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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奇幻玄幻 > 武道修真 > 第40节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凌展心中知道,看来这童、赵二人也是身负百世劫难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有自己一样的经历,是否也在无穷黑暗中感受过那沧桑声音的召唤。
  沉默少顷,凌展道:“好,既然如此,你们想要我如何留在此地修炼?”
  福王道:“这个么,说来却要委屈小友了,我们早已在宫中布下一处绝妙之地,小友在那里修炼会收事半功倍之奇效,只不过我们也会在周围设下法阵禁制,避免小友随意外出,也避免外界发生意外扰了小友修行。”
  他这话说得好听,其实却是囚禁的意思,要把凌寒想小白鼠一样养起来。
  闻听此话,凌展面现不悦之色,他如今最讨厌的就是受人摆布,因此斩钉截铁地道:“你们这是把我当做囚犯了,此事绝无可能,我凌展拼得一死也不会做你们的阶下囚。”
  福王听他如此说,仍旧是面带微笑道:“不不不,你会答应我们的,我与你见一个人,你就知道改怎么做了。”
  说着,他抬手在空中虚划两下,随着他的手指划过,空气中竟似生出两道裂缝来,一横一竖交叉成一个十字,而后这个十字向外展开,显露出另一片空间来。
  凌展知道这是元婴期以上的部分修士可以做到的开辟空间之术,师父胡一刀就有这般能耐,不过他此时无暇惊叹福王之能,因为透过那道十字裂缝,他正看到后面的空间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人影似乎被禁锢了行动,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可是这个人影对他来说既熟悉又亲密,他不禁惊呼一声:“凌白!你们竟然抓我弟弟!”
  第一百零四章 两眼泉水
  福王始终微笑的脸上不禁显出微微讶色,挥手将裂缝闭合后说道:“我只道这灵宠一直唤你哥哥是胡说八道,想不到你们还真的以兄弟相称,真是异数。”
  凌展脸色铁青的说道:“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与你何干。你们都是修为高深的前辈,居然用人质来要挟我一个后辈,说来真是可笑。”
  他此言一出,迦南脸上首先变色,童林的七彩面庞也显出不豫之色,唯有福王仍是淡然而笑,说道:“我们修道之人求的就是自在逍遥,修为到了,想做什么尽可去做,那来凡人那套俗念。小友还是乖乖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否则你这弟弟可要吃些苦头了。”
  他虽然语气平和,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强硬。
  凌展一时无法,只好说道:“既然如此,带路吧。”
  福王点点头,道:“随我来。”他仍是端坐法宝之上,转头向宫中一处飞去。
  迦南父子则两边散开,一左一右盯住了凌展,童林那诡异的身形依旧显化在蛋形天幕上,静静的凝视着他。
  凌展也不迟疑,身形一动随在福王身后飞去。
  他这一动,迦南父子自然是随在后面,而那童林仍是贴在天幕上,在凌展上空一路穿行。这诡异的情形让凌展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七彩人影究竟是真是幻。
  一行人来在后宫一座偏殿外,福王收了法宝落下地来,然后抬头向他招了招手。
  凌展也随着他落至地面,冷冷说道:“就是这里么?”他不等福王等人答话,直接就向殿中走去。
  那福王似闲庭信步般走在他身侧,口中道:“不错,就是这里了,还请小友先看看是否满意。”说着,他抬手一直殿门,两扇大门如同有人推动一般缓缓打开,现出内中景象。
  只见这大殿中灯火辉煌,内中并无陈设,只是几个孤零零的柱子伫立殿中,地上却有百十个蒲团,每个蒲团上都端坐一个妙龄女子,一个个仿佛是在修炼。
  凌展刚刚跨进殿中的脚猛然一收,皱着眉转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要与这些女子一同修炼么?”
