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如果回到你刚入学，没有被人保养的那个时候，就算你虚荣一点，假装名媛也罢，可能我会不顾其它的爱上你，不过时间不能倒退……”
范钟毅其实话里九假一真，这么说大部分是为了安慰钟熙瑗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为了在她彻底失去人性之前给她一个美好的结尾，所以才会这么说。
他到底还是比较心软的一个人，之前已经看穿了怪物的虚假伪装，经历大起大落、失而复得，彻底摆脱了昨晚那次心动偶遇带来的影响。
但对钟熙瑗还是会爱屋及乌，难免有些同情的意思。
毕竟她让他曾经做了一场前半场美梦后半场噩梦的梦不是吗？
就当这是对那份美好记忆的一种回报吧！
乌江水府，钟山神宫
第293章 解脱
听了范钟毅吐露“真心”的话，钟熙瑗的神情更加剧烈波动了，懊悔几乎填满了她残存的心灵。
她口中喃喃的说道：
“是啊，真希望时间能够倒退，我也能够清醒一些，不再要求那些金钱和虚荣，只想要简简单单谈一场幸福而平淡的恋爱就好了，可惜……”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不说她的意识已经马上就要被怪物彻底吞噬，便是身体上的变化就是钟熙瑗无法接受的，即便是解决了怪物的意识，与其这样苟延残喘下去，她还不如死了更痛快。
似乎自知意识维持不久，在最后钟熙瑗将自己所知的情况都透露出来。
“我在老家江边散心，实际上是躲避人群，忽然起了一片雾气，我不知不觉差点迷路，然后遇到一个长得很丑的老婆婆，或者对方根本就不是人，她给了我一个选择，当时被怨恨冲昏头脑的我选择了答应，于是才有现在的样子……”
随着她的讲述，让第三队众人和范钟毅都忍不住心中感叹与惊异。
金钱会让人变成怪物吗？
高景飞心里觉得不会，其实真正让人们发生改变的是内心深处的各种欲望和虚荣心，让他们开始变得由金钱去支配，逐渐迷失了自己，最终成为了金钱的奴隶，成为了“怪物”。
不说那些网络上可以看到的新闻，眼前这个红衣女钟熙瑗的经历不就是如此吗？
而且在这个超凡力量复苏的世界，她就真的因为自己的虚荣和任性而最终走到了变成怪物的结局。
从被人公开当着很多人的面，戳破伪装和幻想的“名媛”，又曝光在网络上被人唾弃，一时间由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变为声名狼藉的拜金女，这种强烈的落差让她心中不知悔改，反而积累了太多的怨恨，最终引发了某个迷雾事件，被某种诡异找上门来。而那时候她又没能坚守住善念，接受了对方的引诱，被“魔鬼”的力量所污染，蜕变成为一种专门狩猎男性的怪物，如同传说中的裂口女。
这一例子摆在眼前，也越发让高景飞确认，现实世界里的众生意念，起码是里面的负面情绪，与迷雾事件的发生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时候，审讯室中那怪物面上突然变得狰狞，然后又露出痛苦神色，显然已经压制不住体内怪物的冲击，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意识也在摇摇欲坠。
“吼！杀了我，求你，不要让它出来，给我解脱……”
钟熙瑗满眼哀求的看向范钟毅。
范钟毅手足无措的看向连鹏，而连鹏则回头看向隐藏在墙上的监控。
后面的高景坤与郭世鸿商量了几句，然后又打了两个简短的电话，这才对连鹏说道：
“答应它，上面虽然要活的，但是我们不小心把它弄死了，上交尸体也一样。”
显然高景坤这个负责人是不打算把活的怪物送去给人研究，无他，就是为了一个念头通达。
作为第三队负责人，他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高景飞倒是不想看到大哥因为这个问题引起某些人的不满，站出来说道：
“还是让我来吧，我看看能不能把怪物的意识消灭，只留本能，这样也算是活的，虽然可能活不了多久，但咱们也能拿去跟总部那边交代。”
郭世鸿闻言笑了说道：“这样那再好不过了，免得坤哥还要跟上面打嘴仗。某些人上一次对咱们将那个诡异雕像毁掉的事情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呢！”
高景坤却无所谓的说道：“不必理会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想要走歪门邪道，那些诡异存在是那么好研究的吗？”
自从转入特事局之后，他行事也不像过去那般安分守己，超凡力量的存在让他也少了一些以往的顾忌。
当高景飞走进审讯室之时，那怪物已经再也维持不住人性，裂开巨口狰狞的朝着人类发出威胁的嘶吼。
高景飞见惯了怪物，也没有怎么惊惧的意思，跟连鹏招呼一声，然后就对范钟毅说道：
“我准备把怪物的意识彻底泯灭了，不过她的意识跟怪物本为一体，杀掉一个另一个也会消失，你确定不需要离开一会儿吗？”
在他看来怎么说范钟毅跟那个红衣女钟熙瑗也有了一些感情上的牵扯，这种处决一样的行为最好还是避开“家属”为好。
谁知范钟毅却摇摇头，深深看了怪物一眼，如同看破红尘的高僧一般说：
