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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池,我让人收拾好的纸收拾得怎么样了?”刘元喊问一句,在外头的白池听到叫唤已经探出头来,“收拾好了,殿下这就要回宫吗?”
  “给留侯拿一些。”刘元把喊住张良的目的道破,张良回过头显得惊讶地看向刘元,“纸?”
  “琼容纸。”刘元答道,张良听这名字还有什么不明白,必是琼容的杰作,纸啊,他倒是也见过,只是那纸粗糙得很,要来何用?
  张良正想着,白池拿了一叠纸进来,乍一看张良都惊住了,刘元上前道:“留侯是以为这纸会有多粗?我都还没用上,先让留侯试用。”
  “咳咳。”某位被徒弟当成不存在的师傅咳嗽起来提醒刘元,刘元道:“留侯瞧着琼容纸能做些什么只管做。”
  意有所指,张良一下子明白,“想来此物必能引起重视。”
  “然也。”刘元就等着白纸出世,好戏就要上演了哦,这个时候不动手,那是要什么时候?
  “多谢殿下。”张良与刘元作一揖,刘元点了点头,要不是琼容在一旁直接就要接一句不用客气。
  “不送留侯了。”琼容接话送客,张良哪怕再想留,哪里能留。
  等张良走了,琼容看着刘元道:“你是恨不得立刻跟着去?”
  “没有的事。”刘元板正一张脸正色地说,琼容冷哼一声,“陪你淋一场雨,这颗心就更是人家的了?”
  刘元嘀咕道:“就算不淋雨也是他的。”
  琼容眼睛瞟了过去,刘元站着还真是不怕,白池听着云里雾里的,倒是想问来着,可惜看起来没有一个人会搭理他。
  “回宫去。”琼容再一次催促,刘元应了一声,“今天出来没带人,我自己拎回去吧。送礼的事……”
  “你今天出来能送礼?”琼容截了刘元的话,刘元莫不是在装傻?
  刘元道:“人不能亲致,礼还是可以送的。各家第一个要送的就是丞相府上,御史大夫……”
  一溜的名字说出来,琼容看着刘元,刘元朝着琼容再笑,琼容道:“都准备好了,你来一趟也正好,用你的名义送礼才合适。”
  端是用心良苦,处处都为刘元谋划。刘元郑重与琼容作一揖,“先生费心了。”
  “你与留侯定要好好的。”这是琼容对刘元最大的企盼,也不枉她一番用心良苦。
  刘元就这么手里各拎着一捆纸回宫,与出宫时候得翻墙避着人不同,回去刘元是走得光明正大,就算叫守门的将士看得真真的,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刘元,刘元只自管走进去。
  回到吕雉的宫殿,难得的看到刘邦竟然在,当然还有周勃,可怜一位将军竟然被刘元一招打昏。
  “父皇。”刘元拎着一大叠的纸朝着刘邦作一揖请安,刘邦冷冷地一笑,“你好大的胆子。”
  刘元一脸认同地道:“还行。”
  真是气不死刘邦不乐意,刘邦指着刘元一直抖着手,刘元忙道:“父皇莫生气,莫生气,想想你当初气阿翁的时候,我比你差得远了!”
  有一个记得你被亲爹追着打的亲女是什么滋味,刘邦深刻地体会到了。
  “再说了,我不就翻一个墙而已,不像你那时候把家里的钱都输了,气得阿翁恨不得打死你。”扎心的人继续地扎心,刘元道:“父皇当初也没少翻墙,阿翁把门锁了不让你进,我也给父皇开过门了。”
  “咳咳,行了,你把嘴闭上。”当着周勃这个臣子的面把刘邦的老底掀了个底朝天,刘邦再想板着脸也板不起来,更别说教训刘元,只能着急地让刘元别再说。
  “怎么把衣裳换了?”刘邦注意到刘元身上衣裳换了,挑起眉头询问刘元。
  “下雨了,出门没带伞淋了雨,到公主府换了。”刘元当然不能告诉刘邦她在公主府和张良说的话,做的事,只含糊地回答。
  刘邦也不追究,周勃在一旁道:“陛下,殿下既然回来了,臣也告退了。”
  怎么看刘邦都没有丝毫要追究刘元打昏人翻墙出宫的意思,周勃更不想被人提起自己叫刘元打昏的事,一招都没接上就昏了,说出去脸都丢尽了。
  “下去吧。”刘邦示意周勃下去,周勃与刘邦和刘元都见礼而退去,刘邦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刘元问道:“父皇,我阿娘呢?”
  刘邦道:“你还知道你阿娘?”
