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小別勝新婚’,程應暘與程應曦如膠似漆地過了兩天的甜蜜日子。不過,這個‘如膠似漆’和‘甜蜜’比以前打了個折扣。因為應曦發現應暘有些不對勁,他平時一躺下就很快呼嚕嚕睡熟過去了,可是這兩晚他都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倆人自小一起長大,她知道應暘是有些脾氣的,發起火來確實挺怕人。但是再怎麼著他也從來沒有這樣:有時會變得非常焦慮,坐臥不安,有一點不順心就會心煩意亂,情緒變得十分容易激惹。就好像今天接了一個電話,說著說著,他就把站起來把桌子上的物品全部掀翻在地上,然後把手機摔了,固定電話線也拔斷了!她嚇了一跳,從廚房裏趕過來,看著滿室狼藉的書房,問:“應暘,怎麼了?”
他看了她一眼,說:“沒事,我有些不開心。一會兒我會收拾的。姐,我餓了。你去忙你的。”他說著,把應曦推出門外,然後關上了門。這也算了,可是真正端上飯菜,剛剛還說‘肚子餓‘的他卻食欲不振、不思茶飯,還會連續打哈欠、出汗、流鼻涕,還出現了異常怕冷或寒熱交替的症狀。應曦以為他病了,他卻死活不承認,既不肯去醫院,也不肯吃藥。她關心他,多嘮叨了幾句,結果——他第一次朝她大聲吼叫,應曦委屈地哭了。
女人的眼淚,男人的罪。程應暘這時才慌了,忙上來安慰她:“姐,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不好!你打我,你打我!”說著拿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招呼,啪啪作響,應曦手疼心更疼,忙奪回手,愛憐地撫摸著他的臉說:“你怎麼樣?疼不疼?”
他摟緊她,把頭埋進她的懷裏,悶悶地說:“不疼!”
可是,應曦明明感到他的手出現輕微震顫。她問:“應暘,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等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怕失去你。我怕別人搶走你。”
這話很窩心,應曦聽了挺高興。她的應暘最在意她了!可是也有些納悶:自小他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淘氣包,為何也有怕的時候?
應曦參與制作的珠寶廣告在各大電商、紙質媒體輪番轟炸,程藝珠寶的銷量節節攀升,那幾款主打的戒指、手鏈、項鏈等首飾更是賣斷了貨,供不應求。奕歐喜滋滋地拿著銷量統計表,想找應曦慶賀一番,卻吃了個閉門羹。守在樓層的幾個弟兄對他客客氣氣的,可就是不讓他進去找應曦,連應暘也見不著。奇了怪了,他們住得那麼近,他也知道他倆在家,可就是見不著人!
第三天終於見著了應暘了,不過是在公司裏。
程應暘在辦公室翻看了一會兒報表,點了點頭,對奕歐說:“辛苦了。”
奕歐笑著回答:“咱兄弟一場還客氣啥!對了,應曦好嗎?這幾天我有點想她。”
程應暘收起溫和的表情,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說:“我姐很好。多謝關心。”生硬而冷漠的語氣讓奕歐一愣,那犀利的眼神更是讓他渾身不舒服。本來他想問‘什麼時候可以見她‘,躊躇再三,還是忍住了。打電話吧。
程應暘拿起平板電腦,翻看裏面的廣告圖片。初時他還含著微笑,可是後來,啪的一聲,可憐的ipad飛到牆邊去了。
“暘哥?”奕歐很不解,好好的他發什麼火?
程應暘低沉地問:“是誰同意令狐真參與廣告拍攝的?”
“……也許是廣告創意吧,其實我覺得效果挺好的。”具體是誰的創意奕歐其實也不太清楚,但效果很好倒是真的。
“我怎麼聽說那幾天令狐真一直在別墅?跟我姐在一起?”
猶豫再三,奕歐回答:“是。”
“砰!”一個拳頭砸在桌子上,奕歐的心猛地一跳。
“你老實告訴我,令狐真有沒有對我姐做了什麼?”程應暘緊緊地盯著奕歐,那目光似乎要把他看透,仿佛是如果他不說實話,那道目光會把他燒得體無完膚。
說?還是不說?奕歐非常為難。“這個……”
程應暘雖然身上藥性未除,但並不笨。他早看出奕歐的支支吾吾代表了什麼。他霍的一下站起來,扔下一句:“從今天開始,令狐真無限期放假,停薪留職,今天開始生效!”
奕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了好一會兒,確信自己耳朵沒有出問題後,大聲問:“暘哥!為什麼?”
應暘閉上眼睛,冷冷地說:“不為什麼,他碰了我姐,念在兄弟情分上,我不與他翻臉算好了!難道你忘了,他對我姐說:‘我愛你’嗎?”
奕歐一想,確有此事。那是令狐真為他們擋了一槍後對應曦說的。可是——“但他即使是碰了應曦,愛上了應曦,也為你們擋了一槍啊!再說,他對公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程應暘強硬地打斷他:“如果不是這一槍,我更不會放過他!還有你,從今往後,不要再來找我姐!”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天啊!這到底是不是他的好兄長——程應暘?奕歐呆立原處,久久不能接受。
“應暘,你回來了?怎麼今天那麼早?”應曦穿著家居服,圍著圍裙,一幅標準家庭主婦的打扮。
應暘見了她,心裏舒服了些。可是他一想到令狐真,還有奕歐,曾經與她那麼近,那麼纏綿,也與他一起走近了她的心,他就渾身叫囂,憤怒得不能自已。
他冷下臉,進去浴室找來很久沒用過的紅綢布繩,應曦一看,吃了一驚:“應暘,你……”
“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