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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不止如此……
  茜香国的使臣又说,因为贡品出了问题,茜香国感觉很过意不去,因此想要追加自己的贡品,按照每年进贡的数量,今年多进贡一次,等这次使团返回之后,就让茜香国的女国王准备贡品,大约明年开春就能进贡过来了。
  皇上一听,又有一大批贡品可以进贡,当即心里盘算了一番,茜香国如此伏低,而且还要进贡,这事情怎么算都是自己赚的,而且稳赚不赔,当即脸色就好转了,一点儿也没有为皇后娘娘讨说法的意思。
  武曌看到这一幕,也皱了皱眉,其实刚才她也觉得不对劲儿,如今茜香国使团不仅不查,而且还要主动进献贡品,这事儿实在诡异了点儿。
  皇上十分开怀,当即两面儿就谈妥了,茜香国公主又过来敬酒,十分低眉顺眼的,亲自倒酒伏侍着皇上,皇后娘娘因为嘴巴的问道,后来一直没有过来,反而让皇上风流快活了起来。
  皇上饮了一会儿酒,似乎准备散了,毕竟明天还要上朝,北静郡王觉得茜香国的事情不同寻常,想要面圣,就让武曌现在马车上等一会子,自己去面了圣,再一起出宫。
  北静郡王很快就去找到了皇上,皇上喝多了酒,不过并没有休息,这会子正在面见南安郡王,北静郡王从外面进来,南安郡王侍奉在一边,也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皇上揉着自己额角,说:“有什么事儿么?这么晚了。”
  北静郡王拱手说:“圣上,臣弟以为,今日茜香国使团的反应作法,有些令人纳罕,贡品香球出了问题,那些使团竟然根本不检查,就一味伏低态度,臣弟觉得使团可能另有所图。”
  皇上一听,冷笑了一声,他因着武曌的事儿,心里还对北静郡王有成见,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好,心里酸溜溜的,他一冷笑,那面儿的南安郡王立刻溜须拍马说:“郡王,您这话说的,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使团如此恭敬,还进献贡品,乃是因为我朝国威强大,令茜香国敬服,不敢造次,为何郡王一定要往这偏颇的地方想呢?人家茜香国不进贡,郡王要说人家叛乱,人家茜香国进贡,郡王又说茜香国另有所图,郡王,您瞧瞧这……”
  皇上又是冷笑了一声,说:“是了,南安说得对,你就是太多虑了,有空多读读圣贤书,不要总把别人都看成是奸邪,这话儿若是被茜香国的使团听见了,会令其他属国心寒!”
  北静王只说了一句话,却遭到了两面围攻,心里还有话想要说,但是根本已经不能再说,当即脸面不是很好看,只是拱手跪安就退了出来。
  北静郡王想到夫人还在车上等着自己,就赶紧快步到了车马署,上了马车。
  武曌歪在车里,她刚才吃了两杯酒,幸好酒劲儿不大,正有些热,散散酒气,那面儿北静王就上来了,“豁朗”一声,车帘子差点被拽下来,北静王从外面一跨步进来,坐在武曌身边,说:“回府。”
  外面的骑奴赶紧赶车,车子很快缓缓行驶出了皇宫,准备向北府而去。
  武曌见北静郡王进来,不由一笑,说:“今儿气劲不小?”
  北静郡王听了,舒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很快又恢复了一派温柔随和的模样,笑了笑,说:“是了,让夫人看笑话了。”
  武曌笑了笑,说:“这倒没什么。”
  北静郡王忍了一会子,车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是终于忍不住,对武曌说:“方才我去见皇上,只说了一句使团的态度有些令人纳罕,恐怕另有所图……”
  武曌已经抢先笑着说:“被皇上奚落了一番?”
  北静郡王冷笑一声,说:“不止,还有南安郡王也在侧,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武曌似乎一副了然的模样,说:“这也是了,毕竟郡王没看见么?方才皇上的眼珠子,差点被那茜香国公主给吸出来,郡王何苦平白去讨没趣儿。”
  北静郡王点了点头,说:“也是。”
  武曌又说:“郡王本是个闲散王爷,何必忧心那种大事儿?到时候自有人忧心,何必讨那不痛快?让皇上找到你的短处,扎了筏子?”