  福王一笑说道:“不错,这些都是本王自各地征来的美女,乃是我与童道友修炼的炉鼎,不过这些都还是处子,小友如果喜欢,尽可取用。”
  凌展闻言心头火起,那炉鼎之说他曾在典籍中看过,是一种很邪异的修炼法门,采补妙龄女子的元阴来增进法力,乃是一门为天下修士不齿的法术。这福王谋夺天元国大权,竟然是为了行这等下作的勾当,也不知这人修至元婴期共坏了多少女子清白。
  见他脸上现了怒容,那福王轻笑道:“小友莫要想得岔了,这炉鼎之说并非只有采摘元阴一种,我与童道友用的乃是神识交*合之法,取其信念壮我神魂,不是流传之中那些下流之事。说起来这些女子还是得了好处,有我传授她们修炼之道,又得我特别布下的这等所在供她们修炼,比寻常门派的弟子还要好上三分呢。”
  凌展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不过这处大殿中灵气之浓郁却是非同一般,几与胡一刀那药园之中相差无几。但他毕竟出身名门大派,如果福王等人口中说的专为他提供的修道场所就是这般,那也实在显得寒酸了些,别的不说,单是要与这么多人聚在一堂修炼,就已然降了他的身份。
  因此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道:“就没有别的处所么?”
  福王目光一闪,道:“有是有,比如那通天台上也是个极好的所在,不过将小友放在那等地方,我们可有些不放心。如果就是在这皇宫中么,还有几间宫殿也是与这一般,想来小友也看不上眼。不如这样,我邀小友到我自己修炼的地方去看看如何。”
  凌展默然点头,心中暗想,这福王看起来神神秘秘,恐怕并非真的王爷,否则一个要在名利场中争权夺利的人,怎么可能几十年就修炼到元婴期的境界,莫非这是那赵姓修士夺舍?
  原来,一个修士一旦修出了元婴,就等同有了两条性命,即便肉身被毁,元婴也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生命,只要寻个人夺舍,便能重新修炼肉身力量,当然也有人故意舍了原来肉身去夺舍,或是为了躲避仇家,或是为了寻一具对天地灵气感应极强的好肉身以便加快法力修炼,总之原因不一而足。
  当然这等事情他就算开口去问,那福王多半也不会回答,这等隐秘之事谁也不会轻易说与人听。
  一行人再次飞上空中,来到一处更为偏僻之所,凌展正奇怪为何福王以堂堂王爷的身份,自己的修炼之处居然安排在这等地方,那福王却先开口解释道:“这个地方是我在千年之前无意中发现的绝妙之所,可惜我当时有事在身,无暇占据此地,结果后来被凡人在此建了都城,将这地方掩盖了起来。”
  说着,他抬手破开一重禁制,眼前忽然场景一变,地面上现出两眼泉水,一眼泉水呈七彩之色,散发出氤氲灵气,另一眼则漆黑幽深,泉水有如墨汁,散发着丝丝魔气。
  这两眼截然不同的泉水出现在同一处,实在太过诡异,凌展惊讶的转头看着了一眼迦南父子,又将目光转回福王身上,似是在等待一个解释。
  福王此时终于收了面上微笑,神色转为凝重,道:“我知小友心中必然好奇,怎么一眼灵泉旁边会傍着另一眼魔泉。其实许多年来我也想弄清这个秘密,奈何至今仍无所获。说起来在人界出现魔泉本就是怪异之事,何况还是双泉伴生。”说着他又话锋一转,恢复了微笑的面容,“不过抛开此事不谈,这地方绝对是个修炼的极佳处所,对小友来说更是上上之选,怎么样?我们这就下去感受一番如何?”
  他这番话的对象不单是凌展,似乎连迦南父子也一并包括了进去。
  果然,迦南闻言当先向那魔泉中落下,直将大半个身子浸入水中,浑身皮肤如同张开无数大口,疯狂的吸纳着泉水散发的气息。他紫黑色的狰狞面孔上也渐渐显出一副享受的神色,仿佛得了极大的好处。
  凌展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此情此景容不得多想,因此他干脆的说道:“好,就是此处了,我这就试上一试。”说着,他也将身形一落,跳入灵泉之中,疯狂吸纳起其中灵气。
  此时辛格萨也在父亲的召唤下落入魔泉中,与父亲一同修炼起来。
  福王见此情形,自己却不下来,只在空中道:“既如此,小友便在此安心修炼,我与童道友会时常来此看望你的,如果小友的修炼之法确对我等有所助益,放了你弟弟也是可以的。”
  凌展对他的话根本不信,他心中想的只是借这处地方尽快提高修为,将来再与两个元婴老怪虚与委蛇一番,伺机夺回凌白,然后就此逃跑。他倒是没奢望过可以战胜这几人,恐怕想要达到那等境界,总要在数百年之后了。
  如今他体内尚有一处穴窍中藏着一道虚影,正可借这灵泉凝聚金丹。
  那灵泉下的小池不大,深只过膝,方圆也只有四五丈,除了不断有泉水流出的泉眼,圆形的小池再无其他通路,也不知泉水何以不从池边溢出。
  凌展一时无心留意此事,自在池中拿桩站定,全身肌肉筋骨轻轻颤抖,疯狂吸纳灵气,开始进行第三十七颗金丹的凝结!
