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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奸臣养成实录 > 第57节
  可是除了这捎法,别的法子,简锦也没有想出来,之前她怕落单,急匆匆向他求救,却是忘了细细思量这其中的意味。
  如今她只能懊悔不迭,觉得自己逾越了,忍不住心虚地低了低脸颊,低声道:“王爷能否骑慢一些,好让我跟在王爷的后面,既有个方向也不会迷路。”
  楚辜瞧她低脸时单单露出的下颌,如半熟未透的梅子头,又犹如探出澄净湖面一小截的荷叶尖,白白嫩嫩,又赶着时节正好的韵味。
  有年夏天湖面上开的一片莲花也是这种景致,枝枝叶叶挨挤在一块儿,色泽鲜亮,直被夏日浸润得几乎流翠。
  这份颜色直接逼入他的眼眸里。
  楚辜很不想回想起以往宫里头的事儿,不禁冷了冷脸色,语气微嗤道:“心思倒是够周全的。”
  听他这样冷的语气,简锦心内凉凉的。
  正文 032 中毒
  简锦不想一个人待在这片野兽出没频繁的丛林里,犹做着最后的挣扎,眼神紧巴巴的,又迫切的,渴望的盯着他:“王爷就不能开开恩?”
  她这话说得语气绵软软的,就像抛在半空的棉花团,就像被风拂乱的丝丝柳絮。
  由柳絮念及春意,那份春日里浮躁的气息也都乱了起来,楚辜不禁冷目相对,短促而又干脆地嗤笑了声,“你要开的是什么恩情?本王有说过把你扔这里吗?”
  简锦愣了愣,继而摇了摇头,小声说:“王爷没有说过。”
  话刚落下,旋即明白透顶,不禁喜从天降,笑逐颜开,复又笑颜对他,半是恳切半是迟疑问道:“王爷这是应了?”
  经了一天的劳累波折,她额角细汗细密,甚至浸透脸颊两侧的素发,粘在了耳朵边上。
  但疲惫并未折损气血,反而盛了起来,红彤彤的,如云蒸霞蔚一般的景色。
  楚辜漫不经心地瞧着她身后的丛丛杂草,这份颜色翠色欲滴,衬得她脸蛋绯红愈发鲜亮。
  他旋即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她,面上冷冷淡淡的,连心内也是一块儿冷着,讥笑着。他像是瞧不起她这番伏低了做小的姿态,“你说呢。”
  他态度如此冷,如此高傲,倒是让简锦心生困惑,难道身居高位者,都是秉持着这种迂回而不透的路线?
  虽然以后他是要登上宝座,手掌江山,脚踩着一阶阶汉白玉梯的,这份帝王不怒而威的帝王气度和深邃不漏的城府,是该要早早练起来。
  但是,光他通身的冷沉气质,就足够逼退一众胆怯的人,还需要练吗?
  想到这里,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众人见他胆怯的画面,简锦不免弯了下唇。
  “想什么呢?痴到了这程度。”楚辜瞧她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便知道她神游在外。
  这份戏谑的心思不足为外人道,简锦当下缓缓敛起轻松的神情,回道:“这一天也累了,想到待会就能回到营帐里,洗个热水澡,泡泡脚,再睡上一觉,明日醒来定极为舒坦。”
  楚辜无动于衷道:“那还不快走。”
  简锦当即要跟在马儿硕大的屁股后头。
  楚辜出声拦着她,“往哪走?”瞧她一脸迷茫,就道,“你若是跟在后面,被饿狼,或是别的一些凶兽盯上了,一口足以咬断你的脖子,本王可没这个时间救你。”
  简锦细里瞧他眉眼里的神情,不确定地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要让我走到前面?”
  楚辜语气颇为冷淡地嗯了声,简锦一瞧,却是喜笑颜开,屁颠屁颠地往前上赶了。
  有句古话说得好,好事多磨,两人都把时间耽搁在这事上面了,眼看就要成功回营了,哪知道就在她走上去的这档口,斜刺里突然窜出一条墨绿色的细长影子。
  将要刺进她脖颈狠咬一口,偏生有人不许,眸光瞥尽,一眼瞧到这玩意儿,直接五指弯扣捏它命脉。
  听到身后细微的动静,简锦顿足回首。
  但她赶得不巧。楚辜嫌手里黏腻沁凉,就将捏着的这条通身墨绿纹路的小细蛇扔到远远一旁,她这一回头,只看到他轻皱着眉头摩挲指腹。
  简锦不明所以,轻声唤道:“王爷?”
  蓦地眼前绿林中细光一闪。
  她想开口提醒,但还没有发出一个字,这道细细的光影便从眼前飞快一窜,这会不再直奔向她,而是斜窜入楚辜衣领口里露出来的一截脖颈。
  楚辜虽朝后倾了身子,但这次谨慎不足,躲过了往他脖子窜的这条,却是没有躲过身后。
  身后的这条更狠,直接张开尖利的嘴巴,隔着衣衫往他肩头扎扎实实咬伤了一口。
  疼痛立马蹿上心头,楚辜拧着眉头伸手往后一扯,将这始作俑者捏在指腹间,随即又狠狠甩向一旁粗壮的树干上。
  然而嘶嘶声不绝。
  这会连简锦也发现不对劲了,双目担忧地看向楚辜,而他早已敛眉凝目,沉着声道:“快走。”
  说话间却已忍着肩头的痛感,直接弯腰将她捞上马又带到身前,身下马儿立即飞奔起来。
  风被带疾了,一路枝桠横斜,尖尖的刺儿愈发扎人。
  简锦感受不到刮到脸颊上的刺痛,耳边的喘息却似乎越来越急促。
  男人天生冷持镇定,就算再痛,也是舌头抵着发抖的牙齿硬生生受着,直到舌尖窜疼,铁锈血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简锦只觉得肩头忽然一沉,他垂了头,无力地抵在她肩头。
  简锦不禁扭头,在这刺中带柔的晚风里,楚辜面色发青,嘴唇紧抿,微微颤抖地泛着苍白。但是他仍然挣扎着睁开眼,冷静敏捷地发号施令:“快走!”
  但眼下他已是强弩之末,只觉身躯里有股冷意在乱窜,逼得四肢百骸灌了铅般猛沉,像是要抱住大海里的浮木一样,他紧紧地攥着一角柔软的衣料坠下了马。
  拽下来的却是简锦。
  两人一块儿滚进了乱草泥土,他在半昏半醒之间仍拽着她不放,嫌草尖太刺,拿她当垫脚石般直接整个人压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