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苏映雪又让差人送信了。”
白露烦躁地将一封书信拿过来,“这回比上回写得还要惨,就差跪在地上求您收留了,呸,真是活该!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苏清韵接过信,粗略扫了一遍,心不在焉地放在一旁,“这是第五封了?”
丁香也被那么多的信弄得有些烦了,“是啊,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这么执着做什么?”
苏清韵冷漠地笑了笑,“虽然信中她态度诚恳,但细细看就能发现字字句句都在为着自己考虑,她还是苏映雪,一直都是自私虚伪的苏映雪,就算经历过那么多事,也还是从未变过,甚至越来越坏,越来越腐烂了。”
丁香和白露互相看看,皆有嫌弃之色。
“罢了,我也在家闷了许久,就当出去散散心了。”
苏清韵吹了吹指尖干碎的花朵,“今日阳光很好,想来虹河的荷花应该也开得正盛吧?”
窗外流光溢彩,纵使有些闷热,也是万物明媚的好时节,可惜苏清韵终究没有去虹河看荷花。
苏映雪约的地点在西城外的一处亭子那边,时间接近傍晚,正是云蒸霞蔚,落日余晖灿烂的时候。
丁香和白露陪着苏清韵在城内逛了逛,听着人群声喧嚣得令人觉得烦躁,索性就沿着西城外那一条竹径,感一路竹风,赏沿途翠竹林。
时间似乎很漫长,苏清韵便坐在石座上,吹了一曲笛子,后来听着竹风声和此起彼伏的鸟声,渐渐睡过去了。
丁香和白露在一旁守着,直到苏清韵醒来。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见一行飞鸟倾巢。
“苏映雪还没有来吗?”
苏清韵喃喃了一声。
白露有些气愤,哼了一声,“是啊,小姐,那苏映雪不会是诓骗我们的吧!不如我们就回去……”
“谁说我诓骗了?”
白露正抱怨,忽听一道甜美而又优雅的女声在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阵暖风吹过,竹叶纷纷,女子应声出现。
只见此女容颜绝美,皮肤胜雪,当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衣着也华丽,只是那颜色的搭配,着实是浓烈了一些。
大红衣裳,色泽灼眼,女子的容貌显然是撑不起这红的,反而减了些分。
她眼底有贪欲,笑容甚是浮华,故而再美的皮囊,也只是俗物。
苏清韵愣住了,狠狠地皱眉,“你是谁?”
苏映雪心底痛快极了,轻挑娥眉,“怎么?这才多久啊,姐姐就不记得妹妹了?”
“苏映雪?”
苏清韵难以置信,狐疑地上下打量她,身形倒是没什么差,只是这脸……
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吧?
苏清韵深呼吸一口气,面容严肃,“你到底是谁?冒充苏映雪将我约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姐姐,真的是我啊。”
苏映雪的笑容越来越深了,对苏清韵这副表情感到了极大的满足,甚至是虚荣,“多日不见,姐姐不仅身形消瘦了,就连模样,都没有以前美了呢。看来,姐姐受了不少的罪啊。”
苏清韵眯了眯眼睛,如此阴阳怪气,夹枪带刺的态度,她倒是很熟悉。
不过竟然完全变了一个人,苏清韵还是很难相信,“你真的是苏映雪?”
“姐姐,怎么你才能相信呢?”
苏映雪娇柔地“哦”了一声,将散落的头发都拨到背后去,侧过身子,“我脖子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痣,这个姐姐是知道的吧?”
苏清韵看过去,脸色不太好。
那脖间确实有一颗红痣,而且位置也和苏映雪的一样,但是苏清韵还看到了密密麻麻,东一块西一块的红色痕迹,或深或浅。
她纵使不凑近,也能闻到一股扑鼻浓郁的香粉味。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映雪倒也毫无遮掩,大大方方地将头发就散在后面,露出吻痕,脸上还带着俏丽得意的笑容,“姐姐,都是女子,咱们就不藏着掖着了,姐姐如今尚未出阁,与秦王殿下的婚约也不知何时才能作数,自然是不知道鱼水之欢的好处的。要知道,女子芳华,错过了就凋谢了。”
苏清韵这会算是完全肯定了,眼前的女子除了容颜,言语举止无一处不是苏映雪。
她听她这话,也甚是觉得好笑,嘲讽一声,“你如今有了这幅相貌,怕是去勾搭了新的男人吧?再瞧你这得意又浪,荡的样子,怕是已经找好了吧?齐王虽落败,依旧是皇子,你敢给皇子戴绿帽子?”
苏映雪不以为然,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刚做的指甲,“那是他活该,既然给不了我想要的,那我只能将他踹开,另觅良人了。可别怪妹妹,女人就应该为自己着想,找个靠得住的男人才是。”
苏清韵皱着眉,冷冷地看着她,“你找了谁?”
“姐姐可还记得阿乐妹妹的前未婚夫?”
苏映雪特意在“前”字上加重,似笑非笑地盯着苏清韵,以观察她惊愕的表情为乐。
可惜苏清韵没有如她愿,闻言只是很平淡地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你还记得阿乐妹妹啊?”
语中含讽刺。
在苏清韵看来,苏映雪自然是能做出跟姐妹抢男人这种不要脸的事的,更何况王绮乐和祝安的婚约早就废了。
苏清韵只是厌恶,因为王绮乐还没有放下对祝安的喜欢,而祝安却早已另有佳人了,这个人还是她失踪了许久的表姐苏映雪。
简直是荒唐的笑话。
“记得,自然是记得。我还特意问过祝郎呢,她说阿乐妹妹啊,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若不是我提醒,恐怕他都记不得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
苏映雪越发傲慢了,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亭子里,坐下,让夕颜将茶酒和点心都拿过来,请苏清韵坐下来。
苏清韵冷眼瞧她,正要坐下,忽然被丁香和白露拉住,很是担心,眼前的苏映雪这么妖异,属实是不对劲。
苏清韵朝她们摇摇头,示意没事。
“呵,姐姐身边还是这两个丫头啊。要我说,这样不懂规矩,背后肆意议论主子的丫头就该被乱棍打死。”
苏映雪瞥了一眼丁香和白露,“省得留在这污了我的眼睛。你对说吧,夕颜?”
夕颜笑容灿烂,“没错,小姐,这样不懂事的丫头就不该存在。”
苏清韵冷笑一声,只当夕颜是那种奴颜婢膝,爱好阿谀奉承的丫头,“苏映雪,也该进入正题了,你到底约我来做什么?”
苏映雪歪了歪脑袋,“姐姐觉得呢?”
“看了你的信,我原以为你想求我让你离开齐王府,不过照目前情况看来,你根本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你完全可以换一个身份了,而且我想,你已经这样做了不是吗?”
苏清韵面上没什么表情。
苏映雪掩唇浅笑,意味深长,“姐姐,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我不过念及往日姐妹之情,故来邀你相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