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进展很快就报告了秦王府。
苏清韵闻言,看似很意外,但自信想想,却都在情理之中。
搞得这么错综复杂,其中究其本质,也不过是政党之争罢了,只不过对方的手段实在是下贱卑劣,尽是些栽赃陷害。
“王爷,那人撑不了多久便会招的,咱们下一步刚怎么做?”
贾坤很是忧虑,“昨夜那场雪战,罗蝉司今日必定会来大张旗鼓地来寻人,有人劫狱的消息是瞒不了多久的。”
宁鸿轩揉着眉心,“罗蝉司要来便来,韵儿,等会我便派人送你去一个不会被罗蝉司发现的隐秘之处,你且安心在那边。”
苏清韵蹙眉,“那你呢?罗蝉司将这事一上报陛下那边,若是来兴师问罪,必然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来的,到时候王爷的处境十分不妙。”
宁鸿轩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咱们都隐忍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开始反击了,总不能一直让对方将我们踩在脚底吧?”
“王爷……”
苏清韵见宁鸿轩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她一直在暗中谋划,心中又早已有了打算。
这么一想,她松了口气,但仍是不放心,“好吧,王爷一切小心,罗蝉司不会放过王爷的。”
“嗯。”
宁鸿轩宽和一笑,看了一眼贾坤。
贾坤迅速带着人从密道离开王府,密道很深而且很暗,走了许久才走出来。
出来之后,还是人烟稀少的街道,贾坤又带着苏清韵乘马车离开。
待平定之后,只见这四周都是青山绿水,只是天色昏暗,显得景色也十分沉闷。
“这儿是哪?”
贾坤告知,继续带着她往前面走,那儿有个小木屋,“已经是到了京城郊外了,苏小姐,劳烦您在这委屈一会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来了,屋里有个丫头负责照顾您,这丫头名叫檀香,武功厨艺都很好,有她照应着,苏小姐您且放心吧。”
“有劳了,多谢。”
苏清韵无奈地一声叹息,跟着进入了小木屋。
檀香十分亲切地跟她打了招呼,拉着苏清韵坐下,还特意做了一桌子的菜。
盛情难却,苏清韵只好吃了一些。
贾坤又交代了檀香几句,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而此时的秦王府,门口都是罗蝉司暗卫。
“苏小姐不在秦王府,也不在相府,连南宫小姐就莫名不见了,啧……殿下,您也别让我们为难啊,我们这是奉陛下的命抓人,没有办法的事,还希望殿下能够体谅我们二三啊。”
符燃为首,双手背后,腰间配着剑,看起来气宇轩昂,眉目间轻盈无杀气,比寻常罗蝉司的暗卫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气质。
“自然,本王也不会强人所难。不过二位小姐在哪,本王也实在是不知道啊。”
宁鸿轩此时已经换了一身锦衣华服,尽显贵气。
因为受了伤,脸色有些憔悴苍白,行动略微缓慢,不过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天人之姿,无可比拟。
“好,既然不知道,那在下便也不问了,相信二位小姐也不会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会有线索的。”
符燃眸间闪过玩味,“既然此行只能带走一位,那便只有秦王殿下了,殿下,多有抱歉,还请见谅。”
宁鸿轩应了一声,“这毕竟也是符公子的职责,本王理解。”
符燃抬眉,抱拳,微微一笑,“多谢殿下。”
“符公子,请带路吧。”
宁鸿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
符燃侧身,若无其事,“来人哪,将殿下请上马车,必须将殿下安然送到宫中,若有什么差错,必拿你们是问!”
“是!”
于是,宁鸿轩被带进了马车,行动举止都受人控制,防不胜防。
此行,他毫无疑问是被带到宫中去审问的。
昨夜那件事,江寒肯定上报了皇帝,皇帝此时应该是大发雷霆吧?
想着,宁鸿轩不由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多有不便,还请殿下忍耐,若是殿下急的话,在下便快马加鞭,不需要多久,便到了。”
马车的帘子忽然被掀起来,符燃笑得格外不谙世事,态度也是十分恭敬。
宁鸿轩拢了拢衣袖,“不必了,正好本王也在车上休息一会,昨夜那伤着实严重,江大人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哦对了,怎么是符公子而不是江大人来奉命捉我呢。”
符燃含笑点点头,“指挥使大人另有要事,所以便由我代劳。”
“原来是这样啊,想来应该是寻寒山古道的那位奇女子了吧?”
宁鸿轩似笑非笑,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那丫头可棘手,江大人恐怕要麻烦了。”
“多谢殿下提醒了,在下会转告江大人的。”
符燃挥了挥手,放下了帘子,朝周围人招呼着,“走吧,回宫!”
贾坤、向石、德叔等秦王府的老人既慌张又不安地看着威严不容侵犯的人马渐渐远去,心中都十分着急。
人再也看不见了之后,几个人迅速关上了王府大门,回屋去商量对策。
王府的不远处,一身黑衣的乔五高高地坐在屋顶上,手中抱着一把剑,身后藏着匕首雪竹引。
她神态冷漠,似乎不含一丝情意。
她在屋顶上坐了一会,不一会便使轻功离开了。
孤云山。
山间有一处瀑布,四周山石花木林立,虽有些阴凉,但风景是极美的。
一位身着碧衣的女子坐在石头上,捧着小溪里的清水喝。
那水又清又甜,女子很是喜欢,喝了好几口。
“你也不怕水脏,不干净?”
被绳子捆得紧紧的尤南,面色十分不悦,开口冷嘲热讽。
祁莺甩了甩手,回过头来,眼神戏谑,“尤大人,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有这个心思来讽刺我呢?虽说罗蝉司的人不惜命,但您显然不是江大人那种亡命之徒啊,不得好好保护一下自己吗?”
尤南冷哼,“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跟你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祁莺起身跳下了石头,随手扯了朵梅花,那梅花蕊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雪花,又冷又清,祁莺吹了吹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眼看着不过多久就开春了吧,也不知道京城的春日有多美。”
尤南不知道她又在玩什么把戏,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祁莺笑盈盈地将梅花放到了小溪中,看它悠悠顺着水流流向未知的远处。
明镜一般清澈的溪水中,倒映出一对男女的声音。
男子一身玄衣,手握刀剑,女子淡青色罗裙,披着白色裘衣。
“来啦,真准时啊。”
祁莺抬头,眼眸中俱是无害的天真。
程妙音笑容温润,浑身上下的气质既优雅又温柔,“好久不见啦,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