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声寂静。
既冷又暖的幽兰殿中,黄衣华服公子放下把玩着的药草,语气微微一顿。
“他怎么掺和进去了?”
大汉田老,二慌忙抱拳,“殿下息怒,实属意外,我们也完全没有想到三殿下会出现在庙会上。”
郑归细细笼着叶子,“那他离开王府,怎么也没人通知我?”
“这……”
田老,二看了看弟弟,田老四硬着头皮上,“回殿下,三殿下素来玩世不恭,喜欢热闹的地方,他只是去庙会转转,勒令不许别人跟着,王府的人便没有多想。”
郑归将药草丢到一旁,声音微冷,“吩咐下去,下不为例。”
“是!”
田老,二和田老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
郑归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他的手下可以犯一次错误,但是绝对不容犯第二次。
“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
郑归的脸色又恢复面无表情。
“回殿下,是这样的……彩莹他们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小偷摸走了彩莹的笛子,彩莹便去追,岂料那个小偷倒是个轻功高手,彩莹追了很久才将他堵在巷子里。就是时,三殿下出现了。听说他觉得无聊,无意中看见两道身影,也跟着追了过去,没想到三殿下认识彩莹,说以前在王府中见过。之后……”
田老,二咽了咽口水,“三殿下看上了彩莹的笛子,非要吹,这一吹,就把苏大小姐给带来了。眼看着事情就要被三殿下知晓,陈昼射了个袖箭,三殿下这下没了意识。”
田老四补充了些细节。
郑归听完这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真是个祸害,看来还得我出面平息这件事了。”
田老,二和田老四还以为他要找陈昼秋后算账,惊了一下。
“陈公子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情况紧急……”
郑归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说陈昼。”
芳月瞥了眼两大汉,“是不是傻呀你们!殿下,三殿下差些就毁了我们的事,要不还是让他回去吧?”
郑归扣着叶子,眉目低垂,“他不会轻易走的,天打雷不动,甚至贤妃都劝不动他。不过既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也不得不出面了,他虽然傻,但也不是好糊弄的。”
“……”
芳月纠结。
郑归不经意间将叶子给捏出汁水了,他一愣,将叶子放到一旁,神情严肃,“陆原他们怎么样了?拿到真正的信了吗?”
“回殿下,还在审问中。”
郑归点点头,忽然眉头一皱,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起身,“芳月,你守着幽兰殿,你们两个,跟我去一趟王府。”
“是。”
若是猜,可以轻易猜到七皇子的敌手是三皇子,郑归断定宁鸿轩已经猜到这件事了。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郑归也不能完全放心,他们两个会不会联手。
但是他肯定的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三皇子背后的贤妃知道,否则才叫真不放心。
同一时间,另一地方。
“秦王殿下,我们已经给足了您面子和尊严,可是您不珍惜,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陆原冷冷地看着他,丝毫不把宁鸿轩宁国皇子的身份放在眼中。
宁鸿轩紧紧拉着浑身出虚汗苏清韵,火气不小,亦是冷对,“你们这个样子,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和尊严吗?还有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信我不是已经给你们了吗?怎么还问我要?”
陆原无动于衷,“那封信是假的,真正的信在哪?”
“什么假的,怎么可能!”
宁鸿轩眉头紧皱,“那是我亲自从如灵的房间里搜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简直天衣无缝,宁鸿轩将笃定中带着少许心虚的表演表现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陆原自然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少跟我来这套,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交出真正的信,要么命丧此地,你们选吧。”
贾坤凶恶地盯着他,“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十恶不赦啊,坏事做尽,你们会遭报应的!”
无论贾坤怎么骂,陆原都面不改色,“别白费功夫了,你们是在郑国,逃不出天雪城的织网的。”
“陆公子,要不咱们就别跟他们好言好语了,直接拿下,书信肯定放在身上,一搜就行了。”
莫明凑到陆原身边,饶有兴致地提议道,“这样多方便啊,还省得我们麻烦。”
对于宁鸿轩的顽固,陆原似乎真的在考虑用这个方法了,“秦王殿下,不搜身是对您的尊敬,不过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莫明甚是得意。
苏清韵忽然身子一颤,缩到了宁鸿轩的怀里。
陆原眯了眯眼睛,看向彩莹,“搜她。”
彩莹得命。
刚靠近苏清韵就被宁鸿轩吼了一声,他紧紧地护着苏清韵,一丝一缝都露不出来,“不许动韵儿,你们都走开!”
彩莹冷哼一声,“好啊,不动她,那把物证交出来。”
苏清韵抓着宁鸿轩的手,泪眼婆娑,摇摇头,既有着不甘心还带着惶恐,“王爷,我们怎么办啊?”
虽然苏清韵是装的,在演戏,但宁鸿轩见状也心疼,“没事没事,韵儿,我会保护好你的。”
彩莹冷眼看了看,“陆公子,要不我们把他们打晕吧?总是这样,很烦,而且我们已经快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莫明吹了个口哨,“我就说嘛,还会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吗?”
莫暗翻了个白眼,“也一定他身上带的就是真正的信。”
宁鸿轩不动声色地将苏清韵圈入怀中。
莫明不管三七二十一,“那不管,先打晕了再说。”
陆原稍微侧了侧头,“对女的先动手。”
宁鸿轩瞪大了眼睛,“你们敢!”
陆原面无表情,“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限度了,子夜之前,我要见到真正的信,否则她……活不到明天。”
“你,你什么意思!”
丁香和白露面如土色,苏清韵早就煞白。
陆原抱剑,语气不紧不慢,不疾不许,却让人心神一震,“意思就是,一夜笛音到天明。”
苏清韵下意识地摸上手腕上的银镯子,浑身焦灼不安,又恼又气,哭得是梨花带雨。
宁鸿轩拉着情绪激动的苏清韵,没有一点效果,怒瞪陆原,“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风音散对人的身体不会有什么的吗?”
彩莹歪了歪脑袋,笑得像个天真孩童,“是,风音散本就没什么的,不过这银镯子可是一种邪物,哎,不知道苏小姐能不能挨过这一夜笛音。”
她故作疑惑,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苏清韵。
苏清韵从一次觉得,小女孩也可以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