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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命运的还有其他人,没藏讹庞的猛然崛起,让很多像张元这样的老臣愤愤不已,但谁也不敢多嘴,因为有那个暴君高高在上,多嘴的后果不堪设想,无形中他们成了惺惺相惜的一群人,偶尔相聚黑水湖边自怨自艾一番,却也无可奈何。
  三月初一日,细雨霏霏的下午,人烟寂寥的黑水湖边的小道上驶来了一辆马车,那马车径自行道张元府邸外停住,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身后跟着一个娇俏的红衣女子,两人径自来到紧闭的府门前叩门;看门人冒雨开了小门,那斗笠男子递了一张名帖进去,不一会儿府门大开,十几名护院吆喝着涌了出来,将来人紧紧包围在当中。
  身着黑衫的张元从门内快步走出,盯着戴斗笠之人问道:“你是何人?名帖上那人在何处?”
  戴斗笠之人缓缓掀开斗笠,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道:“张大人别来无恙,故人来访,你这欢迎的仪式倒是很特别嘛。”
  张元看清楚面前这张脸顿时大惊道:“果然是你,你居然敢到这里来,你是不要命了。”
  斗笠男子笑道:“蝼蚁尚且偷生,我怎会不要命呢?我之所以来寻张大人便是有一件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来寻你,张大人不会这么小气,连府门都不让我进吧,我可是千里迢迢赶来此地呢。”
  张元想了想忽然拱手道:“好,左右无事,老夫便看看你耍什么花样,请进,来人,关门上闩,厅外伺候,我和这位客人说完了话,你们要替我好生的招待他。”
  护院们齐声答应,虎视眈眈的闪开一条道,苏锦哈哈一笑,拱手道:“同请!”
  第八九八章夺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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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张元的不假辞色和张家护院的虎视眈眈,苏锦丝毫没有觉得不自在,反倒漫步雨中,对着张家的宅院评头论足起来。
  “张大人真是雅致之人,这庭院中花树繁茂布局清幽,细雨霏霏之下,满眼新绿甚是招人喜爱,倒有些南方庭院的味道;西北春来迟,此刻的南方早已繁花似锦,而在此处倒是重新领略了初春的意味,很是赏心悦目呢。”
  “哼,苏大人是跑来欣赏春来之景的么?怕是意不在此吧。”
  苏锦笑道:“当然有其他目的,不过随感而发罢了,由庭中的布局可见,张大人虽在夏国,对宋国风物布局倒是念念不忘的;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如果眼前再有几尾燕子在雨中翻飞,那就更像是南方情形了。”
  张元板着脸道:“苏大人还是莫发闲愁别情为好,想想自己的处境吧,便是化身雨燕,此番你也难逃出兴庆府了。”
  苏锦哈哈大笑道:“张大人好煞风景,好吧,在你拿了我去请功之前,咱们好生的在此欣赏一番春雨如何?”
  张元道:“那是自然,来者是客,总要有些待客之道,既然你喜欢这院中景色,咱们便在那边的小亭上煮茶小品,来人,将那亭子收拾干净,摆上茶具。”
  苏锦笑道:“甚好,请!”
  张元头前带路,苏锦和红衣女子跟在身后,三人拐过一丛婆娑的垂柳,眼前出现一座小小的凉亭,飞檐碧瓦灰栏青阶,甚是别致。
  苏锦抬头看着亭眉上的匾额,笑道:“思归亭,好名字!定是张大人亲手题名的,不知大人是思归南国,还是朝堂思归终老呢?亦或是二者皆可有之。”
  张元哼了一声道:“你猜错了,这三个字是皇上御笔钦赐,借良人思归,表渴盼贤才之意,你强自解释,倒有些自作聪明。”
  苏锦微微一笑,踏步上亭,手拍栏杆轻声唱道:“草青青兮,杨绿绿,悠悠心事;思君思君,君不见,幽幽等君回;问良人,胡不归?家乡也等着你回,千千纤纤,步飘飘,盈盈相会;心思思兮,而君不见,痴痴等安慰问人儿,胡不归?一心等着你回,一声声问,胡不归?胡啊不归?问远远兮,轻轻唱,等啊等君回,问我人儿,胡不归?胡不归?”
  这曲调奇特,绝不似当下流行词曲调门,倒是委婉如泣,甚是动人。
  张元听得心绪烦乱,待苏锦唱完,却静静道:“想不到苏大人倒也会俚曲村歌,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曲子,也拿来污人视听。”
  苏锦一笑,大刺刺的坐在厅中石凳上,道:“见笑了,不知为何,我一到西北之地便想起大宋的景色,心中自然而然便涌起这许多闲愁来,张大人莫要见怪,你我怎么说也算是故人,不看别的,就看在我千里迢迢来此地拜访的份上,你也会原谅在下的失态,是么?”
