至都吃了好几天了,于是二十五这天就空了下来。
腊月二十六那天一早上吃过饭,一家人带上香蜡纸钱赶着马车上了山,今天天气不错, 一家人决定去山上扫墓祭祖。
腊月二十七那天花易岩赶着马车去县城里取硝好的皮子,谭丽娘带着陶陶和呦呦在家发面然后去集市采购,这是年前的最后一次集市, 商品会比平常多很多花样,闭市时间也会比往常晚不少。
腊月二十八那天开始蒸馒头, 东西两院三个厨房一起蒸,除了白面馒头还有肉包子糖三角, 呦呦还突发奇想要了一块面捏了个小兔子的形状,等到出锅的时候,小兔子变成了大兔子, 最后被呦呦和怀瑾分着吃了。
腊月二十九那天就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了,今年谭家算得上是好事成双,一是谭丽娘和花易岩有情人终成眷属,二是怀宇考中了秀才还是头名案首,于是谭丽娘决定今年好好过一个春节。
二十九那天一家人都起得很早,早饭吃的是年糕和炖白菜以及拌白菜粉丝,图的是“年年高”和“百财来”的迹象意思。
吃过早饭,花易岩带着怀瑾和怀宇开始贴对联和挂钱。用的是白面制成的浆糊:烧开一小锅底的水,然后一点点往里头撒面,一边撒一边搅合,直到面粉被煮成粘稠状。呦呦还偷着用手指头戳了一点尝尝,除了没有放盐没味道外,好像还不错。
花家今年的春联没有用买的,买的那几对留在了县城里,东西两院用的是昨天怀宇亲自写的春联。裁的整整齐齐的大红纸上用浓黑的墨汁写下耳熟能详的吉祥话语,为新的一年讨吉利。怀宇这些年每天都在坚持练字,字写得越来越好。
花易岩带着怀宇怀瑾分工明确,怀宇留在屋子里抹浆糊,抹好了交给怀瑾提着两边快步跑到门口,如果慢了的话浆糊降了温被冻住就没了黏性了。花易岩站在门口等着,等他出来就蹲下身子,让怀瑾坐在他的肩头,再站起来由怀瑾贴上。
而呦呦就站在旁边看着,嘴里含着一块糖,偶尔指点一下正了还是歪了高了还是低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来回看着,等好了之后怀瑾拍上半部分,她拍下半部分,将对联固定住就好了。父子父女四人分工明确合作默契,很快就贴完了所有的对联和挂钱。
屋里头,谭丽娘则带着陶陶在厨房煮东西。从早上起床开始花家东西两院一共三个厨房的烟囱里的烟就没停过,一只锅子里炖着鸡,另外一只锅子里炖着肉骨头,再一只锅子里熬羊汤,谭丽娘东西两院来回穿梭,一会儿看一眼肉骨头烂没烂,一会儿往炖鸡的锅里洒点盐。虽然屋门都大敞着,可还是烟雾缭绕。
呦呦贴完对联走到门口瞅一眼,又退了出来,厨房里头的烟雾都跑到外头来了,她才不要进去被烟熏火燎,不过,不等她跑远,就被谭丽娘发现了。
“呦呦!进来吃肉!”谭丽娘在屋里喊叫住了她。
啊!吃肉!这个不错,只要不是干活就好。
呦呦回过神迈步进屋。这才发现,屋里头,陶陶怀宇怀瑾三个已经在灶台旁排成了一列移动信号,她挤到怀宇和怀瑾中间去,将信号补充完整,还不忘张着嘴等投喂,“啊——”
谭丽娘正从一块骨头上往下拆肉,新鲜的肘子肉刚炖出来的时候最好吃,再过一会儿虽然也好吃,但是味道真的不一样。从小到大,每个孩子嘴里都被塞了好大一口肉,特别香。
屋里谭丽娘带着几个孩子分肉吃,屋外头花易岩正抱了一堆木柴进了院子,呦呦看见了,推了怀瑾一把,怀瑾就跑过去把花易岩也拉进屋里,一家大小一起被投喂。
花一眼只吃了一口就不吃了,他要在院子里支一堆木柴准备架篝火。被投喂完的呦呦从屋里走出来,凑到花易岩身边好奇地看,“要烧整晚吗?”以前谭家没人能砍的都木头,都是用一个炭盆代替的。
花易岩把一根半米长小臂粗的木柴支在柴堆上,“对,一整晚,意味着来年一整年都红红火火。不过一般都是从酉时开始,过了子夜就行了。”
呦呦点头,从自己的荷包里摸了一块糖放进嘴里,“好浪费哦,应该利用火堆做点什么。”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话音一落呦呦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爹,咱们烤肉吃吧!鹿肉羊肉都行呀!哎呀,山鸡给炖了,不然烤着吃才好吃的啊!”
