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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人人都想攻略我 > 第22节
  好歹比别人多活了几世,各种稀奇古怪的本领都精通,不说大富大贵也是衣食无忧。
  可上界情况截然不同。这世界看背景看资质更看修为,他之前那些本领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似是看穿楚衍的困窘,青衣魔修矜持地咳了一声,“想要灵石么,来求本尊啊。”
  “莫非魔尊生前留有遗物,能让在下发一笔横财?”楚衍眼睛一亮,话说得直接,噎得简苍一愣。
  惊异过后,就是生气。简苍稍低头眯细眼,质问道:“什么遗物,本尊还没死呢!只想着做白日梦不劳而获,本尊又不是你爹妈,才不会惯着你。”
  “再说就算有灵石法宝,也在七大门派严密监视之下,你有那个能耐虎口拔牙?”
  果然短暂的希冀过后,就是失望。楚衍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上心。
  求李窈兰绝不可能,她就差没在洞府外竖块木牌,陈世杰与楚衍不得入内。师父么,更不用想。如果他当真有心,一开始就不会为难楚衍。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好在楚衍记性不错,想起李窈兰打发他时说了句话,若无丹药灵石可去执事殿挣功勋。
  他想到做到说走就走,又把简苍扔在身后。
  好一个凡人,薄情寡义用完就扔。再气恼,简苍也不想错过热闹,仍化为一缕青烟依附他神识之中。
  太上派虽大,楚衍一路问去,没用多久也到了执事殿。
  此处算是整个太上派最热闹的地方了,人来人往有如潮水,却也行进有度,不拥挤不推攘。
  楚衍站在门外看了一眼,满目金光密密麻麻,不断消失又重新出现。
  有这恢弘颜色当衬托,并不算宽大的执事殿,都分外庄严气派。人群到了殿内,自动变为三行泾渭分明。
  最左一行人数最多,年老年少男修女修形貌各异,怕是足有数百人。最右人数骤然减少,只有几十人。到了中间,只剩寥寥几人,稀稀零零十分可怜。
  “练气筑基金丹。”青衣魔修简单概括,“上界芸芸众生中,练气开窍者寥寥无几。能筑基者,百里挑一。成就金丹,万中选一。”
  简苍说得漫不经心,楚衍的手心却出了一层冷汗。
  既惊又怕,还有隐隐的迫不及待。知晓越多越是畏惧,再无天真无知时的勇气。
  每一阶层次提升,都是大浪淘沙。修行前三阶尚且如此,之后又是何等残酷。
  楚衍有些伤感地站在原地,就有人小声提醒他,“道友,道友可否向前?你堵住路了。”
  回头望去,那位男弟子面上有些不耐。他身后一行人都停了下来,个个凑头凑脑,想瞧瞧为何前面突然不走了。
  之前那点零星感悟,早被冲得丝毫不剩。楚衍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率先一步踏入执事殿。
  “腰牌。”坐在椅子上的执事弟子眉也不抬,一句话都缩成简短两个字。
  楚衍拿出腰牌,执事弟子扫了一眼,就还给他,“炼气,最右,金字,神识浏览接受任务,正前方二次确认。”
  不等楚衍离开,他又转向另外一人,还是平板直接的两个字,“腰牌。”
  单调无聊的工作干得久了,谁都会兴趣缺缺。
  楚衍不耽搁时间,汇入最右拥挤人流。他心念一至,悬浮在半空中的金字就骤然放大至眼前。
  “照看灵植十亩,一月三十灵石,需精通《行雨决》,无修为限制。”
  “收金光鸟羽五根,每根一百灵石,多多益善。”
