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夜里,一阵杯子破碎的声音惊醒了来点香的白露。
她朝声音看过去,只见是符燃将杯子给打碎了,他看样子十分痛苦。
白露赶忙过去,“你没事吧?”
“你看我……这样,像没事吗?”
符燃声音很沙哑,低沉。
白露给他倒了杯水,喂他喝完之后,“你等着我,我去叫人!”
一眨眼就没了,符燃愁眉苦脸地重新躺回去,嘴里“嘶嘶”地叫唤,心中暗骂彩莹那个死丫头,明明是作戏,下手居然这么狠,不过结果也算不错,至少真实,他们信了。
“你醒了?”
苏清韵松了口气,“太好了。”
宁鸿轩往后拽了拽苏清韵,让他们之间距离远些。
丁香过来探他的脉搏,然后给他喂了药,“行啊你,命还挺大的。说话费劲吗?”
符燃摇摇头,说了声好些了,憔悴之时,还不忘得意地笑,“这行,命不大都没办法混下去。我从小就练的这门手艺,比这更惨的伤都受过,这些算什么?”
贾坤不由笑了一声,“你就吹吧,跟这回伤你的凶手相比,以前那些是不是也不算什么了?”
说起这个,符燃叹了口气,“你还别说,真的头一回被一个丫头按在地上打,实在是太挫败了。虽然那个丫头的武功真的很高很高,技不如人,拜了下风,但是……”
他又哀叹了一声。
这岂止是没什么。
“算了不说这些了,这次多谢你们相助,否则我真的要命丧黄泉了,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怕到了九泉之下,我师傅师兄们都要把我打得不分黑白。”
符燃看了看他们,“对了,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呢?”
苏清韵正要说话,被宁鸿轩拦住,“不妨先说说你,你是谁?”
“我?”
符燃指了指自己,“我叫符燃,无父无母,是师傅收留我才活到今日,原本在青山那片混的,偷遍天下无敌手,也就是一个月前才来的天雪城,谁知道刚刚相中个东西,就被人给追了十八里路,还被打得鼻青脸肿。”
青山,在天雪城的隔壁。
宁鸿轩想了想,“你说的应该是彩莹身上的那支笛子吧?”
“对!”
符燃点头,他迟疑了几秒,“算了,你们是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其实我原本在青山待得好好的,那边风水什么的都比天雪城好多了,我来天雪城的目的其实就是一个。”
他故弄玄虚地停顿了几秒。
“那支笛子?”
苏清韵接过他的话。
符燃眼睛一亮,“正是,这位小姐好生聪明。”
宁鸿轩盯着他,“继续说。”
“那支笛子可不是普通的笛子。”
符燃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喏,这是我收拾师傅的遗物时发现的,也是因为这个,我才来天雪城的。盯了一个多月啊,好不容易才在彩莹的身上发现那支笛子。”
宁鸿轩接过那张泛黄又皱巴的纸,只见上面画着一支笛子,银镯子和红色痕迹。
苏清韵一愣,下意识握着自己的手腕,那银镯子的温度冰冷,好似冰块一般。
笛子通体洁白,缠绕着青竹琼枝,坠着流苏与玉,在阳光下泛着彩色的光芒,名叫雪青笛。
银镯子上的花纹繁复细腻,镯子本身很小,为极冷之物,名叫寒银镯。
而那红色印记,中了风音散的人都会留下这印记,覆盖在寒银镯之下。
这页纸上除了说明这三个东西之外,还有对风音散的一些介绍。
无毒,不伤。
都只不过是在吹笛子之前。
一旦笛音起,镯子会发烫,整个人不受控制,会痛不欲生。
“咦,这位小姐,你怎么有这个镯子?”
小偷惊呼,“难怪,那天晚上吹笛子,会把你们引过来……”
“你还知道些什么?”
宁鸿轩神情严肃,追问他,“把你所知道的,有关这个东西,全都告诉我们。”
“哦……”
符燃有些懵,“我也不怎么清楚这个东西,就是无意中看到这张纸,才知道有风音散的,我问了青山好几个兄弟,都说不知道,来天雪城的时候,也问过,全不知道。我看那笛子那么玄乎,就想摸来玩玩。”
“笛子是笛子,只要有笛子,不论吹什么曲子,都会使风音散奏效?”
宁鸿轩想起那日三殿下吹笛子,眉头紧皱着,“这还真是个毒物,风音散这个东西就不应该存在。还有呢?”
“还有的……我一时半会脑子都转不过来。”
符燃绞尽脑汁地回想,“我师傅师兄肯定知道,不过他们都归西了,我就算是想问也不敢问哪。”
苏清韵叹了口气,“所以,你也不知道这个风音散到底是何来历?”
符燃挠了挠头,“不知道,我就是看这个雪青笛实在是喜欢得很,而且又是了不得的东西,就想弄看看。”
宁鸿轩眯了眯眼睛,看向他,“等会,我有一个问题。你既然不清楚这个东西,那为什么会选择来天雪城?”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奇怪,有些怀疑地盯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符燃皱了皱眉,甩甩头,若无其事,“我也没说专门是来天雪城找笛子的,谁让天雪城离我们青山最近呢,我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摸摸看周围的地方啊,四处打听,没想到这么顺……也这么惨,果然在天雪城。”
他没有半分虚假之意,表情也很自然。
苏清韵和宁鸿轩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符燃不断打哈欠,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信你一回。”
符燃眉开眼笑,“大恩人啊!”
“这个镯子在手上我始终不安心,”苏清韵烦恼地握着寒银镯。
“芳月说解药很常见,天工坊或者绮玉山庄都能弄到。”
宁鸿轩也很不悦地看着这镯子,“只要有笛子在,我们都无法成功逃脱掌控,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会不会再次遭遇追杀,万一郑归反悔,又有笛子,我们真的是神仙都救不了。”
身为神偷,符燃听力极好,他竖着耳朵,不过他们声音很小,也只是听到了一点点,似乎有什么“追杀”的。
“这是我报恩的时候啊!”
符燃大喜,“恩人,我有办法!”
众人皆一惊。
贾坤笑骂,“你有解药?你这小贼,怎么都不早说啊?”
“不是解药,我哪有解药啊?”
符燃拍开他的手,“不过是缓解之术罢了。嘘,这可是机密,我一开始就没有告诉你们。我师傅留下的遗物不止那一张纸,还有一张,不过我没带……但是药我是带来了!”
他满脸写着“你们相信我”,并且在兜里掏出个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