“嗯,也不是不行。”花易岩沉吟了一下,点头,“不过今天太忙了,过几天吧,过几天再烤。烤鹿腿肉。”
“好呀好呀!”呦呦答应着,把嘴里的糖要的咔吱咔吱响,顺手递了一根木柴给花易岩。
花易岩接过木柴,听到声音叮嘱她,“少吃糖,对牙不好,换牙呢。”说着把最后一块木头架在火堆上。
“又吃糖!”谭丽娘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后,“这个孩子,怎么老也说不听呢?以后长一嘴虫牙看你哭去吧。”
呦呦不意偷吃糖被谭丽娘抓包,吐了吐舌头接过她手里的盆就跑回屋里去了,剩下花易岩一边笑一边安抚谭丽娘,“好了好了,过年呢,不要生气。”说着开始转移话题,“今天什么时候吃饭?我看正午可能来不及,未时怎么样?”
“午时,来得及,炒几个菜就行了。”谭丽娘一边说一边拉着花易岩进屋,然后舀了水给他洗手。
呦呦本来在抱着小兔子,此时默默地把兔子举高高——没眼看。
正午时分,左右四邻都响起鞭炮声,表示开饭了。谭丽娘炒好最后一个菜,也让花易岩去放了一挂鞭。花易岩在厢房里挑了挑,挑出一挂两百响的来,铺在地上点燃引线,然后就由着鞭炮自己噼里啪啦燃放着,自己回了屋吃饭去了。
花家的午饭虽然简单却很丰盛,一共有八个菜,四素四荤。素菜有炒土豆丝、炒白菜丝、小葱拌豆腐、拌三丝,荤菜有炖鸡、糖醋鱼、红烧排骨和羊肉丸子粉丝汤。
这两年来,因为有了陈公公留下的银子,再加上已经出了孝期,谭家的生活已经好多了,不止能经常吃到鸡蛋,偶尔还能吃到肉,过节的时候甚至还能吃到排骨和鸡。但是一下子餐桌上出现这么多菜,这还是头一回。
谭丽娘定亲成亲时的喜宴不算。
一家人围着桌子团团坐,四个孩子面前各自一碗加了很多糖的热豆浆,花易岩和谭丽娘面前则是一人一盅鹿骨酒。谭丽娘本来想和孩子们一起喝豆浆的,不过被花易岩和呦呦劝说着,也倒了一盅鹿骨酒。
花易岩坐在主位上看了一眼谭丽娘和按着大小坐了一圈的孩子们,脸上笑容洋溢,他举起酒杯说:“今天是咱们一家六口第一次一起过年,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过好多个年!”说完,举杯仰头而尽。谭丽娘带着孩子们也举杯畅饮。
接下来,花易岩倒了第二杯酒,再次举起来,“这第二杯酒,敬丽娘妹妹。”花易岩将酒盅同谭丽娘的轻轻碰了一下,“你辛苦了。”然后再一次一饮而尽。
谭丽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红了眼圈,也举杯干了。呦呦赶忙端起酒壶给两个再满上。
“这第三杯酒,”花易岩看了一眼四个孩子,文静娴淑的陶陶,朗神俊秀的怀宇,伶俐娇俏的呦呦,天真可爱的怀瑾,这四个孩子是丽娘妹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这第三杯酒,敬你们四个。”
