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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元道:“劫富济贫?”
  面对刘元这一问,郎君冷哼一声,“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们有多难。偏偏你们还连我们的生路都要堵了。”
  “放肆!你可知你眼前的人是谁?”靖安没能忍住地出声斥了一句,不想郎君却是撇了撇嘴极是不以为然。
  “不管是什么人,反正绝对不是好人。”郎君的话落下,刘元道:“是不是好人不是你我一句话说了就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来说好人与坏人的事?”
  郎君对此再一次冷哼道:“你又以为你是什么人,就算你今天把我杀了,焉知以后就没有像我一样的人来找你的麻烦。”
  “你以为你是麻烦?”刘元对于郎君的自我评价微微一顿,故而有此一问。
  郎君却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自然,在你们的眼里,像我们这些街头的小混混什么都不是。”
  刘元闻之轻轻地笑了,“街头的小混混,你是这样认为自己的?”
  没有从刘元的眼里看到蔑视倒是叫郎君十分的意外,但是郎君却毫不在意,反而认真地道:“没错,我是街头小混混,我就是一个小混混怎么样。你们拦着不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你们想吸我们的血,喝我们的肉,我就要带着人把你们的血和你们的肉都咬下来,就算我们死,我们也要剥你一层皮。”
  恨不得冲上去真咬下刘元一口肉的样子,刘元难得兴致盎然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倒是此刻有人押着好几个与眼前的郎君差不多打扮的人进来,“殿下,所有闹事的人都捉住了。”
  “大哥。”一群鼻青脸肿的人看到阿花扣着的郎君如同见着救命的稻草,着急地冲着人喊上一声。
  “咦,大哥你怎么也叫人捉了?”唤完了大哥却发现他们的大哥叫人给扣了,好像连动都不能动,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就这么几个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刘元看了看几个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少女,没想到会是他们在外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殿下,他们之中有人嘴巴会发出一阵阵的怪声,就跟有千军万马冲来一样。”领头的侍卫急急地向刘元解释,不是他们无能捉不住人,而是就这么几个人,只是他们之中有人会些小把戏,愣是做出以为有千军万马攻来的声音。
  刘元听得自是觉得惊奇,口技闻名已久,没想到还会有机会一见。
  “哪一个?”刘元好奇地询问,那位小士兵赶紧的将人拎出来,“殿下,就是他。”
  本来他们也以为来了多少兵马想对付刘元,结果后来只听着声音却不见着人,委实让他们捉摸不透,没理由有那么多的人,听声音快到了,却等了半天都见不到人,人还能造假?
  人能不能造假不说,声音却能够造假,比如等他们寻着声音去的时候只看到几个小子在那儿,所谓千军万马的声音都是从他们嘴里传出来的。
  当时气得小兵恨不得冲上去把人揍上一顿,没想到却叫他们发现了,没等他们出手,反而叫一群小子打了,真打起来一群小子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刘元吩咐作乱的兵可以杀,寻常百姓却是万不能动手,看这些小子的年纪并不大,不像是贵族的人,故而手下留情饶他们一命,只是将人擒了送到刘元的面前。
  刘元对于被提出来的郎君,灰头土脸的自是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如此本事谁教的?”
  “祖传的。你们想学啊,想得倒是美,才不会教你。”小子叫人提着却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一脸自得似的冲着刘元放话,引得刘元一旁的菱青一声冷哼,“你们胆子真够大。”
  “要是不胆大,我们早就死了。只是你们怎么不跑,看你们才这么点人,我们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了,旁边还起火了,你们倒是连动都不动,就是眼看着着火了也不管。”
  一群小郎君算是见过世面,或许该说用同样的技俩他们骗了不少人,却是第一次碰到不上他们当的人,如何不叫他们奇怪。
  刘元道:“因为我在等闹事的人,或许该说,我在等杀我的人。”
  正在这时,外面再一次传来了厮杀声,而且越来越近,琼华看了看道:“你们护着殿下,我出去把人都解决了。”
  刘元应了声,叮嘱琼华小心点,至于这一群少年,“人先捆起来,等事情了结了再说。”
  看起来他们应该不是贵族的人,既然不是刘元断不会为难他们,只是吩咐人将他们捆起来。
  “喂,你那么多敌人,这外面的动静那么大,你得罪的人不少,你不怕死你别拉着我们一起死。快放了我们,我们吓不着你也得想办法吓吓别的人。”倒是阿花扣着的郎君冒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刘元挑了挑眉头,“你们做事前不问问这是哪家的人?”
  “你这里不是长沙侯吗?”叫刘元一问,那位郎君不解地反问。
  “不对啊大哥,我们不是说好了会先放火,火好像在隔壁放的,这里好像不是长沙侯府。”总算有人提上一句醒,也叫刘元听得再一次笑出声来,“人捆起来,等有空我再跟你们聊聊。”
  这样一群人里竟然有着一个懂得口技的人,那么其他的人呢?