  张元吁了口气道:“说的是,不过我总忘不了渭州之时被你戏弄的情形,你便是羽扇纶巾而来,我也只看到你的衣衫之下那颗狡诈之心。”
  苏锦呵呵笑道:“看来在下是伤透了张大人的心了,若真如此,在下在此赔不是了,此番前来,也是想有所补偿,当日各为其主,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补偿?”张元冷笑一声,不接苏锦的话茬,很明显这小子又在玩花样,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不理不睬。
  石桌上茶水已沸,张元亲自伸手取了茶盅拿了茶包沏起茶来,端了一杯放在苏锦面前道:“用茶吧。”
  苏锦点头谢过,端起一杯凑在鼻端一闻,忽然扬手倾在栏杆外的泥地里,张元怒道:“你这是作甚?莫非我的茶中有毒不成?”
  苏锦摆手道:“张大人莫要误会,我只是没想到张大人居然真的落到如此的地步了,若我没猜错的话,这茶叶恐怕还是去年的秋茶吧?莫非是我大宋岁赐的那一万斤茶中的一批?哎,那茶叶如何能喝,三司小气的很,给你们的茶叶都是秋后的老茶,咱们大宋百姓都是用来装枕芯的,张大人如何也饮用此茶。”
  张元脸色青红一片,愠怒道:“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倒来装无辜,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不是么?我这里只有这样的茶叶,你能喝就喝,不喝拉倒,可别来作践老夫。”
  苏锦拱手道:“在下岂敢作践张大人,我特意给张大人带来了今年的新茶,端云,拿出茶来煮上一壶沏给张大人尝尝。”
  身边的红衣女子正是野利端云,见苏锦吩咐,忙叫人将马车上的物事搬了下来,几个大箱笼摆在亭子旁边,统统打开之后,里边各色绫罗绸缎以及各种精美玩物琳琅满目,野利端云拎出一只茶桶来,从中取出一小撮碧绿的茶叶,替苏锦和张元沏上,顿时清香四溢,绕厅数匝。
  苏锦道:“此乃岭南云雾茶,生万仞高山之巅,岭南气候温润,故而正月便有新茶,我可是花了重金才命人搜罗了这一小罐,不瞒您说,今儿我也是第一次品尝,据说这茶叶碧绿如花,入水后生云雾之香,今儿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这样。”
  张元博学多闻,自然知道苏锦所言不虚,低头见那茶叶在杯中沉浮不定,果如一盘大大的绿色花蕊绽放,香气盈鼻,忍不住伸嘴吸了一口,顿时口舌生香脑子也似乎清明了许多。
  “请张中书笑纳,还有这些寻常物事,都是送给张大人做个见面礼的,张大人万勿推辞。”苏锦指着那些箱笼道。
  张元心道:寻常物事?这些礼物少说价值万贯,这小子难道真是来赔礼道歉的?不对,一定不能上当。
  “苏大人来寻老夫不会便是为了送礼物给老夫的吧,你虽害的我颜面尽失,也令我大夏丧失国威,但正如你所言,各为其主之事,也无何厚非;今日送如此厚礼,实在是多余,我不能要。”
  苏锦道:“收下吧,我千里迢迢的带过来也不容易,难不成你还要我千里迢迢的带走不成?”
  张元道:“除非你说出来意,否则断不能收。”
  苏锦道:“我早就说了,今番来拜见就是来赔礼道歉的,礼物是其次,另有大礼相送。”
  张元皱眉道:“哦?倒要见识见识是什么大礼。”
  苏锦笑道:“我是来救张大人的命的。”
  张元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苏锦的鼻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蓬美髯吹得飞起,身子也抖得厉害。
  “哈哈哈,你又来故技重施,故意说些危言耸听之言,我早知你来意不善,你把这里当做了渭州城不成?嘿嘿,老夫忍耐力有限,不想在听你啰嗦,这便拿了你进宫交予皇上处置,皇上面前看你还能花言巧语么?他恨不得生啖你的肉,扒了你的皮。”张元咬牙嗔目神态狰狞。
  苏锦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端茶小饮一口道:“张大人,你可莫要吓唬我,两国有和议,我便是站在李元昊面前他又怎敢便杀了我。”
  张元冷笑道:“你若是公事出使自然不能奈何你,你私下潜入,完全可以当你是细作直接处死;虽然你是宋国大员,但在这里咱们完全装作不认识你,宰了你跟宰只猪狗没什么区别。”
  苏锦举手道:“算你狠,可是这对你张大人有什么好处呢?张大人退居黑水湖畔,这便意味着即将日落西山再无出头之日,难道张大人指望着交了我上去,便可以东山再起,便可以和没藏讹庞抗衡重掌权柄,便可以取得李元昊的再度信任么?张大人一世精明,不会这个笔账算不清吧。”
  张元赫然起身,指着苏锦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何对我大夏情势如此了解?你是想让老夫做你宋国内应,趁乱灭了夏国不成?”