四个孩子都有些吃惊,赶忙站起来端着碗端正地听着。
“谢谢你们接受我接纳我,我,我以后会做个好爹!”第三杯酒又被花易岩仰头干掉了。
“父亲!”四个孩子异口同声叫道,然后各自喝掉碗里的豆浆。
“好了好了,都坐下来吧,一会儿菜都凉了。”谭丽娘在四个孩子看不到的时候悄悄擦了擦眼睛,然后招呼他们赶紧吃饭,又对花易岩说少喝一点晚上还得守岁呢。
在花易岩动了筷子吃了第一口之后,孩子们也各自动了筷子开始吃饭。期间花易岩和谭丽娘还在呦呦的起哄下喝了一杯交杯酒,因为她说“你们成亲的时候我都没看到”,还拉着怀瑾做帮凶。怀瑾不是很明白交杯酒的意思,但是他一向是呦呦忠实的追随者。
“娘,你吃排骨,这个排骨是我做的,好吃吧?”呦呦夹了一块排骨到谭丽娘的碗里,讨好的问她。
“好吃是好吃,就是没见过自己夸自己的。”谭丽娘很给面子地把红烧排骨吃掉了,还不忘打趣呦呦。
坐在呦呦身边的怀瑾看到呦呦给娘亲夹菜,也站起来夹了一筷子鱼到花易岩的碗里,“爹吃鱼,年年有余!”小家伙嘴挺甜,就是夹鱼的过程有点长,掉了不少。
花易岩被他哄的十分舒坦,笑得合不拢嘴,直夸怀瑾听话懂事学问好。谭丽娘也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几个孩子能和石头哥哥相处融洽,她是最高兴的。
呦呦在一旁看到后觉得不服气,哄人这种事自己怎么能落在后面呢,于是她夹了一块鸡肉放进花易岩碗里,“爹,吃鸡,吉祥如意!”
怀瑾看到被姐姐抢了风头也不干了,他看了一圈,桌子上的荤菜就剩羊肉丸子没夹过了,他就想夹个丸子给谭丽娘,哪料丸子圆滚滚,而他筷子用的又不够熟练,夹了好几次都没有夹起来。最后还是怀宇帮他用勺子盛起来的。
怀瑾握着勺子颤颤巍巍地把羊肉丸子放进谭丽娘的碗里,“娘,吃羊肉,喜气洋洋!”说着还得意地看向呦呦。
而呦呦在一旁已经吃了好几块鸡肉了,根本不在乎,心里还在可怜怀瑾:傻弟弟,娘不吃羊肉的你不知道吗?
果然谭丽娘对着碗里的羊肉皱了皱眉,但是为了不辜负儿子的心意,还是夹起来放到嘴边,然后趁怀瑾低头吃东西的时候以非常快的速度把羊肉丸子搁到花易岩碗里,同时花易岩立刻夹起来填进自己的嘴里。两个人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呦呦都看呆了。
直到花易岩把丸子咽下去,两个人才发现三个大孩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谭丽娘当即红了脸,花易岩轻咳了一下招呼着他们,“吃菜吃菜,呦呦这个糖醋鱼做的真不错!”
呦呦撇撇嘴,“人家做的是红烧排骨,糖醋鱼是姐姐做的!”
花易岩愣了一下,刚忙陪笑脸,“都好吃都好吃,大家都多吃点!”
这时就听怀宇发出了“吭吭吭”的声音,大家看过去,怀宇的肩膀正一耸一耸的,感受到大家的目光,连忙摆手,“我呛着了,没事没事!”
花易岩谭丽娘陶陶呦呦:鬼信啊!
