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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来。”
  “不留。”
  “我是说我。”
  “嗯?”
  独孤羊知道她听不懂,只是他决定了,既然她这么舍不得蓝星,那等他抓到叛徒,回总部复命后,就来蓝星居住。
  蓝星其实挺好的,如果交通工具能再发达些,就更好了。
  快至中秋,宫里没有像往年一样,飘满桂花香气。
  以前的太后喜欢桂花,命人在宫里栽满了桂花树,桂花一多,气味却有些熏人。司有言的嗅觉素来敏锐,过浓的花香让他不适,但碍于这是母后所栽种的树,没有说什么。
  倒是司徒空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于是偷偷命人为桂花浇灌盐水,不多久,桂花树就死了大半,不过两个月,宫里的桂花就只剩下十多棵了,而且几乎都在太后原来居住的寝宫中。
  司有言知道这是司徒空所为,没有明着褒奖,但在暗中提拔了他。不知道的大臣为此还特地上谏,说那司徒空屠纪王脑袋有功,但出身寒门,不好擢升太快。
  司有言闻言只是笑笑,但提拔的速度,确实慢了一些。他用人多疑,一旦不疑,便会视为心腹,多加任用。
  这司徒空虽然杀了纪王,但司有言对他并不放心,让护卫去查他出身过往,知晓他出身清白,为人正直,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这才越发重用他,不再多疑。又因他聪慧,常招至身边,为自己排忧。
  这日游园,司有言隐隐闻到桂花香气,远远看去,见鱼池对面栽有一株桂花树。花开正茂,美如黄金树。
  司有言轻轻感慨道:“母后和妹妹都喜欢桂花树,年幼时母后常会早早采摘桂花,在中秋时做桂花糕,再配上她亲手酿的桂花酒。那时年幼,父皇和母后不许我们品尝,可等我能喝酒的时候,母后已经不在了。”
  随行大臣说道:“皇上可是想念长公主了?”
  “嗯。”
  大臣忽然叹气,说道:“圣上,请容臣斗胆说一句。纪王造反,刚刚平定,皇室人心不稳,如今让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人当驸马,成为皇族一员……只怕有心人造谣皇室,又拥护出第二个纪王来。”
  “若他的身份不可疑,做驸马也无妨。”
  “可是……唉,长公主至今还未问出他的身份么?”
  司有言看了看他,撇去往来的那一月日程,妹妹在那里也待了半个月有余。他这个妹妹自小被父皇母后娇宠惯了,性子向来洒脱,如今她得了他的应允,眼见着就不愿回宫里来,要跟那个叫独孤羊的人走了。
  多少有些不痛快。
  然而妹妹离宫后,朝廷里也没有大臣再提及她当日多勇敢,孤身赶到西城,救了大周百姓。
  那几日,耳边所听,皆是夸她的话,甚至有夸赞至失言者,说她堪比大周过往女帝。
  她去安南山待着,也并不是……不好。没有将那听闻十分厉害的异士招为驸马带进宫里,两人都留在安南山,同样并不是……不好。
  他怎么会不知道妹妹离宫多久,还需要旁人多嘴,偏是有不识趣的。
  大臣说得起劲,旁边也有大臣开始附和劝阻,他眉头一拧,说道:“赵将军,去将长公主带回来。”
  第十四章
  安南山下,炊烟袅袅,混杂着夕阳的暖暖余晖,炊烟都显得更加温和轻柔。
  今日是中秋,月亮很快将会升起。
  追月不知道独孤羊在厨房里忙什么,只知道他自告奋勇说要做两个菜,让她在这里等着。
  ——对于把厨房烧了三次的她来说,实在没有什么脸皮去问把厨房烧了两次的人会做什么菜。
  她安心等着,时而看看天色,明媚的眼眸中,含着落日暖阳。
  桌子从木屋里搬到了门口前头,她说她想看月亮,于是他就把桌子搬了出来。
  她初来这里,说睡不好,于是他拉着她一起盖了这个小木屋;
  她说没地方梳洗,他就走遍山林,找了最近的泉水,挖了个水潭;
  她说夜里蚊虫多,咬得全身都痒,第二天他就去镇子那,买了蚊帐。
  她说,他做。
  他对她好得不像话,追月已经完全不想回去了。
  从大臣夸赞她,她在兄长脸上看见牵强笑意时,她就不想回去了。
  没有做皇帝的三哥哥,是最疼爱她的兄长。
  但如今他的身份变了,再不是以前那个三哥哥。
  父皇母后喜她的果敢,让最好的大学士教她识文断字,允许她骑马射箭,练武学剑。迟迟不立太子,朝廷早有争议,说父皇更属意她做大周女帝。
  三哥哥当年主动请命去镇守边城,是为了大周边疆安稳,还是为了及早积攒军功,唯有他最清楚。
  只是母后不舍她领兵打仗,于是不过三四年,立三哥哥为储君的呼声,就比她高了。
  她从未想过要坐那皇位,可三哥哥明显还是很在意。
  她不知道是因为喜欢独孤羊才离开宫里住进安南山,还是因为想离开宫里才拿独孤羊做她逃离的借口。
  一时连她都有些恍惚。
  她清楚兄长的性格,他既疼她,又忌惮她,实在是很矛盾的性格。
  微有桂花香气,飘入鼻中,将她游走了十余年的思绪拉回。她有些意外地往厨房看去,就见独孤羊端了个碟子出来,上面卧着一摊歪歪扭扭,看起来糊得很的……饼?
