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做鬼的本事!浮音脸上一冷,看着地上双双死去的人,然后包裹那襁褓中的孩子,带着人走了出去。
一夜之间,沈家院子被血洗,而浮音,则带着巧香的孩子,重新往京城而去。
一月后。
和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行走了近一个月,终于来到了萨特城。
萨特城上高高挂着北鲜的旗帜,只是车仗停下,却没有人前来迎接,别说迎接,就连像样的兵卒都没有。
城门口,只有几个兵卒守着,来来回回有百姓进进出出。
“公主,让老奴去瞧瞧怎么回事?”春娘嘴上虽然是恭恭敬敬的,但是却俨然是这仪仗队的老大。
扇碧掀开帘子,瞧了瞧外面,然后点点头。
春娘加快步子上前,和最前头护送的柳剑南道,“柳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柳剑南眉头不展,加紧了马腹便朝着城门大吼着,“大云昭阳公主前来和亲,为何无人来迎亲?”
城楼上许久才有人探出脑袋来,“你们且等等,我这就去告诉城尉大人。”
这兵卒说去便是大半个时辰,如今正值最冷的二月,这又是北方,别说人了,马在外面站久了不活动,也全身打起哆嗦来。
众人等了许久,才听到一阵浩浩荡荡的马蹄声。
慕容澈一身毛裘大衣高坐在马背上,从城门走出,排出了强大的阵仗,他旋即下马便抱拳道,“北鲜恒郡王,亲自来迎接昭阳公主入城。”
柳剑南这才也下马,抱拳道,“哪里哪里,有劳恒郡王了。”
两队人马寒暄了一会儿,车队这才又重新出发。
心思浅的人不知道,颇有一点心思的人都知晓,这是北鲜可汗的下马威,故意让和亲公主在寒冷的外面等了许久才命人来迎接,可好在,派的是恒郡王前来,是以才解除了误会。
是夜。
因为是和亲,为了让新汗后适应,所以采取的是汉人的成亲方式。只是偌大的宫殿里,洋溢着异族的气息,火红的帐子陪着白色的墙壁,看上去总有些格格不入。
春娘和梅氏母女早就去领赏赐去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坐着扇碧一个人,从来没有谁的洞房会这么冷清。虽然这一切她早就做了心里准备。她心里早有喜欢的人,被迫嫁给这个新可汗,并非她所愿。
关于这个新可汗,她早有耳闻,且不说之前在云宫,就是伺候她的几个丫鬟,成日里那都是在夸耀,新可汗如何英勇无比,今日智斗猛虎,明日生擒敌首等等。好似她们见过一般。
传闻可汗生的一张绝美容颜,琴棋书画更是四绝。这种绝世好男人真的会存在么?扇碧心里怀疑,所以忍不住探了头去,可是她刚想往外看,耳边就传来一声咳嗽声,骇地她赶紧又缩回头来。
算了,反正过了今夜,他们就再没交集了,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只要一咬牙,一闭眼,过了这个程序,以后她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失宠的。
思及此,扇碧又将好奇心收回,正襟危坐了起来。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不时便有人推门进来。
扇碧本以为是可汗来了,却不想,走进来的是一个侍女,侍女快速走到扇碧跟前,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启禀汗后,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特地前来告知汗后,今夜可汗怕是不会来了。”
扇碧一怔,看着眼前清秀的女子,诧异道,“何出此言?”
“汗后大抵也猜出来了吧,可汗其实并不满意这桩婚事,可汗心里早就有了沈典侍。今夜怕也是郁郁寡欢,一人在议政殿喝闷酒了。我家摄政王妃实在看不下去,特地让奴婢来告知汗后一声,以后可要当心沈典侍啊。”
那侍女说毕,便又快速转身出去了。
这一切来得太刻意,扇碧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冒出了个沈典侍还有摄政王妃。
这个摄政王妃为何要这么好心告诉自己这些?那个沈典侍又是何许人也?
脑子一时根本想不明白这些事情,但是有一件她记得非常清楚,那就是现在可汗在议政殿。她必须去。
在她出嫁前,便答应了浮音,无论如何要得到可汗的宠爱,成为她手中一颗有用的棋子,虽然她心里百般逃避,可事情真走到这一步,她又不禁着急起来。
难道真的要自己亲自送上门?
思索了许久,扇碧又喊了喊,奇怪的是,周围好像并没有任何人。她推开门,另她讶异的是,门外连个侍女和护卫都没有,外面除了昏暗的灯笼,一片漆黑。
眼睛好不容易习惯了黑暗,扇碧一路沿着走廊寻找,说来也怪,这四下也居然没个伺候的人,没有侍卫,就连守夜的丫鬟也没有。难道这个可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
扇碧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多事了。
走了一会,在一个转角处,扇碧这才又发现一扇门,看着那牌匾上写着‘议政殿’三个字,她急忙推开,月色皎洁倾泻而下,打在屋子的地板上。
还未进去,便可以闻到一股龙延香的味道,一股属于男人的味道。扇碧可以确定,这就是暖阁了,因为放眼望去,屋子分两部分,外面有门,还透着微弱的光线,正是从书房传来的。
扇碧小心翼翼把房门合上,然后直奔内室。
她不敢去伏耳倾听那边的动静,而是紧张地直接爬上了一张巨大的床。
抬头看着雕龙画栋的天花板,扇碧莫名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感觉十分紧张起来。
“不紧张,今夜无论如何要和可汗圆房了。”她掐地自己生疼,确定不再胡思乱想了,这才定下神来闭上眼睛。
一切太诡异了,耳边的沙漏滴答,仿若一个世纪。
也不知多久,门忽然开了。
吱呀——
幽暗的屋子,有人一甩手推门。
今夜是他的大婚之日,可是他却一个人自饮自酌,不想去那个汗后那里,父汗临终前的嘱咐还在眼里,大哥的劝解还在耳边,他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却还这么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