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走了吗?”顾曼妮状似无意道。
“恩。”顾若溪点点头,这里只有她们二人,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再以姐妹相称。
“怎么不吃?”顾曼妮居高临下地看着顾若溪,脸上带着狠辣的笑容。
顾若溪用叉子搅动着蛋糕中的碎屑,隔着老远,她都闻到了糕点上花生味,她叹了一口,她们姐妹之间,仅仅是为了一个尉迟威,就发展到如今地步了吗?
“我花生过敏的。”顾若溪无力地放下刀叉,她被发现花生过敏,还是拜顾曼妮所赐,想想她还是要感谢顾曼妮的。
那是顾曼妮六岁生日的时候,她因为不爱吃甜食,将蛋糕偷偷给了顾若溪,顾若溪怕赵梦以为自己偷吃东西,便连夜吃掉了一整块蛋糕,导致严重过敏,后来被佣人发现,送医救治,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也是那时候开始,顾若溪得知自己对花生、芝麻一类的东西过敏。
“如果是为了尉迟威,我可以离婚,只希望我们姐妹之间不要再做伤害彼此的事情了。”顾若溪仰头直视着顾曼妮。
“离婚?离婚也不该是你提出来,怎么?当年做了错事,如今悔改了?我告诉你晚了!我当年被所有亲戚嘲笑,被自己亲妹妹给阴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顾曼妮最看不得顾若溪这幅不争不抢的样子,明里暗里却什么都是她的!
“当年的事只是一场误会…….”顾若溪已经无力再去解释太多,她咬了咬下唇,望着窗外,神情落寞。
“喵——”小猫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从床底蹦到床上,依偎在顾若溪的腿边,用身体蹭着对方,娇弱的猫叫声,惹得顾若溪伸手抚摸爱猫。
“你说是误会就是误会?那现在你成了阿威的合法妻子也是误会?有本事你就离婚!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决心!”顾曼妮愤恨地看了一眼顾若溪,转身丢给顾若溪一个背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砰”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小猫身体一抖,顾若溪淡淡垂眸,望着顾曼妮遗留下来的点心,她微微叹气,左手不自觉地摸上肚皮。
这个孩子,究竟要不要留下?
……
顾曼妮一回到房间便将桌上的书本扫落到地上,她颓然地倚靠在床边,脑袋里回想着许医生和顾若溪的对话。
顾若溪真的怀了孩子,这对于顾曼妮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沉默半晌,顾曼妮起身走到床头,拿起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她将戒指取出,握在手中,转身走出了房门。
半个小时后。
顾若溪的房门被敲响,来人是家里的阿姨。
“大少奶奶,花农新送来了几盆兰花,请您下去挑选一下,是大少爷吩咐的。”
“恩,我知道了。”顾若溪从椅子上起来,猫咪两只前爪撑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在顾若溪起身的同时,它也从椅子边溜走,一跃跳上了窗边,满足地晒着太阳。
顾若溪跟着阿姨下了楼梯,进入了小花园,在二楼一直观望的顾曼妮看到此景,趁着没人时,溜进了顾若溪的房间。
顾曼妮进入房间,朝四周看了一眼,走到桌前,拿起顾若溪正在看的书本,将戒指夹进了中间,她放下书本,一转头。
“啊!”顾曼妮看到了一只全身漆黑,四脚踏雪的黑猫。
“吓死我了!该死的猫,和你的主人一样惹人讨厌!”顾曼妮瞪了黑猫一眼,抚了抚胸口,抬脚就要离开。
“喵呜——”黑猫一声尖叫,抬手抓了顾曼妮脚腕。
“啊!好痛!”顾曼妮痛呼出声,低头看着脚腕上的三道血痕,愤恨之意涌上心头,她随手抄起桌上的水杯就要砸向猫咪,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
顾曼妮赶紧将手里的水杯放下,快步从顾若溪的房间离开。
顾若溪抱着一盆盛放的兰花,心满意足地走到房间,发现房门虚掩着,心头涌上疑惑。
她走前明明将门关好了呀?
顾若溪进门,将兰花摆在窗台前,她轻手抚摸着兰花,脑海中浮现出尉迟威的脸,想到先前尉迟威为了她而吃醋的样子,俏脸一红。
黑猫跳上窗台,咬住顾若溪的袖子口,将她往后退。
“小橘,你拽我干嘛呀?”顾若溪抬手轻压黑猫的脊背。
撕扯一番下,黑猫忽然松开,跳下窗台,小步跑到桌子下,抬起毛茸茸的爪垫儿,不住地舔着。
顾若溪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继续侍弄花草。
顾曼妮焦急地等在房间,看着钟表的时针一点点转动,她心里直打鼓,几次向仆人确认顾若溪的行踪。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尉迟威终于回到家中。
顾曼妮几乎在尉迟威进门的一瞬间,便从二楼狂奔下来,脸上作出焦急之态:“阿威,我的戒指不见了!”
尉迟威将衣服递给佣人,闻声抬头,他眉头轻轻皱起:“怎么回事?”
“就是两年前订婚宴的时候,茹姨送给我的祖传戒指,我刚才去洗澡,一出来就不见了!怎么办,那可是尉迟家祖传的戒指啊!我可真是没用,竟然弄丢了它,可是……我明明放在桌子上了呀,怎么会不见呢!”顾曼妮抬手假装拂泪,余光瞥到尉迟威身上。
“戒指好端端地怎么会不见?管家!”尉迟威眉头紧锁,他管理家业这么久,还不曾有过丢失东西的事情发生。
“是,少爷。我这就带着人去找。”管家用手帕擦拭额角的汗水,祖传的戒指丢失,第一时间受到怀疑的自然是在别墅里工作的仆人们,他作为管家,自然难辞其咎。
尉迟威冷着脸站在前厅,仆人们汇集到一起,在管家的带领下将整栋别墅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戒指的踪影。
大大小小的仆人站成排,等着接受尉迟威的训斥,管家站在第一位,心都揪在了一起。
尉迟威正要发作,顾曼妮将手放在他的肩头,开口道:“阿威,若溪的房间不是还没有搜吗?”
尉迟威闻言,心里一紧,他仰头看向二楼紧闭的房门。
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