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渐灭，她回头看来，登时心底一沉，喊道：“你站住。”
那地上的血迹，鲜红刺目。
从夜碧玺路过的地方一直延伸到他脚下。
僵硬的身躯，依然傲然挺立，夜碧玺毫不理会，只在继续行走。
“你站住！”莫染玉又大喊了一声。
可他像是没听见一般，依然我行我素。
莫染玉疾步追上去：“我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吗？”
小手扯住他的袖袍，只想让他停下而已，可没曾想，差点将他拽倒。
连忙扶住他，看向他的脸，莫染玉大惊失色：“夜碧玺，你怎么了？！”
那张如玉的俊脸，此刻白地透明，面如金纸，看不见半点血色。
向来深如幽潭的眸子，此刻满是痛楚，不止是身体上的，更有心里的。
嘴角的血液正不停地往外冒，地上的血迹，便是这么来的。
“怎么会！”莫染玉慌乱的替他擦去嘴角血液，可越擦越多，越擦越心慌，越擦越害怕，“怎么会这样？”
“你我已经两清……”他费力地说着，“何必追来……”
“你在骗我！”莫染玉嘶喊，“什么两清不两清的，我不答应！”
“呵……”他微微一笑，依然笑得那样洒脱，“我现在没劲和你争辩，你答不答应都不重要了，龙镯已取，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
“好，好，都依你，”莫染玉找出造化灵泉，小心喂他喝下，“你说两清就两清，你要走便走，都依你。”
一口灵泉，似乎帮他恢复了些许，他推了推她：“你走吧。放心，我不会死。”
莫染玉不为所动，之前她就已经探查过他的伤势。
胸口好几处伤，已经伤及心脉，最重的一处，甚至已经伤到心脏了！
这是必死之伤，若不是他尊主境巅峰的实力，恐怕早已毙命多时。
更别说他现在体内空荡荡，明显是油尽灯枯之像。
原来他的伤，这么重！
可他，竟然还抱着自己赶了这么远的路！
愧疚，自责，悔恨，悲伤，一切的负面情绪，像一股洪流，冲击着莫染玉脆弱的神经。
“我哪也不去，”两行热泪滚落，她死死抱着夜碧玺不撒手，“我之前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变成这样！我帮你，我帮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她喃喃着自言自语，小手贴上他的胸膛，精纯的玄气小心输入。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面对满是裂纹的青花瓷，想补救又不敢去碰。
可惜，他的身体，当真像是破碎的瓷器，莫染玉输入的玄气根本无法久留。
夜碧玺淡淡叹了一口气，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抬起血液半干的大手，他不舍地抚摸着她的小脸：“你向来桀骜不驯，没必要对我死缠烂打。我们只是合作而已。我对你的一切照顾，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管你！”莫染玉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的声音，“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啊！对了，定魂丹！”
她猛地想起，当初救出白苏子时，他为了答谢自己，给自己的定魂丹。
那是逆天神丹，只要还有一口气，必定可保七日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