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老千,都是给别人下钩子的,可是这一次却被别人下了钩子,还差点上了钩,谁的心里都不爽,只是胡胖子表现得更加明显一些。
刘妹子叹了口气:“我也是在那个迷彩服后面想要提高赌注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的,而且朱姐的表现也不对劲,按理说她要讨好的人应该是我们这些老板,而不是帮迷彩服解围,她之前都对迷彩服那么厌恶,估计巴不得他把钱继续输光,然后再借钱放水……”
刘妹子说的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但是仔细一想,还真有那么一些道理,朱姐都给迷彩服借了高利贷了,那以正常放水的人的心理,应该是想办法榨干这些赌徒的钱,让他继续借钱,用更多的东西来抵押,而不是在他赢了钱之后就帮他解围。
要知道迷彩服如果真的翻了本就不玩儿了,那场子里还靠什么赚钱?
很多事情现在一回想,有太多的不对劲了,他们也并非做得滴水不漏,只是我们都大意了。
“以前来这里的时候都是赢钱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多了高手,以前我也没发现这个朱姐那么会算计啊……一不小心就中了人家的陷阱了……”胡胖子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无奈。
其实不仅赌桌上,生活中也是如此,很多陷阱很多圈套,稍不注意就会中了钩子。
“不过你们看出那个迷彩服是怎么出千的么?洗牌手法有没有问题?还有中途他是怎么换牌的?”我问了一句。
胡胖子忽然回头看我一眼,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换牌了?”
我苦笑道:“那个女孩儿拿到了akq,我自己弃牌也是akl的同花,要是不换牌,难道这副扑克里能有四张a么?只可惜没有证据,不能拆穿那个迷彩服……”
胡胖子一听,整个人都有些傻眼了。
刘妹子也是一脸惊讶:“那照你这么说,这个迷彩服是提前藏了牌,而且不是赌桌上的牌……”
“不不不,不是的……”我说道:“当时那个女孩儿在输了赌局之后,拿起我弃牌看了一眼,我看到我的已经弃了的底牌确实被人换过了,只不过我根本没注意迷彩服是怎么换牌的,不过……胖子难道也没看出来么?刚刚我看到你给我打手势,就是在暗示我弃牌,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想弃牌了,我也觉得不对劲……”
胡胖子摇了摇头:“我让你弃牌只是因为我也觉得不对劲,但我不知道那个迷彩服用的什么手段,不过照你这么说,他是换掉了你的底牌,那他心中肯定已经知道我们几个是老千了,因为只有心虚的人才不会提出问题……”
胡胖子话里有话,可他一句话就把我点醒了。
他说得对啊,我们伪装的就是一群正常的赌客去茶楼打牌,我明明拿到了akj的同花,当时迷彩服开了牌,我的第一反应是站出来指出迷彩服有问题,而不是这么沉默着……
我没有站出来提出异议,那不是摆明了我也心虚么?
正常的赌客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提出异议,觉得不对劲的……
所以我当时的沉默,等于也是告诉了别人,我们就是老千,我们承认技不如人……
我拍了拍脑袋:“大意了……”
刘妹子安慰了一句:“没什么,这一次我们两伙人都中了人家的钩子,不是你一个人大意了,只能说这帮狗娘养的是真够奸诈的,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我们一群老千被人家当成水鱼宰杀了……”
胡胖子也笑着打了打圆场:“没事儿,反正有人挡刀,让那个美女损失不少……一会儿要是吃饭喝酒的话,千万别拦着我,这个单,我买了……”
胡胖子故意岔开了话题,可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现在人家基本上也确定了咱们是老千,下一次我们有提防,说不定人家更有提防。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就是这个理。
胡胖子估计想再回去找场子的希望也小了很多,除非我们真的是在千术上能碾压别人,让他们无话可说,可现在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啊。
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起刚刚赌局的话题,好像根本没去过那个地方一样。
只是初来乍到就吃了瘪,彼此的心里都不是很好受。
倒是莎莎跟没事儿人一样,靠在后座上一个人玩儿消消乐,我们说什么她也漠不关心的样子。
车子在西安的城里穿梭了二十来分钟,最后跟着奥迪a6来到了一家名叫狮子楼的地方。
还没下车,远远朝着狮子楼的正门看去,两尊石麒麟摆在左右两边,朱红色的大门中间镶嵌着玻璃旋转门,门匾狮子楼三个大字银钩铁划,苍劲有力。
站在门口就给人一种来到了梁山好汉根据地的错觉,车子在门外露天停车场停下,兔唇女孩儿几个人主动过来打招呼。
绒帽青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中华烟,开始给我们递烟。
棉衣青年这时笑了笑道:“这里的火锅不错,这大冷天的吃点火锅暖暖身子,几位听口音应该是从四川过来的,尝尝这里的火锅正不正宗……”
卧槽,我们说话有口音么?这个棉衣青年居然能听出我们是四川来的?
刘妹子是东北口音,而且很明显,拍照也是黑龙江的,我也挺佩服这个棉衣青年,眼力劲还真不错啊。
胡胖子搓了搓手,抖了抖衣服,道:“火锅不错,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
兔唇女孩儿看样子是想做东,走在最前面,一进门就招呼服务员给我们安排包间。
服务员领着我们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
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让包间显得非常宽敞,而且坐在桌子面前能看到外面的街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绚烂无比,给人的感觉是真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们两伙人都非常能吃辣,要了一口麻辣锅。
可是一坐下,我就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这一次问题居然……出在莎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