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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拜项羽如同刘元说的那样没有任何问题,想让刘元跪在项羽的坟前却万万不能。
  跪下是指刘元杀项羽杀错了?
  站在项羽他们这些人的立场,刘元自然是错的,可是站在刘元的立场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天下之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当初要不是刘元胜了,项羽杀了她定不会有半分愧疚。
  第291章 达成
  “两军交战各凭本事,别让他们把项将军变成一个输不起的人,如项将军那样的人物他是一个英雄,他败在我的手里,赢得光芒万丈的人,死了同样也不后悔。”
  “一群人以为自己为项将军争光了,却是想让项将军变成一个笑话,他们确实是为了项将军而来的?”刘元反向思维的问出来,刘伯答不出来,第一个条件都谈不拢,后面的更不必说了。
  话让人传回江东去,引得江东的人全都炸了。
  不炸不行,明明他们就是想让刘元跪在项羽的坟前就是为了帮项羽争回一口气,听听刘元的话还成了他们的错了?
  敢情你们认为自己没有一点错?
  隔江刘元便与江东的人嗅觉了起来,你们若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去问问你们身边任何一个将军,两军交战大家打起来了,你会不会因为打不过对方死在对面的人手里然后想让人给你跪下叩头请罪?
  当将军的人,他们身边有的吗?
  没等江东的人回话,刘元身边的将军们都大声地告诉他们,“沙场交战拼的就是你死我活,谁若是没本事死在战场上,死了就死了,我们敬我们的对手。试问你们项将军杀死的人少了?当年有人请过你们将军往人的灵前跪下请罪了?”
  提到当年的事,必须是没有的,楚汉之争才多少年,项羽到死都不肯屈服,到死都立着一步不退。
  “你们项将军不做的事却想让我们长公主殿下去做。对,我们长公主殿下是公主不假,但她也是大汉的将军,戎马半生杀敌无数,死在刘元手里的人不少,可是沙场上的打斗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你们可以凭真本事与她对仗,却没有资格要求她去给一个叫她杀死在战场上的人赔罪。”
  “楚汉之争,本来就是成王败寇,你们现在提的要求本就是无理取闹,要是不想和的只管说,反正我们殿下养了你们项羽的儿子那么多年,你们不在意他的生死,正好叫我们殿下迅速将人处理了。”
  总有人起哄很是无所畏惧。
  “你们若是敢动我们小将军半根汗毛,我们必与你们不共戴天。”面对刘元一方不肯后退一步的做法,委实让他们难过。
  再拿出了虞诚来威胁他们,他们要是真能不在意虞诚的生死倒也好说,可他们在意的啊,在意得恨不得立刻朝着刘元冲来,想让刘元立刻放过虞诚。
  “既然在意,让他们利落点,提着该提的条件,别再说让人听不下去的蠢话。”刘元不在意他们的咬牙切齿,只想把事情迅速解决,她这一出长安又是快一年了,得想着回长安了。
  她就算不着急着回去,吕媭也是有夫有子的人,得回去看着点他们。
  刘伯听完刘元的话即与江东那边的人传话,让他们都细细想清楚了,想跟刘元摆架子他们是不成的,要是不想最后输得太难看,即没了脸子也没了里子,见好就收。
  一开始这第一个条件他就告诉他们了,刘元断然不可能受此折辱的。
  打量让刘元与项羽低一个头,莫打得如意好算盘,活着的时候项羽没能做到的事,死了更别想。
  他们以为自己就那么了不起,值得刘元为他们低下头,值得刘元冲着他们伏首贴耳求着他们归顺?
  别说刘元手里还有一个虞诚在,就算没有了虞诚,他们也休想能拿刘元如何。
  打仗刘元从来不怕打,他们如果学不乖非要刘元出手,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刘伯与他们分析了情况,今非夕比,不说大汉治下的百姓日子越过越好,举大汉一国之兵对付你们一个小小的江东有多难?
  是不是想让虞诚死了,江东也不保他们才满意?