怀瑾:发生了咩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晚了点,稍后捉虫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吃过饭所有事情都收拾整齐, 谭丽娘带着陶陶和呦呦去东院沐浴, 花易岩带着怀宇怀瑾在西院正房的西屋沐浴,将旧一年的所有不愉快所有霉运所有坏事通通洗掉, 以最干净最整洁最快乐的姿态迎接新的一年。
太阳很快西斜,呦呦终于在太阳下山前洗完澡,披着厚重的披风用帽兜裹住半湿着的头发, 小跑着回到西院去。一家人要在西院守岁, 过一个团圆年。
西院正房的东屋里早已经被谭丽娘挂上了厚厚的遮光挡风的窗帘,才一进去呦呦还有点不太适应呢。借着还没完全消失的光线,呦呦从桌子上摸到火折子将油灯点着, 屋子里瞬间亮起来,然后又去柜子里摸出一包红色的蜡烛,分别在墙角各处点亮,最后才脱了鞋子坐到炕上用帕子开始擦头发。
西院的东屋因为有着地龙, 又加上中午做饭做菜用的锅灶也是这屋的,所以房间一点都不冷,甚至有点热, 呦呦擦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把帕子展开搭在一旁, 然后任由它们披散着,一个人坐在炕上玩牌九。
过了一会儿谭丽娘也洗完回来了, 看到坐在炕上披头散发的呦呦,忍不住皱了皱眉,“你看你懒的, 连头发都不愿意梳了,真想打你一巴掌。”谭丽娘虽然这么说着还是从自己的梳妆台上取了梳子过去给她梳头发。
呦呦嘻嘻笑着坐直了身子方便谭丽娘给她梳头发,手里把玩着牌九,“娘,你看我头发是不是比原来多点啦?也黑了?”
呦呦原来的头发真的是非常符合“黄毛丫头”那个词,又干又柴还少。这段时间家里条件好了,吃的不错营养均衡起来,人看着胖了点皮肤也白了一些,不再是一个干巴巴的姑娘了。
“嗯,是比原来好了点,整个人看着也好看了些。”呦呦本来不丑,小时候胖嘟嘟的可漂亮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小胖”的乳名呢?可惜后来奶膘消了下去后,家里日子苦了起来营养没跟上,人就看着干瘦干瘦的了。
谭丽娘让呦呦坐到炕沿来,面对着窗户背对着自己,然后将呦呦的头发铺开,用梳子从头到尾给梳几遍,然后分成两六股,编了两条辫子,“今晚虽然不睡,也用不着梳发髻,娘给你编两个辫子。”
呦呦的辫子才编完,陶陶从外头进来了,看着呦呦的辫子好看,也站在镜子前给自己编了两条辫子。姐妹俩穿着同样颜色同样款式的衣裙,又各自梳了两条辫子搭在胸前,还挺有点姐妹装的感觉。
呦呦下了地,也对着铜镜照了照,扯了扯谭丽娘的袖子,“娘,你也编两个辫子吧,咱们母女三个一样的发型呢!”
恰好花易岩从外头进来,看到并排坐在炕上的姐妹两个一愣,“丽娘妹妹你返老还童了吗?怎么还两个呢?”
像啊!可真像!小的那个就像七八岁的丽娘妹妹,伶俐俏皮娇柔可爱,大的那个像丽娘十四五岁快要及笄时,端的是贤淑俊雅温柔靓丽。再转头看向两个“小丽娘”的母亲,真正的丽娘妹妹,她也在自豪而欣慰地看着两个姑娘。
“丽娘,你,你也……”花易岩结结巴巴地指着两个姑娘比划着,意思让她也梳个辫子看看。
说话间怀宇和怀瑾也进来了,也跟着起哄。怀瑾甚至还说:“我和哥哥和父亲穿一样的衣服,娘和姐姐们梳一样的头!”
谭丽娘想了想,就把自己已经盘好的发髻给拆开了。谭丽娘的头发比呦呦的好多了,又厚又黑还长,她动作伶俐地梳了两条辫子垂在了胸前。
梳完之后,母女三个往一起一站,从大到小排一排,站在地上的父子三个都不自觉地咧开嘴笑起来。
呦呦左右看看,也咧起嘴笑起来,她真高兴呀,一家人这样的美满幸福。不过,高兴之余呦呦又略有遗憾,要是有个照相机就好了,拍下来一定是一幅经典。不过没有也没关系,这个场景她会记一辈子,深深的,在脑海里。
人的一生,不用很多,只要有那么几个能让人一想起来就要微笑的场景就很好了。
“行啦,天黑了,我去和面,你来给我和馅子,一会儿包饺子。”谭丽娘跟着几个孩子笑闹了一会儿,又走了出去,花易岩立刻跟在身后一起。
夜幕已经降临,外头不断地有炮竹声传来,还有几家在燃放烟花,不用躲星的怀瑾拽着陶陶出去玩,顺便看烟花,留下不能出去的呦呦和怀宇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一会儿,兄妹俩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真没劲呀!”呦呦无聊地往大抱枕上一靠,随手从炕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嗑起来。从现在到午夜,起码还要两个多时辰,至少五个小时,正是现代新闻联播开始的时候,漫漫长夜要如何度过啊。
呦呦一边嗑瓜子一边想,似乎无论哪个时代,过年的主题都是吃吃吃。现代还好,还有手机电脑可以玩,最不济还有春晚呢。古代这种时候,就只能吃吃喝喝了吧?
