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王府童养媳 > 第29节
  “那人脸上有一个大大的黑痣,那是为了遮掩他的泪痣,定然便是他了。”祁谙牵起榕桓的手急急往外走,“卫叶,把岑香月带回王府好好看守。”
  祁谙回到王府,直接进了榕桓的书房,拿起毛笔便开始画了起来。
  她与那人对视过,打量过他,对于他的样貌,祁谙记得很清楚。
  祁谙画完后,与之前沈书夏的比对,两幅画像有七分相似,而眼角的泪痣,沈书夏画的是左眼,而祁谙见到的那硕大的黑痣是在右眼的。
  祁谙与榕桓带着这幅画像去了沈书夏现在住的那处院落,沈书夏看到那幅画像后,眼睛有一瞬间的闪动,祁谙知道,对了,便是这人,玄蜀国的二皇子裕泽。
  自沈书夏那里出来,已是天亮,初晨的光芒洒在马车上,氤氲着浅淡的金色,祁谙靠在榕桓的肩膀上,神情倦怠。
  裕泽想要杀了岑香月,想来岑香月定是知道他不少的事情。
  知府的千金与玄蜀国的二皇子这些年一直勾结在一起,那么利用这个泉州知府,裕泽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祁谙只想想便觉得心惊。
  而此时溪棹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裕泽铁了心的要杀了岑香月,那箭头上是剧毒,他就没想让岑香月活着,那么替岑香月挡了一箭的溪棹是不是就活不成了?
  *
  榕桓既然已经得知裕泽的下落,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将祁谙送回王府便带人出了去,希望能够拿到溪棹的解药。
  祁谙找了些花叔给她的药便打算再去溪府,离开王府前,先去岑香月那里瞧了瞧她。
  岑香月被关在了一间客房里,自溪府回来后,便一直不吃不喝,沉默寡言。
  此时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了,祁谙离开前,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若溪棹活不成了,你可会有半分伤心?”
  岑香月蜷缩在床上,毫无生色。
  一连几日,溪棹的伤势毫无起色,祁谙将花叔留给她的解毒的各种药丸一股脑的全给溪棹喂了下去,却没什么作用。
  祁谙派出去找花琰的人也没有信,兄长去找裕泽拿解药也没什么信,眼看着溪棹一日一日颓败,祁谙也变得越发焦急。
  溪家二老爷不知从何处听信偏方,说什么饮用血缘至亲的血液可以解毒,把溪栈秋绑了要放血给溪棹喝。
  等祁谙的得到消息赶过去时,溪栈秋已经被绑在柱子上割了胳膊放了两碗血。
  “你们在做什么?”祁谙长鞭甩过去,将还拿着匕首的小厮抽了出去。
  “公主...”溪家二老爷有些惊慌。
  十六上去将溪栈秋放了下来,溪栈秋胳膊上鲜血淋漓,平日里便白皙的脸更显苍白。
  “你在做什么?为何对他动私刑?可知私自用刑触犯了大渝的律法?”祁谙对这个溪家二老爷越发看不过眼。
  溪二老爷忙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公主,是草民救子心切,听闻当年宫中一位嬷嬷也是中了不治之毒,便是用至亲的鲜血解毒的,所以草民才想要一试。”
  “你...”祁谙气不打一处来,当真是以讹传讹,什么时候宫中有过这种传言了?
  先不说宫中传闻本是假的,可是既然要用至亲的血,为何不用他自己的,而是要用溪栈秋的?
  现在溪棹正在生死关头,祁谙不想与他一般见识,狠狠警告了一番,然后命人送溪栈秋送回溪家大老爷那里。
  “公主...”溪栈秋勉强站起身,行了一礼,声音冷淡,“草民不想祖父祖母担忧,况且草民的身体不碍事,就不劳公主费心了。”说着便转身离去。
  若是被大老爷和大夫人瞧见自己的孙子这幅模样,怕是要气病了,祁谙便也没强求,由着他去了。
  祁谙来到溪棹的房内看他,溪棹昏迷不醒,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溃烂散发出一股腥臭,前来诊治的大夫都说若再没有解药,怕是坚持不过两天了。
  祁谙眼角不由有些酸涩,溪栈秋对他向来没有好脸色,可是他会在暗中接济大房,会督促溪栈秋好好读书,以便参加朝廷的恩科考试。
  岑香月想要杀他,大婚当日让他颜面扫地,可是最后关头他却救了岑香月。
  就连她,当初接近他,也不过是为了通过他接近泉州的权贵,利用他的身份行事方便,她从来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若是朋友,又怎么会明明知道岑香月想要杀他的情况下不提醒他,把他当做诱饵呢?
  “对不起,溪棹。”祁谙轻声呢喃。
  “公主,莫要自责,并不是你的错。”云莲忍不住开口安慰。
  祁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以朋友之情待我,我却不能还以朋友之义,是我对不起他。”
  第37章
  有转机
  溪家在整个泉州城都贴上了寻访名医的告示, 只要有人能解了溪棹的毒, 便重金酬谢。
  倒是有不少揭告示的人, 但是却没有一人能够解了溪棹的毒。
  还有不过一日,若再无办法,溪棹便回天乏术了。
  裕泽是什么人, 是在玄蜀国运筹帷幄的人,是这些年与兄长在战场上不相上下的人。
  兄长若想要一个人死,那人绝没有活着的机会, 反之, 裕泽想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祁谙抱着最后的希望再一次来到岑香月的房中, 岑香月依旧保持着前几日那副模样抱着腿靠在床上,嘴唇泛白, 两眼无神。
  “溪棹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可知道裕泽在哪里?”
