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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庶香门第 > 第277节
  信中还提到了太夫人,和萧延亦这会儿正在镇远,太夫人一切都好,信中说两日后启程,现在她收到信恐怕太夫人已经启程了吧。
  湘蓝在乌罗丛林一战损失惨重,又没有萧延诚这样的军师,和荣郡王这样的奔头,元气大伤,但听萧四郎的意思,只怕收复还要几场的苦战要打,因为苗地都是山地,不适合大规模的格斗,而苗人又擅长游击和偷袭,他们要时刻戒备,程冲也有几次进攻,但寨子都是建在深山中,甚至有的在山壁之上,易守难攻……
  但不管怎么说,萧四郎在最后告诉他,他会在五日之后押解荣郡王返程。
  析秋看完信,算了算他们的脚程,五日后他们可能行到哪里,便提笔给萧四郎回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也是一改前两次的简洁,而是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内容,将府里这两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前两日大嫂帮我找了稳婆,妾身已经安排他们住下来了,两个稳婆瞧着人很老实,也很有经验,想必应是可靠的……
  奶子府里也送了七八个奶娘来,我挑了两个,两个人年纪一般大,家都在京城中,妾身也将她们安排住下来,岑妈妈日日烧各种油荤给她们吃着,伙食可比我这个夫人还要好上许多。
  宝宝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大嫂说到时候来府里陪我,让我不要害怕……
  其实我一点也不害怕,总觉得宝宝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很乖,这一次他也一定会很听话的。
  四爷,妾身虽然希望你能快些回来,但你一路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赶……
  她写了许多,落款之后发现竟然比萧四郎的还要多。
  析秋笑了起来,摸着自己圆圆的肚子,轻声道:“宝宝,你要等你爹爹回来啊。”
  ☆、第三卷 庶途同归 194 待产
  卫辉有好消息传报回来,韩承在短短的二十天中一连拿下四个县,卫辉战事停戈指日可待!
  至于闵家军,先还是勇猛如虎,可一待镇远将荣郡王被擒的消息传递过去,仿佛失了主心骨一样,闵家军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黄将军趁机攻进扬州城,闵家的大本营。
  只怕还有一场恶战要打,不过析秋自始至终都不担心闵家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战争有兵也要有将,闵家书香世家百年,可一位将领武官都未曾出现过。
  她听天诚说完,不由笑了笑了,又看向他吩咐道:“侯府那边可通知大夫人了?”
  “小人告诉大夫人了,她说今日就派人去通州那边接应。”天诚笑着点头,说着一顿又道:“小人去时,唐家大奶奶也在!”
  析秋目光动了动,想到有唐大奶奶坐镇侯府,五夫人即便是想闹,也闹不成了吧。
  “你去忙吧。”析秋站了起来,打算到院子里去走动走动,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依稀记得产妇有多运动好生产的事项,天诚应是转身出去,析秋却又喊住他,顿了顿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四爷这会儿到哪儿了。”
  “小人知道了,这就去!”说完,转身出了门。
  析秋由碧槐扶着,两人出了门在院子里转悠,析秋问道:“你去外院看过了?两个孩子都还好吧?”
  “宋先生在讲课,奴婢去的时候两个人听得可认真了。”碧槐盈盈笑着,扶着析秋出了门:“夫人,奴婢看不如就将鑫爷放在我们这边养着吧,奴婢瞧着他最喜欢和夫人在一起了。”
  “他是世子,等娘和侯爷回来,就得将他送回去。”析秋笑着打趣道:“你这样喜欢孩子,不如我早些将你嫁出去,你也能早些生自己的孩子。”
  “夫人!”碧槐听着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嗔瞪了眼析秋道:“夫人心情好了,就拿奴婢打趣!”说着别扭的侧开脸:“再说,奴婢也不嫁!”
  还不待析秋说话,碧槐话音刚落,门外面就探出个脑袋来,手中掐了一支杏花跳了进来,到析秋的另一边扶住她的胳膊,碧梧好奇的问道:“夫人要嫁谁?”