  第一百零五章 消失
  凌展刚一开始结丹,一旁的迦南父子立刻眼现惊讶之色,纷纷走出魔泉,站在一旁观看。
  他这一吸纳灵气,身下小池中的灵泉水面开始不断翻滚,一颗颗七彩的水泡脱离水面飞到空中,然后爆碎成无数灵气。与此同时连魔泉那边逸散的魔气也发生了异动,纷纷向这边涌来,与灵气缠绕在一起,一同涌入凌展体内。
  凌展自闭了双目,自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情况,但他存神内视却是发现自己吸纳的气息居然是透明的颜色,与那七彩灵气有极大不同。而这种透明的气息转化成的法力也是一般的透明,与自身原有的法力融于一处后,又会分作黑白二色分别流入阴脉与阳脉中,最后重新汇成透明的法力涌向那处有内存虚影的穴窍。
  这一次他仔细的观察了结丹的情况,一开始竟然是那虚影先吸纳法力壮大自身,当虚影达到一定的虚实程度后,才开始在周围结出一层圆球,然后圆球不断增大,内中的虚影也不断增大,逐渐形成他独特的金丹。
  这个过程说来极快,实则已然用去了半月的时间,这还是得益于此地灵气与魔气均十分充裕,才会让他修炼如此之速,换做天剑峰后山那等所在,这颗金丹仍是需要半年光阴方能结出。
  第三十七颗金丹成就之后,凌展并不停歇,继续择了一处穴窍开始凝结第三十八颗金丹。他心中清楚,这一次穴窍中没有虚影,多半会再次引来天雷,不过这也正在他算计之内。在他想来,那福王和童林虽然闭合了此处禁制,看似已然离去,但其实多半与迦南父子一样正在观察着自己,不过是一者在暗一者在明罢了。
  他不知对方是否真的凭借着这种观察就能摸清自己的修炼法门,但是对方既然没开口直接索要,恐怕就是真的有些什么办法,而且说不定还是在提防自己口说的功法有假,才用这种办法。
  无论他自己是否怀疑《纹身经》的功法,但他自己怀疑是一回事,让别人得去了又是一回事,总要设法放着些才好。
  而一旦雷劫降至,他一来可以尝试通过雷劫破除此地阵法,二来可以借此吓一吓这些人,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功法并非那般好习练,这天雷的力量恐怕怎也比魔劫来得恐怖些。
  随着他的不断修炼,一旁的迦南渐渐发现了一桩异样之事,那灵泉中飘出的水泡越来越多,显然消耗速度在不断加快,可是泉眼中泉水流出的随度却没有变化,而小池中的水面也并不下降。而另一边的魔泉也是一般。
  他当日自如魔泉中时,已然留意到池底有些异样,此时他心存疑惑,自然走到一旁的魔泉中想要探查一番。那小池不大,很快迦南就将其中所有地方都走了个遍,却未发现下面有任何异常之处。
  他并不死心,虽然这泉水色做深黑,却挡不住他一双魔眼,之间他闭目默运一阵,再睁眼时忽然目中银星大方光芒,而后他在池中蹲下身来,将一颗头颅埋入水中,仔细在池中查看起来。这一看,他忽然发现了异样,原来这池底的石面并非完整的,其上竟然有无数极为细小的孔洞,这孔洞之小,换做常人定然看不出来,可是无论天魔还是修士都是目力超群之辈,自然是一眼就看破其中名堂。
  那孔洞周围自有细流波纹,正有一丝丝泉水冒出,不知通向何方,想来平时泉水一旦积蓄多了,定然是从此处流走,一旦被人吸纳过甚,又会反响流回。
  这件事情福王与童林并未向他提过,只说此地有一眼魔泉可供他父子修炼,想不到其中还有这等蹊跷。只不知这等情况是天然生成还是二人后天改造,如果是将小池改造成这等样子,那这二人的心机可是极深。
  一旁的辛格萨虽不知父亲在做些什么,但也走过来一阵观瞧。
  忽然,池中的迦南只觉那些孔洞中传来一阵波动,其中不再流出泉水,反而变为了吸入。那吸力极强,以他四星天魔的力量也难以抗衡,身体居然猛的向前一扑,被吸在了池底。
  迦南心中惊怒,正要运力反抗,忽然间他只觉身体一阵缩小,数息间化作一颗细小颗粒,自一个孔洞中被吸了进去!