  “江州云台府捉妖,一千灵石十瓶聚气丹,练气七层为佳,生死自理。”
  要求低灵石就少,风险大自然回报丰厚。稍有迟疑,金字就已烟消云散,显然已有其余人接受了任务。
  楚衍选来选去快挑花眼,终于挑中几件修为要求相当,报酬也很可观的任务。
  他一路排队到最前方,递腰牌给那名管事女修,“照看灵田……”
  “江师妹,这任务我接了。”有人不客气地从楚衍身边挤过,还向江姓女修点了点头。
  女修眼也不眨,手指一划,那人就捧着腰牌走了。
  怎么不管到了哪,都插队走后门这种恶习。楚衍也没生气,他有好几项任务备选,少一项也不算损失严重。
  “采摘桑雾果……”
  “我接了,谁也别和我抢。”第二人发话,掷地有声。四周沉寂片刻,无人抗议。
  这件差事又被划走,临走时,他还特意撞了楚衍一下。
  楚衍隐约有了预感,垂着眼睫低声说:“十二根冰泽丝……”
  “我有。”又来了,第三次。
  楚衍转头望去,发现抢他任务那三人并未离开,而是略微站远些,挑衅般直直望着他。
  青衣魔修冷冷一笑,语气嘲讽:“你师姐带来的桃花劫,呵呵。”
  第29章
  刚开始时,楚衍还不信邪。
  可他每报一件任务,就有人迫不及待跳出来抢,执事弟子还视若无睹。
  最后楚衍干脆不说话,看他们还有何手段。
  似是觉得时机已至,自澎湃人潮中又走出几十个人来,浩浩荡荡站成一列,黑压压一片。
  其余练气弟子见了这情景,极有眼色地退到一旁。
  排除异己以多欺少,上界与下界都一般无二。楚衍敏锐认出,那列修士中,就有在李窈兰洞府前呵斥他的那名男修。
  简苍说得对,的确是因李窈兰惹来的桃花劫,且证据确凿,不容侥幸。
  真是红颜祸水,哪怕他行事低调不起眼,因为和李窈兰有了牵连,麻烦就来了。
  “那位陈师兄,不至于如此心胸狭窄吧?”楚衍叹息一声,“李师姐手段太拙劣,只有蠢到没脑子的人,才会上当。”
  “为了女人,陈世杰已经不要脸了,还在乎什么脑子?”简苍嗤笑一声,“你师姐递来一个眼神,他就恨不能挖开胸膛把心双手奉上。而且他手下好一群狗腿子,为难你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凡事牵扯到仰慕与求不得,就格外变得麻烦,楚衍过去的经历无不验证此点。
  时机刚好气氛紧张,为首之人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楚衍面上,不屑又冰冷,“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还不明白么?”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楚衍简直想笑。好在他能绷住脸,目光无辜,“啊?”
  怎么这小白脸,既不愤怒也不吃惊,反倒一脸茫然?和料想中的情况不一样,谢天难免有些泄气。
  是了,这小白脸心机深沉。上次在李窈兰洞府外,他就是如此坑了陈师兄一把,让他颜面尽失。
  小白脸想故技重施,也得看自己买不买账。谢天鄙夷地一字字说:“你既然忘了,我就提点你一下。”
  “李师姐并非你能奢望的人物,她心肠良善对你稍好些,你这贱骨头就飘飘欲仙,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癞□□还想吃天鹅肉,我呸!”
  谢天骂脏话的水准,大概有凡间街边泼皮骂街七成功力。脸皮薄些的弟子被这般羞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给别人当奴才狗腿子,还能乐在其中。我看他也别修仙了,乖乖抱大腿证得奴隶大道,岂不妙哉?”
