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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曌的确没想到,南安郡王竟然还跑来“现弄”?他们的交际无非就是武曌打了南安郡王一顿,而南安郡王自己都不知道被谁打了。
  之后南安郡王还派人过来提亲,但是林如海巧妙的拒绝了,自那之后就没有任何交集了。
  只是没成想,南安郡王竟然还有后招。
  那贼子实在顶不住饥饿,全都招认了。
  原来南安郡王想要讨武曌进府,被林如海拒绝之后,恼羞成怒,感觉林如海不给他面子,于是就想到了其他办法。
  南安太妃不太喜欢武曌,觉得自己儿子的正妃,怎么也要配个一品大员的姑娘,或者是皇亲国戚的千金才行。
  但是架不住南安太妃疼爱儿子,儿子又非常爱见武曌,没有武曌就得了相思病一样。
  南安太妃愁眉苦脸的,倒是有好人给她出谋划策来了,那便是王夫人了。
  王夫人带这王熙凤去南府上走动,南安太妃不经意说出了这事儿,王夫人就说不用着急,王熙凤也开始出谋划策。
  王夫人和王熙凤想让武曌嫁进南府里,转了年南安郡王就去戍边了,这样一来武曌能好的了?她们打着这个主意,自然想要帮衬着南安太妃。
  王熙凤说林家不知好歹,软的不行,自然来硬的,想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派一个手脚利索的人,去林府偷东西,专门偷武曌的替身物件儿,例如手帕香囊头钗等等,而且还要有辨识度的,一看就知道是武曌的。
  然后就让南安太妃再去说亲事,若是林家还是不识好歹,那就拿出偷来的武曌的物件儿,跟大家说,武曌和他们南安郡王早就私定终身,若是不嫁过来,这名声自然也坏了,不能嫁了,所以林家定然就会同意这门亲事。
  武曌一听,顿时冷笑一声,说:“好大的脸子。”
  贾芸说:“姑娘,如今怎么办?”
  武曌眯着眼睛,说:“她们既然来找不痛快,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
  武曌正愁没人来给她练练手,当即说:“芸儿,你虽不去贾家的学堂了,但是昔日的同窗们,还是要走动走动的。”
  贾芸听着,似懂非懂,武曌则是挑了挑嘴角。
  这日贾蔷从学堂散了学出来,准备和狐朋狗友出去顽乐顽乐,林妹妹搬出贾府,其实贾蔷也是很欢心的,毕竟以后不用见面儿了,心里头也不至于那么害怕。
  贾蔷让身边的小厮把书和笔墨抱起来先带走,自己则是约了人,结果没走两步,就看到了贾芸。
  贾芸如今不同了,出了贾家,却成了林府的大总管,还有个从六品的官儿做着。
  贾芸笑眯眯的上前,拱手说:“蔷爷!真是许久未见了!”
  贾蔷看到贾芸,觉得他不过是条狗,刚要则牙,结果那头里贾芸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条子,“刷拉”一抖,贾蔷看的清楚,可不就是欠金子的条子么?上次武曌用了一次,还没完呢。
  贾蔷当即看了看左右,说:“你待要做什么?”
  贾芸笑着说:“瞧您这话儿,我们姑娘想要见一见蔷爷,这边请罢。”
  贾蔷一听,原来是武曌,当即心中更是害怕了,上次他就被威胁着做事儿,如今又要被威胁,这威胁简直是利滚利,越滚越大,没个头儿了。
  贾蔷说:“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贾芸笑着说:“蔷爷,捏着人把柄不欺负人,那等到什么时候欺负人?”
  贾蔷气的牙关打颤,贾芸却笑眯眯的,还恭恭敬敬的摆了一个请的动作。
  贾蔷无奈,只好跟着走,也没走多远,拐进了一个胡同子,吓得贾蔷还以为自己要挨打,又看到了五大三粗的焦大,焦大坐在一辆车子上,拉着马缰。
  车子垂着帘子,看不到里面儿,不过车子旁边跟着紫娟和雪雁,想必就是武曌的车子了。
  果然,车帘子虽然没打起来,但是武曌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说:“这不是蔷哥儿,久违了。”
  贾蔷说:“你要做什么,直说罢!”
  武曌笑了一回,仍然不打起帘子,隔着帘子说:“蔷哥儿是个爽快人,我便喜欢跟你这样的爽快人说话,如今我想请蔷哥儿帮个忙,不足一提的小事儿罢了,蔷哥儿也不需要担心。”
  贾蔷越是听她这么说,越是觉得肯定要担心,果然就听武曌说:“我只是请蔷哥儿,去偷琏二奶奶的一件贴身的物什罢了!”
  贾蔷唬的差点跳起来,说:“偷……”
  他的话说到这里,赶忙捂住自己的嘴,说:“偷她的?我不想活了?你就放了我行么?”
  武曌一笑,说:“你都说不想活了,还叫我放了你?干脆我送你一程,不是更好?”
  她这么说着,外面的焦大直撸自己袖子,吓得贾蔷想跑也不行,就说:“林姑娘,您饶了我罢!”
