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依依必须在乎!”周睦温声道,“你应该知道,这世道对女人要比对男人更苛刻一些。”
谢勾哲垂下了头。
他自己可以不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语,却不愿意让时楚依被流言蜚语所伤。
周睦见谢勾哲动摇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我已经和你姐姐说了,她也同意了!就这么定了!”
谢勾哲明明知道时楚依是为了他好,却莫名生出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干爸,我可以时常回去看看姐姐吗?”谢勾哲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问。
不论周睦这里有多好,在他的心底,唯有时楚依那里才是他的家。
“可以!”周睦安慰道,“等你长大了,你就可以自由选择你的去向了,不用再受长辈的约束。”
谢勾哲点了点头。
他将来一定要变得足够强大,既能为自己做主,又能为时楚依遮风挡雨。
而被谢勾哲惦记的时楚依,此时已经回到了军区。
这次放假,石头并没有和时楚依一起去她家,家里空荡荡的,连点烟火气息都没有。
时楚依自己待着实在没有意思,办完了要办的事,就坐公交车回了军区。
到了寝室,时楚依发现杨柳居然也在。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时楚依诧异地问。
杨柳的家就在本市,一般会和时楚依一样,赶在末班车回来。
杨柳的神色不太自然:“我……我身体不太舒服,没有回家。”
时楚依挑眉:“是吗?不会是自己一个人留在寝室,弄什么鬼吧!”
杨柳大声道:“我没有!”
杨柳嘴上说着没有,可她那神色分明像是有。
时楚依用视线扫了一遍寝室,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当然,杨柳虽然不怎么长脑子,但是最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她真要是做了什么,也不可能做得那么明显。
流言的事,时楚依本来打算让部队慢慢查,她等着结果就好。
身为一名才半只脚踏入部队的人,用不着太能干了。
如今,时楚依见到了杨柳这一番异常的行为,忽然改变了主意。
时楚依双臂环胸:“杨柳,你说你把谣言散播了出去,折腾出来这么多的幺蛾子,究竟是图的什么?”
杨柳急忙反驳:“什么谣言?我什么也没有做!”
“路爱平都和我说了,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这还能有假?”时楚依用笃定的语气道。
杨柳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你骗不了我,你和路爱平关系不好,她就算是有话,也绝对不会对你说。”
“以路爱平的家世,她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她和你这种无依无靠的平民老百姓可不一样!”时楚依故意奚落道。
杨柳这个人本事不大,自尊心却很强。
平日里,岳红梅最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怼杨柳,每一次都能把杨柳给怼得脸红脖子粗。
这次自然也一样。
杨柳以为路爱平真的出卖了她,急忙为自己澄清:“路爱平是乱说的,这件事的主使并不是我,明明是岳红梅!”
时楚依并不相信杨柳的话:“杨柳,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不然等岳红梅回来,我让她去部队告你污蔑!”
“我有证据!”杨柳信誓旦旦地道。
“证据在哪里?”时楚依问。
杨柳紧紧地抿着唇:“我不能告诉你!”
时楚依用激将法:“你不说,不还是等于没有证据嘛!不然为什么不拿出来?”
杨柳下巴微抬:“这是能够证明我清白的东西,自然不能够轻易的拿出来。”
不得不说,杨柳的脑袋比时楚依想象中的,要聪明那么一点点。
“好,那你就和部队的领导说好了。”时楚依从兜里掏出来一根银针,“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乖乖的跟我去,二是尝试一下我的银针之后,再跟我去!你选一个吧!”
杨柳至今还记得,时楚依和大兵等人比武,时楚依是如何用一枚小小的银针,将几个大男人给打败的。
那种痛,连大男人都受不了,她可不想体验一把。
杨柳闷闷地道:“我选择第一个!”
时楚依把手上的银针收了起来:“挺识时务的嘛,走吧!”
时楚依带着杨柳出了门,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并不知道查流言这件事,究竟是由哪个部门负责的。
现去询问,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时楚依索性把杨柳带到了金政委的办公室。
可惜人还没有进去,她们就被金政委身边的警卫员给拦了下来。
时楚依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下,警卫员让时楚依和杨柳稍等,他进去先通报一声。
杨柳一直都知道时楚依是个有本事的,不然最开始的时候,也不会想着抱时楚依这根大腿。
可她却万万没有料到,时楚依会这么有本事,连师级的政委都认识。
杨柳心里紧张,手心不禁冒出了汗,她在脑海里不停地重复自己想好的话,这才稍稍的镇定了一些。
金政委听到警卫员的话,想着时楚依是金花的好朋友,他要是一点都不给时楚依面子,金花知道了一定不高兴。
再加上,流言的事他也挺关心的,便让时楚依和杨柳进来说。
在金政委面前,杨柳很快说了自己的证据,就是岳红梅的日记本。
杨柳稳了稳情绪,说道:“岳红梅同志每次都到熄灯之后,大家都上了床,她才开始写日记。
前几天,她写日记的时候,我正巧要去上厕所,路过她床位,我不经意地撇了一眼。
我的视力不错,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几个关键信息:时楚依、刘大力、流言,不让他们好过!
我当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我听说了外面的流言,才猜到这事恐怕和岳红梅有关系。
只不过我和时楚依同志因为一点小事,生了些矛盾,想着我主动跟她说,她也不会相信我的,就没有吱声。”
金政委问:“岳红梅同志这么做,有什么理由?据我所知,她和时楚依同志的关系不错,施营长还是她的教官,也没有故意为难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