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说清楚就行了,具体的他们会有分寸的。”
风染无奈地耸了耸肩,“怎么说清楚?关键就是这些事情我们没有办法说清楚,而且乔五的性格很暴躁,彩莹和林言松的死对她来说无异于致命的打击,现在的她比以前还像一个杀手,分寸这东西也是有讲究的。”
“主子与七殿下之间尚且没有扯开全部的窗户纸,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彤曲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乔五和燕三若是能察觉的话,我们应该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说说话。”
风染叹了一声,挑眉,“我觉得很悬。”
彤曲皱了皱眉,“算了,先见个面再说吧。等薛虎和谭鸣接应好主子的人之后,让他们三天之内赶回江南。你先稳住乔五和燕三,不要让他们过多接触温沉和桓誉等人。”
风染点头,“知道了,那朱棋呢?”
“朱棋暂时还留在边城,随时待命着。”
彤曲斟了一杯茶,顿时屋中茶香氤氲,“放心吧,有燕三在,乔五不会失去理智的。七殿下那边的人应该知道分寸。”
“好吧,但愿她不要打我。”
风染撩了撩头发,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顿时唇齿含香,心旷神怡。
彤曲握着玲珑杯子,却眉头紧锁,“对了,还有一件事。程妙音对符燃已经起疑了,对画柳和夕颜仍旧半信半疑,坊主的意思是七殿下和主子的恩怨最好不要让江寒得知。”
风染一顿,看向她,“罗蝉司可不好混进去,符燃、夕颜和画柳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进去的。我们这个时候若再派人去,很有可能暴露自己。”
彤曲摇摇头,“让他们近来安分一些,什么事情都不要做。都已经开始疑心了,也不是那么轻易就打消的,让程妙音和江寒什么都查不到就是了。”
“画柳和夕颜倒是没问题,处理过后的身份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程妙音根本查不到,也不会生疑。但是符燃就不一样了……”
风染微微皱眉,“无论是七殿下,还是江寒,在怀疑的基础上,越往下查就越会发现这个人有问题。”
彤曲揉着太阳穴,“符燃确实比较麻烦,当初的两个身份确实骗过了两边,但现在江寒那边要追查,另一边自然就保不住了,更何况最先怀疑的还是七殿下。时间一长,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风染也觉得这是棘手,“坊主怎么说?”
“坊主没说什么,意思就是让符燃自己处理。”
彤曲不由头疼,“现在是罗蝉司和七殿下都怀疑他了,他的处境他应该清楚。”
两个人聚在一块谈了许多事情,每一件都很难说清楚。
茶凉了之后,两个人各做各的事去了。
已是傍晚时分,欢煦坊依旧喧闹不止,红影翻飞,舞乐动人,有一种纸醉金迷的肆意。
七福斋。
“我跟了彤曲三天了,她不是去胭脂水粉铺就是去蜜饯糖果铺这些地方,而且行踪很正常,没什么私下交易之类的行动。”
付水南轻轻放下窗子,陷入了自我怀疑,“我们会不会是走错了方向?”
温沉坚决摇头,“不可能,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桓誉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这一点,我和他观点一致。”
云谦也说,“从那些酒客口中来看,彤曲平日里也不像是这么闲的人,在我们跟踪的时候她却表现得这么闲,完全能够说明问题。”
付水南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知道有人跟踪她,所以在伪装!”
云谦笑着点头,“只有这个可能了。我们现在将她这三天的行踪好好想一想,一定能找到突破口的。她在外面走动,一定不会是闲的,除了想要迷惑我们之外,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这时,桓誉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四个人一人一角,围着这地图。
这份地图是桓誉亲手画的,正是江南这一块的,准确度十分高,每一条街巷、每一个固定的摊位都被画得一清二楚。
温沉拍了拍桓誉的肩膀,“很好!”
付水南和云谦也纷纷表示了不起。
自从林言松死后,他们四个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尤其是温沉和桓誉,原先总是唇枪舌剑的两个人,一下子好像因为好友的死变得成熟稳重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有的时候还会感到落寞,从五个人变成四个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不再多想,屏气凝神,抛去杂念,细细回想这三天的事情。
“第一天,她去了南衣巷的藏书阁,说是坊中一位叫雾浓的姑娘想要看些话本,她在阁中挑书然后又看了一会书,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带着书离开了。南衣巷的路口转弯处,有一个小小的玉石摊子,她扫了一眼,但是没有停下。”
付水南闭上眼睛回忆彤曲的一举一动。
桓誉在地图上标志南衣巷的藏书阁和路口处的玉石摊子。
“后来她就回了欢煦坊,我派人偷偷潜进去,她确实将书给了坊中一位姑娘。午时过后,她又带着一些丫头出来,去了梅花弄那边的脂粉店,大概盘旋了一个多时辰,买了一堆东西回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
付水南看向云谦,云谦接下去说,“看在欢煦坊附近的人,也都表明这期间没有看见其他可疑的人。雪禾和蒹葭都没有出去,所以她们若是想要送信或者暗中动手脚什么的,也都没有这个机会。”
桓誉追问,“客人那边呢?”
温沉摇头,“我派了山庄的人追踪每一个从欢煦坊出来的人,他们的踪迹都没有问题。”
桓誉眯了眯眼睛,“好,第二天。”
“第二天,彤曲已经发现有人跟踪她了,她的行踪此时就开始具有了迷惑性。”
付水南回想,“她很早就出来了,先是去了梅花弄,在那边转了一会,佯装看风景,有时候还会经常帮来往的老人搬东西之类的,跟附近的人有说有笑,足足有一个时辰。之后,她去了梅花弄前面不远处的蜜饯铺子,买了许多蜜饯,分给原先梅花弄做生意的辛苦老人和孩子。她几乎一整天都在做这些事,给欢煦坊赢得了不少好名声呢。”
“第三天就简单一些了,她在北桥那边转悠,带着好一些丫头去买了衣裳,闹闹腾腾的,忙活了一个下午,然后就回去了。”
桓誉重重地圈起梅花弄,眼神微暗,“第一天下午和第二天都在梅花弄?”
温沉怀疑,“她的秘密是藏在梅花弄,还是她要借梅花弄来掩盖什么吗?”
桓誉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并不了解这个人,自然不能确定她的手段方式。”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还原一下她的行踪!”
云谦拍案而起,“有些事说不定就清楚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