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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心留在齐地,如果没有刘元的庇护只有一死罢了,不想死的一心自然是要跟着刘元走的。
  “那就回去收拾吧,你身上的衣裳得换,穿这身曲裾你就是个累赘。”刘元指着一心身上穿的衣裳不客气地吐露这个事实,一心连忙地道:“我去换,我马上就去换。”
  一心往屋里跑去,刘元一眼看了琼华,琼华也连忙地道:“我也去。”
  去啊去啊!刘元也得跟阿花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当然最重要的是补觉。
  再不补觉,真要长不高了的。想想张良的身高,刘元握紧了拳头,她要长高,她一定要长高。
  武朝引着韩信到他们给安排的府邸,韩信也不挑剔,只与武朝道:“武兄若是不嫌弃与我一叙如何,我想多了解了解齐地。”
  刚刚刘元都说了齐地的事武朝最清楚,韩信有问题自然是在第一时间问起武朝的,武朝看向孟非,韩信轻轻一笑道:“想必孟兄也想了解齐地,不如一起来。”
  其实人家孟非就是齐国人,对齐国再了解不过了,但是韩信这不想让孟非被冷落的,孟非总不能当作不知道吧。
  “非之幸也。”孟非朝着韩信作一揖,这便被韩信请了进屋。
  刘元让人安排了这座府邸,怎么可能会不安排伺候的人,武朝解释道:“不知燕王喜好,只是随意安排了一些人,燕王若想加些什么人只管加,府里不守规矩的人,燕王欲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先一步把话说明白了,随意安排的人,韩信自己看着换。
  “旁的都不需要换什么人,就是府里的守卫由我来选。”韩信哪里会不懂武朝话里的意思,当着武朝说得直白的话,他也不妨把自己的要求道破。
  “这是燕王的府邸,齐地都由燕王统令,燕王想如何就如何。”态度配合得不一是一般的好,叫韩信听着再一次露出了笑容。
  “请坐。”正堂内的案几摆放得十分齐整,下面还准备的座垫,韩信是这府里的主人,请他们坐下,武朝与孟非都作一揖谢过这才入的席。
  韩信道:“从这两日来看,小娘子要平定区区的内乱不过是小事一桩,却为何齐地的内乱到现在未平?”
  一坐下就提出这么犀利的问题,还好这件事是武朝搞的,“不瞒燕王,这是我们有意而为之。”
  直接道出不是不想平乱,而他们故意不平的,韩信虽然早就想到那是他们有意而为之,听到武朝坦白直言,韩信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愿闻其详。”
  武朝道:“齐地多是劝降者,虽由小娘子重兵镇,然田荣失踪,多了去的人因小娘子一个女郎不服于小娘子,尤其是贵族们。境内太平,不好生事,既然他们动了,我与小娘子提议不如把事情闹得更大一些,便闹到了现在……”
  话肯定不全都是事实,大部份的事实也在这儿。
  “今日斩杀那么多的贵族,小娘子算是如愿以偿了。”韩信笑笑地吐露这一句,武朝对道:“也算是有意外之喜。”
  比如那一心,若不是一心,他们最多也就只能引着韩信来用用看看罢了,田荣引不出来,那些贵族也是只能另找机会解决他们。
  这些话武朝心里有数就是了,自然是不会告诉韩信的。
  韩信虽知刘元这齐地的内乱到现在都没平,肯定是刘元有意而为之,而他是一个原因,却也没想到一开始自己会是主要的原因。
  “那么武兄什么时候能平定内乱?”韩信得到了答案,立刻问了武朝一句。
  谁都想不到韩信竟然会问出武朝这个问题,韩信笑笑地道:“能教出小娘子这样徒弟的人,怎么可能会连区区一场动乱都平不定。主事者皆已被小娘子惩处,只剩下一群被挑起的人如何处置。”
  这件事他们原本是想由韩信来处置,他们都觉得韩信一定会为了齐地动手,想要掌握齐地,韩信怎么能什么都没干呢,留着这场乱由韩信平定,不正好让齐地的人见识见识韩信这个燕王的本事。
  “燕王之意?”武朝虽然略显得吃惊,却也并没有觉得这件事那么不可为,只要弄清楚韩信的想法就可以。
  韩信道:“小娘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这么将话丢出去,武朝都顿了半响,难以相信这样的话竟然出自韩信之口,他是不是听错了?完全听错了?
  揣着这样的想法,武朝道:“齐地诸事已经交由燕王,燕王之意是让在下去询问久宁的意思?”
  “小娘子的字是久宁?武兄所取?”韩信这关注的重点和武朝完全不一样,武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并非在下所取。”
  “听闻小娘子的先生还有萧何先生与曹参将军,是这两位的哪一位?”韩信直接问起刘元的事,显然对刘元也打听了不少。
  “都不是。”刘元的先生知道得不少,最让刘元害怕,而且凡事都抢在他们之前的琼容恰恰却是最不为人所知的,武朝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琼容的事,墨家的人要是知道琼容现在竟然在汉军里头,还不知道会引出什么乱子。
  韩信诧异地看向武朝,“难道是汉王所取?”