  北静郡王说:“夫人说的是。”
  他说着,笑了一声,又说:“夫人方才喝了两杯,如今感觉怎么样,别明日又是头疼伤风。”
  武曌此时只是觉得有点子热,其他倒是没有什么,也不觉得头疼,北静郡王伸手过去,将武曌轻轻的扶过来,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手劲儿很适中的给武曌揉额头和太阳穴。
  武曌感觉北静郡王这手法不错,虽不是专攻的,但是也凑合了,便顺从的躺下来,享受着北静郡王的伏侍。
  北静郡王见武曌很是享受的模样,就说:“夫人睡一觉,一会子到了,我抱夫人下车。”
  武曌没说话,不过似乎觉得不错,就闭上了眼睛,竟然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武曌都不知自己怎么下的车,睁开眼睛已经天亮了,俨然在屋儿里,睡在榻上,裹着锦被,北静郡王已经起身了,不过并没有叫丫头们过来,屋儿里就他们两个人。
  北静郡王坐在小墩儿上,正在给自己梳头,准备自己束发,他穿着一袭中衣,又是披头散发的,衬托着高大的身材,从后背一看,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个美人儿呢,惹得武曌轻笑了一声。
  北静郡王听到笑声,转过头来,笑着说:“睡好了么?头疼不疼?”
  武曌从榻上起来,北静郡王过去扶她,又说:“太妃听说你昨日饮酒了,一早上遣丫头过来问了五次,问你头疼不疼,病了不曾,我怕丫头吵了你,都叫她们悄悄走了。”
  武曌倒是不头疼,昨天睡得也很好,看来这些日子调养的不错,饮酒倒不是事儿,只是切忌多喝。
  武曌起来去给太妃请安,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北静郡王今日要上朝,一会子就走了,黄昏的时候从朝中回来。
  今儿个朝议的事情,无非就是茜香国,皇上已经答应茜香国的歉意要求,等着茜香国使团回去准备,之后再派使团过来,准备进献贡品。
  武曌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因为当今圣上很贪婪,而且不喜欢出力,说白了有些好大喜功,却又贪小便宜,茜香国每年进贡的都不少,因此皇上自然想要贪他们的贡品。
  没过两天,皇后又请武曌去喝茶,武曌进了皇后的寝宫,这回倒是没看见薛宝钗了,皇后歪在美人榻上,似乎在养神,听说武曌进来了,连忙坐起来。
  武曌一看,皇后的嘴是好了,毕竟只是一些辣子,其实一天也就好了。
  皇后见到武曌,拉着她,似乎想要诉委屈,愁眉苦脸的说:“本宫这身边儿,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你看看,前些日子,那个薛宝钗,天天儿往我这儿跑,结果呢?”
  皇后说着,冷笑了一回,武曌笑着说:“皇后娘娘,薛姑娘又是怎么的了?”
  皇后又是冷笑,说:“不说也罢,分明是个吃里扒外的,本宫平日里没少赏赐她好东西,结果现在呢?皇上看上了茜香国的狐媚子,摆明了一个妖精似的唬着皇上,天天这个舞啊,那个曲儿啊,一看不是个正经的,皇上却十分爱见,不知多少大臣都反对着,绝对不能让茜香国的公主入后宫,沾染了我朝的血脉……偏偏那个薛宝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的溜溜儿的,见皇上爱见茜香国的公主,就一直跟皇上面前说公主好,说公主温柔体贴,倒成了本宫不温柔体贴了?皇上也是,不知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好家伙,铁了心要娶那个什么公主,成什么体统,还要封贵妃?”
  武曌一听皇后说了这么一大串儿,当即就明白了,皇上要封茜香国公主为贵妃,因此皇后非常不高兴,但是似乎没什么法子。
  武曌也没有多管这事儿,就宽慰了一下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您别多心,皇上不过是一时爱见,还能一世爱见么?再者说了,那茜香国公主,不过是庸脂俗粉,一股子香味儿,能有皇后娘娘金贵典雅?皇后娘娘,日前那益母草留颜方,皇后娘娘可还用着呢?”
