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飞刀哪来的?”
魏闻夜立马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转而神情严肃,甚至震惊。
秦溯看向窗外,魏闻夜迅速过去,只见那买菜的老大娘依旧在谈笑风生,有人来买菜了,就热情地招待客人,时而讨价还价,不依不饶,唾沫星子横飞。
“是她们?”
魏闻夜神情复杂,“不行,我得去问问。”
秦溯出剑制止他冲动的行为,“对方是谁,今夜酉时不就知晓了吗?现在不要出去,这集市附近有七福斋,付水南的人定然埋伏在周围。”
魏闻夜更加不解,“奇怪,那她们是怎么传信的?确定没有被发现吗?还是这本身或许可能就是个引我们入套的局?”
秦溯摇摇头,将魏闻夜的飞刀拿过来,微微伸了伸手,将飞刀侧着放在窗子外面转了一圈。
魏闻夜原本见他这动作,惊了一下,正想问他是不是疯了,却见那原本锋利灵巧的飞刀竟然幻而无形,隐没了。
魏闻夜更震惊了。
秦溯收回手,将窗子关上,那飞刀竟又显现了形状。
秦溯将飞刀放在桌上,强行镇定地抿了口茶,“所以,不会被发现。”
“……这到底是什么?”
魏闻夜回过神来,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拿着那飞刀,细细研究,渐渐兴起了几分激动,“光下隐匿,不见其状,真正的可杀人于无形,若再在飞刀上淬毒,简直是无敌了。这么好的宝贝,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秦先生,你听说过吗?”
秦溯眉头紧皱,摇头,“我纵横江湖多年,自小就研究各种兵器,虽说以剑为主,但是其他的也都只是浅尝辄止的了然。这样的飞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也没有听说过。”
“自古高手在民间啊,那两个大娘虽然看起来没有异常的,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呢?”
魏闻夜越想越激动。
秦溯不以为然,盯着这飞刀,眸中复杂,“大隐隐于市,她们应该不只是普通的买菜大娘,背后恐另有身份。”
魏闻夜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飞刀,甚至点亮烛火,在烛火下去看这飞刀,十分遗憾的是,看来这飞刀只在白光下才会无形。
秦溯有点看不下去了,将那飞刀夺过来,“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绮玉山庄门口不能少了你。那两个神秘的大娘,记住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今夜酉时去探探情况。”
“行吧……”
魏闻夜撇了撇嘴角,不过很快又激动,“秦先生,您是兵器好手,快看看,能不能将这飞刀重制,这个武器太酷了,绝对适合暗杀。”
秦溯正有此意,把人赶走之后,他仔细研究这飞刀,一直到魏闻夜回来。
“怎么样?”
魏闻夜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
半天的功夫,也算有点收获,“飞刀上涂了东西,所以才可以做到隐没无形,至于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除此以外,这飞刀做得精致小巧,但是锋利无比,是我平生所见飞刀中做得最好的。”
魏闻夜若有所思,“那你能够看出来这飞刀是哪家做的吗?”
“不能。”
秦溯放下飞刀,去洗手,“飞刀再怎么做也就那样,但是这个飞刀却很独特,在江湖中尚没有出现过相似的。”
“这么厉害呢?”
魏闻夜啧啧两声,“飞刀厉害,这上面涂的东西就更厉害了,宝贝啊,不行,我快等不及了,离酉时还有多久,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那边等着吧?”
秦溯甩了甩水,不急不躁,“不必心急,对方既然已经主动邀约了,会表明诚意的。对了,绮玉山庄那边情况如何?”
“还能如何?昨天什么样,今天也什么样呗。”
魏闻夜搜寻吃的,“也别说七殿下着急,就连我也着急,繁琐又无趣,还得死死盯着,一点都不能懈怠。说真的,那些人真顽固,要是把我们七殿下惹急了,多派人手杀上去,灭了绮玉山庄都有可能。”
秦溯面容已经恢复平静,“若是这样下去,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不过就是表面的坚不可摧罢了。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该有的戒备一定要有。”
魏闻夜无奈地耸耸肩,“知道了。”
总算是熬到了酉时,秦溯和魏闻夜由芥子阁部分人暗中护送,抵达翠烟亭。
对方选的地点十分巧妙,这翠烟亭藏在树林竹林之中,而且本就是个已经荒废了的亭子,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
魏闻夜和秦溯都在心中达成共识,来者看来对江南甚是熟悉,外人是不知道有翠烟亭的。
“怎么还不来啊?这辈子我就从来没有被人放过鸽子。”
魏闻夜坐在石凳上,小声地哀嚎着,“不会真的是个圈套吧?幸好老子明智,做了第二手准备。”
他指的是暗中潜藏的芥子阁高手。
秦溯踢了一下他,“别说话了,小心招来别人。”
魏闻夜委屈地翻了个白眼,悲伤且不安地抬头看着月亮,今夜无星亦无月,倒是不少夜云。
忽闻一阵晚风吹动竹林,落下簌簌青叶。
魏闻夜和秦溯神情一凛,都下意识抬头,不由心惊,只见树林上坐着一位月白衣裳的女子。
借着微弱昏黄的光,可见这位女子容颜清冷秀美,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中也没有半分笑意,是个典型的冰雪美人。
“是姑娘邀约吗?”
魏闻夜一见美人,顿时来了兴致,原本以为是买菜的老大娘呢,却没想到是为天仙般的女子,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女子离开树,身段窈窕,轻盈踮脚落地,踩到了树叶,发出脆脆一响,随后是女子清冷如雪的声音,“我叫彤曲,飞刀是我让人扔上去的。”
没错,正是欢煦坊的彤曲。
欢煦坊向来神秘,彤曲作为坊主的丫头,跟坊中的姑娘是不同的,外人从来没有见过坊主什么样,也没有见过坊主的丫头是什么样,更不知道名字。
知道她们身份和名字的外人,除了些不好处理的和不必要处理的,其他人此时已经入土了,比如临江酒楼的掌柜的,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本就不该留着。
“你们不必多问,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彤曲言语淡漠,“一会你们就去周老,二的米粮庄,将这个东西偷偷放在米袋里,一夜之间,便可使米变成毒物。”
她将一个小白瓷坛子递给两个人。
魏闻夜打开坛子,只见里面一股稻谷的清香味,倒出来一看,竟是好些个泛着彩光的小石头,“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们也不用管,我说过,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便是了。”
彤曲对此,讳莫如深。
秦溯怀疑,“是吗?那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而且到底能不能做?莫名其妙相助,你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