想着想着,瓜子皮就吐错了地方,吐到了怀宇的身上,怀宇本来是在一旁推牌九的,被呦呦吐了一身的瓜子皮不算,还有不少口水。
怀宇无奈地抹了一把脸,“没意思了?来和玩牌九。”
“我不想玩牌九,”呦呦嘟囔着,“你玩得比我好,还不让着我,我才不要玩。”然而,所谓“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说的就是呦呦这种人,嘴里说着不要玩,人却已经凑了过来。
还不是因为你老耍赖?怀宇很聪明地没有说出来,只是哄着她,“那你想玩什么,我陪你。”他知道呦呦心里烦闷,别人都出去玩耍看烟花去了,就她一个被关在屋子里头没意思。
“哥哥我教你玩斗地主吧!”呦呦拇指和食指捏着一张牌九在转同时,眼珠子也在转,最后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我就不信我这个有三年牌龄的老手斗不过你才开始学的新瓜蛋子。
“斗地主?那是什么?怎么玩?”怀宇好奇地问。他倒是从没想过问呦呦从哪里知道的这种游戏,反正她整天忙来闲去的,说不定从哪本闲书里看到的,或者自己琢磨出来的。
呦呦一看怀宇回应她,立刻来了兴趣,下地从箱子上摸出两张宣纸出来,告诉怀宇裁成五十四张巴掌大的纸片,然后用笔在纸片上画上梅兰竹菊四种花色,又分别写上一到十,至于原来扑克牌中的jqk,就用星星月亮和太阳来代替。
这时候在外头玩了许久的陶陶和怀瑾回来了,也和怀宇一起看着呦呦写写画画。等到全都写完了,纸片在炕头上稍放一会上面的墨汁就被烘干了。
呦呦给陶陶和怀宇讲了斗地主的游戏规则,三个人试了两圈就正式玩了起来。所谓正式玩,是要带赌注的,赌注倒是也不大,就是谁输了谁就在脸上画一道墨汁。呦呦本来想贴纸条的,但是想想现在纸这么贵,就算了。而喝茶水的话喝多了还得茅房,不方便。
事实证明,牌技的好坏跟有没有经验之前会不会是没有关系的。即便呦呦顶着一个“穿越”的光环,她依然玩不过头一次听说的陶陶和怀宇。
玩了几局之后,呦呦脸上的墨汁印儿越来越多,而且不知道怀瑾是不是故意的,她总感觉往自己脸上画的时候就又浓又长,到最后恐怕都能上台唱戏了,还是唱大花脸包公。反观另外两个人,陶陶只有两撇八字胡,而怀宇也只不过在额头上多一个王字。
谭丽娘端着和好的面进屋来招呼孩子们包饺子,结果一进屋就被看到他们满脸的黑印子,先是愣了一瞬间,然后就被逗得仰头哈哈笑,要不是坐在炕沿的怀宇眼疾手快伸手接了一把,说不定要把面盆给摔在地上。
正在外头烧火的花易岩听见笑声还纳闷,几个孩子又闹什么呢,把丽娘妹妹逗成这样。于是他就放下手里的柴火,走进来看了一眼,看完之后也大笑了起来。
呦呦心想,这笑声一定传出去了老远。本来输了牌的那点儿不高兴也烟消云散了。算了,就当斑彩娱亲了。
等谭丽娘笑够了,才去打了热水来给三个孩子擦脸,呦呦被赶到最后去洗,因为她的脸最花最容易弄脏水。换了两遍水才把脸洗干净,一擦干脸呦呦就抓住了怀瑾按住了挠他的腋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