  ……武朝实在没能忍住了,轻声地道:“若是燕王好奇,不如亲自去问问久宁。”
  完全不想再跟韩信讨论刘元,韩信道:“改日一定问。”
  武朝更想说的是,你一个燕王打听刘元那么多事干嘛。
  “韩信只是好奇吧了,久宁,这是觉得小娘子聪慧过人,生怕小娘子有个万一?这样的先生,我也想认识一下。”韩信似乎也觉得自己那么追问有点太过了,给了一句解释。
  听完韩信的话武朝就更不乐意了,什么话啊什么话,就想见见为刘元取这个字的人,那他们这些当先生的就都是假的,什么都不是?
  心里嘀咕这一句,武朝也没把话说出去,武朝还是言归正传地道:“燕王之意齐地的内乱该如何平?”
  韩信都扯了半天了还是被武朝给扯了回来,看了武朝一眼道:“武兄想如何处置主如何处置,我绝无二话。”
  ……行,直接不想理这件事。武朝反正也只要一个态度而已,听完朝着韩信露出一抹笑容,“在下明白了。”
  不管事,直接让武朝处理,想看刘元的意思,刘元都让韩信看了那么多了,也一定不会介意让韩信再看一些东西。
  韩信再问了一些事,武朝倒也是该答的就答,不该说的点到即止,即叫韩信听起来挑不出半根刺。
  从韩信的府里出来,武朝准备跑着回去见刘元,孟非唤了一声武兄,武朝回过头道:“孟兄,你慢着点回去,我有急事要寻久宁,怕是晚了她就走了。”
  孟非无话可说,武朝也都跑远了啊!
  刘元这已经吃好了,随后即准备出门,正好在门口碰见了武朝,武朝是个练武之人,跑起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见着刘元正好准备出门,喊住地道:“等等。”
  武朝这跑回来的,哪怕刘元准备走,那也不能现在就走,询问地看向武朝,等着武朝说话。
  “咱们一边说。”大门口的哪里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刘元明白,随着武朝往一边去,武朝立刻把韩信不想管齐地的事,直接丢给他们的意思说与刘元听。随后总结地道:“我看这燕王挺不对劲的。我们都给他机会了,他竟然不急着将齐地收入囊中?”
  “要是我,我也不费这心。”刘元却这般朝着武朝丢了一句,武朝一顿,刘元道:“士兵只听我的也就算了,连城中的百姓也被我收拢了一片民心,就算这些贵族想帮他一把,他们顶什么用?费尽了心思都讨不了好,何必费那心力?”
  理由一丢出来,武朝明白过来了,嘴角抽抽地道:“他真这样想的?”
  “不知道,但是你有其他的解释?”刘元反问武朝有其他更好的解释?
  武朝其实本来就是因为想不通这才会急急的回来寻刘元,想在刘元离开之前让刘元弄清楚了韩信的心思,这样在刘元不在的时候他也好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事。
  “瞧着吧,等贵族们把顶替的人选送上来了,若是他还让你去决定,那就是这样无疑的。如此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既然武朝心里还是没底,刘元干脆把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与武朝提了一句。
  “说的也是,想不想管事还能看不出来。”由刘元说着定了定心,武朝心里的大石落下了。
  “你这一去最快是多久?”武朝询问刘元此去。
  “多则一月,少则半月。”项羽的粮草大营又不是离得他们近,想要去一把火烧了那些粮草哪有那么容易。
  “彭越倒是跟你的打法差不多,专攻项羽的粮草大营。”武朝提了一句另一个大将,虽说功劳比不上韩信显赫,那功劳也是非同凡响的。
  刘元道:“天下人才辈出,行军打仗只要能赢就行,不过是看谁更技高一筹,都是一样的。”
  武朝道:“他们都比你年长甚多。”
  “我知道先生要夸赞我了,我也知道自己很是给先生挣脸,先生也就不用再拐着弯夸我了。”刘元打趣地朝着武朝再说一句,武朝就算确实是想夸刘元的,听完刘元的话都想把话给收回来。
  “此去保重。”想了想刘元此去又不是玩的,武朝觉得他还是别跟刘元计较了,一但计较起来,他说不过也是自己找气受。
  “先生也珍重,要是有人给先生气受,先生不便为之的,等我回来我给先生出气。”贴心模式开启,刚刚还气得刘元咬牙切的齿的人立刻露出了一抹笑容,“行,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得,把先生哄得高兴了,刘元立刻带着人出发。
  三千的兵马想要化整为零不容易,刘元让他们兵马几路而出,务必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燕王,刘元小娘子领三千人马出了齐地之后兵分了几路,我们的人没有去追。”刘元防着三千人引起的动静太大,果断化整为零的散出去,没想到第一个注意到她的竟然还有韩信。
  “不必追,出了齐地他们的的目标只有一个,只要在目的地自然能等她。”韩信轻声地吐字。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韩信让他们盯着刘元,盯完了接下来呢?
