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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杀戮之王的垂怜 > 第137节
  希迩道:“海魄声音太大,会吵到邻居的!”
  而且,听海魄讲故事那绝对是一个技术活啊!他现在虽然和海魄有一种旁人没有的灵犀,能明白它要对自己说什么,但是听故事什么的……果然还是太难为海魄的大嘴巴了么……
  海魄像是只慵懒的大猫趴在地毯上,耷拉着眼皮,张嘴打了个哈欠。
  “你看,海魄就要睡觉觉了!”
  鬼川冥河瞥了一眼海魄,后者立刻从懒洋洋的趴姿改为霸气外露的站姿,软趴趴的银毛都变得笔直起来。
  希迩也跟着转头看了一眼海魄,于是海魄毛发一软,又慢悠悠的趴了下去。
  希迩得意道:“看,我就说它要睡觉觉了,打扰海魄的休息是不行的喔!”
  鬼川冥河想了想,道:“那就讲些海魄的故事吧。”
  希迩嘟起嘴巴,把他的手指捏了捏,道:“好吧……”
  其实他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让冥河跟自己说他的事情,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期待的。
  鬼川冥河把他包在自己的怀里,这紧紧相贴的感觉让希迩又忍不住红了脸,他抬起下巴,还能看到男人性感的薄唇,于是又想起白天在尼尼屋的时候,那个炽热的吻。
  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有些发热了,连男人说什么都没听清楚。
  他隐约也意识到,冥河对他的感情是不同的,但是到底哪里不同,他还没有想明白,或者说,他还不能确定,那究竟代表了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在这个世界上,从小到大对他好的人不少,把他亲密的抱在怀里的也不少,甚至也得到不少人怜爱的亲吻。然而他却感觉得到,冥河的吻是不一样的……
  他看着自己是那样专注,直接而灼热的目光,他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有力的双臂揽着他的身体……这些都让希迩在感觉自己被珍惜着的同时,也让他的心里,那种微妙的感情正逐渐滋生起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的亲吻,却是第一个让希迩有如此强烈感觉的吻。
  鬼川冥河一手揽着他,另一手像是哄他睡觉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部,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每说一会,都会停下来沉默片刻。
  他是在回忆什么吗?
  希迩迷迷糊糊的想着,却感觉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鬼川冥河低下头,稚嫩的少年缩在他的怀里,一只小手还抓着他胸前敞开的衣领,他的小嘴微微张着,已经打起了小呼噜,看起来睡得十分安稳。
  鬼川冥河拍着他背部的动作没有停下,却更加轻揉了一些,他的眼眸低垂着,看着希迩的目光专注,充满了动人的温柔。
  房间里,玖夜占据在床边的角落里,而海魄还是趴在房间里的正中间,它们两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
  希迩其实很容易做梦。
  在刚到将军府的前几年,他经常会梦到弗朗郡被入侵时的惨象,但因为当年他被母亲给藏了起来,所以并没有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但饶是如此,在被雷昂抱出来的时候,他意识模糊的那一眼所看到的景象,也深深的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这是他做过很多次的噩梦。
  或许是被雷昂从战场上拯救过,他一点都不觉得可怕,只是心里那种哀伤总是消失不去。
  但正如雷昂对他说的那样,时间总会冲淡一切哀伤的事情。无论再怎么痛苦,也不会比当时在经历那份痛苦的时候更难以忍受。
  雷昂相信他能走出幼时的阴影,他也一直这么坚信着。
  之所以这次会独自一人来到弗朗郡,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总要来这里看看,即使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和坟墓,他也想要来这里看一眼。
  但事实却和他预料的有些出入,他虽然也从嘉文那里听说弗朗郡已经开始改建,但却没想到再次来到这里时,他已经再也找不到记忆中那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对自己说。
  以前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所有的人都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这里也已经没有了属于希迩的记忆。
  但不知为什么,这个晚上他却再一次梦到了五岁那年,在弗朗郡度过的最后一段日子。
  他在梦里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再次梦到以前的事情会让他这么想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不仅仅是在梦里哭,鬼川冥河本来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被他的哭声给惊醒了。
  连同海魄,玖夜一起,都猛地睁开眼睛,齐刷刷的站起来看着他。
  “怎么了?”鬼川冥河捧起他的脸。
  他在男人的怀里不住掉眼泪,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就是醒不过来,也听不到男人询问自己的声音。
  梦里五岁的他得不到任何人的安慰,独自一人站在那个当初被格瑞斯藏起来的房子里,两只小手不停的擦自己的眼泪,却越擦越多,他可怜的摸样和委屈的哭声足以让任何一个疼他的人心疼不已。
  “妈妈……你为什么还不来接希迩?”
  希迩跪坐在地上,好像所有的力气都随着眼泪一起流了出来,他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浓浓的委屈和害怕,两只眼睛红肿得几乎要睁不开了。
  “希迩肚子好饿……”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希迩了?”
  紧闭的房门,仿佛不停颤动着的地面,还有空气里,那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他想不起雷昂,想不起安德斯和嘉文,甚至连海魄和玖夜它们都想不起来。
  所有人都不见了,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
  他甚至不记得那个正抱着他身体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