  苏锦摆手道:“莫要激动,我怎会让张大人做这等事,我早已表明来意,你有何必一意揣度;我就是来给你出主意避免即将到来的杀身之祸的。”
  张元摆手道:“莫白费心机,老夫退隐不问政事,有何杀身之祸。”
  苏锦冷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你在朝堂上曾经奏议弹劾没藏讹庞多次,依着没藏讹庞的脾气,他会放过你?他会让你安享田园?你做梦吧你。”
  张元道:“那又如何?皇上在,他敢对我怎样?”
  苏锦哂笑道:“皇上若不在呢?谁来护着你?”
  张元嗔目结舌道:“皇上春秋正盛,起码还有五十年,不,一百年可活……”
  苏锦啐了一口道:“算了吧,别自欺欺人了,你我都明白,这年头谁知道明日还是否有命在?便是皇上,又有几个能善终?没藏氏诞生小皇子,这便是你们夏国刀光剑影的开始,你读史书经典出身,当明白眼下的情形会酿成什么样的事端,别在装糊涂了,好好的考虑一下你的立场吧。”
  第八九九章夺位(四)
  张元心中惊惧不已,这些事已经在自己的心头滚过多遍,他何尝不知小皇子的诞生便是一个导火索,没藏氏风头正劲,目标直指太子之位,而野利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岂能坐而待毙,双方的博弈一触即发。
  对张元而言,当然不希望没藏讹庞一派得势,自己和没藏讹庞早已势成水火,但因皇上袒护没藏氏,眼见无力回天,只能选择避其锋芒;但张元知道,一旦没藏氏取得太子争夺战的胜利,从此之后,朝中便无自己的立足之地了,没藏讹庞的斩草除根的性格和一直以来对汉臣的排斥,注定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这番折磨人的心事,今日居然被苏锦堂而皇之的拆穿,不仅勾起了他内心的恐惧,同时也对苏锦的动机产生了更大的疑问。
  “告诉我,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张元有些乱了方寸,声音也有些颤抖。
  苏锦道:“我有个计划,既能帮你除掉对手没藏讹庞,又能让你坐上相国之位,你有没有兴趣?”
  张元四下看了几眼,见苏锦一脸诚恳,压低声音道:“苏锦,你莫当我是三岁孩儿,由得你糊弄;老夫承认目前情势复杂,但很明显没藏氏受皇上宠信占据上风,没藏氏上台便没我张元容身之地,你又有什么办法能逆转此局?老夫多番思考都找不出回天之策,你比老夫能高明得了多少?”
  苏锦道:“那是因为你的思路局限在一个框框里,我来问你,没藏氏因何得势?”
  张元道:“这还用问?没藏黑云受皇上宠爱,没藏氏自然凭借裙带关系上位。”
  苏锦道:“对,问题的根源不在于没藏家族有多么强大,而在于李元昊现在一边倒的倾向于他们,打蛇打七寸,这里便是要害之处,要从李元昊身上下手。”
  张元摇头道:“我联合十几位老臣上书皇上,请皇上注意外戚干政之患,可是不但没效果,反倒有几位老臣被皇上当庭诛杀,说他们危言损听;皇上已经被那狐媚子迷惑住了,根本听不进去了,如何能奏效?”
  苏锦凑上前来,盯着张元的眼睛道:“所以说你的思路局限在一个框框里了,李元昊已经如此,你却还寄希望于他,你难道没想过……直接将太子扶上宝座么?在此危难之际,你只要支持太子,将来的相国之位不是你的还是谁的?”
  张元惊道:“那皇上……你是说……你竟然……你好大胆。”
  苏锦对于张元的语无伦次毫不介意,他知道张元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只微笑不语的看着他。
  张元颓然坐下,垂首道:“你走吧,这事绝对不成,你想要我弑君,张元岂能答应,再说我也没这个能力。”
  苏锦道:“诛杀李元昊是摆脱目前困局的唯一办法,与此同时控制住没藏黑云和没藏讹庞,让太子登上宝座,你才有出路。”
  张元摆手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苏锦道:“无须你动手,太子爷将亲自动手,没藏皇后已经在宫中安排了两队侍卫禁军为内应,你所要做的便是在事情发生之后,迅速出面联系老臣支持太子,至于皇上的死因,我们会另有说法;我还需要你能制止没藏讹庞调动京城兵马强行夺镝的企图,如果你能在外围将形势控制住,一切便在掌握之中了。”
  张元差点蹦了起来,低声道:“你是说,皇后娘娘和太子已经决定参与其中了?”
