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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门还没开,两个保镖就冲了上去,打开门,几个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车里坐着的并不是高歌,而是一个穿着打扮,以及身形跟高歌特别像的女人,很明显,他们被耍了,高歌现在,肯定已经不在茶楼。
  这女人一问三不知,只说有人给了她十万块钱,让她这么做的,但是那人什么样,她也说不上来。
  问不到线索,只能放人,柯木青气急败坏的冲着车子踹了一脚,一个电话打到了慕云泽那儿,张口就道,“慕总,你骂我吧,我把太太弄丢了。”
  慕云泽心下一沉,捏紧了手里的机票。
  “什么时候跟丢的?”
  “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太太今天跟顾导一起在茶楼谈剧本,进去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了,我们追出来后,才发现是有人冒充,而太太……不见了,太太手机打不通,刚才顾导来电话,说他剧组临时有事,刚才就没在茶楼,我真蠢!怎么就没想着进去看看,太太不可能不跟我打招呼就走。”
  “行了,”慕云泽沉声道,“你先去立刻去排查整个海城,可以做干细胞移植的医生名单,一个一个给我落实,一旦有人请他们做这个手术的,立刻给我排查。”
  “是。”
  “还有,”慕云泽脸色阴沉下来,“找人去爱德医院,将萧茵给我弄出来,找人给我看着,我现在马上上飞机,大概两个小时到海城,你让季墨先帮忙处理,等我回来。”
  “是。”
  挂了电话,慕云泽面色一片阴沉,如果不是还要知道高歌的消息,他差点就手里的手机摔了。
  “喂,你到底走不走啊,你再墨迹,我就后悔了。”
  旁边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传来,慕云泽稳住情绪,抬眸看了她一眼,拎着箱子淡漠道,“登机。”
  女孩儿扁扁嘴,小跑着追上去,“没见过你这么拽的人,明明有求于我,还拽的二五八万一样……”
  曲挽歌带着昏迷的高歌很快就赶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因为事先联系好,到了之后,直接将人带去了检查室。
  曲挽歌看到医生,立刻就冲上来,沉声道,“我已经找到跟我女儿配型合适的骨髓,你现在就帮我把她的骨髓抽出来。”
  她的精神状况非常的紧绷,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怖。
  医生微微朝后退了一步,道,“萧太太,一开始的配型成功,只是最初步的判断,合不合适,还需要进一步的检验,就算检验结果通过了,抽取骨髓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行的,我们要给她打动员针,整个采集过程,要持续四五天的时间。”
  曲挽歌没心情听他讲这些细节,沉声道,“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等,你必须想到更快的办法,事成之后,五百万,我直接打到你户头。”
  医生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五百万的诱惑,那是相当大的,他咬了咬牙,低声道,“行吧,我先检验一下,看看她的骨髓是不是真的合适。”
  曲挽歌没说话,站到了一边。
  高歌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后脑勺的伤口没有处理,枕头上被印上一些血迹,鲜红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
  曲挽歌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别开眼。
  医生换好衣服,戴上口罩,掀开高歌的手臂,抽取了一管血,拿着去了化验室。
  不一会儿,有一个护士进来,站在旁边,帮高歌处理头上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是足足有一寸那么长,半干的血迹将头发都黏在上面,给处理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护士弄了好半天,清洗好伤口,简单的给高歌做了一下包扎,就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她跟高歌。
  曲挽歌离得很远,根本不往高歌跟前去,高歌那张跟她相似的脸,每看见一次,就提醒着自己当初被囚禁侮辱的日子。
  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她一遍遍的对自己说,她没错,这个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生命,如今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给萧茵治病。
  她没错!
  爱德医院。
  苏靖欢正在喂萧茵喝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入一批人,为首的是季墨,他身后,四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身材健硕的男人,标准的姿势站了一排。
  “不好意思,打搅一下。”
  季墨狭长的凤眸在病房扫了一圈,落在萧振东身上唇角浅浅勾了勾,“这位是萧先生吧,你好,我是云泽的朋友季墨。”
  萧振东站起身,看着这阵仗,拧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云泽说这里的坏境不太好,不利于令千金养病,另寻了一处地方,让我带她搬过去,好生照料。”
  苏靖欢放下碗,沉声道,“她现在身体很虚弱,哪儿去不了。”
  “这儿就没你说话的份了,”季墨轻轻一推,明明看上去没有用多大力气,苏靖欢却生生朝后推了好几步,撞在病床上。
  萧茵拉住苏靖欢,低声道。“没事吧。”
  苏靖欢拧眉摇头。
  季墨凉凉的挑起眼皮,“萧先生,我们也不想动粗,你们乖乖配合,我们都好做。”
  萧振东沉声道,“这真是云泽让你做的?”
  季墨轻笑一声,“萧先生何必装傻,如果不是令夫人对高歌下手,云泽也不会整这么一出,你想要你女儿平安,可以,劝您夫人把高歌完好无损的送回来,一切好说。”
  萧振东身体一震,脸色变了变,“你说什么,挽歌把高歌绑架了?”
  季墨拧起眉,萧振东这反应,看上去好像真不知情。
  他环视一周,病房里几个人都是一脸震惊,尤其萧茵,甚至不明白的问,“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妈好好的绑高歌做什么,她们又不熟。”
  “是真是假,一会儿便知,萧小姐,跟我走吧。”
  “等等。”
  萧振东拦住季墨,哑声道,“茵茵身体坚持不住,她离不开医生,我跟你们去。”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萧小姐还是先跟我们走,等慕云泽回来,他说了算。”
  季墨说完,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立刻上来两个人将萧茵抱起来,放到旁边的轮椅上,另外两个人则上前拦住苏靖欢跟萧振东。
  “你们这是绑架,非法囚禁!”
