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她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了。
这幅样子，和那天晚上不一样。
黎越铠吃过饭了，再赶回来找她的时候还在酒席上应酬。
所以，他并不饿，只是坐在一边看着董眠吃。
董眠没什么胃口，多次想跟黎越铠说话，却一直没有能说得出口。
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根本不懂得掩饰，怎么能逃得开黎越铠的法眼？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他在等，等她主动说。
现在这么晚了，董眠吃了个半饱，就停了下来，和黎越铠一起回去了公寓里。
董眠磨磨蹭蹭的在沙发上坐下，眼睛盯着黎越铠。
黎越铠觉得好笑，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如她心里所想的在她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脱了鞋子，跪坐在沙发上，“越铠……”
“嗯。”
黎越铠轻声应着，捏着遥控换台。
“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嗯？什么事？”他像是心不在焉的说。
“我……”
黎越铠没接话，眼睛也盯着电视机。
董眠吞了吞唾液，“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老师叫我去了她的办公室——”
“老师？男的女的？”
“……”
董眠：“女的。”
“哦。”
黎越铠放心了。
他还以为——
咳！
脑子里接下来想的东西，他没有意思说出来。
董眠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她继续说：“跟我说了很多著名的物理学家，然后给了我一份申请表。”
“嗯。”
黎越铠以为董眠这句话还是漫长的开场白之中的一条，所以也没什么反应。
董眠咬着唇瓣，有些急了，她翻着书包，留学申请书翻找了出来，递到了黎越铠的面前，“就是这个。”
黎越铠的视线从电视里收了回来，象征性的瞥了眼，正要重新把视线放回去电视上，可在看到封面上的几个大字时彻底顿住了，放下了遥控器，快速的夺过她手中的申请书看了眼。
越看，他脸色越凝重。
董眠的视线一直都没有从黎越铠的脸上挪开过，生怕自己错过了黎越铠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所以，他知道黎越铠不开心了。
黎越铠快速的浏览了下申请书的内容，抓住了重点后重重阖上，“出国留学？”
他脸色淡淡，面无表情。
董眠紧张的点头。
小手无意识的用力揪着自己的裤子，白皙的贝齿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唇瓣。
两人却沉默了下来。
“越……越铠。”
董眠越来越不安。
“嗯。”
好一会后。
她又勉强的挤出了一句话来，“你……同意我去吗？”
“你觉得呢？”他毫无情绪的反问。
董眠不语，垂下了脑袋。
“抬头看我。”
黎越铠说。
董眠慌忙抬起了脑袋，紧张的盯着他。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她怕他生气啊。
董眠：“……我……唔——”
她本想说话的，可她还没说话，黎越铠忽然就就着她抬起的小脸，吻住了她！
董眠一愣，黎越铠吻了她几秒钟用力的咬了下她的唇瓣。
黎越铠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没有咬伤她，可董眠还是痛得皱了眉头。
黎越铠在她唇瓣上用力的嘬了一口，然后出乎董眠意料的大笑出声。
董眠傻了，愣愣的看着他，以为他是被他真的气到了。
“越铠，唔——”
话还没说完，又被抱着她的男人用力咬了一口。
这次更痛。
董眠直接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知道我为什么咬你吗？”
董眠摇头，想了下，又想点头。可她还没点头，黎越铠就用力的扯着她白白嫩嫩的脸蛋儿，“这件事你寝室的人是不知已经知道了？”
她傻乎乎的点头。
“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你说我该难道不该生气吗？”
“……！”
董眠美目圆瞪，“你——”
他又嘴痒了，恨不得再在她粉嫩的脸上咬一口，“你什么你？咬你两下算轻的了，你就知足吧！”
“你、你不生气？”
“生气啊？你没看到我在生气？”
“不、不是，我是说你留学的事，你同意我去？”
他是同意的，他是这个意思的吧？
她紧张的看着他，心跳如雷，担心自己会错意。
“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
她吞了口唾液，还是不敢相信，“真的？”
“假的！”
董眠愣住了，眼泪差点从夺眶而出。
他叹气，将她揽了过来，一脸坏笑，可脸上灿烂的笑容怎么也骗不了人，“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同意你去？”
“真……真的？”
“真的！”
董眠还是哭了，可这次是喜悦的泪水，她用力的扑过来抱住了黎越铠。
乐得黎越铠呵呵直笑，温柔的抱住她拍着她的背脊，“是怕我不同意，所以今天晚上很纠结？”
埋在他怀里的脑袋像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他捏了下她的小脸，“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在一起也有一年了，物理基于你就就相当于你存在的意义，你就是为了物理而生的，我怎么会不懂？又怎么会不同意？”
“可出国一年半，一年半挺久的。”
他也不恼了，轻轻的亲着刚才被他捏疼了的脸颊，“时间是不短，可是此行对你来说却有深远的意义，可能成为那所学校的交换生，对你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同意？”
董眠一顿，什么也没有说，却用力的抱紧了黎越铠。
黎越铠笑了，点着她的小鼻子，“而且啊，你忘记我们黎家在美国也有生意吗？就算你到了美国，我们可能会减少见面的时间，而且你还有一个寒假和一个暑假，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见面的，根本不用一年半都见不到面。“
董眠用力点头。
只要他同意，只要他没有不高兴就好。
黎越铠这就不满意了，轻咳了下，指着自己的薄唇，“呆瓜，就知道点头？不表示一下？”
董眠抬头，反应很快的在他的薄唇深深的吻了下，然后心情好，又吻了一下。
黎越铠满意了，笑着将她揽了过来，薄唇覆了上去，看着她缓缓的阖上眼眸，享受俩人的亲吻，他眼底慢慢的溢出了笑意。
如果是别人，或许会逼着对方在他和学业之间做一个选择，又或者是至少要表个态。
可在董眠这里，物理非常重要，重要得不是真心的用一辈子却也喜欢一门学科的人不会了解。
他不会要她在他和物理之间做选择。
因为他已经明白，就算他选择了她，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