  势不如人就要认清楚了,别再做出些让人误会的事来。
  你们不在意项羽儿子的性命,他这个作为项羽叔叔的人是在意的,你们如果不想让项羽的儿子活着就别打着项羽的旗号行事,他自然不会说他们的不是。
  反之,你们口口声声地喊着为项羽报仇,就请你们都乖乖记下一件事,虞诚的性命在刘元的手上,你们不在意的事他要做起来,项羽当年他是没能护成,项羽的儿子他是一定要护。
  虽然刘伯做的许多事都让项氏的人不满,可是势不如人你又能如何,项家的人能活到现在说来也有刘伯的几分功劳,要不是当年对刘邦施恩,刘邦未必如此的礼遇。
  最终江东的人叫刘伯怼得没办法,谁他他们确实打着项羽的名号想对付人呢,他们总不能真看着虞诚死吧。
  看起来刘元的耐性也是有限的,要是一个不慎得罪了刘元,刘元真把虞诚给杀了,他们就是害死虞诚的罪魁祸首,到时候他们打着为项羽报仇的旗号招揽的人还有几个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干。
  识时务者为俊杰,道理都要懂。
  最终,江东的人归顺后只有一个要求,他们要追随虞诚,此生无论虞诚在哪里,他们都要跟着虞诚。
  早在刘元预料中的要求,刘元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却也与他们立下约定,余生他们都不能回江东为将为兵,包括虞诚。
  提出如此要求也是为了防着他们搞事,项羽的名声对于天下人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人,只有在江东还有人打着项羽的旗号对付大汉,那么此生这些人都不能回江东为将为兵。
  当然有人嘀咕的,他们是连老家都不能回了?刘元未免太霸道了。
  “若是你们不为将不为兵,你们只作为寻常的百姓,你们想往哪儿去都成。可是,你们造过一次反,有一就会有二,我不会养着你们成为大汉的祸害。”
  刘元面对质疑如此回答,不为将不为兵就随便他们,刘元只是如此意思。
  谋反的确实是他们,他们还想跟着虞诚,刘元若不防着他们教坏虞诚,带着虞诚一起谋反。
  最终这些人只能乖乖的答应一声,江东的兵马上岸,因着往后都不知往哪儿去了,也拖家带口的连妻儿都带上来了。
  刘元将事情交给人去办,家眷想要安抚的也由专人负责,倒是显得她十分清闲,闲得开始选人往江东挑担子去。
  江东这个地方因为项羽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放任的,毕竟外忧内患之下,毕起江东来,其他的时局比江东这个地方都要严峻。
  但是现在闹出谋反的事,打着为项羽报仇的旗号,此事刘元既然解决了,若不顺势安排一些人进去打理江东,往后再想找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元问起刘伯江东的人里有哪一些可以用的,至少人心不会只偏着项家,不愿意守着太平的日子好好过?
  刘伯虽然不知道刘元问起此事有什么意义,却还是如实答之,告诉刘元轻声地道:“人是有几个,我与殿下细细说说。”
  确实给刘元说了几个人,刘元让菱青都记下,然后去查查再来回她,倒也如同刘伯所言,都是难得的聪明人。
  虽说要派人去治理江东,如要不是迫不得已刘元是不会放了外人进去,毕竟过于明显的举动只会引得人的不满。
  方才安定下来的江东宜静不宜动,选人治理,最好的人选还是应该在江东的贵族里挑,人可以细细地挑,聪明不聪明在于时局,只要人懂得天下已经是大汉的天下,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再改变这个局面,刘元只有这点要求。
  所以菱青查回来之后,刘元为了安全起见也得见一见人,不仅是想用的人,连同他的家眷也得见,毕竟其中有不少是与项家有姻亲的人,她得看看此人会不会影响大局才能最后决定。
  只是刘元也没想到,时隔近二十年还能再见到年少时揍过的女郎。
  虽然当时的女郎是女扮男装,不过也因为此女而叫刘元吃了不少苦头,虽然那些苦头有些是刘元自请的,那吃过的苦头还是苦头,总不能因为她自己请的就不算。
  “夫人还记得我?”依然是一身白衣,只是当年着的是男装,眼下着的却是女装,梳着妇人的装扮,于她的身侧同样也是一身白衣的郎君,两人站在一起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是相配。
  只是这位夫人的脸色却并不好,当年一见,年少狂妄的人仗着自己是贵族,有项羽这样的表兄,自是目中无人。
  “殿下还记得妾,让妾很是惶恐。”不惶恐不行,虽说她为难刘元的时候没从刘元的手里讨得了好,却还是朝着刘元福了福身,道出心中的惶恐。
  刘元笑笑道:“夫人是个有福气的人,年少出身高贵,自然瞧不上我们这种卑贱的人,再说了当年我对夫人不曾手下留情,甚至还是咄咄逼人,夫人欠了我的,我当年都已经还了回去,你不必担心我现在还会找你麻烦。”
  当初为了这位确实与项羽闹出不愉快了,可是与这位仅仅只是一面之缘,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了,刘元记得清楚。
  妇人当然也记得,没有来见刘元的时候她就担心刘元会不会认出她来,后来发现她根本不能不来,只好收拾整洁的与夫君一道前来,却发现刘元出落得丝毫不比她在外的战名显赫差。
  她记得当初也曾见过张良,大家都是贵族出身,自然免不得生了相交之意,尤其张良长得那么俊美,彼时一见总也起了一些旁的心思。
  只是张良从始至终的眼里都没有过她,虽然不愤不平,在后来战事再起,她也没能久留地回到了江东,一恍多年过去,项家败了,而刘家从她瞧不上的卑贱之人一跃成为了大汉的皇族。
  “殿下心胸宽阔,妾谢过殿下。”与刘元福了福身表示一下感谢,刘元道:“我请两位来,却是没想到会见到夫人。不过也无妨,请坐。”
  正是因为知道眼前的男人娶的是项羽的表妹刘元担心此人会不会受夫人的影响,这才想要亲眼看看,最后才好做下决定让不让这个人代掌江东事宜。
  “谢殿下。”刘元倒是有礼,多年前的事刘元无意追究,也不想与人计较,话一说出来谁都听明白了,刘元的大度叫他们惊讶,却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刘元道:“江东的事,阁下以为因何而起?”