  “父皇并非阿娘宫中的常客,你来了阿娘不在,不会是父皇对阿娘做了什么吧。”刘元直言不讳,刘邦一口气堵在喉咙,刘元笑了笑,“父皇,我在说笑呢。”
  把刘邦快要准备撒出来的气给堵了回去,刘元道:“父皇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与留侯的婚事,你想好了吗?”刘邦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给刘元说得再多了,干脆利落地问刘元,绕一圈反而会把自己绕进去。
  刘元道:“父皇想好了?你刚才还不太愿意的。”
  “你没见着留侯?”刘邦也不是傻的,刘元之所以想出宫就是为了见张良。
  额,虽然张良也是刚从他宫里离开不久,但是要碰见刘元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邦盯着刘元,刘元想了想还是觉得说吧,“见到了,还一起淋了一场雨。留侯并没有细说。”
  “是你找的留侯还是留侯寻的你?”刘邦敏锐地问起这个问题,刘元道:“是留侯来寻的我。”
  刘元和张良在雨中碰面怕是瞒不过人,与其让刘邦去查,还是她先说了,刘邦点了点头。
  “行,总算还是留侯先寻的你,你总是女儿家,多少要矜持些。”
  刘元听着刘邦指出她要矜持,反倒是露出一抹笑容,“我只知道自己喜欢的要把握,心仪之人更应该牢牢地把握住。一但错过了那就是一生。”
  刘邦沉思了许久,没能忍住地道:“你这样也不太好。男人嘛,这个不行还会有另一个。”
  “我只要留侯。”天下再多的男人跟刘元都没什么关系,她只要一个张良。
  “元儿啊,你不必如此,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你自己重要。”刘邦想教得刘元不必如此重情,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最不可信的也是人心。
  “父皇有父皇的坚持,我也有我的,我觉得自己很好,不需要改变。”刘元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需要改正,而且刘邦就算是真心要劝刘元要变,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罢了。
  如果刘元真变成刘邦希望见到的凉薄之人,第一个要舍了刘元的必是刘邦。
  刘邦看着刘元半天不说话,终是松口道:“算了。”
  也意识到刘元如果真变成跟他一样,刘邦是不能像现在这样相信刘元?哪怕被刘元气得半死,但刘元永远都是刘邦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
  刘元听着刘邦放弃的语气也露出了笑容,“父皇可还满意。”
  “你怎么就那么犟呢?我要是不同意你跟留侯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刘元注意到刘邦对张良的称呼已经从子房改成了留侯,这是心态的转变?还是旁的意思?
  想来想去不能确定,刘元干脆放弃。倒是能回答刘邦的问题,“那我就不嫁了。”
  “胡说八道。”刘邦斥了一句,刘元却认真地道:“父皇觉得我在开玩笑?”
  刘邦正色地皱起眉头,刘元道:“仅此一生得遇一人,三生有幸。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你……”刘元如此委实叫刘邦惊讶不已,刘元道:“父皇以为?”
  “若真喜欢一个人自该是无可取代了,总希望他能好好的,一生平安顺遂,若能与之相守自当珍惜爱重。若是不能,只能道一句有缘无份罢了,怨不得旁人。”刘元分外豁达地说来,刘邦嘶的一下道:“说你犟吧,你就认死理,说你不犟吧,对喜欢的人,你怎么就不想好好地捉住?”
  “我试过捉住,努力过捉住了,否则留侯会与父皇提亲?”刘元给了刘邦一个父皇你怎么那么傻的眼神,刘邦……
  算了,说不过刘元,不说了!
  “那这门亲事你同意了?”刘邦再提了一开始就问起的问题,只为从刘元的嘴里要一句准话,刘元却再次问道:“阿娘呢?”
