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离可没兴趣自己这边救治着司徒家的人,替他们捂补着窟窿,而这里那里却还有无数个类似于司徒兰那样的蠢货,这里放一个虫卵携带者进来,那里漏一只虫卵过来。
所以,这话她直接说清楚。
倘若整个司徒家因为他们自己爆发出不可收拾的虫乱,那么,她绝对不会再在这里浪费力气!
司徒家的人脸色有些难看,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些要求并不算过分,毕竟人家是来帮忙的,又不是他们司徒家的家主,的确是没必要替某些人弥补窟窿,而有些人,则觉得苏暮离有些咄咄逼人了。
苏暮离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却也不在意:“我向来喜欢事先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免得后来闹得里外不是人。能接受的,我们日后就是统一战线的联盟,接受不了的,各自掰扯出去,也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这些话,话粗理不粗,众人想想,最终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都诚心诚意地与她道谢,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
他们站在苏暮离这边,请苏暮离和墨九卿尽最大努力,与他们一起度过司徒家的这个难关!
苏暮离这才露出了笑脸来,正好她第一个动手医治的人是司徒长恩,所以便直白地让不想冒险的人只管在院子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他人,苏暮离则认真嘱咐了他们,让他们先修炼滋养自己的身体,然后吃些补药,以做好后面撑过脏器损伤的劫难的准备。
只不过,这种时候,让谁诊治才是危险,之前那些闹事儿的人的脑子虽然不够用,但是思考这么简单的问题的时候,却还是够用了的。
大巫医所有的信心都被那一身的脓包给崩毁了,此刻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能拿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暮离,可是,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这个脸来求她。
只恨刚刚甩脸子甩得太狠,以至于现在反弹回来,人家不痛不痒,他自己却是已经打脸到鼻青脸肿了!
真正接触了这虫子,他才真正知道了苏暮离的本事到底有多厉害——人家那般在脓包上戳戳碰碰,都半点儿事没有,这,就是最大的本事了!
眼见苏暮离始终都不理会他,既不趁机嘲笑他,也懒得装圣母大发善心来感化他,大巫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终选择了缩在原地,等着人家最后一个来治疗他了。
至于叫自己的同僚来救他?
呵呵!
他还没有渣到把无知的人拉下水的地步呢。
这病啊,他治不了,其他的那些巫医们也治不了,整个妖兽森林最厉害的那个巫医倒是活血有些办法,但是,人家确实皇家供奉,狐王如今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要灭司徒一族,怎么可能会救他们?
“巫医?大巫医?”
就在大巫医心中叹息晦涩的时候,司徒二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挪到了他的身边,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躁犹豫之色。
“大巫医,我且问你,你那些朋友什么的,可有能够治疗这个的?我依稀记得,你有个师弟吧,他不是很擅长研究虫子吗?不如你叫他过来……”
司徒二叔的眼睛里带着一种闪闪发亮的光芒,显然很期待大巫医的这个师弟能过来。
他原本见大巫医受伤,便将主意打到了苏暮离的身上了,但是一来苏暮离说话太难听,他拉不下脸来,二来,那小丫头片子竟然只有三成把握,就敢给人治病,他实在是不想给她那剩余的七成里面添砖添瓦了,因此,便将主意打到了大巫医的那个小师弟身上。
大巫医闻言,一口气差点儿把自己给憋死。
他那小师弟,人很实在,除了研究,剩下的人生目标,就是一心眼儿的为了他这个师兄操心,别说他基本笃定小师弟也治不了这丝线虫,就算是能治,他也不可能让小师弟过来冒险的!
这东西,动辄要人命的,他怎么能够拿小师弟的性命来开玩笑?
这二老爷也真是够了!
大巫医难得的推己及人,这才终于感觉到了苏暮离和墨九卿这两个人的难能可贵了。
他自己都知道危险,不肯让师弟来冒险,人家跟他们司徒家的人非亲非故的,却肯冒险替这么多人治病救命,竟然还要受人刁难……
大巫医一张老脸臊得通红,对之前二老爷那随从多次挑拨,污蔑苏暮离的行为也感到了无比的厌恶,见这人还这么看着自己,不禁怒道:“这病,我小师弟治不了,恐怕就连皇宫里的那位供奉,都不一定能够治得了!”
他冷声道:“二老爷还是不要瞎捉摸了!听闻九少爷的这两个朋友,原本就与圣殿有仇,且两方对阵良久,想必这才比旁人更加知晓他们这些手段。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二老爷,如果这些虫子的确就是圣殿的手段,那么,除非二老爷能够找来圣殿的人帮你解决,否则,就安生地待着别添乱,等着人家苏少宗主来救你吧!其他人,再没这个本事!”
司徒二叔被大巫医一口就挑开了心中所想,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地猛然站了起来,只是这一站,肌肉顿时便是一阵收缩,脸上的脓包瞬间就颤了颤,差点儿爆裂了!
而他自己,也因为里面虫子的暴动,而头疼欲裂,嘴唇都白了。
大巫医无语地看着他:“二老爷,您要是真的非常想找死,也离我远一点儿,好不好?我已经废溅了一身了,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司徒二叔这才不甘心地承认,原来这大巫医是真的没办法了,相反,那个他完全看不起的小丫头片子,才是术业有专攻的、对抗圣殿虫子的专业户呢!
司徒二叔瞬间就不淡定了,转头,嚎啕着,就蹒跚着走向了苏暮离:“世侄女!你且先救救我啊!长恩他年轻力壮,修为高强,完全可以往后挪挪,你先看看我!快先看看我!我觉得我似乎是快要死了啊啊!”
其叫声凄凄惨惨,简直如同杜鹃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