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楚依心思一转,便领会了方程程的意图,面不改色的将水喝了下去。
路爱平利用眼角的余光,见到时楚依把水给喝了,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时楚依喝完以后,就洗漱睡下了。
第二天,路爱平特意早起了一会儿,想亲眼见到时楚依因睡过了时间而出丑。
可结果,时楚依居然比她起得还要早,而且看精神头,十分不错的模样。
路爱平眼中的诧异掩饰都掩饰不住。
时楚依掀唇一笑:“很意外?”
路爱平没有回答,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时楚依走到路爱平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别忘了,我可是一名很厉害的大夫,这样的小把戏,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路爱平感受到时楚依手上传来的压力,想使劲将她的手挥开,却发现根本不是时楚依的对手。
这个认知,让路爱平的脸一下子黑了。
时楚依将手放开,说了一句:“幼稚!”
时楚依居然说她幼稚!路爱平心里十分不服气。
于是,之后的日子,路爱平找别人的麻烦找得少了,专注于找时楚依和岳红梅的麻烦。
时楚依十次里有九次避了过去,唯一的一次避无可避,她也会以双倍还回去。
而岳红梅是个直脾气的,她不会像时楚依这么迂回,而是直接和路爱平对上。
不就是被扣分嘛,她的分数比路爱平多那么多,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淘汰,也是路爱平先被淘汰。
孙伟明自从决定要在准医护兵当中寻摸一个好苗子以后,一有空就会来训练场看看,自然见到了岳红梅和时楚依的表现。
孙伟明认为岳红梅的办法有些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不上策。
而时楚依的反击不显山不露水的,要比岳红梅有谋略许多。
只是,时楚依的长相孙伟明并不满意。
倒不是他觉得时楚依长得不漂亮,或者是对棕发碧眼的人有偏见,而是这支队伍执行的任务比较特殊,有的时候需要在敌人内部潜伏。
时楚依的长相在华国太有辨识度,并不适合执行这类的任务。
一名医护兵在某些任务中不能参加,这也就失去了在队伍里加入医护兵的意义。
所以,时楚依并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好在目前还有七十八名准医护兵,孙伟明并不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就算这帮准医护兵里没有让他满意的人,其他部队里总有。
因此,孙伟明并不着急。
倘若时楚依知道因为自己的长相,惹得了孙伟明不满意,一定十分无奈,
长相是爸妈给的,又不是她能选择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挑她长相的不是。
唉,这个世界,果然还是看脸的世界。
路爱平的成绩本来就是吊车尾,因为时楚依和岳红梅的反击,让她每天不仅不能往上加分,反倒还要扣上几分。
她挣扎了几天,最终还是被淘汰了。
她跑去找她的表姐夫,也就是二营的营长,想让他帮她想想办法。
二营的营长能有什么办法?部队又不是他家开的,他的话也就在二营还算有影响力,在其他地方,根本没有效力。
再说了,部队最忌讳的就是把手伸得太长,哪怕为了自己的前途,二营的营长也不会为了路爱平跑关系。
路爱平心里很失望:“你答应过我表姐,要在部队里照应我的,原来都是骗人的,我回头就和表姐说去!”
二营的营长被气得不要不要的。
他堂堂的营长,一有时间就给路爱平加练,路爱平偶尔惹出来一些烂摊子,他也尽力帮她收拾。
他做了那么多,临到头来,路爱平居然不领情。
二营营长平时对待路爱平,多少有些爱屋及乌的成份,对她的态度很不错,而今却冷下了脸。
“你要想和你表姐说,就去和她说好了,事关部队纪律,你就算去和师长说也没有用!”二营营长冷声道。
路爱平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于是,她在临走之前,大着胆子找到了金政委,向金政委告了一状,把时楚依这段时间对她的种种暗算全都说了一遍。
至于岳红梅,路爱平倒是想要告状,只可惜岳红梅总是喜欢和她正面刚,她们俩的事都是摆在了名面上的,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金政委没想到时楚依看着乖乖巧巧的,居然花样这么多,真挺腹黑的。
金政委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问道:“证据呢?”