  “你寻你阿娘做甚,这门亲事是你自己的,我许了你自己的做主。”刘邦人就在刘元的面前也不见刘元问过一句,只问吕雉,刘元吃醋了。
  刘元道:“我也得问问阿娘同不同意这门亲事。”
  “你莫不是以为长安因着你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没有你阿娘的手笔?”刘邦冷嘲热讽的说了一通,刘元一眼看向刘邦。
  刘邦道:“皇后亲口告诉朕,她不管朕怎么想,她只要你嫁得心仪之人,无论那个人是怎么身份,什么地位,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刘元露出一抹笑容,“还是阿娘最好。”
  “我就不好?”刘邦听着刘元当面夸的吕雉那是生气又吃醋,追问刘元一句。
  “我要是不好,我早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就把你跟项伯儿子的婚事定下,项伯对我们刘家有救命之恩,你在项营里过得不错也多亏他照顾,我们都欠了项伯大恩情。”刘邦指出自己也曾为刘元谋划过。
  “那我给父皇出个主意,让父皇安定项氏一族的心,也还了项伯这次主动放弃亲事的恩情如何?”刘元走上前给刘邦出主意啊,刘邦意示刘元说来听听。
  刘元与刘邦道:“结为儿女亲家也是想跟我们刘家成为一家人,洗清与项羽之间的关系,保住项氏眼下的光荣罢了,阿爹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赐他们姓刘。”刘元这样戳破的问起刘邦的打算,刘邦也把心里的一点念头说了出来,刘元连连点头表示没错,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刘邦哼哼了几声,目光扫过刘元,冲着刘元道:“你啊你。”
  “我怎么了?”都跟刘邦想到一处去,刘邦还一脸嫌弃的模样,这算怎么回事。
  刘邦道:“婚事定下,封地里一堆事等着你,你是想要最快成亲赶回封地处理事情,还是先回封地晚一些时日再成亲?”
  “先定下,我回封地将贵族收拾老实了再回来成亲。”刘元连想都没想地回答,刘邦……
  “你就一点都不着急成亲?”刘邦是听出来刘元的不紧不慢,半点也没有急着要成亲的意思,这不问起刘元,刘元淡淡地看了刘邦一眼,“我还小呢。”
  十五岁小得很,刘元急什么急。
  “留侯不小了。”刘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刘元道:“父皇倒是比喜欢留侯更喜欢我。”
  刘邦一声冷哼,“留侯不像你一样气我,你说我会更喜欢谁?”
  “切!”刘元不屑地回了刘邦,刘邦一手敲到刘元脑门上,“谁教的你没大没小的?”
  “当然是父皇教的。”被敲了脑门头可真痛啊,刘元还是没忘记回一句气气刘邦,刘邦……
  生了刘元这样的女儿真是不知道上辈子欠了谁的债,刘元就是来讨债的。
  刘邦站了起来道:“你这是想气我。我走。”
  “这上好的东西父皇不看看再走?”刘元手里的纸拎着啊,意示都走出几步的刘邦折回来看过几眼,刘邦还是知道刘元从不拿大事开玩笑的,能让刘元称赞的东西一定是极好。
  刘邦回头看着雪白雪白的纸,倒是没能看出来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刘元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取笔墨来。”
  解释不比示范,想必刘邦如果看完了,一定会明白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好处。
  外面的人得令即应了一声,刘元从中取了一张出来摊开在案几上,没一会儿有人拿了笔墨出来,刘元执起笔沾了墨在上面一写,刘邦咦的一声凑过去,刘元的字写得极是不错,刘邦最看重的还是这上面可以写字,那……
  “这是什么?”刘邦看出端倪来立刻着急地追问刘元,刘元道:“琼容纸。”
  “丽和侯研究出来的?”从名字立刻就联想跟琼容有关,刘邦高兴地询问,刘元自是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当然是琼先生。”
  刘邦抽出其中一张来,刘元解释道:“你瞧是不是比竹简要轻得多了?”
  “这是自然,而且若是用这样的东西记录也很方便,贵吗?”刘邦这样平民百姓出身的人,价格也是他所关心的,刘元这成本所费几何?
  “想做成不贵,但是物以稀为贵,我们可以把价抬高了啊。方子可以拿来卖。”刘元的脑子就不是一般的脑子,她打的主意是早想好的,此时只是与刘邦通气,父女同心还怕没有小钱钱。
  “你也不缺钱啊。”刘邦想到刘元在封地的贵族手里得到了一座金山,那是金山啊。
  “要是只养我一个人,十辈子我都花不完,养天下人一个金山够了?而且父皇全给我?”刘元瞥了刘邦好似刘邦在说一个蠢问题,真不知道这么蠢的人怎么成了她亲爹。
  刘邦……虽然刘元眼神叫人不高兴,话却是实话,身为皇帝得养天下人,不能只顾着自己,刘元这也是为了他。
  “你看着办,反正挣来的你又不是自己用,你挣得越多自然越好。”国库都是空的,皇帝想要挣钱也没法有挣钱的门路,大秦的宝藏帮了刘邦大忙,可是就像刘元说的那样,那点宝藏是不足以养活天下百姓的,节源不是王道,开流才是。
  刘元得了刘邦一句准话自与刘邦作一揖,“父皇放心。这纸我匀你一半,我只拿了这么点,等明日我再让人送进宫里来,给你管够。”
  十分自觉地给刘邦出主意,刘邦指着刘元道:“你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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