  她顿时忍笑,夸道:“至少这次没把厨房烧了。”
  独孤羊将碟子放到桌上,有些沮丧,蓝星人的食物真是太麻烦了,蓝星人本身也太落后了,像他们r星人,直接在室内开启能源吸收、光合作用,就能健康长大。
  追月见他沮丧,不忍笑了,笑笑捧了他脸,往他脏兮兮的脸上亲了一口:“不怕,我在镇子最好的客栈里买了最好的几道菜,还有酒,我们可以好好过个中秋。”
  “我想给你做桂花糕。”独孤羊看看碟子上那惨不忍睹的糊糊,心情比自己烧了厨房还要惨淡,“这三天里,母后、桂花糕、桂花酒这几个词,在和你的日常对话以及你自言自语里出现的概率高达47%。”
  追月看着那隐约还能看见的桂花花瓣,有些出神。桂花似乎是很晚才放进里面,所以依稀能看得出来模样,但实在算不上是糕点。她拿了筷子去夹,独孤羊一见,急忙拦她,说道:“一定很难吃。”
  ……一定很难吃这种事完全不用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追月还是夹起了一块,说道:“我想尝尝,因为是你为我做的。”
  即使他盖的木屋在风里摇摇欲坠最后拆了按照她的设计重做了;
  即使他挖的泉水水潭都是淤泥浑浊不堪她花费了更大的力气做了排水;
  即使他买的蚊帐难看到眼睛疼还因为洞眼太大老进蚊子……
  可她还是很开心,因为有人愿意为她做这些事。
  所以就算他做的糕点再难吃,她也要尝一口。
  那奇怪的糕点从筷子进入嘴里,顿觉气味呛鼻,呛得她两眼一湿,几乎落泪。
  独孤羊恨不得穿回前两秒,把她的筷子给抢走。他拿了水给她喝,急道:“说了会很难吃。”
  追月捉住他的手,一脑袋埋进他的身上,眼泪啪嗒啪嗒掉落。
  “我知道自己的心意了……我想找个借口离开皇宫,但更因为是喜欢你,所以才下定决心离开了那里。”
  独孤羊伸手抚她的发,听出了她深埋心底的压抑。他俯身将她抱住,低声说道:“别哭。”
  追月紧紧抱着他,她想要舍弃一切,留在安南山。
  中秋月圆,明月朗照,映得林中如洒银光,连屋内的灯火,都好像不必点了。
  烛火点明,映着木屋中男女的身影,一人坐,一人站,离了不过几寸距离。
  追月没有回自己住的那间小木屋,进这间木屋时,连房门也带上了。她站在这年轻男子面前,低眉看他,缓声问道:“你有没有看过女人的身体?”
  独孤羊点点头,追月不由咬唇:“你见过。”
  “你的。”
  追月一顿,这才想起来当初想用自己的身体来作为他护送自己去西城的交易代价,曾经在他面前宽衣。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可转念一想,他当时看她的身体,就好像在看一块木头。
  如今一想,难以释怀了。
  独孤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见她纤细白皙的手,摁在腰带上,将腰上的衣带缓缓解开。
  一圈一圈,慢慢除去。
  衣带一除,因双峰高挺,衣服顿显宽松,微微在眼前飘荡。
  他的呼吸立刻轻了很多。
  第二件衣裳,又被褪下。
  隐约见到了她白皙的身体,在白色里衣下,柔美异常。
  他的呼吸转而开始重了起来。
  追月听见了。
  衣物尽除,如玉般的身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呼吸声更重。
  追月面颊点染红晕,俯身朝他吻去,唇齿一印,就被他揽进怀中,低头重吻——她已经没有力气再主动了。
  好在,恶补了蓝星结婚礼仪顺带了解了洞房花烛夜流程觉悟性极高的独孤羊,没有让她再主动,也完全不让她失望。
  屋外月光皎洁,万籁俱静,无人打搅屋中男女。
  已过夜半,似乎将至天明,已有早醒的鸟儿飞出林中到处觅食。
  独孤羊听着时而在屋顶上立足鸣叫的鸟儿,听着枕在他怀中姑娘的呼吸声,想起折腾了半天才成功的欢愉,又想起了这几天一直想跟她说的事。
  “没睡?”追月睁开双眼,见了他光洁结实的胸膛,脸颊发烫,又闭上了,呢喃道,“就快天亮了。”
  “嗯。”他偏身提被,将她白皙的肩头盖住,低声说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知道,我见到你的那天,你想问我的,也是这件事。”
  追月微顿,抬头看他,问道:“你是因为我想知道才告诉我,还是因为你想告诉我才说?”
  “后者。”
  追月放心了,又枕回他的胸膛上,说道:“那你说吧。”
  “你看我。”
  “不看,羞,就算刚才什么都看遍了,也羞。”
  忽然独孤羊坐起身,连枕在他心口的追月也跟着坐了起来。被子悄然滑落,露出两具美好洁白身体。追月急忙抓了被子掩住面前曲线,正要怪他,目光却无法从他的头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