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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都不等北静郡王反应过来,武曌突然压过来,直接将北静郡王壁咚在了大帐上,然后毫不犹豫的吻上来。
  别看武曌身量没有北静郡王高,但是气势一点儿也不输,一手壁咚着大帐,另外一手抓住北静王的前襟,那动作十分豪放凶残。
  北静王吓了一跳,不过反应过来时候也乐意被夫人强吻,手一环,搂住武曌的细腰,将人往怀里一拉,然后加深了亲吻。
  武曌迷迷糊糊的,刚开始主导权明明在自己手上,后来就被北静郡王夺了去,武曌喝了酒,酒气上头,本就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如今更是本性暴露无遗,自然不可能认输服气,顿时和北静郡王较上了劲儿,两个人唇舌缠绵起来。
  丫头们换了床单出来,这样一看,吓了一跳,连忙当做没看见,赶紧捂着眼睛就跑了,这幕天席地的,王爷和王妃雅兴真好。
  北静郡王眼神发沉,他感觉到武曌一直撩自己,撩的他仿佛是见血的野兽一样,根本无法克制。
  就在北静郡王觉得渐入佳境,今天晚上定然能抱得美人归的时候,武曌突然“啪!”一个巴掌扇过来。
  北静郡王被扇了一个五指扇红,顿时都蒙了,瞪大了眼睛,赶紧捂住自己的脸,说:“夫人,你这是……”
  武曌则是“嘘”了一下,还抓着北静郡王的衣襟,被吻的脸颊殷红,眼中水汽氤氲,这模样让北静王恨不得立刻办了她,只是如今北静郡王脸还带着五指印呢,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
  武曌嘘了一声,突然神神秘秘的说:“你看。”
  北静王还以为武曌又发酒疯了,非让他看,也不知道看什么,指着的那个方向是盟约的祭台方向,之后就要在那个地方会谈,然后签订盟约等等。
  此时已经夜深人静,那面儿酒席都散了,没什么人在外面,静悄悄的,能听到春虫在鸣叫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一片寂静。
  武曌指着,北静王什么也没看见,只觉得这大黑天儿的,这么一说还挺渗人。
  北静郡王哄着说:“夫人,咱们回去罢,外面儿太冷了。”
  结果武曌不由分说,又是“啪!”的一个巴掌打过来,刚才北静王是吻得太投入,所以根本没有注意,所以被武曌扇了一巴掌,如今北静郡王都挨过一巴掌了,怎么可能还挨第二巴掌,当下一把握住武曌的手,说:“夫人,怎么又打?”
  武曌又“嘘”了一声,很认真的说:“那……那面儿有个人。”
  北静郡王又顺着武曌指的看,真的没有人,这大黑天儿的,仿佛见鬼了一样。
  武曌喝醉了,但异常执拗,就是不走,说:“真的有人……就在那面儿,突然……突然消失了。”
  北静王连忙摸了摸武曌的额头,只是醉酒有点热,好像没什么太大的事儿,也不是生病,应该不会看花眼。
  武曌坚持那边有人,就在这个时候,那光秃秃黑漆漆的祭台上,真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仿佛凭空出现,不是由远及近,也不是由近及远,仿佛是从土里直接钻出来的一样,但真真儿的就是一个人!
  武曌瞪大了眼睛,立刻说:“人!”