  武曌说:“和你直说无妨,我只想找琏二奶奶和你们太太的晦气,不干你的事儿,你若是执意不肯,那可就跟你事儿了。”
  贾蔷害怕,一面不敢偷,一面又怕武曌,武曌笑起来,说:“蔷哥儿,你也别跟我面前装柔软,你跟琏二奶奶那些个事儿,还需要偷么?你身上就没有琏二奶奶什么物件儿?但凡贴身的,拿来便是了。”
  贾蔷拗不过武曌,那边又有焦大威胁着,最后硬着头皮说:“我倒是有一根钗子……”
  武曌从贾蔷那里拿来了一根王熙凤的钗子,钗子还是阴阳扣的,扒开钗子里面有个熙凤二字,平日里扣着,根本看不出来,这是王熙凤和贾蔷相好的物件儿,为了不让人看见,因此设计得很巧妙,一般是看不出来的。
  武曌让贾芸拿着钗子,送去给那个偷东西的贼子,让贾芸好吃好喝招待着,又拿了重金出来收买,令那贼子把王熙凤的钗子拿回去,交给南安太妃,就说是从武曌这里偷来的。
  因着武曌舍得钱,又懂法子,贼子很快就被收买倒戈了,拿着钗子就走了,剩下就静等着自讨没趣儿的人,自己送上门来。
  第二天一大早,武曌早早起来等着看热闹,那面儿果然有人上门,但是最先上门的竟然不是南安王府的人,而是北静郡王……
  门口的鸟儿们叽叽喳喳的喊着:“郡王美貌如花!花花花!”
  武曌一阵头疼,那面儿紫鹃过来说:“郡王不是来见姑娘的,说是来……和老爷下棋的。”
  武曌更是头疼,看来郡王已经改变了策略,竟然又开始怀柔政策,来找林如海下棋了,武曌又不能阻挠,也就由得他们去下棋。
  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人又登门了,这回正中下怀,但并非是南安太妃一个人,竟然还并着王夫人和王熙凤一起来了。
  武曌思忖着,王夫人和王熙凤定然是来看热闹的,想要抓住自己的把柄,奚落自己一番,但是她们也不想想,就那样儿的小伎俩,怎么可能奚落到武曌?
  王熙凤扶着王夫人,并着南安太妃一起进来,武曌迎出去,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说:“快给太妃和太太们奉茶。”
  紫鹃雪雁立刻忙叨上,南安太妃进来,坐下来,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嫌弃林府的“寒酸”,说:“我们长话短说罢。”
  武曌笑着说:“不知太妃有什么见教。”
  南安太妃说:“前些日子,有人来你们府上说亲事,说的就是你和我儿的事情,哪知道,你父亲是个没眼光,没远见的人,竟然一口回绝了去。”
  武曌听她说的不好听,还是说的林如海,当即脸色也不是很好了,南安太妃还是趾高气昂的,说:“我也不想和他说道什么,只是如今我过来,想和你亲自说说这个事儿,我南安王府的正妃位置还空着,能留给你,也是你的福分了,你的意思呢?”
  武曌笑了一声,竟然有两份哂笑的意思,说:“太妃实在抬举了,我们家,不过是没有眼光,没有远见的,怎么敢高攀了太妃您呢?今儿个上赶着高攀了,明儿个没人瞧不起,何苦来呢?”
  南安太妃一听,顿时怒了,不过她还没说话,那边王熙凤已经一拍桌子,出头说:“大妹妹,这话儿你说的就不对了,太妃亲自过来,是给你脸子,而你呢,别太不识抬举了,谁能有这样儿的殊荣?”
  王夫人说:“是呢,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和太妃说话呢?真真儿上不得台面,况且……”
  她说着,给南安太妃递了一个眼色,说:“况且,你和南安王爷,不是已经私定过终身了么?如今翻过头来不做南安王府的正妃,你是何苦来呢?”
  南安太妃立刻一挥手,身后的丫头赶紧呈上来一个金匣子,南安太妃施施然的打开,发出“咔嚓!”一声说:“你倒是看看,你倒是仔细辨一辨,你是认还是不认,这是不是你的钗子,你与我儿已经交换了贴身的物件儿,如今却还说这么放浪的话!”
  那头里北静郡王和林如海正在下棋,却听说南安太妃过来兴师问罪,因着之前林如海拒绝南安王府亲事的事情。
  林如海赶紧棋也不下了,恐怕自己女儿吃亏,连忙说了一句失陪,就匆匆赶到前厅来了。
  北静郡王听说是南安太妃来了,还是为了亲事的事情,不由得眯起眼睛,撂下脸子,也跟着从屋儿里走出来,往前厅去,不过因着前厅里都是女眷,所以北静郡王不方便进去。
  南安太妃祭出了撒手锏,将钗子丢到武曌面前来,王夫人和王熙凤都是一脸的得意,王夫人矜持着,不好表露出来,但也不难看出来,满脸都是笑容,王熙凤更是得意了,如今可算是一雪前耻了。
  只是金钗子一丢,王熙凤的笑容登时僵硬了一些,脸色“刷拉”就变了,一脸震惊吃惊的盯着那金钗。
  武曌将金钗捡起来,笑眯眯的放在手上看了一回,也不见着急,那面林如海进来,匆忙拜见南安太妃,王夫人不知那金钗是王熙凤的,还一副说教口吻,说:“怎么说你也是我们贾家的姑爷了,怎么这般没有成算,你女儿早就与南安郡王私定终身,如今你却回了南安王府的亲事,成何体统呢?”