  “殿下。”靖安小声地唤了一声,刘元回头意示她有什么话只管说,她都听着。
  靖安连忙与刘元福了福身道:“毕竟是来路不明的人,眼下非常时期,殿下还是小心一些,这些人还是处置了为妥。”
  像靖安这样的人,对于危险总是习惯掐死在萌芽状态,而且从来不会多费心。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事,同样也不需要你教我做事。”靖安的做法是普遍人的做法,但不是刘元的。
  想让死想的人她自然不会放心,账总是要算的,却不必急于一时,眼前的几个郎君似乎并非贵族的人。而且看起来各有本事,刘元打算查清楚他们若是没问题,还想收为己用,怎么可能把人杀了。
  靖安听到刘元暗含的警告之意,目光看向菱青,都是暗卫,难道她就不劝着刘元点。
  菱青注意到靖安的眼神,却是不以为然,她的主人是刘元,她要听的是刘元的命令,刘元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办事,刘元不希望她做的事,她一件都不会做。
  发现菱青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靖安想了想吕雉终还是道:“殿下,长沙国内的局势本就复杂,听起来他们好像与贵族没有关系,又岂知他们不是贵族花钱请来的人,正是为殿下而来。”
  “殿下心善,一向不为难百姓贵族们并非不知,贵族知殿下的弱点,从而对付殿下,殿下不可不防。”
  苦口婆心地劝着,就是希望刘元可以把这些人都杀了。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们跟那些心肝都烂的贵族是一伙的。我呸!我就算是饿死,一辈子没出息跟狗抢食我也不可能拿他们的钱。”阿花扣着的那位郎君听着不对劲,连连地解释,想要证明自己与贵族没有半分关系。
  “人捆着关起来你是觉得我的人看不住他们?”不知郎君的话刘元是听进还是没有听进,刘元只是反问靖安,她是觉得刘元的人连这样几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都对付不了?
  “殿下,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殿下的安危关系重大,太后吩咐奴等一定要照顾好殿下,请殿下顾念太后。”眼看刘元全然听不进劝,靖安只能拿出吕雉来,刘元对此冷冷地笑了,“故而,你是在拿我阿娘压我?”
  话音落下惊得靖安立刻跪下,“殿下,奴绝无此意。”
  刘元看着靖安,“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故而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话代表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做我的主儿,为何?”
  “殿下,奴不敢。”听到刘元直问她是不是想做刘元的主儿,靖安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做刘元的主儿,借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
  连吕雉都说了让她凡事听刘元的,若是叫吕雉知道她想做刘元的主儿,第一个饶不得她的就是吕雉。
  刘元看着靖安,清楚明白地发话道:“故,莫要再说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尤其是想帮她做主的事,能不说最好就不说,否则刘元会将靖安立刻从身边赶走。
  “是。”靖安不敢再多嘴,恭敬地应一声是,再也不敢阻止刘元的任何决定,她是不是忘了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单纯的公主,一个位比诸侯王的公主,到现在诸王不存,却只有她还大权在握,或许更应该说,她的权力比起从前来更大。
  她怎么觉得自己可以左右刘元的想法,又怎么会觉得刘元愿意接受她所谓的杀人以防万一的做法。
  “你,你到底是谁?”听到靖安一再提议要杀他们,他们其实也担心小命要没有了,没想到刘元并不接受这个提议,而且一再的否决,似乎还要为了他们几个动怒,如何不叫他们觉得诧异!
  “押下去。”菱青非常识趣的开口,不再需要刘元的吩咐即让人将人押了下去。
  “喂,你没看见我在问你们的主人话,你们别推我,别推我,赶紧的放开我,放开!”连连叫唤着,希望可以跟刘元再说多几句话,要是可以知道刘元的身份当然最好,他们没准还能活下去。
  可惜刘元这个时候没功夫搭理他们,菱青识趣的将人押走,刘元正是求之不得。
  此刻外面的动静也越发的大,而且还有弓箭射了进来,阿花护着刘元往屋里去,“进去!”
  就这一句干脆利落得可以。本来刘元听到动静才出来的,然后一直没有进去,现在弓箭都射进来了,刘元当然得进去。
  阿花牢牢地记着琼容的叮嘱,刘元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刘元有自保的能力,就是高手也休想伤得了刘元。如今却不是,刘元的身体太弱,阿花得时时留在刘元的身边护着刘元,一点险都不能让刘元冒。
  阿花这辈子就是为刘元而活的,哪怕让她去死她都不皱一下眉头,可是刘元不能死,那么好的人也不可以死。
  “好。”旁的人刘元可以跟他们讲道理,跟阿花没有道理可讲,阿花一心一意就想让刘元好的,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只为让她好的,她又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再想劝她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不可能的。
  刘元自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今时不同往日,她要认清这个事实,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已经不需要往前冲。
  现如今的她不成为旁人的累赘已经是莫大的福气,再也不可以像以前那样带着将士们一马当先冲着最前面的杀敌。
  因而刘元很安静地退回殿内,等着外面的打斗慢慢的平复,但是又有一波人杀来。
  “刘元,不想牵连无辜你就滚出来,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整个宅子,我倒要看看你们死不死。”外面来的人朝着刘元大声地叫唤,好像已经将刘元握在了手里,想让刘元死或是活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谋反作乱之人也想动我们殿下,你们以为你们那点人很了不起?”那一波声音扯着嗓子喊的,刘元听得分明,而在门外,琼华一身的血,双手拿着双锤却一步不退地守在门口。
  前面站在一波一波的人,远非她与身边的将士可比,但是琼华依然不见任何的怯意。
  “琼华将军的大名我们也曾耳闻,将军何必为了一个刘元豁出性命,不如与我们一道合作,我们合力控制长沙国,把长沙国变成我们说话算数的地方岂不是很好?”那人对于琼华的双锤带着畏惧,故而想劝降琼华。
  “呸,像你们这样贪心不足的人,与你们为伍是对我莫大的侮辱。废话少说,有本事就来。”琼华那么多年守在边境,旁的本事没学到,杀敌的本事却是学到不少。
  因此话说完也不废话了,卯足了力气将手里的锤子甩了出去,直接砸向那一位还想开口的人,那人没想到琼华方才说着话便立刻动手,更没想到琼华还能把锤子丢出来,一个不慎直接脸上挨了一锤子,直接砸得他整个人气绝倒地。
  琼华也不多说,再挥动手中仅剩的锤子冲了出来,“杀!”