  请人坐下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却叫整个人都紧张了,这样的问题若是答得不好怕是连门都要出不去。
  “只是寻常的探讨而已,想来你们都曾听闻云中百家争论,到了今日,天下时局,天下的人都可以参与,都可以评价。”刘元出言却是安抚人心,她可无意只凭一句话就想对一个人封杀,她问出这样的问题仅仅是想从他们的嘴里得知一些事,一些或许算是她忽视的事。
  提起百家争论的事他们当然想起来了,就算先前没有听说,现在也已经记起这么一件事。
  要知道因为此事后来的纸开始推广,他们虽然偏居一方也是受利的人。
  刘元在与贵族们约定好一年之后纸方归她,立刻在各地开始卖纸,价格便宜得让后面用了藏书和真金白银买了纸方的人恨不得咬死前面的贵族,就没见过他们这样的人。
  而云中的贵族们虽然是用了高价与刘元买了方子,一开始是不乐意的,后来却是没有半分的不乐意,因为挣得太多了,以至于他们都巴不得冲着刘元大喊几句殿下威武。
  一年他们早就赚了无数,刘元要推行纸于各地,还卖得十分的便宜,他们也无话可说,反而也照刘元的价格卖。
  所以到了现在大汉的国境之内就没有人为纸的事发愁,贵族后来买了方子恨得先头的贵族咬牙切齿的人另说。
  可是纸方确也可以做出好纸的,他们也不算亏,只是再也不能像一开始的贵族他们那样赚而已。
  “殿下想对江东动武吗?哪怕没有这一江东起兵一事?”那一位相貌堂堂的郎君朝着刘元作一揖而相询,刘元笑了笑道:“要想收回江东并不是只有动武一个办法。”
  刘元的答案叫人一顿,但又不得不说确实如此。
  “江东的百姓总记着项将军有好也有不好,你们记恩情是理所当然的事,朝廷不会强迫你们忘记,但是你们不能借着这个名字行一些不当的事,否则朝廷便容不下。”
  “百姓思安,本来都已经太平的天下,为了你们之中一些私欲再起战事,必然会有很多人容不得你们。那个时候不需要朝廷动手,你们之间也会出现裂痕,你们是不可能会如意的。”天下太平是多少人真切的希望,不是一两个人挑动人心就可能做成的。
  刘元的意思两人都听明白了,“依殿下之意,江东往后,殿下要如何处理?”
  “我若是告诉你说我并不想怎么去处理你相信?”询问了一句,引得那一位顿了半响,最后道:“殿下没有骗我的理由。”
  没想到这位趾高气昂的大小姐寻到一个如此纯良的郎君,眼前的夫妻都三十好几的,并不是十三岁,笃定刘元没有骗他可能的意思,引得刘元笑出声来,“那可未必。”
  郎君说得笃定,没想到否定的声音出自刘元之口,更叫他不知如何反应的好,巴巴地看向一旁的夫人,想着自家的夫人是不是会帮忙说上几句好话。
  女郎对于刘元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也是莫可奈何,只求饶道:“殿下何必戏耍我们。”
  “我问你们问题你们只管反问,我只好另想办法从你们的嘴里问出我想听到的事。”刘元面对控诉摊手而答,叫夫妻二人都无可反驳,谁让她们确实是那么想的。
  “殿下若想江东太平,一时不可能成,但是长此以往极有可能。”郎君朝着刘元道:“润物无声殿下可知?”
  “知道。”听到润物无声四个字刘元已经满意了。
  记得项羽的人总会老去,总会不再存在,现在得容,相信总有一天江东只会流传着项羽的传说,但比起遥远得碰触不到的人,百姓们能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他们最最看重。
  郎君道:“江东要治,只需要像殿下在云中那样兴教育开明智,天下的事本来就不是除了黑只有白。没有对与错,只有立场不同,殿下与项将军之间的恩怨是非是你们的,当你们老死的一刻,这些东西也会跟着你们而去。任何人其实都不该插手,因为你们早就已经有了结局,成王败寇,殿下赢了,霸王败了,想必霸王败下的时候心里定然毫无怨言。”
  刘元道:“成王败寇,败在我的手里项将军确实无怨。”
  项羽是个输得起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输了不敢认。
  眼前的郎君想法不错,刘元点了点头道:“你很是不错。没想到你能寻到这样一位郎君。”
  后面一句与妇人的调笑叫妇人脸上浮现了红晕,“我也没想到。”
  凡事总有例外,想当初她也只是看脸,觉得眼前的郎君十分俊美,成为夫君的话也是可以的,后来才知道比起一张脸来这个人的品性才是她最大的收获。
  作为项羽的表妹,在项羽得势的时候自然千人赞万人推崇,天下易主,刘氏得了天下,而她与刘元之间有恩怨的事同样传得沸沸扬扬。
  没错,江东是项羽老地盘不假,很多人会记得项羽,同样也有很多人恨不得与项羽撇清关系,与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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