  苏锦点头道:“当然,若非如此,我又怎会来见你,我来见你之时,皇后娘娘托我带句话给你,她说:弑君之罪她来承担,大夏基业决不能为外戚奸邪之徒所据,皇上已经丧失身为人君的资格,列祖列宗要怪的话她只会独自承受,希望张中书危难之际能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挽救大夏基业,事成后将有大任交付[综漫]盛夏锦年全文阅读。”
  张元小腿发软,手掌搓个不停,不停的吧嗒嘴巴,忽然问道:“我怎知你不是诓我?”
  苏锦伸手指着身边的野利端云道:“她便是野利皇后的侄女儿野利端云,我特意带她来便是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张元很不礼貌的端详着野利端云,眉宇间像极了野利皇后,依稀还有野利族两位大王的影子,又见野利端云掏出野利族特有的野狼阻住徽牌之后,已然全然相信了。
  “请张大人为我野利一族助上一臂之力,没藏氏不仅是野利部落的敌人,也是您的敌人,我们联手方能摆脱我野利全族被诛杀的命运,以及您即将不详的命运。”野利端云轻声道。
  张元心中一直都隐藏着一个秘密,那便是害死野利两位大王的计策是自己提出来的,当初也是死心塌地的为了李元昊着想,也算是违心之举,心中也很是愧疚;他一直担心这件事有一天会招致野利部落的报复,但知道此事的便只有李元昊和自己,如今若能参与其中,诛杀李元昊成功之后,不但这个秘密从此无人知晓,自己便是帮了野利家族一把,也算是了却了一些心头的债。
  “苏大人,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张元恢复冷静,低声问苏锦道。
  “请问。”苏锦微笑道。
  “你是怎么跟太子殿下混个野利皇后等攀上交情的,还千里迢迢来此地帮着谋划?这于理不合呢。”
  苏锦道:“很简单,我是为了我心爱的女人而已,实不相瞒,野利端云姑娘和李阿狸公主都是我的女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受到伤害。”
  张元看看满脸娇羞的野利端云愕然道:“就为这个?”
  苏锦道:“就为这个,还不够么?”
  张元道:“想不到苏大人还是个多情种子。”
  苏锦道:“人活一世各有所争,有人为名,有人为利,有人为权势,我为了情也不足为奇吧,咱们各有所得,皆大欢喜,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够同心协力去干一件大事的原因,每个人从中都能分到自己想要的一杯羹互不干扰,你难道希望我和你争夺相国之位么?”
  张元缓缓点头道:“说的是,请你回复娘娘,我张元决定奋力一搏,请娘娘放心,张元虽老,但可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京城中的老臣倒有几个跟我是铁杆兄弟,要害部门也并非没有人手,鱼死网破就此一搏。”
  苏锦轻抚手掌道:“好个张大人,果然不是猥琐营苟之辈,既如此在下便告辞了,南城野利部落的皮货店是通信之处,你可派亲信之人每日下午去一趟获得最新消息,也通报你这里的进展,时机成熟,咱们便一举发力。”
  张元拱手道:“好,那我就不送了。”
  苏锦起身拱手,披上蓑衣带上斗笠,拉着野利端云的手钻进昏暗的雨幕之中,出门上车。
  野利端云手心滚烫,攥着苏锦的手,仿佛攀着一座大山,进车之后吁了口长气道:“没想到真的办成了,真是不容易,这个张元还真有胆色。”
  苏锦冷笑道:“他是为了自己罢了,不过我可不敢完全信他,我已经命人猫在他的府邸左近看他的动静,如果他敢跑去告密,我会叫他马上横死街头。”
  野利端云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苏锦一方面跟人谈合作,一方面已经安排了杀手窥伺,如此心思细密,如此的小心翼翼,也难怪他当日有今日成就,倒不是靠的运气;相较之下,自己虽自比草原之花,也认为自己有些本事,但跟苏锦一比,无论是行事的思路和细节都差的太远了。
  第九百章夺位(五)
  张元当然不会去告密,自身困顿形势逼着他铤而走险,原本没有良策以对,如今既有同党共举大事,正是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