  析秋笑了起来,捏了碧梧长圆了的小脸:“嫁你啊。”
  “啊?”碧梧听着一愣,想也不想的就摇着头:“不要,奴婢和春柳姐商量好了,要梳了头发在夫人身边做管事妈妈的,这辈子都不出府的,您可别嫁我,要嫁就嫁碧槐吧。”说着指了指碧槐:“她可是春心动了呢。”
  析秋听着眉梢一挑朝碧槐看过去,碧槐听着就立刻摇头如捣蒜:“没有,没有!”说着探过手去掐碧梧的胳膊:“让你乱说,让你乱说。”
  两个人围着析秋闹了起来,析秋看着两个人闹笑着,也显得很高兴。
  “死丫头这是干什么,可别伤着夫人了。”岑妈妈假装怒意的跑了进来,赶忙扶住大腹便便的析秋,瞪着两人:“去厨房将我炖的汤端过来。”现在这些事都是小丫头们做的,哪里用得着她们,岑妈妈不过故意打发她们出去而已。
  碧槐和碧梧两人立刻收了笑,和析秋行了礼你追我赶的跑了出去。
  析秋看向岑妈妈,问道:“怎么样?”岑妈妈拧了眉头回道:“还是不吃不喝的,昨儿一天春雁好说歹说喂了半碗粥。”说着一顿又道:“还有那个哑童,昨儿晚上突然就失踪了,张医女派人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析秋也拧了眉头,徐天青自从醒来后整个人便仿佛失了生气的布偶一样,常常一整日坐在哪里不动也不说话,看着外面发呆,还有那个哑童她一直觉得很奇怪,她看向岑妈妈问道:“一个人走的?表哥没有说什么?”
  岑妈妈听着也是一脸的奇怪,回道:“我去了两次,都瞧着那哑童守在门外面,没见过徐家大爷和他说过话,就连今天那哑童失踪徐家大爷也安静的很,没什么反应。”
  析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静柳姐和春雁天益他们还好吧?”
  “都挺好的,张医女说她这两天有些忙,医馆里病人多的忙不过来,等过了这两日她得了闲就来看您,还说让您多动动……”岑妈妈将阮静柳的话带到,想了想又补充道:“天益和罗六爷正商量着去一趟通州,说是去夫人的庄子里看看药苗长的怎么样了。”
  说起庄子里,析秋就觉得她不是个称职的东家,将陪房丢在那里也没怎么管过,好在几个管事都还算省心。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顺着花园里小道慢慢走着,开了春后花园里花花草草都仿佛换了新裳,姹紫嫣红的生机盎然,让人瞧着便觉得心里头敞亮。
  中午在房里吃了饭,析秋歇了午觉,心里头就惦记着徐天青,他总不能一直都是这样的吧,徐家虽没有被治罪可也被抄家了,两个姨娘带着两个孩子也不知住到哪里去了,徐氏如今也就剩下徐天青了,他若是振作起来也能回去给徐大人料理后事。
  可徐天青这样萎靡不振的,徐家可就算彻底倒了。
  她自床上下来,碧槐推开门进来服侍她穿衣裳,两人说着话就听到门外有人喊道:“小姐!”
  许久没有人喊她小姐了,析秋听着转头朝门口看去,就看见司榴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满脸的笑容:“小姐!”
  “司榴。”析秋携了司榴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两个孩子呢,可带来了?”
  “没有,闹得很我怕他们伤着夫人了。”析秋笑着摇头,拉着司榴坐下问道:“福贵和来妈妈,来总管都还好吧?你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
  司榴看着析秋圆圆的身子,笑着道:“奴婢那有什么事,就一直惦记着想来看看您,可又怕打扰到您休息,所以就一直没敢来。”说着顿了顿,自怀中拿了个平安符过来:“奴婢前儿去普济寺为司杏的长明灯送香油钱,普宁师太就让我将这个带给您,说是保您平安!”
  析秋接过三角形的平安符握在手里,笑着问道:“师太身体还好吧?我听说前几日韩家的法事也是她做的,我让人请她来府里,她却是说做着法事不吉利没有来!”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析秋掩面笑着道:“师太和奴婢说了,说是怕您惦记,就让我跑一趟,也宽宽您的心。”说着一顿又道:“还说等你满月,她来府中给小主子念平安经。”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司榴起身告辞:“奴婢过几天再来,这几天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好,等夫人生的时候奴婢就来服侍您。”析秋一愣,摆手道:“不用,你好好在家带两个孩子吧,我这里人多!”