  北静王自然也看见了,眯了眯眼睛,觉得不是很对劲儿,那个人从土里钻出来之后,很快就离开了,从祭台上下来,然后走掉了。
  武曌拽着北静王袖子,晃了好几下,示意自己没有说错,真的有人。
  北静郡王当下更觉得不对劲儿,拉住武曌的手,知道她醉了,温柔的哄着说:“乖,夫人,跟我过来,别出声儿。”
  武曌连忙点了点头,被北静郡王拉着一路往祭台过去,他们避开士兵,很快到了祭台附近。
  祭台很高,有台矶,到时候需要拾阶而上,北静王拉着武曌往上走,武曌因着喝多了酒,还没清醒,走了一会子就觉得心慌气短,根本走不动了。
  北静郡王心疼夫人,赶紧蹲下来,让武曌伏在自己背上,背着武曌往上走,结果武曌骑在北静郡王背上,立刻一拍手,说:“溶溶,驾!快跑。”
  北静郡王顿时差点吐血,感觉自己夫人发酒疯已经到了一个极致,下次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夫人再喝酒了,瞎撩人不说,还会气人。
  北静郡王背着武曌往上走去,很快就到了祭台上面,刚才那个人影儿就是从这里钻出来的,北静郡王将武曌放下来,让她别动,自己在周围看了看,弯腰蹲下来,还伸手在四周摸了摸。
  北静王蹙着眉,在四周检查了一下,屈指又在地上敲了几下,总觉得地上扑的石砖,缝隙有些奇怪,而且石砖与石砖之间,竟然还有磨损的痕迹?
  北静郡王当下抽出自己的佩剑,将佩剑插在石砖缝隙中间,使劲的一撬,“咔嚓”一声,石砖顿时被起了起来,这压根不是什么石砖,而是一扇门。
  石门悄悄打开,下面陡然露出一段台矶,里面压根不深,一眼就能看个究竟,竟然摆放着一箱子火器,码得整整齐齐。
  北静郡王一看,心中顿时一震,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和谈的祭台上有个暗格,里面放了这么多火器,到时候只要皇上一上祭台,身边定然不会安排太多的人,茜香国的人想要刺杀皇上,简直易如反掌,祭台这么高,台下的军队想要营救,压根是来不及的事情。
  北静郡王看着那箱火器眯了眯眼睛,似乎若有所思。
  几天之后就要和谈,和谈约定在祭坛上举行,双方先上祭台祭天盟誓,然后才开始和谈。
  这天早上,众人已经全都起了,来到大营里,做最后的准备,皇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正在听代将军的禀告,茜香国的军队果然驻扎在二十里之外,没有任何异动。
  北静郡王掀开帐帘子从外面走进来,皇上只是看了一眼,不当一回事,继续和代将军说话。
  北静王一大早上起来,脸色就不是很好,似乎有些阴霾似的,走过来,站在下首良久,代将军都禀报完了,皇上又说了一些七七八八的事儿,这才像是看到了北静郡王一样,没诚意的说:“水溶你来了,交换的俘虏准备好了么?”
  北静郡王拱手说:“回陛下,已经准备妥当。”
  皇上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他说着抬步要走,似乎准备去参加和谈了,北静郡王却在这个时候踏出一步,突然拱手说:“陛下,茜香国的人狡诈多端,安排兵马驻军二十里之外,定然有他们的意图,但决计不是诚意,这次和谈恐怕是一场阴谋,还请陛下……三思。”
  皇上看着北静郡王,笑了一声,很不当一回事儿似的,说:“水溶啊,你就是这样,疑心病太重了,怎么能成大器?”
  皇上说罢了,根本不搭理北静王,很快大步往外走,“豁朗!”一声,摔下帐帘子,扬长而去了……
  第96章 一片杀声
  皇上扬长而去,代将军都看出来北静郡王有点不同寻常,连忙走过来说:“郡王,您没事儿罢?”
  北静王蹙着眉摇头,说:“无事,只是昨夜没有歇好罢了。”
  北静郡王最后从大帐里出来,武曌已经在等他了,见到北静郡王蹙着眉走过来,便笑了笑,说:“皇上定然是不听你的。”
  北静郡王笑了笑,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言尽于此,再多说了皇上也不会信,我反而倒成了谋反的逆贼了。”
  那日里北静郡王发现祭台有暗格,今日皇上要去祭祀,北静郡王自然要提醒,只是他上辈子经历过,自己的好心反而被皇上纠成了反叛的证据,因此北静王知道自己不能说太多,就算是明哲保身,也不能说太多。
  武曌淡淡的说:“既然该说的都说了,那剩下的……就是命了。”
  北静郡王一笑,转头看向武曌,今儿个日头非常好,火红的朝阳绽放着灿烂的光辉,将武曌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给武曌平添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贵气。
  北静王笑说:“夫人也信命么?”