  楚衍经历太多,几句话左耳入右耳出,半点影响都没有。反倒是简苍在神识中针锋相对怼了一句,一个脏字都没有,却差点让他笑场。
  “不知道友在说何事,我记性不大好,真有些忘了。”楚衍歉意地摇摇头,仿佛是真心实意感到愧疚。
  旁观看热闹的练气弟子们,心中就有些古怪。
  一者咄咄逼人毫无风度,另外一边却云淡风轻涵养非常。不看前因后果只观眼前局势,他们自然倾向楚衍。
  但发难之人在练气弟子中只手遮天,背后还有筑基修士陈世杰撑腰。
  太上派长老不将他们这些尚未筑基的修士看在眼中,想要打抱不平,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于是这份怜悯中还带点同病相怜与优越感,越看越觉得这少年好生凄惨前途暗淡,好在自己没落得那般地步。
  谢天早有了应对楚衍的办法,干脆将事情全盘摊开:“你忘了没关系,本大爷自会提醒你。我问你,一月之前,你可曾在李师姐洞府外徘徊许久,即便我们驱赶你,也不离开?”
  话倒都是事实,只是篡改编排的格外巧妙,让楚衍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唯有静观其变,看谢天还能有何花招。
  楚衍的沉默被谢天当做畏惧,更加气势汹汹,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李窈兰师姐不胜其烦,碍于面子不好揭穿你,我们可没有顾忌。”
  李窈兰三字一出,掀起了轩然大波。
  之前诸多旁观者只以为,所谓李师姐是哪位不出名的练气女修,稍有姿色能引人争风吃醋。
  谁知李师姐竟是李窈兰,艳名远播身份不凡的李窈兰。原本的怜悯与惋惜,都变得微妙起来,众人打量楚衍的目光,也不那么良善。
  李窈兰的艳名,在场男弟子都曾听说过。
  女修只有姿色就是柔弱花朵,修为高深之人都能随意采摘。若是女修资质不凡前途光明,更兼背后师门势大,才是众人求不得的那一抹白月光。
  越是求不得,因此分外美丽。普通弟子碍于陈世杰势力,并不敢冒然接近她。好在李窈兰骄傲非凡,对陈世杰从不理睬,也让普通弟子有了寄托。
  高洁如月的梦中佳人,却被这修为平平的修士窥视。除了一张脸外,楚衍哪里比他们强?
  不自量力,评价还真是恰如其分。先前男弟子们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怜悯,现在就化为七分嫉妒三分怒火。
  他们不屑出言讥讽,却能在谢天兴师问罪时应声附和,让小白脸自惭形愧。
  “我问你,此事有或没有?”
  “有还是没有?”
  谢天咄咄逼人地问,众多男弟子应声附和。巨大声响汇聚成浪潮,在执事殿中回荡不休,一片哗然与惊愕。
  年长些的修士瞧出端倪,不参与只缩在人群中看热闹。而女修们既是不快又是厌恶,觉得楚衍这种仰慕姿态太卑微怯懦,难以让人心生好感,只袖手旁观。
  其余筑基与金丹修士们自有矜持孤傲,他们不屑看也懒得看,径自迈步离开无人敢阻拦。
  偌大的执事殿中,唯有楚衍孤零零面对众人责难,细瘦身影单薄得可怜。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简苍还有闲心出言奚落:“一百五十枚灵石和十瓶聚灵丹,就能换得你死心塌地被她利用,你师姐收买人的成本可真低。”
  “与众人为敌,听来威风八面,实则艰险无比。本尊劝你还不听,落得如此难堪地步,又能怪谁?”
  白拿的东西烫手,不劳而获注定生出波折。楚衍想叹息,但还是沉默着不答话。
  谢天更以为这是惊惧是不安,眉宇间都有了张扬神色。
  他就说,这方法无往不利灵验得很。以往也不是没人和陈师兄作对,被自己挑头排挤两三次,大多泄了那一股心气。
  再坚强的人,也无法忍受无处不在的敌意与为难。接不到任务赚不到灵石,提升修为就无从谈起。不出半年,定会服软投降。
  陈师兄只说让他们先吓一吓楚衍,其余事情有他亲自操控,十拿九稳不会生出意外。
  现在一看,可不就是如此?小白脸已经吓呆了,像被踩住尾巴瑟瑟发抖的耗子,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