  苏靖欢挣扎不开,脸色难看的厉害。
  “我就是绑架,有本事你去告啊。”
  季墨扯了扯嘴角,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要走,萧振东喊住他,“把我也带去,我要照顾我女儿。”
  季墨背过身,只说了句“带上他”,就出去了。
  等人全都走之后,保镖才甩开苏靖欢,快步离开。
  苏靖欢活动了一下手腕,拿着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追出去。
  血液化验项目比较多,持续时间也比较长,曲挽歌关了手机,就守在病房,等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生却还是没有出来,她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萧茵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她再也坐不下去,冲出去,直奔化验室。
  化验室大门紧闭,护士在外面拦着不准她进。
  恰在这时候,医生从里面出来了,看见曲挽歌,赶紧道,“萧太太,这骨髓不能取,这位小姐怀孕了,已经快三个月了,现在取骨髓,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着风险我担不起。”
  “出什么事我担着,”曲挽歌神情激动,“我可以再加钱,你把骨髓取出来,我给你一千万,我女儿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医生,我求你了。”
  第610章 你会万劫不复
  曲挽歌嗓音尖刻,隐含着颤抖,“她们是亲姐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的骨髓更合适。”
  这本来就是个不该出生的生命,既然是她给的生命,那么她从中抽取一些回扣,也不过分吧,一个人的骨髓那么多,她只是需要一点点来救萧茵,她却不肯,这都是她逼她的,她没错!
  谁也无法阻止一个女人残忍的母爱,医生行医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却没见过像曲挽歌这样,连亲生女儿死活也不顾的母亲。
  金钱与医德在心中的天平两端左右摇摆,最终人类的贪婪的本性占了上风。
  他攥紧手,轻声道,“太太,你会万劫不复的。”
  曲挽歌手指一抖,嗓音夹杂着颤抖,却努力维持着平静,“你若是不做,一千万多的是人帮我做,别废话!”
  医生沉默了几秒,才道,“我可以直接从她的骨髓中分离出造血干细胞,但是这个过程,对身体的损耗相当大,她还是孕妇,所以有必要签一份风险责任书……”
  “我签。”曲挽歌攥紧拳头,打断他的话。
  医生再没有开口,所有的利害关系,他都已经跟对方说清楚了,他为的是钱,人是曲挽歌带来了的,而且还是病床上那位的母亲,既然对方执意要做,他就拿钱办事。
  风险责任书放在眼前的时候,曲挽歌扫了一眼,手指就颤抖起来。
  风险责任书,患者知情选择那一栏上面最后一句话是,我并未得到手术百分之百成功的许诺,下面是患者家属签字。
  她捏着笔紧了又紧,而后缓缓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下这份风险书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退路了。
  没关系,只要茵茵能好好的,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愿意承担。
  眼见着那些医生,跟护士,将高歌推进设备房的时候,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交叠颤抖起来,脸色无法抑制的苍白,双眼通红,眼圈里的泪水在眼底盘旋,迟迟不肯落下。
  明明那么残忍的事都做了,现在这个时候,脑子里却不停的浮现高歌刚刚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的模样。
  她的手在身前松了紧,紧了又松,双眼紧紧的锁定在病房的门上,那似乎看到那个可怜的女孩儿,被医生用很粗的针头扎进手臂,似乎听见那孩子求生般的呐喊,一下一下,犹如剪刀一样刺进她的心。
  几分钟后,一群人从电梯鱼贯而出,几个人高马大的穿着黑衣的男子,直接冲进手术室。
  她眼角含着泪,怔怔的看着这些人,大脑似乎失去了运作的能力,直到看见高歌被人从里面抱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才变得狰狞起来。
  她忽的从站起身,朝着抱着高歌的慕云泽就冲过去,试图去阻止他,却被横空出来的一只手臂,狠狠攥紧,季墨轻松的将她推到一边,两个保镖立马上前,将她扣住。
  慕云泽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人,扣在她腿弯跟腰间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那双漆黑的眼眸,盛起的鲜红,就像地狱的火焰,让人望而生畏。
  本来直接离开的他,停下脚步,死死的盯着曲挽歌。
  “你不配做个母亲,甚至不配做一个人,就在一天前,这个傻女人还在问我,孕妇能不能捐献骨髓,哪怕被萧茵伤害过,哪怕被你这个母亲不承认,她依然怀揣着善意,而你,粉碎了她对母亲这个词最后的幻想,恭喜你,再也没有资格插手这个女人的一。
  我还要告诉你另外一个消息,高歌不是高建群的女儿,当年你被人奸污,高建群怕你想不开寻短见,冒着被你恨的风险,背了这个锅,他逼你生下高歌,是因为你当时身体严重贫血,根本不适合堕胎,如果不是他,你凭什么有资格进萧家的门!而高歌,是整个事件里,最大的意外更受害者!”
  慕云泽所说的话,就像当头一棒,狠狠地砸在她脑袋上,颠覆了长久以来,埋在她心头名为仇恨的东西,她摇着头,嘶吼道,“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在高歌身上。
  她还在昏迷中,胳膊上有被针管扎破的地方,现在还带着一丝血迹,她头上的伤更严重,血液浸透了纱布,看上去那么的可怖,她甚至嗅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清楚的提醒着她对这孩子做过的恶行。
  高歌那么放心的将后背交给她的时候,心里一定还对她这个母亲存在着一丝念想,即便不被承认,她心底却还抱着信任,所以那么的坦然,而她凶残的挥起高尔夫球杆,狠狠砸下的时候,竟是只想到自己病弱在床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