  辛格萨正在池边想询问父亲为何蹲身将头埋入水中,忽见父亲向前一扑,水面泛起一阵水花,然后父亲的身体就此消失了!
  他知这小池只有一二尺深浅,以迦南的天魔身躯,就算趴在里面也会现出脊背来,绝不可能不见踪影。他惊慌之下也自跳入池中查看,可在池中转了半天也无半点发现,他心思没有迦南那般仔细,自是不懂得运转天魔眼查看池底,只是摸不着头脑的一阵乱转。
  转了一阵,他忽然发现另一边的凌展竟然也消失不见了!
  就在此时,头顶的禁制忽然一开,福王与童林带着十来个年轻人飘身而下,不过此时的童林已然不是七彩模样,变回了常人的相貌。
  只听福王仿佛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这地方真的只有道魔同修的人才能开启,不知是否还赶得及。”
  辛格萨只是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并不会说,闻言只是用天魔语一阵询问,想要知道自己父亲的下落。
  福王仿佛也听得懂他的话一般,温言道:“你放心,我们会带你一起去找你父亲的。”
  说着,他与童林对视一眼,然后分别同时出手指向一眼泉水,只见两湾小池在他们的虚指下,池中的泉水各自凭空升起,露出池下的石面。
  不过那他们的法术似乎维持不了太久,那泉眼仍在潺潺流出泉水,不一会儿就将池底填满。
  福王与童林面面相觑,他们这些半年多以来始终安排了人手在外观察,直到今日有弟子汇报,说迦南与凌展忽然双双消失的事情,他们这才带了心腹的几名弟子一同来此查看。
  他们很早之间就知道这两眼泉水通向某个神秘的所在,一直在寻找进入其中的办法,如今要看着凌展与迦南已然进入其中,他们却仍然不得其门而入。
  不过福王似乎并不着急,他先是询问了守在此地的弟子方才见到的状况,然后又闭目冥想一阵,随后抬起一根手指在空中划个圆。随着他的手指划过,凭空生出一副画面来,正是方才凌展在此修炼的情形。
  其实凌展这半年多一直在此地保持着站桩不动的姿势,这副模样他先前也亲自看过,并未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此时,他将这画面还原而出后,转头与童林缓缓说道:“你认为,如何?”
  童林目光一闪,道:“道兄想来也想到了,我们不如试上一番?”说着,他指点着两名弟子道:“你们二人分入两池,各以《道魔真经》的功法吸纳池中气息。”
  那两名弟子依言而行,各自落入灵泉与魔泉池中,在辛格萨吃惊的目光下,各站了个与凌展一般的桩架出来,然后闭目吸纳起池中气息。
  不一刻,只见二人身形忽然缩小,转瞬间消失不见。
  福王与童林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齐声道:“原来如此。”
  说着,他们吩咐众弟子依此而为,在场共有十名弟子,共分作五对入池,全如先前那般被池底吸走,消失不见。
  最后,童林指着辛格萨传音道:“这个小家伙怎么办?”
  福王也传音回答:“这倒是个麻烦,不过我看既然他父亲也能进入,想来也未必需要两人同运《道魔真经》,而且此地或许一人也是可以进去的,且容我试上一试。”
  说着,他叫辛格萨站入魔池中,抬手自两池中各引了一道气息出来,吸纳进自己身体内。那池底的孔洞再次放出吸力,将辛格萨也吸了进去。
  福王微笑着目视童林,二人同时飘身入池,童林施法闭合了顶上禁制,不一刻,二人便消失在池中。那泉水仍潺潺不断的自泉眼中流出,仿佛此地从未发生过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