  “看看,不必管她做什么。”韩信让人看,这就让手下不解极了,韩信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倒是刘元虽是化整为零让兵马都散了去,她的手下也带着好几百人,一路潜入楚地,粮草重地自是有重兵把守,刘元观察着想要寻到他们真正放置粮草的地方。
  都已经被人接二连三的烧了不少的粮草,项羽和范增要是再不变得聪明点,那还得了。
  刘元派出的探子接二连三的打探也只知道这样一个位置,根本看不到粮草的影子。
  “小娘子要寻楚军的粮草所在?”一心虽然一路跟着刘元赶路,从来不是拖累,伤渐渐好了,她也如同琼华和阿花一样待在刘元左右。
  刘元这会儿正摊开地图看着此处的位置,一心不确定地询问刘元。
  “是。”刘元放出去的人只说让他们到这里会合,并没有告诉他们到这里是做什么,琼华和阿花是知道的,就算知道,她们没有刘元发话也绝对不会对人吐露半句。
  一心是靠着慢慢的观察才肯定的,但还是与刘元问了一句,刘元能肯定地告诉她,一心露出了一抹笑容。
  “粮草会有味道,我看阿花的鼻子很灵。”一心提了一句,这是提醒刘元啊,找人的时候刘元能记得阿花的鼻子好,因为人的身上有自己的味道,阿花能闻着味找人,她怎么就忘了粮草也一样有味的。
  等等,这也不行啊,人的味道都是独一无二的,粮草的不是啊,这天下间那么多的粮食,阿花怎么去闻。惊觉漏洞,刘元摇了摇头,“不成,虽然阿花的鼻子能闻得出味道,天下的粮草味道并无太大的差别。”
  “楚军的战马一定很多。”一心的脑子好使,被刘元一提醒她想着也是啊,粮草的味道又不是独一无二的,就算阿花闻出来了,那也不一定就是楚军的。
  可是,战马呢,如今这天下能有马队的人少得很,刘元手里都没几匹。
  “说得对,楚军的粮草重地必有重兵把守,他们也一定有马。阿花,你试着找找离我们最近马的味道最大的地方。”刘元一想也觉得此事可行,必须要捉紧了,虽然不确定阿花到底能不能闻出来,那比起像苍蝇一样到处乱转的找,还是让阿花试试的好。
  阿花听着点点头,便听话地离开四下去找着,刘元也不问阿花哪儿去找,反正她只要呆在这里,阿花跑得太远也能寻得回来。
  “小娘子,有人来。”刘元带着人藏在山坳里,守卫的人来报有人来了,刘元立刻挥手让他们全都藏起来。
  “真是的,我们到底要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呆多久啊,闷死了。”
  话嚷着出来,刘元也终于是看到了不远处渐渐行来的人,竟然是一群楚军,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正找着人呢,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上了。
  “哎哟。”刘元正感慨这人来得正好,一声惊呼,刘元回头一看却是阿花回来不知怎么的推了一心一把,那一声惊呼出自一心之口。
  “什么声音。”一心的叫唤引得下面行过的楚军都惊醒了。
  刘元让他们都不许动,好在他们藏在山坳之内,离得他们也有一定的距离,这个地方适合藏身,想把他们找出来也不容易。
  “这荒郊野外的,能有什么声音,是不是听错了?”四下看了看,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有人的样子。
  “一个人能听错,我们那么多人是不是全都听到女人的声音了?”下面的人也不傻,要说一个听到那还有可能是听错了,那么多的人听着,怎么可能都听错了,真拿大家都当傻子了不成?
  存着这样的想法,一群人对视一眼,“搜,四下搜搜。”
  为首的人这般吐了一句,一群人都觉得应该如此。刘元皱着眉头,这会儿是不想被人发现的,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这些人动手,她还想跟着这些楚军去寻到他们的粮草安放之地。
  这个时候一心将外穿的黑衣脱下了,将束起的头发也都放了下来,又连忙弄得乱一些,脸上手上都抹了一层灰,再往自己的衣裳上撕了几个口子,刘元一下子明白,可是旁的人并不明白。
  一心已经走了出去,毫不犹豫往着一边跑,正是往那群楚军的方向跑去,嘴里叫唤道:“不,不要杀我,不要我杀我,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
  喊着话似是一下子支撑不住了,直接从小山上滚了下去,这一滚便滚到了那群正准备四下搜查的楚军身旁。
  “真的有女人。”刚刚他们听到的声音就是女声,这就有一个女人出来掉下来了,面面相觑半响,都拿不准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上去看看。”一心倒了下去也自然是狼狈不堪的,她原想着装昏的,这样一来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见,对她来说,装昏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这会儿却不能昏,“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这一副硬撑着不肯昏过去的样子,瞧得人十分的心酸,不甚确定地走近想要看清楚她,一心眼中含泪地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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