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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守忠赶忙全都“招供”了,原来皇后娘娘这次请武曌进来喝茶,就是为了撮合武曌和陈瑞文的,今儿陈瑞文早早进了宫,就在御花园等着,一会子皇后娘娘会带武曌来御花园逛逛,然后与陈瑞文一个巧遇,再看看陈瑞文的飒爽英姿等等,想要博得武曌的芳心。
  夏守忠笑着说:“那陈将军虽然好,但是万不及王爷十分之一,郡王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奴才就是了。”
  北静郡王笑了笑,眼神闪烁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吩咐,小王自个儿应付的过来。”
  夏守忠也不好再问什么,还要按照皇后的安排,去给陈瑞文通气,这就赶紧走了。
  皇后娘娘果然没一会子就带着武曌进了御花园儿,打算游览游览,和陈瑞文来个巧遇,扮作十分有缘分的样子。
  皇后殷勤的拉着武曌,笑着说:“来,咱们去那边儿,如今天气暖和了,花园子里的花儿也开了不少,你看那面儿,是梨花不是,真真儿好看,咱们去瞧瞧。”
  皇后拉着武曌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一片梨树,梨花点点簇拥,有人站在树下,可不就是陈瑞文了么?穿着一身铠甲,竟然在树下打拳呢!
  武曌一看,顿时都替陈瑞文寒碜,也是十分刻意了,这大中午的,陈瑞文一个将军,闲极无聊的逛御花园也就算了,竟然还即兴打拳……
  陈瑞文身材高大,生的是孔武有力,这时候一阵风过,梨花簌簌飘落,落了陈瑞文一头一脸,只是武曌免不得将这画面,和之前北静郡王树下舞剑的画面做对比,这敢情好了,不只是尴尬,而且完完全全不够看。
  陈瑞文还在卖力的表演着打拳,浑然不知在武曌眼里,仿佛是个卖艺的。
  这会子北静郡王也在花园里,只不过没有露面罢了,看见陈瑞文要和武曌去“巧遇”,嘴角就擒起了一丝微笑。
  皇后娘娘惊讶的说:“这不是瑞文么?”
  陈瑞文也十分惊讶,过去准备给皇后娘娘请安,然后在武曌面前现弄一下自己孔武。
  结果陈瑞文兴匆匆走过去,还没到皇后和武曌跟前,突然膝盖一弯,也不知怎么的,“哎呦!”一声,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来了个五体投地大礼,“噗通!”一响。
  皇后娘娘都给吓着了,武曌也是一怔,陈瑞文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连忙爬起来,讪讪的说:“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咳嗽了一声,说:“你这孩子,就是这么有规矩,不用行这么大礼了,起来罢。”
  陈瑞文刚爬起来,又觉得膝盖弯儿一酸,“噗通!”顿时又一响,脸朝下又撞了下来,这会子挨着皇后比较紧,陈瑞文下意识的一抓,险些将皇后的裙子抓坏了,一把撤掉了皇后的披风,“嘶啦——”一声……
  脆生生的!
  武曌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是看清楚了,有人捣鬼,不过那小鬼儿没露面,只是躲在树后面儿,用了两颗小石子罢了。
  那头捣鬼的北静郡王轻轻拍了拍手,把手上的小石子都丢掉,正好和武曌的目光撞在一起,倒是一脸坦然,还对武曌温柔的笑了一笑,那满眼柔情似水的,仿佛刚才捣鬼的不是他一般……
  第63章 “姿容”
  陈瑞文这“刺啦”一声相当刺耳,陈瑞文顿时傻眼了,皇后娘娘则是瞪大了眼睛,气的浑身发抖。
  武曌反应很快,赶紧把自己的披风摘下来,披在皇后娘娘身上,宫女们也傻了眼,“哗啦!”一片过来,簇拥着皇后娘娘,生怕皇后出丑。
  幸亏只是皇后的披风坏了,并不是什么衣裳,也不会露肉,但是难看终究是难看的。
  皇后娘娘“好心好意”帮助陈瑞文牵桥搭线的,哪知道陈瑞文如此不知好歹,竟然还让她出丑?
  皇后气的都不行了,哆哆嗦嗦的就被人簇拥着走了,陈瑞文还跪在地上,懵的不行,连忙爬起来喊着:“微臣……微臣不是有意的!”