  “那怎么行。”司榴笑着看向碧槐道:“她们怎么能和奴婢比,奴婢生过有经验。”
  碧槐红了脸,析秋却是无奈的笑着摇头,让碧槐送司榴出去,转了脸碧槐又掀了帘子进来,对析秋道:“夫人,沈夫人来了。”
  “沈夫人?”析秋一愣:“她独自来的?”
  碧槐看着析秋点了点头。
  沈夫人来做什么?析秋想了想回道:“服侍我换件衣裳。”话落,碧槐就服侍析秋重新换了一件衣裳,又去了暖阁里,刚坐下沈夫人就掀了帘子进来了,析秋笑着站了起来,沈夫人看着析秋道:“哎呀,这肚子都这么大了,快生了吧?”
  “就这个月月末,下个月月头。”说着将沈夫人让在炕上坐了:“您请坐!”
  沈夫人在主位上坐下来,看着析秋笑道:“婆婆原说要亲自来的,不过这两日也不知怎么了,就惹了风寒有些不舒服,我就代替她来了。”说着顿了顿:“我心里也想着来看看您,这都快生了,我也没来瞧过您,实在是太失礼了。”
  “您太客气了。”说着又面露担忧的道:“太夫人怎么会生病了?没有大碍吧?”
  “没事,没事!”沈夫人摆着手道:“就是有些晕症,可能过几天就没事儿了。”
  析秋松了口气的样子,笑着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今她们可不就是我们的宝!”
  “正是这个理。”沈夫人笑着连连点头:“四夫人这话总结的好,譬如我们家,这里里外外虽说是我照料,可这大事上还不得我婆婆做主,就拿她的话来说,她走过的桥可比我走的路还要多!”
  析秋抿唇轻笑着,沈夫人便看着析秋的肚子:“可比我那时候要大,估计是个大胖小子。”说着又道:“就是您太瘦了,这月子里可要好好养养!”
  析秋点着头笑着,沈夫人说话便顿了顿,身子微倾拧了眉头道:“四爷可有信回来?这会儿到哪儿了?”
  “我也不说不清,不过启程也只有两日,只怕还在镇远附近吧。”说着看向沈夫人。沈夫人略想了想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不是要沈季去接萧四郎?沈季年前赈灾的事儿如今朝中还有御史抓住不放,若是以前沈家还能辩上辩,可这件事可是摆在众人眼前,百口莫辩……
  “不瞒您说。”沈夫人叹了口气:“昨儿圣上在宫里头还发了一通火……”析秋听着眉梢一挑,露出倾听的样子看着沈夫人,沈夫人看了她一眼,便欲言又止的道:“我说了,您可别多心。”
  析秋暗暗心惊,圣上发了火难道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还是因为萧延诚的事?
  “您尽管说!”析秋笑着点头,沈夫人顿了顿便道:“圣上也不知从哪里听了什么话,说是辽东的盐矿侯爷也有参与……”说完,就看着析秋观察她的表情:“我家相公当即便拍了胸口说,三爷少时离家又与四爷有断臂之仇,这次回来连您都差点遭了难,侯府和三爷之间早没了半点亲情瓜葛,又怎么会和荣郡王的事有什么关系。”众人都知道,荣郡王可是和萧延诚绑在一起的。
  析秋拧了眉头,圣上果然还是知道了那封条约的事情,但她却是对圣上因此发怒的事情生了些许质疑,耳边已听沈夫人道:“……劝了半日,圣上才停歇了怒火,所以相公一回来就和我叮嘱了几番,让我来和您说说,让您写了信告诉大督都,好他心里头有个准备。”说着一顿又道:“还有侯爷,这两日也没见着他,相公想找他也寻不着人。”
  “我知道了,多谢您来告诉我这些,否则我这整日闷在家里头,可是什么也不知道。”说着一顿又道:“太夫人这两日身子不太爽利,侯爷日日床前床后侍疾呢,沈世子的意思,我回头让人转告给二哥。”
  沈夫人就深看了眼析秋,笑着点了点头,端了茶喝了一口,笑看向析秋道:“等满月酒的时候可要好好热闹热闹,您这乔迁酒也没办,怎么着也要一起补偿了我们才是。”顺着嘴,便换了话题。
  析秋点头着:“一定一定,到时候给您送帖子去,您可一定要来啊。”
  沈夫人笑着连连点头,两人又说了别的事儿,沈夫人站起来告辞:“来了半日,我也回去了,家里头可离不了我。”
  析秋客气的留了留,便亲自送她到门口,待沈夫人离开,她便沉了脸……
