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凯说:“我将一个批发部转给你了,你随便赚点钱也比在超市打工多,你管我需不需要人?”
舒勇说:“我的小舅子在家里没事做,我们这个批发部小,又不需要多的人,你就将他带到上海去吧。让他也见识见识。”
徐凯说:“现在超市人员是够的。”
弟媳妇求救似地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姐姐,喊道:“姐姐!”
舒慧动了动身子,说:“那个,过年后不是要和隔壁谈那两间铺面的事吗?也要增加人手啊!”
徐凯怔了片刻,说:“好吧!过年后就跟我去吧!”
弟媳赶紧说:“我代我弟弟家茂谢谢姐姐,谢谢姐夫!”
舒勇笑道:“还是我姐姐法力大!别看我姐夫挣钱大把大把的,在外面指挥人大大剌剌的,姐姐一开口,姐夫就同意了!”
徐凯脱下帽子,摸了摸光头,自我解嘲说:“你知道什么,我这就叫‘家和万事兴’!你姐姐除了胆子小点,不该说的话,从来不说。我那是尊重她。”
弟媳瞅了舒勇一眼:“你跟姐夫学着点。瞧姐夫,又会挣钱,又会心疼老婆!”
舒慧笑道:“你别看你姐夫在我家人面前做表面工作,他经常在外人面前贬低我呢!”
徐凯笑着说:“你看你,说你愚昧吧,你还真是无知!我那是对待自己人的态度。对自己人就要严格要求一些。”
众人听到他这句口头禅,都笑了起来。
徐凯两口子回到家,老娘听说了他要招他小舅子的小舅子进超市。
老太君开了口:“凯凯啊,今天,你舅舅的儿子也过来了,他也想去上海,你把他也带过去吧。反正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
徐凯想到舅舅的女儿曾经错账伍佰元的事,心里不悦:“妈,你不要给我添乱好吗?他们那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徐母顿时火冒三丈:“你小子说什么呢?你小子树根里炸出来的,你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连你的根都忘了?他是你舅舅,是我弟弟!”
徐凯说:“可是,他坑了我!他们一家都坑我!叫他女儿管账,给我错五百多元,弄哪里去了?还不是自己贪污了?我舅舅不问青红皂白,硬说我冤枉她,我哪里冤枉她了!现在,他又来求我,我还害怕他又给我送一个定时炸弹去!这坏根,都是能遗传的,舅舅就喜欢坑蒙拐骗,到处骗吃骗喝,我看,生的儿女也没有一个是好的。”
徐母一巴掌打过去:“坏根遗传,我的坏根遗传到你了?那你也是坏蛋了?”
徐凯顿时感到说错话了,赶紧陪笑:“妈,我没说你坏!我说舅舅坏啊!”
徐母并不理会徐凯的陪笑:“我和他是一母同胞!要坏都坏。”
徐凯说:“你要这么无理取闹我就没办法了!”
徐母一口气梗在心口,差点喘不过气来。
徐父赶紧说:“凯凯啊,你妈就这一个兄弟,你能帮就帮吧!总不能让他一家饿死吧!”
徐母拍着大腿,哭诉道:“饿死就饿死吧!我生的哪是儿子啊,那是一个白眼狼啊!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啊。人家小舅子的小舅子都能跟过去,八竿子打不着啊,都能照顾到。我这是真正的亲人啊,真正的亲人都不能照顾,这是什么儿子啊,那是白眼狼啊!”
舒慧见战火烧到自己身上,赶紧低下头。
徐凯不耐烦地说:“妈,这是大年初二,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哭哭啼啼的!”
徐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哭我自己命苦啊!连亲生儿子都指望不住。怎么啦,我连哭的自由都没有啦?”
舒慧暗地里扯了扯徐凯的衣服,给他使了眼色。
徐凯不耐烦地说:“好好好!行,带就带!你最大,我怕了你了!”
徐母一下子停止了哭啼。
徐凯说:“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去了也是做体力活。我们那里男的都是做体力活,女的是收银和售货员。”
徐母说:“他一个大小伙子,做体力活就做体力活,有工资拿就行!”
徐凯说:“只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小子就一个好吃懒做的相。”
“什么那小子?他叫钱丰。”徐母说,“我会跟他交代交代的。”
徐凯说:“妈,今天我看你的面子上收了,只怕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只怕你们连姐弟都没得做了!”
徐母变了脸色:“你也别威胁我!”
徐凯无奈地说:“我还真不是威胁你!一眼都看得到边!”
、、、、、
乔青莲一回到尚家营,尚德忠就过来了。
尚德忠说:“莲莲,找你商量点事。”
乔青莲问:“什么事?”
尚德忠说:“二货和狗子想到上海做事。”
这两个人一定是看到安信骡子等人显摆的样子,所以,非常羡慕,这就来找尚德忠说情了。
尚德忠说:“安信骡子几个,拜年家家去,走到一家显摆一家,从上到下,戴的帽子,穿的衣服,蹬的鞋子,一点点的掀开给别人看,还绘声绘色地讲上海的繁华景象,高楼大厦,人山人海,讲他们发的奖金红包,把这一营子的人一个个羡慕的,恨不能都到上海捡金子去。”
乔青莲笑道:“他们就没有讲他们加班加点、扛上搬下,有时候水都喝不上一口,累得像狗一样?”
尚德忠笑道:“这个怎么会说呢?当然只会说好听的,给别人看到的都是荣耀的东西。”
乔青莲说:“说实话,二货和狗子不一定能像安信那样肯吃苦。安信他们几个,虽说是混子,可是混子又有混子的优点,流血都不怕,难道还怕流汗?肯吃苦,就是他们的优点。安信做事,什么事都肯带头,还记得那次静坐吗?安信那真是下得力气。在超市也是一样,我只要吩咐安信,安信答应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那小喽啰都服他。”
尚德忠说:“你是怕二货和狗子不服?”
乔青莲说:“有这个担心。”
尚德忠说:“他们跟我表态了,农活那么重,他们都能做,超市里的活难道比农活还重?”
乔青莲说:“我还有一个担心。”
尚德忠问:“什么担心?”
乔青莲低声说:“你端了秦乡长的饭碗,你要搞清楚,秦乡长可是二货姐夫的舅舅。”
尚德忠压低声音说:“这事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