  祁谙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能从岑香月这里得到什么线索, 可是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那个人是玄蜀国的二皇子,他又岂会在岑香月这里留下线索。
  果不其然,岑香月摇头,说了这几日的第一句话,“我与他向来是在醉音楼见面, 旁的我并不知晓。”
  祁谙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带着肃穆与杀意。
  祁谙自岑香月房中出来, 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眼中凛冽的情绪渐渐敛去,深情变得有些恍惚。
  溪棹难不成真的要死了?
  祁谙身边的朋友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些朋友是从她出生时就在她身边,是注定成为她的朋友的。
  像沉染,他是二叔的儿子,不止是她的朋友,还是她的亲人。
  还有幽云三十六骑,卫叶,这都是她的朋友,也是兄长的朋友,是永远不会背叛他们,与他们同生共死的人。
  对他们,祁谙只有无条件的信任。
  可是溪棹不同,溪棹是第一个她自己交到的朋友,从不认识,到怀疑,到探究,这些东西对于祁谙来说其实很新奇,就是这么个给祁谙带来新奇的人,就快要死了。
  溪府的下人来见她时,祁谙正打算去府衙,她心里有团火气,需要找人发泄。
  可是溪家的下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来了一个女大夫,给溪棹扎了针,溪棹的情况似是稳定了些,这让祁谙快要放弃的心升起一抹希望。
  祁谙急急忙忙来到溪府,见到了溪府的那位女大夫。
  那女子一身朴素的衣衫,眉清目秀,看起来年龄并不大。
  女大夫听闻是当朝公主,起身行礼,“民女霍香薷,见过公主殿下。”
  跟在霍香薷身边的同样一声素布衣衫的男子也拱手行了一礼,温文儒雅,“草民见过公主。”
  祁谙先是难得怔了一下,片刻后才开口,“霍大夫可能解这毒?”祁谙看到躺在床上本已面容灰败的人脸色似是好了许多,不由升起一抹希望。
  霍香薷却摇了摇头,“民女无能,解不了这毒,民女只能竭尽全力拖延几日,若没有解药,怕是...”神仙也没得救。
  祁谙的心大起大落,可到底还是有希望,“最多可拖延几日?”
  “最多十日,已是极限。”
  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好消息,起码他们还有十日的时间。
  这一夜,祁谙没怎么睡,等到半夜,终于等回了榕桓。
  榕桓风尘仆仆,似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他没来得及回房,先过来瞧祁谙。
  祁谙听到开门声,倏地坐了起来,这个时辰,能够如此轻易进出她房间的,除了兄长再无旁人了。
  祁谙下了床,正好与进来的人四目相对,那人的身后洒落一地月光。
  祁谙燃了烛火,只见榕桓一脸疲惫,眼窝深陷,一看便是几日未休息好。
  祁谙越过他,走到门前,扬声道,“卫管家,准备洗澡水送过来。”
  祁谙转身,落入了榕桓的怀抱,黯哑的嗓音,“对不起,谙儿。”想要得到解药,除非抓到裕泽,可是抓玄蜀国的二皇子,岂是一日两日便能抓得到的。
  祁谙怔了一下,随即环抱住榕桓的腰身,这些事情她岂会不懂,若裕泽是这么容易抓到的人,那么玄蜀国怕是也早已成为大渝的附属国了,也不会与大渝分庭抗礼这么多年。
  “兄长,今日来了个女大夫,说可以保溪棹十天性命,咱们还有时间。”先前是急急匆匆,不得章法,可是现在溪棹还有十天时间,没到最后,胜负未分。
  祁谙踮起脚尖在榕桓唇边亲了亲,榕桓紧紧抱着她,将她揉进了怀里。
  祁谙是感激榕桓的,榕桓为人清淡,说到底对不熟识的人并没有多少感情,他之所以能如此费心费力的救溪棹,说到底还是因为她。
  卫管家在门外喊,“公主,洗澡水烧好了,要送去哪里?”他寻思着王爷回来了,定是王爷需要洗澡水,可是公主的吩咐没说要送到哪里去,他还是问一句的好。
  “送进来吧。”祁谙推开榕桓,打开了房门。
  卫管家着实怔愣了一番,但也没表现出什么,招手让人将水抬了进来。
  卫管家等人走后,祁谙伸手去解榕桓的衣袍,榕桓握住她的手,垂眸看她,却没说话。
  祁谙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靠近他,低低道,“我想给你洗澡,哥...”
  祁谙的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些莫名的安心。
  祁谙只是想要为榕桓洗澡,榕桓也只是顺从她的意,并无其他。
  祁谙帮榕桓脱了外袍,只着中衣时,榕桓挡开她的手,“我自己来。”
  祁谙背过身去,榕桓自己除了中衣,进了浴桶。
  祁谙拿了绢布走过去,给他擦拭身体。
  本该是个异常暧的氛围,但是两人谁也没有那个心思。
  祁谙是不懂,她只是想要给榕桓洗澡,因为这是个亲密的事情,她想为榕桓做这些事情,就在此刻,在她惊觉生命如此脆弱的时候,她与兄长还未来得及好好的在一起,从此刻起,她不想错过任何一刻相守的时间。
  而榕桓虽懂,却并没有这个心思。
  榕桓的身体因为连日赶路的缘故,硬邦邦的,祁谙一边擦拭,一边轻柔的按捏着他的肩膀,热气的氤氲,身上舒适的力度,让榕桓缓缓放松下来。
  两人谁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仿佛这般亲密由来以往,天经地义一般。
  “很担心他?”榕桓突然开口。
  祁谙不用问也知道他说的是谁,点点头,‘嗯’了一声。
  榕桓没有再说话。
  说实话,他是在战场上浴血回来的人,见到的死人都是一摞一摞的,方才还在他身边谈笑风声的人,转眼间可能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