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揉着肩膀和脑袋,怎么感觉这么疼呢……
昨天发生了什么?
追两道人影,追到了一个巷子里,还遇到了之前在七弟府上碰见过的彩莹。
然后呢?
他好像看上了她的笛子,结果那丫头死活不给,之后好像就肩上一痛,然后就成这样了。
郑闲待在床上发呆,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越想越气,简直是反了他了,居然敢对自己下此毒手,真是胆大包天!
“殿下,您醒了啊!”
汪福探头进来,见人已经醒了,松了口气,“可愁死我了,您醒了就好,去吃些东西吧,对了,七殿下也回来了。”
郑闲原本一边气着,一边还念叨着无聊呢,听到“七殿下”三个字,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七弟回来了!”
“是啊,这个时候正在梅花亭中赏梅花呢。”
“你不早点叫醒我!”
郑闲眉飞色舞,迅速掀开了被子,瞪了眼汪福,“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王更衣!”
“是是是!”
汪福连忙上前,他知道郑闲十分依赖他这个从小的伙伴七弟郑归,但是好像贤妃娘娘不太乐意。
汪福内心纠结,回去之后,被贤妃娘您罚是免不了的。
“大好的日子,你叹什么气啊!瞅你这样,跟鬼附身了一样!”
从镜子中,郑闲看到了汪福哭兮兮的模样,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放心吧,回宫之后,我肯定在母妃面前保你没事。”
“是,殿下……”
他欲哭无泪。
郑闲不再管他,此时他一心要见七弟。
梅花亭,郑归裹着裘衣,轻轻抿着温热的茶,远眺山水之姿,云烟缭绕;近有梅花傲雪凌霜,清甜寒香。
“殿下,我们的人已经将那封信查了几遍了,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我们正准备继续查。”
陆原禀报。
郑归“嗯”了一声,“一个墨点都不要放过。”
陆原应声,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远处的喧嚣和脚步声,他顿了一下,“是三殿下?”
郑归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你先退下吧,那封信一定要看得仔细。”
“是,属下告退。”
陆原离开的时候,迎面撞见了欢天喜地匆忙而来的郑闲和在后面一边擦汗一边追人的汪福,陆原脚步一顿,恭敬有加地行礼。
郑闲认识他,这是七弟身边的侍卫,他乐呵呵地应了一声,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往亭子那去。
陆原回头看了看身影雀跃的三殿下,神情复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七!”
郑闲老远就瞥见那熟悉而又许久未见的身影了,他赶忙跑过去,兴奋地抱
着郑归,“你可算肯回王府了!怎么样,这段日子想不想三哥!你也真是的,过年居然都不回宫!”
郑闲太猛了,郑归手上的茶都快洒了。
他笑了笑,放下杯子,语气没有多淡漠,但也绝对没有多热情,“我身子不适,不宜长途跋涉,待在天雪城过年也挺好的。”
“那你怎么样了?”
郑闲担心他,拉着他的袖子拽来拽去,最后又取下自己的裘衣,给他盖上,“不错不错。”
汪福弱弱地开口,“可是殿下您不会冷吗?”
郑归看着自己肩上两条裘衣,不由笑了一声,将外面那一层拿下,递给汪福,“给他穿上。”
郑闲不爽快,“怎么了?我身子骨强,冰天雪地里都敢下海摸鱼,这点冷算什么?”
他说得不错,郑闲人看起来虽然有些傻,但是真的不怕冷,一年都不会生什么病。
郑闲笑嘻嘻地又将裘衣给郑归披上,“对了小七,你不回宫也就算了,怎么都不在王府?话说你到底去哪里养冬了?”
郑归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裘衣上收回,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一个温暖的地方。”
“什么地方啊?”
郑闲捉摸不透,“这儿哪都寒气重,哪有温暖的地方?”
郑归似笑非笑,倒了杯茶,递给他,“是个秘密,别问了。”
“哦……”
郑闲有些泄气,不过接过茶盏时又是眉开眼笑,“我原还以为小七你想躲我呢!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三哥就不问了!”
郑归挑眉,“三哥,应该不会也告诉先你的母妃吧?”
“当然不说了!”
郑闲乐呵呵的,“要是让母妃知道,指不定要为小七担心,我母妃性子温和,又喜欢多管闲事,到时候就麻烦了。”
他忽然耷拉着脸,“我母妃人这么好,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不让我见小七。”
郑归漫不经心地挑着茶叶,“贤妃娘娘确实很好,不过毫无疑问,年间你偷偷跑出来,会被责罚的。”
“没事,反正我就想来见见你,你说咱们兄弟俩都多久没有好好聚过了。”
郑闲托着下巴,“至于其他的,我才不管,再说了,我也不是偷偷出来的,我留了信呢。”
郑归笑了,眸中幽深,“是吗?”
郑闲疯狂点头。
下人上了新茶和糕点,郑闲梳洗装扮之后,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跑过来找郑归了,一看到吃的,顿时就流口水了。
郑归看到他这样,特意将东西放他面前,郑闲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几个就吃,完全没有了在京城需要费精力保持的优雅吃相,此时他就像个小仓鼠。
“你也不怕中毒。”
郑归语声轻轻,嘴角似乎喊着笑意,眸中的幽深似乎散了一些。
“不怕!”
郑闲边吃边说,毫无形象可言,“毒死总比饿死好!”
郑归被他逗笑,这笑容中似乎还参杂了别的意思,说不清道不明,不过确实没有起初那般戒备了。
这在奉安人人赞不绝口的皇子如今这般随意,汪福简直没脸看,感觉愧对贤妃娘娘。
郑归让人再端吃的来,郑闲便一边跟郑归唠叨家常,一边狼吞虎咽。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
郑闲一杯茶下肚,打了个嗝,一点都不雅致,“小七,我要抗,议!你府中的丫头怎么连一根笛子都舍不得给我!还有,昨天晚上到底是谁打的我,我一定要查清楚!”
郑归按了按额角,心道这人这会才想起这件事吗?
郑闲吵着嚷着要让郑归做主。
郑归没办法,“我已经问过彩莹了,那个笛子是她师姐给的,不过她对皇子不敬,鉴于并不严重,我把她赶出王府了。至于谁打的你,我又怎么知晓?”
郑闲委屈巴巴。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郑归手指一顿,补充一句。
郑闲顿时笑颜,“我就知道,小七一定不会干看我被人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