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有些无奈,揭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真面目。
她容貌娇俏,五官尤其明丽,一双笑眼,仿佛无时无刻不是充满精力的。
举止灵动,有着浑然天成的活泼感,但就是活泼过头,容易变成烦人。
温沉盯着她,上下打量,若有所思,似乎在回忆自己可曾见过这个人。
然而落在黄鹂眼中,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她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脸,“我知道,我长得确实不错,但是公子也不必这么紧紧盯着吧?人家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温沉一顿,脸色阴沉,“你谁?”
“她叫黄鹂。”
门忽然被推开,传来一道温婉无奈的声音。
温沉下意识拔剑,看到来人的时候,些许惊讶,不过松了口气,将剑收起来,“原来是苏小姐和王爷,得罪了。”
宁鸿轩挥挥手,“无妨。”
苏清韵看向笑盈盈的黄鹂,她一直在看着温沉,目光殷切,连连鼓掌,“不愧是绮玉山庄的少庄主啊,这动作都如此赏心悦目,我要是有这样的公子,做梦都能笑醒。”
丁香和贾坤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在齐昭嘉院子里待的那几天,苏清韵早就习惯了对方和起疑一样不着调的性子,因此也没有惊讶,“黄姑娘,你怎么会在这?是不是跟少庄主有什么误会?对了少庄主,你怎么来京城了也不说一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温沉神色严肃,“长话短说,我们找到了超然茶的解药,具体的我在慢慢告诉你们。”
宁鸿轩心下了然,“都来吧,我们就在隔壁,温沉你一路颠簸,估计也还没吃呢吧?”
温沉点点头,“信息走得急,我又担心京城这边,所以就打算过来协助王爷。”
“公子真是热血心肠啊!”
黄鹂十分敬佩,“所以我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公子,果然我眼光不错!”
温沉捏紧了拳头,很难有好脸色。
一群人到了轻雨阁。
黄鹂叽叽喳喳地跟在温沉身后,话说个不停,还理所当然地坐在了温沉的旁边。
温沉眉心跳得厉害,但是碍于苏清韵和宁鸿轩都在,有些憋火,“不知道姑娘到底是谁啊?”
苏清韵咳了一声,“辛苦少庄主了,但这位黄姑娘并没有什么坏心,只是话多了些。她是……”
温沉正腹诽呢这岂止是多了一些,简直多了很多好吗!
却见苏清韵忽然话语愣住,似乎在犹豫斟酌要怎么表述,他内心疑惑,莫非这女子还有着什么不可言说的身份?
“我也不是什么名门,就是混迹江湖,玩玩而已。”
黄鹂坦荡极了,看着甚是潇洒且谦逊,“我是个孤儿,自小在关中鹿鸣酒庄长大,老爷子见我可爱又厉害,认我做干女儿。寒山古道祁山鸣你知道吧?江湖中响当当的名号,他的关门弟子祁莺,那咱们是生死之交。”
苏清韵挑眉,忍俊不禁,笑了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温沉扯了扯嘴角,“哦,我知道了,确实不是什么名门。”
黄鹂见他这般冷漠,幽怨地叹声,深表委屈,“我们鹿鸣酒庄和寒山古道自然比不得绮玉山庄正派,但是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门派,公子这般真是太让小女子难受了。”
温沉长长吐了口气,蒙住眼睛,浑身起鸡皮疙瘩。
“行了,黄姑娘,若是喜欢少庄主,回去后再调戏也未尝不可。”
苏清韵出门解围,要是她再放任黄鹂说下去,感觉温沉都快要崩溃了,“吃些东西吧,咱们边吃边说。”
黄鹂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啊?那我可以把少庄主带回我们的院子里去了?”
“想都别想!”
温沉没好气地说。
苏清韵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那什么,吃些东西吧,别呆呆看着啦。王爷,您也说。”
宁鸿轩还是头一次见苏清韵这般无措,不禁笑了一声,缓缓开口,“好了,你们也别闹了。温沉在京中有院子,叫人收拾一下就行了,不需要住别处。”
黄鹂十分惋惜,“错失良机啊。”
温沉狠狠地咬了口骨头,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看向黄鹂的表情也就更加不顺眼了,“我上午进京,然后就发现了一直有人跟着我,就是她!还非要假装是我的丫头,说自己对京城很熟,要带我去临江酒楼。我也不是跟着她,到了京城之后我的人就给我消息,说王爷在临江酒楼,所以我的目标就是临江酒楼。”
他越说越气,本就脾气不好,被黄鹂这么一闹,更加不好了,“若不是苏小姐和王爷赶到,我们可能就要打起来了!”
黄鹂眨着无辜的眼睛,“怎么会打起来呢,我那么敬佩公子!”
“黄姑娘是自己人,自小就行走江湖,应当是认出你来了。黄姑娘性子又直爽天真,活泼好玩,所以就想跟少庄主开个玩笑罢了,这样也能彼此亲近啊。”
苏清韵替黄鹂解释,但是解释到后面她也觉得一点都不靠,谱。
但黄鹂很满意,“是啊,公子,我可是十分欣赏公子的!”
温沉冷哼一声,看向宁鸿轩,“王爷,翠寒花和水凌的解药江湖中众说纷纭,各种说法都有,并没有个准,一开始我们也都很是棘手,但是后来研究着,想起了继幽草。绮玉山庄和梅花酒庄都有储存继幽草的习惯,因此我们冒着风险用继幽草试了一试,果真能解超然茶的毒。”
“继幽草可以解百毒不错,但是毕竟本身也是带着毒性的,有潜在危害,而且区区翠寒花和水凌,哪用着继幽草,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黄鹂夹了块红烧肉,看着上面浇着金汁,肉香弥漫,让她食欲大开,吃完才发现一群人都在盯着她,尤其是温沉,眼神十分怪异,黄鹂琢磨着拿手绢矜持地擦了擦嘴,“怎么了?”
温沉皱眉,“你怎么知道翠寒花和水凌?如你说,继幽草是大材小用,那什么东西可以解这两种毒花?”
宁鸿轩若有所思,“我倒是忘了。像翠寒花和水凌这种毒花,想来寒山古道应该挺熟悉的,虽说祁莺不在,但是黄姑娘与祁莺朝夕相处,自也只是知道不少的。”
黄鹂明白了,顿时心中涌上一阵喜悦,“公子想知道呀?我可是有条件的。”
温沉有种不好的预感,冷着脸刚要拒绝,却听宁鸿轩说,“就让温少庄主住在你们的院子里,这个交易如何?”
“王爷?”
温沉很是不可思议。
“王爷是个爽快人,成交!”
黄鹂拍了下桌子,笑得开心,得意又无辜地看了一眼温沉,又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不给他说话的时机,“翠寒花用红晴草解,水凌用冬寒草解,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都是祁莺托鹿鸣酒庄放出去掩人耳目的,省得那些人总是来寒山古道把红晴草和冬寒草给采没了,惹得祁老头子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