  这么一说,真是说的皇后舒坦不已,当即又提起了益母草留颜方,皇后更是高兴,一直夸赞武曌,说是这方子管用,还想再要点儿,干脆把方子直接抄过来算了。
  武曌在宫里把皇后哄得团团转,皇后压根儿不知道那香球是武曌亲自“下厨”做的。
  皇上想要纳茜香国公主为贵妃的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茜香国使臣非常欢喜,一口答应下来,很快就准备返回茜香国了,公主也会随着使团返回,等到来年开春之后,正好贡品准备好,公主会再随着使团一起进京。
  皇上心急,却不能表露出来,不然显得实在没起子,因此便同意了,当即让人款待使臣,还亲自送行出了城门,各种礼遇。
  使臣送走之后,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已经进入了腊月,那面儿皇后娘娘再三施压,皇上顶不住压力,终于让长公主在自己府中“病逝”了,自那之后,皇上是郁郁寡欢,也幸好明年就能纳了茜香国公主,也有一丝丝慰藉。
  已经进入了腊月,武曌身子弱,感觉冷的紧,每天裹得跟个小包子似的,这会子北静郡王正带着她在院子里散一散,虽然是冷,但是总不能老在屋儿里呆着,免得憋坏了。
  小六儿突然蹦蹦跳跳的窜进来,手里还拽着四儿的链子,四儿被他拽着跑,一脸好委屈的样子,北静郡王每每见到四儿被小六儿降服的样子,不由觉得心中舒畅无比,也只有小六儿才能降服这条大黄狗,北静郡王更觉得小六儿是个可塑之才,往后定然能成为不世将才。
  小六儿窜过来,嘴里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王爷!”
  小六儿跑的急,还“咕咚”一声,没有停住,一下撞在了北静郡王腿上,幸好抱住了郡王的膝盖弯子,这才停了下来,饶是这样,还给磕得七荤八素的。
  武曌“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稍微矮下身子,揉了揉小六儿磕红的小鼻头和小脑门儿。
  小六儿却没心情管这个,一副小大人儿的样子,奶声奶气说:“王爷王妃,不好啦!那茜香国竟然撕毁了盟约,已经打来了!原来之前的使团,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第85章 “美艳无比”
  小六儿说的急切,不过说完之后,仰着头看了看郡王,又仰着头看了看王妃,两个人似乎都没什么太吃惊的反应,弄得小六儿有些纳罕,揪了揪自己的小犄角。
  北静郡王并不吃惊,因为之前他就觉得茜香国的反应很奇怪,他们的贡品出了问题,竟然只是求饶,准备加赠贡品,仿佛生怕事儿被扯得太大,北静郡王早就觉得茜香国是别有用心了。
  武曌就更是不吃惊了,她见过多少战役?这已经不算什么了,茜香国之前联合周边小国骚扰边境,后来突然求和,又跑来进贡,一边挑拨离间,一边用美人儿计,现在打过来,这不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儿么,不过是个缓兵之计罢了,连小六儿都知道。
  两个人一点儿也不惊讶,小六儿揪了揪小犄角,觉得没趣儿,就转头准备和四儿去顽了。
  四儿一看小六儿看着自己,当即吓得调头就要跑,嘴里还“嗷呜嗷呜”的喊着,似乎受了惊吓,十分可怜儿似的,惹得北静郡王笑了一回。
  茜香国突然挥师打来,对于皇上来说,那是一点儿征兆也没有,上个月还说好了,要立茜香国公主为贵妃,茜香国还会进贡各种贡品,现在好了,什么也没有,都变成了泡影,无论是美女,还是银钱。
  小六儿是晚上过来的,第二天一大早,武曌还没睡醒,就听的有人来拍门,丫头还挺急切的,在门外说:“王爷!王爷!府门外面儿有宫里来的公公,说是皇上临时召开朝议,请王爷去上朝呢!”