  林如海要分辨,那头里武曌却阻止了,笑着说:“太妃太太们,这话从何说起呢?”
  南安太妃指着金钗,说:“你还想狡辩?!”
  武曌说:“不是小女狡辩,而是太妃您让小女仔细辨一辨,小女这才仔细的看了一看,这一看发现……这金钗,真的不是小女的。”
  南安太妃大怒,说:“你果然就是想要狡辩,你这个……”
  她话还没说完,结果武曌双手一分,“咔嚓!”一声就将金钗的阴阳扣扒开了,金钗里面赫然有字儿,展开来给众人看。
  武曌眯着眼睛,笑的一派温柔,说:“这不是凤姐姐的金钗么?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第68章 谁嫁谁娶?
  众人低头,就着武曌的手一看,好家伙,真的上面写了字儿,就是熙凤两个字眼,半点子都没错!
  王熙凤刚才见武曌把钗子拿出来的一瞬间,就有些发懵了,但是又想可能只是长得像,并不是自己的,仔细一看那摆明就是自己的,然而又想,或者武曌根本不知是自己的,也不知那钗子有个阴阳扣,毕竟极其隐蔽的。
  王熙凤退了好几步来安慰自己,结果就在这一刹那,武曌就把阴阳扣给扒开了!
  南安太妃和王夫人还想要狡辩,结果低头一看,全都正愣在原地,一脸懵的表情,然后齐刷刷的去看王熙凤。
  王熙凤脸上也是变色,立刻摇手说:“不不不!这真不是我的!”
  武曌笑着说:“凤姐姐这话怎么说?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是凤姐姐的名儿,还是太妃拿来的,这众目睽睽的,我也不能捣鬼,怎么就不是凤姐姐的了?”
  王熙凤一时情急,直接开口争辩说:“写着我的名儿,就是我的么?”
  那头里王夫人和南安太妃的脸色都非常难看,王熙凤这不是诚心搅合么?
  王熙凤也觉得这句说的不好,就连忙说:“太妃,太太,我也不知怎么的,前儿个的确丢了钗子,不……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定是有人捣鬼。”
  武曌一笑,说:“瞧凤姐姐说的,好像有人偷你东西似的,再者说了,太妃刚不是说,这是南安郡王,和人定情的物什么?怎么反而是凤姐姐丢的呢?难不成,凤姐姐说是太妃或郡王偷得?你一个钗子,南安王府不说成千上万,总有成百上千,还偷你了?”
  武曌这么一说,南安太妃脸色更难看了,她本是想圆了自己儿子的心愿,把武曌弄回来,结果没成想,这钗子竟然不是武曌的,反而还是王熙凤的,王夫人和王熙凤是出谋划策,而且来助阵的,现在反而变成了丢人的,还搞得贾家的儿媳妇和他们南安王府有一腿似的。
  南安太妃脸色极其难看,低声对王夫人和王熙凤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熙凤小声说:“定然……定然是她诡计多端!”
  南安太妃低声说:“我不想听这个,现在怎么办?你这是诚心丢我们南安王府的脸!”
  武曌这个时候就说:“太妃,太太们,辨清楚了么?到底是不是凤姐姐与南安王爷的定情金钗?”
  她说着,众人脸色更是难看,而且难看的不一般,想要发作,但是已经丢了脸,不知道怎么发作才好。
  毕竟如今林如海也在场,林如海的职务是都御史,这个职务就是监察京城官员的,若是汇成一本参了上去,南安郡王也脱不开干系,还要找辙圆话儿,到时候就麻烦了。
  南安太妃想着要不要和武曌破罐子破摔,林如海成不成事儿,结果这个时候就有人来了。
  人还没看到,声音笑眯眯先飘了进来,说:“今儿林府上热闹,老太妃,您小心点儿。”
  众人一听“老太妃”三个字,赶紧往外看去,果然就看到外面有人进来了,竟然是北静王府的老太妃,还有就是忠顺王府的永宁郡主。
  永宁郡主扶着老太妃,慢悠悠走进来,一副闲逛的样子,老太妃则是笑着说:“呦,今儿热闹,什么风,把大家伙儿,都给吹来了?是知道今儿我要过来走走,所以都来说说话儿,热闹热闹了?”
  南安太妃一向在北静太妃面前矮一等,如今不只是北府的太妃来了,竟然还有忠顺亲王的丫头过来,谁不知道忠顺王府的这个丫头,比男人还要难缠,就是个混世魔王。
  永宁郡主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扶着老太妃走进来,武曌赶紧请安,那头里王夫人和王熙凤也赶紧请安,南安太妃很不情愿的说:“您怎么来了,您好呀,身子好么?”
  老太妃笑了笑,说:“若没人气我,身子就挺好的,都怪总是有些阿猫阿狗,跑过来狂吠,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