  随后的几天,阮静柳就搬到府里来住,日日陪着析秋在花园里头散步,每日早晚都要诊了脉,析秋心里头忐忑,担心孩子晚出来会过度发育到时候会不会不好生,又怕他早出来萧四郎来不及赶回来。
  萧四郎侯又来了一封信,析秋将沈夫人说的话和他转述了一遍,这之后萧四郎便没有信再回来。
  到了三月底,肚子依旧还没有动静,江氏和佟析砚以及萧延筝却是日日来一趟,析秋到是无所谓,反而是她们却急的热锅上蚂蚁一样。
  这一日析秋刚梳洗起床送了鑫哥儿和敏哥儿出门,天诚就匆匆跑进了院子里,看着析秋面露喜色的道:“夫人,太夫人和侯爷到通州了。”
  ☆、第三卷 庶途同归 195 阵痛
  析秋算算时间,这会儿到通州,若是马不停蹄可能是半夜才能到,太夫人年纪大了想必应该会在通州住一夜才是。
  “你明天一早派人去城外和侯府门口接一接,太夫人一回来就派人回来告诉我。”
  天诚应是。
  果然,当天太夫人和萧延亦没有回来,第二日中午时分,天诚才派人进来禀报说太夫人和侯爷回到了侯府。
  析秋换了衣裳,春柳和岑妈妈有些不安的看着她:“夫人,您要真去那让奴婢先去准备准备。”岑妈妈说完,就匆匆出了门。
  析秋出了门才知道,岑妈妈是直接给她准备了轿子,前后各两个粗使婆子抬着,又有稳婆和七八个婆子跟着,析秋暗暗咋舌岑妈妈的谨慎小心可也没说什么,只由着岑妈妈去办,她上轿前对她交代道:“你留在府里吧,鑫哥儿和敏哥儿中午回来你陪着他们吃饭,中午就不要出去散步了,吃了饭让他们睡一会儿。”
  岑妈妈听着直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析秋便上了轿子,一路行至侯府,从西角门边进了门,守门的婆子见到她皆是满脸的笑容,析秋和众人点了头轿子就一路抬至太夫人院子前头,春柳和碧槐扶着她下车,守着门的小丫头一见是析秋立刻拔腿就跑了进去:“四夫人来了,四夫人来了!”
  析秋进了院子里,就瞧见迎出门口的大夫人和眼睛红红的萧延筝,萧延筝三两步走过来扶住她:“刚刚还在说你,娘说不让你过来,我说这会儿四嫂定是已经在路上,果然被我说中了。”说着扶着她上台阶:“不过也没几天的日子,四嫂,你可要注意身子才是。”
  析秋笑着大夫人行礼,大夫人托了她的手臂,也拧了眉头,淡淡看向析秋,点头道:“快进去吧,娘在里面。”
  “嗯。”析秋应是,又看向萧延筝:“你一早就回来等着了?”
  萧延筝听着就点了点头:“昨天就回来了!”说着,紫薇已经打起帘子迎几人进门。
  析秋随着大夫人身后进了暖阁里,一眼便看到坐在炕头上满头银丝华发的太夫人,平时保养极好的皮肤,这会儿显得干巴巴的,眼角纹路横生,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精光,浑浊无力的样子,头上戴着秋香色的抹额,仿佛真正的老妪一般坐在哪里……
  她瘦了许多,以前福贵圆润的样子,现在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的走,这一个月她到底受了多少的磨难,才会让以往意气风发的太夫人,成了眼前的模样。
  “娘!”析秋红了眼睛:“您的头发……”
  太夫人有些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伸出手来携了析秋的手:“都老了,头发自然就白了。”声音也是沙哑的没有一点颜色,她摸着析秋的手,上下打量了她视线又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就不想让你知道,这来回折腾的可不是要难受的。”又拍了拍身边的炕:“快坐下说话!”
  “我没事。”析秋点了头,视线又在房中扫了一圈,没有看到萧延亦,太夫人仿佛知道析秋的目的,便解释道:“他许久不在府里,这会儿里里外外许多事积攒着要处理,你放心,你二哥没事!”
  析秋放了心,和萧延筝在太夫人的左右边坐了下来,析秋看向太夫人纹路纵横的手背,忍不住心酸的哽咽着道:“娘,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