  一边打一边杀,朝着她的锤子来,单锤当然没有双锤杀人快,领头的都叫琼华杀了,冲来的人一个个都惊得大叫,连连想要四散而去,却叫后面而来的人杀得片甲不留。
  “琼将军,好像我们的兵马到了。”刘元从长安出来也带了兵马,虽然那都是女兵,而且人数也不多。
  可是刘元当年一开始攻城攻地的时候才有多少人,几千人马刘元都敢带着把整个齐地拿下了,一口气发展起来的容军眼下天下闻之莫敢不畏,不得心悦诚服的赞刘元一句了不起。
  故而刘元盯着练的五千人,哪怕她们是女兵,却并非寻常的女兵,就算是第一次上战场,面对这些似乎历经战场的人亦不畏之。
  女兵有女兵优势,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杀人都是一刀封喉,等把人都杀得差不多了,其中领头的吕媭问道:“元儿呢?”
  琼华自然是认得吕媭的,故而朝着吕媭答道:“夫人,殿下在里面。”
  怕是谁也没想到刘元领兵出来,吕媭竟然也跟着出来,还领着女兵们上战场,这是想跟樊哙一般成为一个当仁不让的将军?
  樊哙现如今是绝计想不到他的亲亲娘子竟然打着如此主意,女将军,她是要当女将军的人。
  就是知道了他也拦不住吕媭,更别说还有一个刘元在前面顶着。
  吕媭朝着身边也算经了战场血礼的女兵们道:“四下查看有无活口,不降者杀。”
  一个杀字下令,女兵们是叫吕媭执掌练出来的,虽然她们清楚刘元的命令第一要听,在刘元之后最是要听的就是吕媭的命令。
  虽然杀人是累,却也清楚战事还没有结束,她们的事情还没做完。况且想想她们为什么出来当兵,无论如何都不能后退。
  因此二话不说地去检查,把四下的尸体都查看了。
  “刘元。”吕媭急急地冲了进府,迎面直唤刘元的名字,刘元心知吕媭生气,因而朝着吕媭拍马屁道:“姨母,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连声地说来,吕媭直接上手就拧了刘元的耳朵,刘元痛得倒抽一口气,想她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叫人拧过耳朵,连忙求饶道:“姨母,轻点轻点,痛,真痛。”
  “你还知道痛,你想吓死我?我们说好的,不管有什么事都等我们汇合之后再商量,你倒好,直接把人引了来,我要不是带着人赶到,你就要死在他们手里了你知道?”吕媭一边拧着刘元的耳朵一边气极地说。
  一向威风八面的始元公主,就是刘邦和吕雉都没动过她,眼下却叫吕媭拧着耳朵不敢躲。
  “那不是姨母你说了你们马上就要到了,你们都要到了我还怕什么。这些人也不傻,要是我们的人都到了,再想让他们动手就难了。姨母,有什么话你放手再说,痛,真痛。”
  刘元并不挣扎,只是可怜兮兮地看向吕媭,吕媭当然心疼,却也是因为叫刘元吓得不轻,故而才会动这大火,一见着刘元便控制不住,上来就拧人。
  再一看刘元装可怜的样子,只好松开了手,却是冲着刘元问,“还有下次吗?”
  刘元可怜巴巴地道:“没有,哪敢啊!”
  耳朵都快给拧掉了,刘元真痛着。揉着耳朵却不敢多话。但是一旁的人对于刘元被打了,没有一个敢上去帮腔说话。
  吕媭是吕雉的亲妹妹,刘元对吕媭一向恭敬,吕媭虽说动手也是一片爱护之心,都是叫刘元给吓的。
  “外面的事你看现在死了那么多的人,接下来怎么办?”吕媭把外甥女念叨完了,终于得闲问起正事,都应该怎么办?
  刘元道:“没事,死得还不够多。”
  现在动手的都是想置刘元于死地的人,一个个都还学不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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