  武曌而是掩嘴笑了一声,感觉着陈瑞文也是够可以,若是自己真的嫁过去了,陈瑞文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因为出了岔子,武曌很快就出宫回家去了,皇后娘娘也没有款留,陈瑞文家里头的人赶紧进宫来赔罪,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的。
  武曌在林府住了些时日,处处安排布置的十分妥当,贾芸自从伤好了之后,也开始忙碌帮衬着,因着之前有主持荣国府的阅历,所以如今也不会手忙脚乱。
  武曌算了算,如今已经四月份,等着林如海来京城,怎么也要再有两个月,一切都置办妥当了,林如海过来便是享清福罢了。
  武曌这么想着,又看了看府上的开销等等,那面子林如海之前也托人给武曌递了些钱,就怕女儿一个人京城里住着,还是在姥姥家住着,因着手头不富裕,被人给嫌弃了。
  如今好了,这些钱没叫贾府给划了去,武曌倒是带在身边儿,置办置办家产,贾芸也是个极为“孝敬”的,每次让他去支钱做活儿,贾芸口上领了,却不支钱,好些时候都是用自己的。
  毕竟之前贾芸入狱,根本没往好了想,哪知道武曌这么尽力救他出来,贾芸也是个有成算的,也不是白眼儿狼,自然感恩戴德的。
  武曌这会子早起了,吃了早饭,也没什么事儿做,在林府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那么多麻烦事儿,反倒比贾府里安生了好多。
  武曌吃了饭,看了一会儿账本,贾芸做的滴水不漏,进进出出的写的清清白白,用不着武曌操心,武曌就随便捡了几本书,在书房里看上。
  那头贾芸匆匆从外面进来,手里头拿着一封信,站在书房门口,也不敢贸然进来,说:“姑娘,扬州那头来信了,是老爷的家书!”
  武曌一听,当即说:“快拿进来。”
  贾芸赶紧把信笺拿进来,呈给武曌,武曌将信抽出来,展开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信是林如海的亲笔手书,上面说,扬州的事儿办得很妥当,交接的人很快就到了,托了北静王的福,上下的官员都没有难为他,已经全都办理妥当了,因为思念武曌,所以早早将田产托了人管理,这会子已经正在赶路,往京城来了。
  武曌当即很是欢喜,但是一看日期,竟然是老早之前的,这么算起来,林如海的脚程若是快一些,恐怕就要到了!
  武曌只接到这么一封书信,不知道林如海后面儿还有没有书信被耽搁了,当下说:“芸儿,你去打听打听,老爷进京到哪里了。”
  贾芸立刻说:“是,姑娘,我这就去。”
  他说着转身要走,还没走呢,就听到“汪汪汪!”的声音,是那头大黄狗又叫上了,外面有人呵斥着说:“四儿!别闹!吓坏了六儿爷!”
  武曌一听,敢情是小六儿来了?
  武曌起身往外看,果然是小六儿来了,小六儿一来就喜欢招猫递狗的,这会子正在作弄大黄狗呢。
  大黄狗养了几个月,已经比小六儿大得多,但是小六儿混不吝,喜欢和大黄狗顽,偏偏大黄狗不喜欢和小六儿顽,这会子小六儿跑到了大黄狗的背上去,大黄狗某着劲儿甩他,小六儿跟着北静王学过武艺,这可好了,四儿瞬间变成了一只疯狗,甩来甩去,摇头晃脑的,小六儿还觉得大黄狗是在和他顽。
  武曌一见,很是无奈,说:“六儿。”
  小六儿一听,赶紧从狗背上“蹦”的一下跳下来,稳稳落在地上,跳窜窜的跑过来,小犄角一蹦一蹦的,很是可人疼。
  小六儿笑眯眯的说:“姑娘,咱们王爷让六儿给姑娘传话来了!”
  武曌说:“什么话儿?”
  小六儿似乎是忘了,歪着脑袋想了想,差点笑坏了武曌,小六儿使劲捯饬了自己的小犄角两下,这才似乎想起来了,拍着小肉手说:“对啦对啦!王爷说了,今儿林老爷从扬州过来,许是该到渡口了,请姑娘去迎着呢!”
  武曌一听,有些惊讶,今儿就到渡口了?这信笺才刚刚传来,不知道中间耽搁了多少时日。
  武曌赶紧的,也不让贾芸去打听了,就说:“芸儿,快备马车,这就去渡口。”
  贾芸也是忙不迭的,赶紧就小跑着走了,焦大那面儿听到动静,一阵大喊着让人备马车。
  武曌这边收拾停妥,备了马车,赶紧上车就走,小六儿也跟着,跳窜窜准备跟马车走,但是他们这一路去的急忙,武曌便说:“上车来罢,你这模样,不是跟着马车走,倒是跟着马车滚了。”
  小六儿就窜上车来,也不需要脚踏子,伸手很矫健似的,跑上来一窝,规规矩矩的就坐在一边儿,还是听话的模样儿。
  武曌他们来到渡口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北静郡王,北静郡王已经在了,不只是北静郡王,林如海果然也在了,正好弃船登岸。
  林如海见到北静王,受宠若惊,连忙作礼,说:“郡王大驾,实在折煞下官了。”
  北静郡王笑了笑,说:“林先生来京城,正好碰着小王今日清闲,技痒难耐,还想和林先生走两盘子棋呢!”
  林如海一听,当即哈哈笑起来,似乎想起了和北静郡王下棋的事儿,欢喜的跟什么似的,说:“对对对,下官也想和郡王再下两盘子棋,只是恐郡王是个大忙人,不比我们这些闲人清闲。”
  北静郡王和林如海两个人说着话,仿佛阔别多年的老友一般,武曌那面都下了车,林如海还没看见,直到武曌说了一声:“爹爹。”
  林如海这才看见了武曌,赶忙抢过来,端详着武曌,一时只能说:“好……好好好。”
  武曌对北静郡王行礼说:“拜见郡王。”
  北静郡王笑了笑,说:“姑娘不必客气。”
  武曌笑了笑,说:“郡王今儿不是还要去那修国府的宴席么?”
