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晚上，一回来，就想见你。」
「你……」林以柠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好好说话。」
晏析打量了下四周，两人被落地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蓝绒的窗帘被身形撑出半个弧度，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暧昧。
「你把我拽到这种地方来，还怎么让我好好说话？」
林以柠不解。
晏析抬手，指尖流连在她的耳边，「躲躲藏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偷.情。」
林以柠倏地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偷.情」这两个字是从晏析嘴巴里说出来的。
自从两人重新在一起后，林以柠发现，晏析真的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所以……你不想告诉其他人我们的关系，其实是想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我才没有！」林以柠倏地拍掉晏析的手。
隔着一层窗帘，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林以柠才意识到，这真的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你送完礼物就走吗？」
「你走吗？你走我就走。」
「我肯定不走啊，生日宴都还没开始。」
「那我也不走。」
「可是……」林以柠压低声音，「你难道不觉得，你待在这儿，他们都很拘谨？」
「拘谨？」
林以柠点头。
「没觉得。」
「……」
「不是，人家都是一群二十多岁的小男生，你来这儿凑什么热闹啊，你往那儿一坐，就像一尊大佛，谁还嗨得起来。」
「想怎么嗨？叫姐姐这种嗨？」
林以柠微怔，眨眨眼。
「林以柠。」晏析低着眼，「我发现，你好像挺招弟弟们喜欢的。」
比如从前的林少臣。
林以柠哑然，旋即又在晏析身上轻嗅了下，「好酸哦。」
晏析哼笑，手指绕著林以柠微卷的发梢，「而且，什么叫一群二十来岁的小男生，我很老？」
林以柠：「……」
「还是说，我们柠柠其实就是喜欢年纪小的？」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而且，晏析吃起醋来，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林以柠不觉得地弯起眼。
晏析却继续道：「怎么，白白被你耽误了这么些年，现在觉得我年纪大了？」
林以柠偏头，望向窗外，灯火璀璨的夜色，她唇角止不住的想要上翘。
晏析伸手去捏她的下巴，将一张俏丽的脸转向自己，另一只手抚上林以柠的后颈。
月色正好，林以柠的下巴被轻抬起，望进晏析一双深湛的眸子里，温凉即将落下的一瞬，林以柠轻轻推了下晏析，「不要……」
晏析不语。
「口红会花，会……肿。」
林以柠小声解释。每次被他亲完，嘴巴都会又红又肿，万一被梁今灏察觉了，她要怎么解释。
「轻轻的，都不行？」
「就亲一下。」
林以柠被他说得羞赧，明明隔了窗帘，却还是左右看了眼，然后踮起脚尖，飞快在晏析脸颊上亲了下。
亲完，她捏著窗帘拉开一个小缝，探头看了眼，「我先出去，你等会儿再跟过来啊。」
晏析低眼勾了下唇，第一次，被人这么藏着掖着。
可脸颊上温软的触感还在，恍惚还沾了林以柠身上西西里柠檬的馨香。
*
林以柠再回到宴会厅的时候，梁今灏正在找她，「姐，你去哪了？我等着你吹蜡烛切蛋糕呢。」
「你过生日，我吹什么蜡烛。」
「那你是我姐，当然得站在我旁边。」
梁今灏拉着林以柠走到宴会厅的最前面，蛋糕已经推来了，依然是漫威主题。有熟人走过来跟他低语，「晏总还在门口呢，你不赶紧请进来？」
梁今灏拍了下脑门，他以为晏析已经走了。
「姐，你等我一下啊。」
梁今灏这一走，就留下林以柠一个人站在蛋糕旁边，接受着一众陌生的注目礼。
这里面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哦，认识一个。
季泽走过来，又乖巧地叫声了姐姐。
「我和今灏认识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有个姐姐。」
林以柠礼貌弯笑，「我之前一直在国外。」
「哦，怪不得。」
手机振动了下，林以柠点开。
晏析：【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见不得人】
这条是三分钟前发的，林以柠没注意到。
新的一条——
晏析：【弟弟真就这么好？】
林以柠抬眼，见晏析已经跟着梁今灏走过来了。
梁今灏平时一副活泼开朗大男孩样子，眼下跟在晏析身边，宛若不谙世事的小鸡仔，肉眼可见的拘谨。
林以柠低眼笑了下，在屏幕上轻敲。
【弟弟当然好呀，长得帅，嘴巴甜】
迎面走过来的晏析看了眼手机，唇角轻扯出个笑。
梁今灏引著晏析走到台前，很自觉的将c位让了出来。
「我站边上就好。」晏析退开，站在了林以柠身后，刚好将林以柠和她旁边的季泽隔开。
梁今灏从前听说过晏析的一些事，年纪轻轻就接手了京南晏家，商场上手段凌厉狠辣，据说性格还有些阴晴不定。
可眼下，梁今灏却觉得，这位传说中的小晏总其实还挺好相处的，言语间像个邻家大哥哥，并没有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
人放松下来，梁今灏又拉起林以柠的手，「你都好几年没给我过过生日了，今天的蜡烛，全都你点。」
林以柠无语，觉得梁今灏也越发像个孩子。
她接过打火机，正要按下，就听见旁边有人调侃道：「耗子，这谁啊？」
问得八卦又暧昧。
梁今灏笑骂了声滚，手搭上林以柠的肩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阴恻恻的视线。
「忘了给大家介绍，这我姐，崇仁医院陈老的助理。」
林以柠：「……」
梁今灏介绍起林以柠来，咧著一口白牙，骄傲的不得了。
有胆子大的直接开口问林以柠：「原来是今灏姐姐呀。姐姐有男朋友吗？没有的话，看我行不行？」
林以柠微怔，旋即笑了下，偏头的一瞬，偷偷瞥了眼晏析。
身边，梁今灏又骂了回去，「你们一个个的，少打我姐注意，我姐这么漂亮这么优秀，追她的人能从京市排到伦敦，哪轮得到你们。」
林以柠：「……」
说完，梁今灏似是想到什么，转头问林以柠，「姐，我还真认识几个靠谱的优质男青年，回头我介绍给你啊。」
林以柠没想到梁今灏会提起这茬，想着晏析还站在她身后，她弯着眼冲梁今灏点头，「好啊。」
不用往身后看，林以柠都想像晏析的脸色。
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他吃醋的样子。
梁今灏二十二岁生日过得不算隆重，但却格外热闹。他人闹腾，爱玩，朋友也多，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喝酒聊天打游戏，热烈气氛一波高过一波。
林以柠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没忍住多喝了几杯果酒。酸甜的果酒入喉，带著微微的酒精，让整个口腔都浸了凉，特别上瘾。
晏析接了一个二十多分钟的电话，等他再回来宴会厅的时候，林以柠已经窝在沙发里，在和季泽划拳了。
晏析走过来，在她身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看她笑眯眯的冲季泽伸出手，「三元郎，四发财，五经魁，六六顺……哈哈哈哈，你输了，喝酒！」
季泽认命，端起酒杯，「姐姐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
林以柠笑眯眯的点头，「姐姐当然厉害。」
坐在一边的晏析有点看不下去了，林以柠这个样子，显然就是有些醉了。
「林以柠。」他喊她的名字。
林以柠转过头，一双乌亮的眸子漾著笑，「晏总好。」
即便这个时候，她都还记得叫他「晏总」，可见也没有真的醉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