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忧肯定需要一个藏身的安全地方,黄鹂主动将她拉到自己的院子里来说。
回去后,放下东西,几个人便又聚在一起讨论。
黄鹂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们说那官府会不会跟那仵作一样也被蒙蔽在内?”
温沉神情严肃,“仵作说死因是什么,府衙大人自然相信,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般也不会再去追看尸体。”
“府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小金有些不太愿意相信,“我在丹陵城这边也有一会了,这儿的父母官为人正直,和蔼良善,两袖清风,虽然有时候甚是执拗,但有这股刨根问底的劲也是好的。”
青忧皱了皱眉,看向温沉。
温沉摇摇头,“相比府衙,我觉得另一个人更有问题,只是需要确认。这个人就是朝廷派来的户部侍郎严骐。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情况,所以只能一个一个顺过去,一个一个排查。”
“我去找过他。”
青忧开口,“刚刚,就在来现,场之前。”
黄鹂惊讶,“怎么说?”
青忧稍作回忆,“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找不到那神秘的红衣女子,就想先调查一下连牧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排除。我潜伏在百姓中,听他们议论,得知连牧身边来往最密切的人就是严骐,所以我就去找严骐,他是从官府出来的,似乎是怕大路人多拥挤,所以便换了条小路走。所以我就在路上等他……谢谢。”
小金端来茶壶,给众人都倒了杯茶。
“严骐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有些苍老,并不精明,眼中也没有算计心机,谈吐温文尔雅,慢条斯理,目光真诚,并不虚乱。”
青忧抿了口茶,“应当是个谦和的儒生。”
温沉若有所思,“我也从关中百姓那儿听过,这个严骐虽是朝廷来的,却没有高,官架子,很是平易近人,本来就有些排外的关中百姓因此对他颇为宽容接受。不过也有一些固执的人怀疑他。”
黄鹂挑眉笑了笑,“这一带的百姓确实有些排外,严骐确实有本事,能让部分百姓爱护。”
青忧继续说,“我是问他连牧死亡的事情的,严骐看上去很压抑很伤心,为这件事难过,他说他也不知道,因为双方需要合作完成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他们已经大概三五天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了,事发的时候,严骐正在官府和府衙大人商量正事,具有十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这几天,他三天两头往官府跑,没有去过连牧的住处,这些严骐身边的下人和官府的人都能够作证。”
温沉沉思片刻,“如此说来,严骐并没有嫌疑。”
“应该是没有的。”
青忧轻蹙秀眉,“也是因为这些,官府第一时间排除了严骐的嫌疑。只不过,我还怀疑一件事,他三番五次去官府做什么?我问他的时候,他也不肯回答,只说是朝中事务,不宜透露。”
温沉按了按额角,心中有些烦躁,“应该是寒山古道一事,严骐和连牧一同为皇上寻找幽野之地,作为广幽宫的落脚地。虽说是两个人一同寻找,但严骐才是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所以确定之后,连牧就不再跟朝廷有关系了,接下来的事情都得由严骐办,告知官府并商量如何应对那群江湖中人的抗,议,直到等罗蝉司和工部到来之前。”
青忧闻言甚是意外,“朝廷要在寒山古道修建宫殿?”
黄鹂重重地叹了一声,“是啊,青忧姐姐你说这朝廷到底想干嘛呢?关中可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离京城千里迢迢,而且山水极多,比不得一马平川的京城,还有寒山古道那地方,蛇虫蚁兽,数不清的毒花毒草,住得肯定也不舒服。”
小金抓了抓脸,打了个哈欠,“要是皇帝真的要在寒山古道修建宫殿,那么就意味着江湖人的宝藏成了朝廷的国库。但是利益被损害的也不只只是武林江湖,还是寻常百姓呢。想想吧,你在丹陵城住得好好的,有一天,寒山古道突然多了一个广幽宫,广幽宫里突然多了皇帝以及各路侍卫暗卫。你要是百姓,你不得整日提心吊胆?”
温沉深以为然,“说得有道理,皇上选择寒山古道这一举措实在是不妥,既与江湖人为敌,又令百姓恐慌。更何况关中百姓因为连牧一事还有之前的种种恩怨,对朝廷甚是不满。”
黄鹂耸了耸肩,“就算没有这件事,关中百姓对朝廷的态度也是微妙,比边城那边还要复杂。连牧的死,不过是将这种情绪放大了而已。”
“这样的话……”
温沉屈指手指搭着佩剑,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眉头下意识皱起,“这一举动伤害了这么多人的利益,皇帝看不出来,朝中大臣也看不出来吗?还有江家,如此支持是什么意思?”
黄鹂拿了块糕点,随意猜测,漫不经心地说,“有反叛之心呗,把皇帝扔到一个僻远的地方,朝中大权不就落到了江家的手里。而且广幽宫建在寒山古道,其中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坎坷,说不定就矛盾大爆发,武林中人加上关中百姓,朝廷必要派人镇压,这可是一个震慑扬名的一个绝佳时机啊。”
温沉颔首,“你说的不错。皇帝受药物的影响,自然是想不到这背后的隐患,江家在朝廷又是深受信任,权倾朝野,事态自然就任江家掌控了。”
黄鹂闻言眉眼弯弯似月牙,“公子难得夸奖我一次,太好了,我会牢记今晚的!”
小金咳了一声,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阿鹂姐,你也矜持点。”
“要你管!”
黄鹂瞪完小金,然后笑眯眯地看向温沉,“公子喜欢就好了?对吧公子?”
青忧虽然与温沉不熟,但也听说过绮玉山庄少庄主脾气暴躁,不近女色,此时看见黄鹂这般亲近温沉而温沉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黄鹂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反而温沉就是没有丝毫反应,她不由心生好奇,多看了几眼,心想着要是让付水南和云谦知道,还指不定多兴奋呢。
温沉冷酷地不看们,“说正事,别闹来闹去的。我一会去写信,将我们的猜测告知王爷,让他们多多注意一下江家的动静,顺便派人将红晴草和冬寒草送回京城去,暂时还得再待在关中,盯着这边的事情。”
黄鹂连连点头,顺着温沉的话,“不错我也这么觉得,紫花的事情还没有调查好呢,又发生了连牧的死和寒山古道这件事,咱们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祁莺那边还没有消息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山鸣不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