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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总是喜欢将一切都扛下来的周遡。
  他替她遮蔽起了外面的风风雨雨。
  可是她不能躲在他给她遮蔽的屋檐下,得过且过。
  “很复杂,”陈生告诉她现实,“周老爷子是什么人,周遡比我都清楚。”
  “忤逆他的结果,只会比现在更坏,而周遡现在将身家性命都豪赌上桌,这点,他就不该。”
  其中,不乏他考虑到了阿呆。
  “因为你,他做了很多意气用事的蠢事,联合对家暗中收购周氏集团的股份,到撺掇股东联合抵制周老爷子的绝对控制权,再到最近即将召开的董事大会。”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看在陈生,何尝不是气在心里。
  他从小对周遡的教育,都成了耳旁风了。
  “所以我希望杨小姐......可以劝阿遡回国,他必须去面对周家的一切。”
  不该逃了。
  这一切总要有个了断的。
  “可是......我不懂怎么劝,”阿呆哪里懂啊,“阿遡他,一直有自己的打算的。”
  这一刻,她才认知到自己的怯懦。
  她不能为周遡撑起伞,也做不到为他规避所有的风雨。
  似乎这段关系里,她才是那个默默接受他的馈赠,而心安理得的人。
  “离开周遡,就是最好的规劝,”陈生还是那句话,“他会懂的。”
  “只有离开周遡,他才会回归到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彻底的面对周家的一切,以一种恨。”
  周遡再一次的失去了自己喜欢的人,因为周家。
  上一次的挫败,让他离开。
  而这一次,则是让他回归。
  这也是陈生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若是周家不能给予爱之名。
  那就让他彻底的恨好了。
  如果恨比爱容易的话。
  “......离开周遡?”
  阿呆茫然了,可是,她离开了他,那他就一个人了啊。
  她的阿遡,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再关心他了。
  “杨小姐,现在已经不再是询问你意愿的时候了,”陈生将信封再一次的推至她的面前,“现在,是你只能接受我们给你的安排。”
  “这里是飞去英国的机票,下周五晚上八点,头等舱,飞英国伦敦,”陈生打开那个阿呆从头至尾都没有打开过的信封,里面一张机票,安安静静地躺着。
  “身份,偷渡,妹妹,我们都会为你安置好,既然你喜欢艺术,那就去念艺术,”陈生替她安排好了未来的一切。
  “我!不!要!”
  这一次,阿呆态度坚定。
  “阿遡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弟弟,现在只剩下我,我不可以离开。”
  阿呆第一次如此鼓起勇气。
  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次,哪怕遍体鳞伤。
  她也要和对方抗争到底。
  陈生笑了笑,“没事,你还有很久的时间去想,”一天想不通就想一个礼拜,一个礼拜想不通就想一个月。
  想到周遡彻底的忘记了她。
  她自然会想明白的。
  “阿遡会找到我的,”阿呆态度坚定的回答道,“一定。”
  她眼露坚决。
  陈生“哦”了一声,倒也不觉得意外:“那我们就看一看吧。”
  到底周遡,能不能找到她。
  “他一定能,”阿呆非常的笃定。
  因为周遡于她,已经成了一种信仰。
  只可惜。
  陈生却摇了摇头:“也许他可以找到你,但是我却并不能确定,在被他找到之前,杨小姐您不会改变主意。”
  阿呆坚定的说出两个字,不会。
  陈生笑了笑。
  看来他们两个人,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
  小片花,算是发个糖。
  阿呆有一天问周遡:“你说家里的旺财(狗)还有小咪(猫)还有我,你最爱谁?”
  周遡“嗯”了一声,然后慢悠悠的将视线从财务报表上挪开。
  “你。”
  周遡弯腰抱起乱窜的小咪。
  阿呆立刻开心了。
  “那你是不是觊觎我的美貌才喜欢我的?!”
  阿呆问的理直气壮。
  周遡给小咪撸着猫,脚边的旺财也在呜呜呜的求宠幸。
  周遡偏着头想了想:“嗯?你当我是眼瞎了?”
  去!死!
  于是晚上周遡就睡了书房。
  并且屡次挣扎想要上床都被丑拒:)
  --
  二更。
  “周少爷跪下来求我,我就把你想要的人给你。”
  “并且原封不动。”
  “毫发无损。”
  说完这句话后良久,整个场面都犹如死寂。
  空气里只有寒风凌烈的声音。
  以及偶尔海浪拍打上的岸边声音。
  周遡冷着如鹰般的眼,“陈麒,我以为你是知道底线的。”
  “底线?”陈麒仿佛听见了一个极度好笑的词汇,“你不觉得你在跟我说这个词之前,应该先想想你之前对我做的么。”
  一而再再而三踩他陈麒底线的人,是周遡。
  “周遡,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不是这么事情,单单道个歉,就有用的。”
  他要他付出代价,并且是刻骨铭心的代价。
  “周遡!这种人渣还跟他废话什么?”
  站在一旁之前被禁声的an zhong忍不住的叫嚣道。
  相比较周遡,an zhong才是那个更接受不了周遡妥协的那一个。
  他一心想要打败的人,却在一个小人面前,妥协,软弱,低头。
  他不愿意看到,也不准。
  海浪拍岸,涛声阵阵。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直到陈麒揪住阿呆的头发,被蒙住脸的阿呆,发出呜呜的叫声。
  每一声都能叫进周遡的心里。
  “陈麒,是不是只要我跪下去了,你就能放过她?”
  周遡突然的开口。
  “我陈麒......自然说到做到。”
  陈麒用食指与拇指交叠,摩挲着下巴。
  “啧,有生之年,能看见周大少爷对我下跪,也不枉我辈子来这一遭。”
  他肆意的诋毁着周遡,笑声猖狂。跟着一众弟兄都跟着笑开了怀。
  报复的快感犹如一条毒蛇,如影随形。
  让他只觉得畅快淋漓。
  在陈麒的笑声中,周遡依旧是那副表情,冷凝的就像是深夜里的一块冰。
  “好。”
  他的目光看向陈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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