  武曌笑了笑,也看了一眼北静郡王,然后就收回目光,似乎在眺望远方,说:“我信自己命里有的,去争自己命里没有的。”
  北静郡王听罢了,若有所思的说:“那……夫人可争到了?”
  武曌幽幽的说:“郡王试试看?”
  那面儿两个打哑谜,皇上已经到了祭台边上,茜香国的女国王,还有公主,并着一帮子大臣已经在了,周边压根儿没有多少侍卫,看起来非常有诚意。
  双方立刻寒暄客套上,祭祀吉时很快就到了,茜香国女国王十分恭敬,请皇上先上台,皇上才是疑心病最重的那个,自然不敢上台,笑着说:“国王先请。”
  茜香国的女国王笑了笑,也没有推辞,立刻一转身,扭着纤细的腰肢,丰臀款摆,慢慢走上台矶,下面儿皇上看着,总觉得风光无限,左右看了看,那女国王已经走了半路,似乎没什么诈,当即皇上也准备上台矶去了。
  皇上身边带着几个侍卫,还有几个大臣,也慢慢走上台矶,很快双方就来到祭台之上,很明显茜香国的人占少数,不足为惧。
  祭祀典礼很快就开始,双方盟誓交换俘虏不会耍诈,交换俘虏之后再行会谈等等,处理双方关系。
  皇上身边跟着几个受器重的大臣,北静郡王却站在祭台下面,因着北静郡王功高震主,身上有了战功,皇上想要打压他,自然不会带着他上台去祭祀,祭祀这种事情,是包含着至高无上的荣耀的。
  北静郡王也不着急,就站在台下面,目光十分淡然,这个时候高副将带着一队人巡逻,从旁边走过去,目光投向北静郡王,然后悄悄的点了点头,北静王没有任何动作,双手下垂放在身前,只是闭上了眼睛,仿佛要入定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啊啊啊啊!”一阵惊叫,随即是“护驾!!护驾——”
  “茜香国的人有诈!”
  “护驾!护驾!!皇上被劫持了!”
  一瞬间,祭台上面和祭台下面的朝臣全都混乱起来,大声喊着,士兵们“呼啦!”一声,从四面八方冲上来,但是全都来到祭台下面,便不能再往上走了。
  因为此时,茜香国的女国王,正手持火器,顶在皇上的脑袋瓜上,冷冷的一笑,说了一些什么。
  旁边几个茜香国的士兵押解着通事官,通事官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说:“茜香国……国的女国王说,让我朝士兵后退,否则……否则就给皇上脑袋打一个窟窿眼,她……她手里的火器可不是闹着顽的……”
  台下一片轰然,很多人都没想到茜香国会在这个当口耍诈,竟然劫持了皇上,也有好多人似乎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茜香国定在国内和谈,这摆明了没安好心。
  士兵们一个个戒备这,群臣紧张着,北静王则是十分淡定,只是伸手拦住武曌,不让旁边冲过来的人撞到了武曌,眼中没有任何波澜,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儿么?
  他已经提醒了皇上,但是皇上一意孤行,还要贬低践踏自己,此时北静郡王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大臣们连忙喊着:“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有茜香国的王子!你们难道不要自己的王子了么?!他可是女国王的亲儿子!”
  女国王听了,又是冷笑一声,似乎不当一回事,通事官说:“女……女国王说了,中土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茜香国的男儿都是铮铮铁汉,他的牺牲……是有回报的。”
  那面儿皇上吓得额头上都是汗珠儿,扑簌簌的滚下来,何止是他吓得不行,旁边作为俘虏的南安郡王也吓得不行,一堆人把兵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南安郡王就算再傻也知道,这次算是完了,连皇上都要完了,茜香国的人要跟他们鱼死网破了!
