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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正室 > 正室 第65节
  “……”柳一白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沉默之后,
  他忽然又开口:“其实这画画得也不错。”
  “……”温庭姝语滞,他一向这么随心所欲的说话做事的么?
  柳一白眼眸闪动,语气笃定:“若在下没料错的,这些话都是你画的吧?”
  柳一白原来还只是怀疑,但她说了那一句东施效颦之后,他便确定了这些画是她画的,毕竟若是她朋友所画,她不会一开始那么激动地为朋友说话,之后却又如此贬低自己的朋友。
  被人戳穿了事实,温庭姝又羞又愧,又想到自己方才在他面前说自己的画很好,她已经羞愧欲死,她低着头,小声地说道:“让柳先生见笑了。”
  柳一白目光落在她髻上轻颤的流苏上,冷不丁地说了句:“你很仰慕我?”
  第74章 二更  “姝儿,我回来了。……
  倾慕他?
  听闻柳一白的话, 温庭姝蓦然抬眸,惊愕地看着他。
  对上她慌乱无措的目光,柳一白改了口, “准确来说, 是你仰慕我的画作?”
  “柳先生的画精丽绝逸, 冠绝古今, 本就令无数人向往。”温庭姝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直接承认自己仰慕他的画作。
  柳一白闻言不觉笑了下, 随后微微沉吟道:“我突然想起来, 你是方琼的表妹吧,我们之前在铺子外面见过一面。”
  温庭姝没想到他还记得, 不觉微笑了下, 随后点了点头。
  柳一白注视着她脸上浅浅的笑靥, 忽然说道:“你若想提升一下画技, 我倒是可以教一下你,你如今的画仍有刻意模仿的痕迹,并无个人骨气风神。”
  温庭姝心中一动,能得他指教原是她梦寐以求之事, 可又念及男女有别, 不敢答应。
  她神色犹豫不决,想拒绝又觉不舍。
  柳一白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我可以不必在屋子里单独相处。可以在庭院中, 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你身旁也可以让丫鬟守着。”柳一白倒是没动什么歪心思, 而是觉得她有绘画的天赋,只是无人引导才未形成自己个人的风格。
  温庭姝听闻他从来不会收徒,如今他竟然肯指点自己, 自己若还犹豫不决,简直就是不识抬举了,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喜悦,温庭姝屈膝见礼,“小女拜见师父。”
  “嗯?”柳一白有些诧异似地扬了下眉,师父?他没说要收她为徒吧?柳一白本想拒绝,但看着她眉眼间压抑不住的欢喜,到嘴边的话便吞了回去,“明日正午时分,我会来这里。”言罢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扬长离去。
  这就走了?还没谈束脩的事呢?温庭姝怔怔地看着他潇洒不羁的背影,心忖。
  那就等到明日再说吧。
  温庭姝唇角不由浮起抹高兴的笑容。
  一旁的秋月秋月幸灾乐祸地看了眼李擎,见他紧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又是琼表哥,又是柳先生的,这江世子再不回来,后院怕是要着火了。
  * * *
  京城,江宴宅邸。
  江宴收到汴阳送来的信时,正打算出门去温府,拜访温世杰。
  这些日子江宴为了与自己未来的岳丈打好关系,花了不少功夫。他在温世杰面前收敛平日里肆意轻狂的性子,一直表现得文雅稳重,又谦虚恭谨,获得温世杰的不少好感。
  关于温庭姝与宋子卿和离的事,温世杰已经与宋荀言明,出人意料的是,宋荀震惊过后竟十分干脆地同意两家儿女和离,甚至没有打算写信回去问自家儿子的说法后再做决定,只是请求与温世杰平和地处理此事。
  大约是因为宋子卿今年科考,宋荀担心此事闹大,影响他的前程,所以才决定息事宁人,先前纳妾一事已经让宋荀对自己这儿子有些失望,而自己在京城,也没办法管束他。
  同朝为官,温世杰也不想闹得太僵,所以便同意宋荀的请求,只以两家儿女性情不合为由让他们两人和离。
  江宴本来打算迟些天与清河公主一同回汴阳的,但收到汴阳的来信后,他改变了主意。
  信是李擎写的,内容全部是关于温庭姝的,得知温庭姝开了间古董书画铺子,江宴不由莞尔一笑,真不愧是他钟情的女人,越来越厉害了,然后看了接下来的内容后,江宴笑容便冻住了。
  方琼与温庭姝一同住在温府?
  温庭姝结识了柳一白,并拜他为师了?
  江宴凝着眉眼盯着信上的内容,短短一个多月,她竟变能耐了,不仅连柳一白都结识了,还拜他为师?
  一个表哥,一个师父,真是……江宴往身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疼的额角,他这边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父亲,她在汴阳倒是过得有滋有味,连念都不念他一下,一封信也没写。
  真是无情的人,江宴冷哼一声。
  温庭姝那边若是移情别恋,温世杰这边同意将女儿嫁给他也无用,江宴心中的危机感油然而生,决定今日见完温世杰之后,便赶回汴阳。
  * * *
  江宴是八月三十日离京的,从京城到汴阳,一路几乎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待回到汴阳,已是九月初七的早上,原本十几天的路程被他用了七日的时间。
  回到汴阳的宅邸时,他已经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李擎看到他归来,不禁十分诧异。
  “爷,您怎么回来了?”
  江宴精神不济,懒得回他的话,“让人去备热水。”
  “是。”李擎见他一脸疲惫的模样,便没多问,跟着他进了屋,随后问:“要是通知温小姐么?”