  林如海一听,赶紧说:“这……?郡王若是有急事,请便就是。”
  虽然齐国府与武曌的事情算是作罢了,但是修国府想要攀上北静郡王的事儿还没作罢,昨儿个借着什么什么生辰,想请北静郡王过去坐一坐。
  北静王笑着说:“没什么,已经给推了,倒是林先生,您不会嫌弃小王罢?”
  林如海当即说:“怎么敢?郡王大架,下官迎着还来不及!”
  北静郡王也是懂得顺杆就爬的人,笑着说:“那小王就放心多多叨扰了。”
  林如海口称不敢,恭请北静郡王。
  武曌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北静郡王是吧林如海哄得团团转,林如海只是没见过如此随和的王爷,不免心中赞许几番。
  当下林如海和北静郡王让上马去,众人一路便往林府过去了,进了林府,林如海立刻让人摆上棋盘,准备和北静郡王下一手。
  武曌就说:“父亲,郡王远道而来,应当请郡王上座饮茶才是,下棋的事儿,一会子再说也不迟。”
  林如海也觉得是这样,不然实在失礼,北静郡王却笑着说:“小王与林大人不需这样,下棋便是。”
  两个人很快进了大堂,武曌让雪雁紫鹃去奉茶,林如海和北静郡王坐下来,就开始下棋了。
  两个人一边下棋一边聊天,北静郡王本身是好棋品的,只是碰到了林如海,走两步妙棋,必定要走两步臭棋,那可谓是臭气熏天,林如海则是走两步觉得自己这局怕是要早早的完了,走两步又觉得自己这局可以逃出生天,再走两步又要完,再走两步又活了,这样拖拖拉拉的,一口气下了一个半时辰还多。
  武曌见那两个人下棋,哪里是下棋?分明就是北静郡王“巧言令色”的哄着林如海顽耍,林如海是个棋痴,却下的不好,难得碰到一个高手,顽的也是不亦乐乎。
  武曌又叹气又摇头,从堂里走了出来,就由得北静郡王“讨好”林如海去了。
  武曌走出来,那面儿贾芸也跟着退了出来,武曌坐在园子里,四儿就跑过来蹭武曌,让武曌摸摸它。
  武曌伸手摸着四儿,毛软呼呼的,甚是舒服,淡淡的说:“芸儿有话便说,何时这般吞吞吐吐了呢?”
  贾芸笑了笑,说:“芸儿只是心中有个疑问,那北静郡王在旁人眼中,千好万好,怎么到了姑娘眼里,就不爱见呢?”
  武曌瞥斜了一眼贾芸,说:“你知道什么?郡王的千好万好,都是有目的的,若受得郡王这般爱见,指不定要用多少千好万好去还。”
  贾芸又说:“就算是有目的的,如今姑娘这境况,今儿这家提亲,明儿那家撮合,都是一帮子庸俗之辈,芸儿看着都替姑娘闹心,还不如郡王一星半点,再何况……”
  贾芸笑了笑,说:“再何况,那郡王的容貌,总是上上等的。”
  贾芸说到这里,武曌就侧头过来看他,贾芸便没有再说话了,武曌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看着他,看了好一阵子,看的贾芸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脊梁骨都汗涔涔的,才听到武曌温柔的笑了一声儿,很是愉快似的。
  贾芸忙说:“姑娘,可是芸儿说错了话?”
  武曌笑道:“你没说错话儿,这郡王的姿容的确是最上等的,只是芸儿……你说这话儿,收了郡王多少好处?”
  贾芸干笑一声,说:“瞒不住姑娘,只一点点,不过说到底,芸儿也是为了姑娘着想。”
  武曌饧着眼笑,端起茶杯来呷了一口,说:“怪我白疼你了,芸儿如今胳膊肘儿倒是往外拐了,直帮着郡王说话,改日子,我就把你丢给郡主,做个如花似玉的面首。”
  贾芸一听,更是头皮发麻,实在禁不住武曌调侃,连忙伏低求饶。
  武曌便说:“不过你说的倒是没错儿,论姿容,还真没有超得过郡王的。”
  北静郡王“买通”了贾芸,给自己说两句好话儿,结果发现,自己在武曌面前可以“卖弄”的,好像只有“姿容”二字。
  不过北静郡王也不着急,隔三差五就过来和林如海下一盘子棋,在林府上吃些茶点,吃个饭再走。
  这天北静郡王又来了,进门没看到那每每冲着自己狂吠,一脸狗腿子作风的大黄狗“四儿”,不过那头里抄手游廊还挂着好些鸟儿。
  林如海引着北静郡王进去,正走到抄手游廊附近,鸟儿聪明无比,似乎认识北静王,见了面儿不认生,叽叽喳喳的叫着:“四儿四儿!”
  北静郡王当做没听见,径直往里走,心想着这鸟儿叫的是大黄狗罢了。
  鸟儿见他不理自己,又嘎嘎叫着:“郡王!郡王!美貌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