  武曌困得要死,如今入了腊月,气候又冷,天亮的又晚,这会子还没天亮呢,黑乎乎的一片,武曌本就懒睡,一入了腊月更是懒睡,被吵醒了十分不愉快。
  武曌翻了个身,将自己团在被子里,那面儿北静王也已经醒了,连忙给武曌掖好被子,自己从榻上下来,披了一件衣裳去开门。
  丫头见郡王出来,松了口气,说:“王爷,皇上临时召开朝议。”
  北静郡王却十分悠闲的说:“本王刚才听见了,你就去说,本王今儿病了,病的起不来,不能去朝议了。”
  丫头一阵吃惊,纳罕的看着一脸坦然,满面红光的北静郡王。
  因着最近北静郡王“虚不胜补”,所以老太妃用料就没有那么猛了,所以北静郡王嘴角的火泡已经掉了,脸色又恢复了,所以看起来又是满面红光的,气色不错的样子。
  北静郡王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丫头退下去,又说:“声音小点,别吵醒了王妃。”
  丫头赶紧闭着嘴,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这面子北静郡王赶紧关上门,不让冷风窜进来,然后自己回去,将披着的外袍丢在一边,又躺了回去,伸手将武曌搂在怀里。
  武曌睡得正好,北静郡王一回来,顿时冷得她直哆嗦,伸手推了两下北静郡王的胸口,可偏偏没推动,因着还迷糊着,那表情可委屈了,还十分嫌弃似的。
  北静郡王一见,更是觉得可怜儿,将人搂过来,还故意用自己的胡子茬蹭了蹭武曌的脸颊和额头。
  武曌被他弄得不厌其烦,她没睡醒的时候,堪比醉酒的时候,气势可不一般的大,北静郡王正逗着,结果“嘭!”一下就被踹了,若不是反应快,险些又要被太妃给误会了,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武曌踹了人,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愣是没有被打扰。
  北静郡王十分无奈,只好等着武曌睡醒。
  太阳升起老高,武曌这才睡饱了,伸了个懒腰,似乎准备起身了,北静郡王起来让丫头弄来梳洗的热水,自己亲自给武曌梳洗。
  还让武曌坐下来,亲手给武曌画眉描胭脂。
  武曌也懒得动手自己弄这些,便让北静郡王弄,心想着北静郡王梳头都能梳好,画个眉,描个胭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平日里都不怎么画,也画不出太难看的。
  武曌很放心的让北静郡王来弄,那面儿没有丫头,四儿就趁机溜了进来,咬着它的骨头,想要和武曌亲昵,结果一溜进来,猛地看到了武曌,“嗷!”的惨叫了一声,骨头“豁朗!”一声扔在地上,转头“撒欢儿”似的就跑了。
  武曌一脸纳罕,赶紧撇开北静郡王,照着镜子里一看,顿时也是“嗬!!!”的抽了一口冷气,武曌此时才恍然大悟,她险些忘了,北静郡王是送过狗头铡发簪的人,怎么可能会画眉描胭脂?
  武曌平日里不怎么画,林妹妹的容貌也是天生丽质,反而不怎么画最是清秀灵气,今日北静郡王一画,竟然成了妖魔鬼怪了!
  但看那镜子里,两条粗黑无比的眉毛,很多诗文都夸赞美女的眉毛是柳叶等等,而北静王竟然化成了两条黑漆漆的毛毛虫!
  武曌对着镜子,北静王还十分惭愧的说:“我也是第一次给人画眉,也不知怎的,舞刀弄枪手都是极稳的,如今拿个眉笔,竟然有些抖,不过没关系,日后我练练也就好了。”
  武曌一口血差点呕出来,气的都要咳嗽了,又照自己的脸颊,她用的胭脂是不怎么上色的,平日里打一些很自然,林妹妹这身子,脸颊上不打胭脂,会有一种病态的羸弱感,因此武曌的梳妆台上常备着,平日懒得时候也不碰。
  如今北静王算是见到了新花样儿,把胭脂打得跟猴屁股一样,武曌的脸上红了两大块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武曌冻伤了,脸要烂了!
  再看北静郡王给武曌画的唇妆,那就更是“美艳无比”,好端端的一个花瓣唇,全都抹出去了,搞得武曌像刚刚吸了人血,吃了小孩儿似的。
  怪不得四儿一脸见鬼似的跑了,武曌这妆容,竟然能把看家护院,一向彪悍如虎的四儿给吓跑,从某种角度来说,北静王也是报复了四儿了……
  武曌没好气的赶紧将自己脸上的妆全都擦了,北静王还想挽留一下,毕竟自己给武曌画这个妆容,忙叨了一个时辰还多,感觉比平日练武还要累。
  结果武曌毫不留恋就给擦了,北静郡王还笑着说:“夫人,我帮你擦罢?果然夫人还是什么都不画好看些儿。”
  武曌心中冷冷一笑,心说你是对妆容有什么误会罢……
  那面儿北静郡王勤勤恳恳的给武曌擦脸,眉黛和胭脂涂得太多,不是很好擦,又怕武曌皮肤娇嫩,给擦的疼了,反正他们时候多的是,就慢慢的擦。
  雪雁和紫鹃听见四儿的惨叫声,赶紧过来看看,正好有客人来了,是卫家的公子卫若兰,雪雁和紫鹃过来通传一声,结果一进来,没看清楚。
  雪雁惊叫了一声,说:“王妃,你吐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