如果没有证据,就算路爱平说出花来,也没有丝毫用处。
路爱平回道:“我虽然没有物证,但是我有人证!”
于是,金政委让小高把还在训练的方程程叫了过去。
岳红梅趁着休息的时候,悄悄问时楚依:“你说是不是路爱平又闹幺蛾子了?”
这段时间两个人联手对付路爱平,关系好了不少,虽然不能像最开始那样亲密,但是总比一般的朋友要好上一些。
“估计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时楚依倒是很看的开。
岳红梅想到施子煜对时楚依的偏爱,时楚依自然是不怕的,可是若是路爱平死咬着她不放,她该怎么办?
岳红梅把自己的心思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一点都不难猜。
时楚依安慰道:“我会帮你的!”
岳红梅一听,心顿时放下了不少:“谢谢你!”
时楚依无所谓的笑了笑,她不过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而已。
岳红梅猜得没错,果然没过多久,小高便把时楚依叫了过去。
不过,小高并没有叫岳红梅,这让岳红梅松了一口气。
然而,施子煜见时楚依被叫走了,神色不禁凝重了不少。
他把准医护兵们全部交给了谢和平训练,自己则匆匆回了一趟办公室,拿了一份资料赶往金政委的办公室。
然而,施子煜被小高挡在了门外,并没有见到金政委。
门内的情况非常微妙,原本是路爱平向金政委告状,找方程程给她作证,可方程程却说,自己并没有见到时楚依做过什么,一切全都是听路爱平说的。
方程程说的是实话,时楚依办事一向干净利落,轻易不会留下把柄,自然也不会让方程程见到什么不该看见的。
可路爱平对这个答案却不满意,她认为方程程是她的人,理应向着她说话,哪怕是没有,为了她也得说有!
路爱平不停的给方程程使眼色,方程程全都当做没有见到。
在小事上,方程程可以顺着路爱平的意思来,只要路爱平高兴就好。
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她不能跟着路爱平胡来。
路爱平既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这事本来就该算了。
但是,时楚依哪能任由路爱平往她身上泼完脏水之后潇洒离开,路爱平没有证据,她有!
时楚依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交给金政委。
录音笔在这个年代并不多见,特别是时楚依手里拿着的这支,看起来特别精巧,只有拇指大小。
金政委见了,不免要问一下录音笔的来历。
“我在e国留学的时候,发生了一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我怕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就花高价买了这支录音笔,用来防身,没有想到还真用到了!”时楚依边说,边拿起录音笔,在手里摆弄了一下,将她和路爱平的对话放开出来。
路爱平这个人被家里给宠坏了,是有些小心思小手段,却不是很聪明,时楚依只要肯费心思,想套她的话简直不要太容易。
路爱平听到录音中,自己承认给时楚依下过安眠药,还曾故意在训练过程中给时楚依使绊子,原本粉嫩的小脸一下子变白了。
路爱平慌乱地解释道:“我……我那都是胡说的,当不得真!”
时楚依看了路爱平一眼:“身在军营,连说句话都当不得真,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做的什么事才是真的?”
“除此以外都是真的!”路爱平道。
“是嘛!”时楚依在录音笔上按了几下,又换了一个录音。
这个录音是路爱平故意对付另一名准医护兵,那名准医护兵被淘汰之后,找路爱平理论的录音。
那位准医护兵说要去告路爱平,路爱平让对方尽管去告,只要对方敢告,她就敢让对方的父母丢了铁饭碗。
那位准医护兵的父母是厂子里面的工人,这段时间,厂里正在裁员,许多工人都面临下岗。
路爱平的父亲在本市还是很有地位的,让厂子里的两位普通工人提前下岗,简直不要太容易。
那位准医护兵想着自己已经被淘汰了,就算是把路爱平给告了,自己也不可能在部队里继续待下去,反而还要连累自己的父母丢了工作,实在是不划算,便只好把委屈隐了下去。
路爱平其实也知道自己私下里搞小动作是不对的,见那位准医护兵的态度软了下去,主动送了一条丝巾给那位准医护兵当临别礼物。
那位准医护兵寻思着,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路爱平给她点补偿是应该的,便把那条丝巾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