  皇上全身打飐儿,又被众目睽睽的劫持了,心中怒火冲天,他本来是想打压北静郡王的气焰的,哪知道如今自己却在天下人面前,出了丑,非但没有盟约不说,还被劫持了,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只是他没有办法。
  皇上压下恶气,说:“你不要伤害朕,你们茜香国,不过是强弩之末了,若是你现在放了朕,朕还可以原谅你的过失。”
  通事官翻译了一遍,茜香国的女国王哈哈大笑,通事官有翻译说:“女国王说……说你放屁……”
  皇上顿时脸色难看,台下群臣也是一片哗然,女国王又说了一串,通事官翻译说:“女国王说,若不是你们仗着祖宗的庇荫,朝廷早就给败光了,举目看看,朝廷里不是靠世袭的蛀虫,就是溜须拍马的蠢物,不贪赃枉法的,被当成了傻子,不结党营私的,被当成了下贱货,你们的强大已经走到头了!就是这样的朝廷,还让我们年年进贡,委屈求和,你们凭什么?”
  皇上脸色更是难看,但是愣是说不出话来,因为茜香国的女国王说的对,说的一针见血,像贾家那样,世袭吃了三代四代的人,混的如鱼得水,而像林如海这样,靠自己的才华考得功名,就因为不贪赃,不枉法,当个盐官手里头还没几个子儿,就被人看成是怪物,这是一个乌黑的天下,是非颠倒,黑白无常的世道……
  臣子们一个个听了,竟然没有一个敢说话的,这个时候北静郡王却慢慢走了出来,从人群中走出来,他负着手,抬着头,看向祭台之上,朗声说:“小王一辈子,不曾贪赃,不曾枉法,也不曾结党营私,自认为不是女国王口中的蛀虫,也不是溜须拍马的蠢物……就凭这些。”
  女国王听了通事官的翻译,更是哈哈大笑,通事官说:“女国王说,你说得对,但是你一个人,根本无法力挽狂澜。”
  皇上听到北静郡王的话,更是觉得面上蒙羞。自己在这儿受辱,北静王却在“炫耀”他的清白,皇上现在已经把火气强加在别人身上,仿佛是冲坏了脑子。
  皇上突然灵光一动,说:“你不要冲动,只要你放开朕,朕答应你,不需要你们的进贡,把你们的王子还给你们,既往不咎,不止如此……朕……我朝年年会向你们茜香国进贡……”
  他的话一出,台下一片轰然,炸锅一般,比方才皇上被俘虏还要哄乱,一堆人蹙在一起谈论着,那些声音不小,好些都能听见。
  “皇上怎么能说出这样的?!”
  “丧权辱国啊!”
  “这是圣上么……咱们的国威都要扫地了!”
  茜香国的女国王听了,似乎不为所动,通事官说:“女国王说了,她不信你们的鬼话。”
  皇上生怕茜香国的女国王开枪,立刻说:“朕一言九鼎!朕是皇上,朕是真龙天子,一言九鼎!说出口的话,绝对算数,你可以让人写下盟约,朕现在就盖上玉玺!还有!对对对……还有,朕可以给你们一个人质,这个人质在你们茜香国之中,若是真违反了盟约,你们可以处决人质!”
  武曌一听,当即笑了一声,心中一片了然,果然就听皇上迫不及待的说:“水溶是朕的亲弟弟,我朝的北静郡王,位高权重,做这个人质绝对够分量!”
  群臣顿时又是一阵喧哗,皇上仍然说着:“用北静郡王换了朕,朕立刻给你们签盟约。”
  群臣纳罕,一阵阵又喧哗起来,好些个和北静郡王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觉得心寒。
  北静王却笑了笑,似乎没当一回事,朗声对台上的女国王说:“茜香国国王意下如何?”
  茜香国的女国王似乎在考虑,这个条件毕竟开的挺诱人的,如果鱼死网破,的确有了气节,但是未免太鲁莽,如今有了好处,还能收贡品,传出去是扬眉吐气的事儿,一点子也不亏。
  茜香国女国王说:“我怕你们使诈,北静郡王需要上台来,你们没得选择。”
  北静郡王立刻踏前一步,就要上台,这个时候武曌突然伸手拉住北静郡王的腕子,北静王拍了拍武曌的手被,说:“夫人,稍等一会子,我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