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一场婚姻,本身就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利益。
我努力让自己不安的心镇定下来,强装着淡定从容的微笑面对他。
“原来你的业余爱好是当福尔摩斯啊?你说我们关系不正常,那……我们还天天睡在一起?”
我心中一痛,分明我才最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却还是不得不帮许勤圆这么一个谎言。
“这个,你总没有办法反驳了吧,大侦探?”
“呵。”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拿起面前的饮料一饮而尽。
“是啊,你们是每天都睡在同一个房间,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李婶为什么每天都会给你们房间整理沙发?”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僵,要不是多年演戏练就了一番皮笑肉不笑的功力,大概现在我脸上的笑是无路如何都撑不起来了。
“你究竟怎么得罪许勤了?气得他每天都发你睡沙发?”
听到他的话,我心底一凉,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怀着敷衍的心态来对待面前这个混世大魔王了。
他分明就是对于我和许勤现在的关系一清二楚,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想当面戳穿我们而已。
仿佛是很满意我脸上的表情,他的得意地站起身,相当浮夸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好了,既然许勤他的沙发不让你睡,那么作为一个模范弟弟,这个沙发我就让给你好了。”
“你!”
他笑着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全都了解的神色看着我。
“晚安,嫂嫂。”
他刻意加重了“嫂嫂”两个字,语气中的讽刺再明显不过了。
也许,我在这个家里现在这么一副完全不受许勤待见的样子,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吧。
看到我被欺负被折磨,所以才会故意装作没有发现,不拆穿我们的吗?
看来,他是真的相当讨厌我啊。
没有勇气再回许勤的房间,最后我还是在客厅勉勉强强将就了一晚上,但是客厅的沙发和许勤卧室的沙发明明都是沙发,但是材质却是天差地别,再加上我最近的身体本来就有些吃不消,因此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等到我第二天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还是感觉脖子酸痛哈欠连天。
“叩叩叩——”
就在我趴在办公桌上一副怏怏的神色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我连忙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清了清嗓子。
“咳咳,请进!”
“白总,这是本次项目招标的几家建筑设计公司的资料,设计部刚刚整理出来的,总裁叫你看一看他们的设计风格适不适合你的定位方案。”
何安歌依然端着一副认真工作的态度看着我,我知道虽然现在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严格来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范围内,要是有哪一点儿让他感到不满意,大概又会抽空好好教训一下我了,因此只好强忍着不适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还有,这是项目前期预热宣传的新闻稿,今天需要定稿。”
“好,我马上看。”
“策划部上午和营销公司一起开会讨论了关于项目名称的方案,但是似乎都不太满意,他们更想问问你的意见。”
“嗯,我知道了。”
我撑着发懵的脑袋,何安歌交代的那些事情明明我想要努力记在脑子里,但是还是感觉他的话轻飘飘的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般。
“又没休息好?怎么这么没有精神?”
“啊,可能是好久没有放松了吧。”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打气十二万分的精神。
“没事,把需要我看的资料都给我吧。”
何安歌皱了皱眉,却依然没有什么动作。
难道他因为我这个工作状态生气了吗?那麻烦可大发了。
“怎么了?”
“白栀,你相信我的能力吗?”
“诶?当……当然相信了,不相信你相信谁啊,不过干嘛突然问这个?”
平时在工作场合何安歌一般都会中规中矩称呼我为“白总”,一是为了避嫌,二就是为了体现出公事公办的原则,可是他刚刚突然不由分说就直接称呼了我的名字,这让我有一瞬间的错愕。
按理说理智镇定如何安歌,根本不可能会容许自己有这样的失误啊。
“那你现在马上去沙发休息一会儿,这些事情,我来处理。”
“我没事的,我可以的。”
我心中一暖,知道他大概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健康吧。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不拿镜子出来照照,黑眼圈都能赶上熊猫了好吗?”
“可是,我……”
“那好,我问你,刚刚我说需要你处理一些什么事情?”
我没想到何安歌会突然调转话题来问我这个问题,我刚刚大脑昏昏沉沉的,虽然依稀记得一点,但是却根本没有办法具体的回答他,只能睁着眼睛无比尴尬地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就你这样的工作态度,你觉得你能处理些什么?所有部门忙碌了一番,最后在你这里出了岔子,你想怎么和总裁交代?说你能行吗?”
他这一通话把我堵得哑口无言,要是何安歌想要达到的目的,别人根本没有办法阻拦。
“听我的,去休息!”
说着,他竟然强行把我推到沙发边,自己却端端正正坐在一旁认真工作起来。
我看着突然又再次恢复安静的办公室,以及何安歌认真工作的侧脸,开了开口想着无论如何,那毕竟是我的工作,至少我也要和他一起完成才好。
可是像是早就猜到我会这么说一般,何安歌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开口道:“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好为宝宝考虑考虑吧,不要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
听了他这一句,我还真是没有办法再找出什么理由了,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地抱着沙发垫子躺了下来。
不过刚一躺下,我便有些好奇地打量起何安歌来,虽然他现在对于我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但是似乎这样的冷漠和之前那种对于我深恶痛绝的厌恶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似乎在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得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