  “不必。”江宴道,说着倒床就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时分,醒来之后,江宴才觉得精神饱满,沐浴一番,又修整了仪容。
  “她如今住在哪里?”江宴这才问起温庭姝的事。
  “温小姐这两日与宋府闹得有些不愉,便回了温府。”李擎回禀道。
  “为何?”江宴目光微凝。
  “宋公子不肯与孙氏说和离的事,前两日温小姐忍无可忍,直接与孙氏讲明了,之后便收拾东西回了温府。”
  江宴唇角不由上扬,“她做事是不是越来越果断了?”
  见江宴脸上颇有些得意之色,李擎也不明白为何,“嗯,温小姐的确与以前不一样了。”李擎忽然想起一事,“爷,今夜方夫人打算为方公子设宴。”
  “这又是为何?”江宴不甚在意,但想到温庭姝和方琼会同席,便不禁冷了眉眼,幸好他及时赶回了汴阳。
  “方公子高中头名解元。”李擎道。
  江宴闻言神色莫测,也没说什么,“那宋清考了第几名?”
  李擎回答:“第二名。”
  江宴冷笑了声,又问:“陆修言和白枫考得如何?”
  李擎回道:“陆公子高中第十名魁元,白公子并未中举。”
  倒是意料之中。
  “那柳一白又是怎么回事?姝儿怎么会拜他为师?”江宴问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件事,在他看来,那柳一白比方琼更具威胁性,当初温庭姝宝贝那画作的模样,江宴一回想起来,内心仍旧有些犯堵。
  李擎便将温庭姝与柳一白相遇的经过如实告知了江宴。
  “她很高兴么?”江宴淡淡地问道。
  李擎见江宴神色阴晦难测,迟疑了片刻,道:“属下没看出来温小姐是否高兴。”
  江宴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看来有些事还是得他亲自去问。
  是夜,二更天,筵席散后,温庭姝与秋月春花回了阁楼。
  “春花,你去睡吧,明日记得早点叫醒我,我与师父约好了在铺子里见面,不可迟到。”
  温庭姝叮嘱道,她多饮了两杯,觉得头有些沉,担心明日醒不来。
  进了屋,秋月点了灯火,温庭姝掩唇刚要打哈欠,便怔住了。
  秋月一回头,见自家小姐呆呆地站着,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原本应该在京城的江宴却出现在屋中。
  他姿态随意散漫地坐在西施小榻上,仍旧穿着那艳丽张扬的红衣,仍旧是那优雅贵气的风度,一手搭在榻围栏上,温柔含笑地凝望着温庭姝。
  秋月默默地退了出去,并为两人关上门。
  “姝儿,我回来了。”江宴起身,朝着她走来。
  听着他那温柔的语气,温庭姝只觉得鼻子莫名地一酸,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觉得他走得很慢,不由自主地急迎上前。
  待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冲进了他的怀中。
  江宴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她会如此热情,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眸中难以掩饰的情意,江宴放了心。
  她的心仍在他身上。江宴俯首,渴切地吻上她的唇。
  第75章 沉迷  要灭灯。
  温庭姝被江宴结实有力的手臂抱在怀里, 又被他温柔地亲吻着,内心不禁充满了重逢的激动与喜悦。只是她太久没有与他亲近,对他的热情渴求一时有些不适应, 以至于跟不上他的节拍。
  察觉她的拘谨, 江宴内心轻叹, 有些颓丧地放开了她, 每次与她亲热时,她表现得总是十分冷淡, 令他感觉自己在一头热。
  “姝儿, 你怎么在我面前越来越拘谨了,是不喜欢我的亲吻了么?”
  温庭姝看到他凝望着她的目光难掩失落之色, 不禁摇了摇头, 随后又反应过来, 他根本是故意做出这番难过的姿态来博取她的同情。
  “所以就是喜欢喽?”江宴唇角微扬。
  果不其然。温庭姝气得嗔了他一眼, “你总是这样,爱捉弄人的。”
  温庭姝一把推开他,走到小榻旁,背着身坐下, 让他知晓自己在生气, 但其实好像也没什么好气的,她是否太过矫情了些?
  江宴唇角禁不住地上翘, 跟着走到她身旁坐下, 语气变得认真:“姝儿,你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将近两个月没见,我好想你。”
  温庭姝觉得自己很没用,一旦他用这种轻柔带着些许乞求的声音与她说话, 她便心软地想答应他的一切要求,温庭姝觉得自己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她语气冷硬地回道:“我一点都不想你。”
  江宴凤眸微眯了下,随后又轻笑一声,“这个我相信,我就算不在你身边,你仍旧是过得有滋有味,又是住在家里的表哥,又是铺子里的师父,怎么会想起我呢?”他语气似抱怨、似捻酸。
  温庭姝内心惊了下,不由回身看着他,“你怎么知晓这些事?”温庭姝刚说完,便对上江宴阴晦的目光,她发觉自己这句话问得不对,自己这句话好像她承认了他所说的话一般。
  “我是想说,你怎么知晓我表哥住在家里和我拜了师的事。”温庭姝刚刚有些着急,才下意识问了这句话,其实想想,他知晓也正常,肯定是李擎告诉他的。
  温庭姝有时候禁不住想,他留李擎下来就是为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姝儿,我怎么知晓的并不重要,此刻我也不想听你说别的男人。”江宴握着她的手,深深地凝望着她,“姝儿,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想我?方才的那句话可是你的真心?”
  “是不是真心的,你不清楚么?”温庭姝满脸通红地别开与他对视的目光,内心觉得他根本就是故意逼他说想他,他明明清楚得很,如果她不想他,怎么可能给他又抱又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