“我对钟熙瑗从来没有爱，之前被怪物迷惑的时候，那也不是她，现在我对她只有同情，你能帮她解脱也是了却她的心愿……”
高景飞明白范钟毅的意思了，有心骂一句渣男，没看方才那钟熙瑗的最后一丝人性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吗？
现在你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没有爱只有同情，不就跟古代那种招惹了人家姑娘然后忽然大彻大悟说放下了，出家去当和尚了的男人差不多一样吗？
这种看似为你好的男人，做的好像也很伟光正，实际上只是自己逃避而已，对另一方来说更加绝情，因为你还没法指谪他，所以往往比渣男更可恨。
不过转念一想高景飞却也理解这小子，跟那种玩弄对方感情然后自己解脱去的男人不同，他先是被怪物迷惑又被害，又被戳破了美梦承受打机之后陷入绝望，能不恨钟熙瑗就不错了，现在对这位假名媛还能有一丝同情，已经可以说明这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了。
换做真正的渣男，估计早就骂骂咧咧，恨不得钟熙瑗这女人赶紧去死吧？
想罢他也不再多想，手中出现一道灰白色灵光，倏地一闪，就刺中了还在咧嘴嚎叫的怪物眉心。
一道微光浮现，然后灵光又回到高景飞手中，此时的怪物虽然没见什么伤痕，但已经失去了方才那种凶残的样子，而是看起来有些呆傻的张大了嘴，双眼失去了焦距，一截舌头甩出来还伴随着某种可疑的液体流下。
这便是高景飞通过法器白骨戮魂针进行的微操作，这件法器本身就是慑人神魂的东西，他晋升先天之后，对法器的操控能力进一步得到增强，所以才能做到这种细微的操控。
只是收割了怪物身体里两股纠缠在一起的强大意识，还留下一部分残魂，让怪物可以保持生命状态，但却跟失魂症一样，对外界没有正常的反应。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将怪物意识灭杀留下钟熙瑗的意识，但是一来两股意识死死地纠缠在一起，目前的他根本没办法将其分离，毕竟怪物的意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钟熙瑗自我意识孕育诞生出来的，本质上二者属于同一个体。
二来嘛，即便他有能力清除了怪物的意识，但是对方肉体上的变异他也没有办法解决，想来那个爱美的钟熙瑗也不能接受自己成了一个丑陋的怪物，并且一辈子只能留在某个研究所里供人研究的结果。
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第294章 妖气与妖鬼
裂口怪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怪物的活体最后也被上交到总部，至于最后会被交到哪个部门里面去研究，就不是第三队的人能知道的了。
反正高景飞已经通过灵视确认，怪物体内导致其变异的那股类似阴气的超凡力量已经失去了源头，估计是因为他消灭了怪物的灵魂意识的关系，剩下的异种能量也是要不多久便会消散，很大可能会在能量彻底散去的时候怪物身体也陷入死亡。
他还因此收获了几百点的神性粒子，估计如果能够真正斩杀裂口怪得到全部“经验”，他可能会有近千点的收益，说明怪物实力接近先天强者但又差一点的样子。
“呵！所以说那些想要研究怪物的人，最终也就是得到一具变异后的尸体罢了。”
高景飞不认为那些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就研究明白那种残余的异种能量。
关于这个问题，高景飞还特意通过内部电话请教了还在外市随队执行任务的张景升。
小道士问明白细节之后，给出的答案是：
“应该是妖气，或者说岛国那边的妖气。”
他是正宗玄门道派嫡传，对这些情况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尤其是中土修行界与岛国那边从大明倭乱时期开始就敌对了几百年，双方之间的战斗很多，互相也都相对了解。
高景飞有些疑惑不解的问：
“妖气不就是妖怪的能量气息吗？怎么还分中土的、岛国的？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吗？”
张景升在那边解释说：
“岛国那里的妖，跟我们传说中的妖有点不同，他们那边自古似乎就很难有动物修炼成精，严格说来他们那里的妖怪传说，其实更像是灵和鬼，都是以为你各种原因诞生的可以随意变换身体的灵体生物，一些善良的兽型的妖就是灵，也被岛国人奉为神灵，一些邪恶的长相古怪的就被称为妖怪和鬼。所以那里的超凡物种被玄门统称为妖鬼，百鬼夜行听说过吧？”
“嗯，动画里面看过。”
高景飞是以中土的观念和玄门的视角去分析的，对此就有些不明所以。
张景升继续解释：
“岛国传说里的妖鬼都好像是动物死亡或者遭受到异变，以及一些器物经过常年累月发生了异变的那种，还有的是人死了留下的传说时间久了也但是出对应的妖鬼，更类似我们这边的鬼魅和精怪，而不是我们传统神话里那种兽类经过吞吐日月精华，然后修炼很多年才成精变妖的情况。”
“就好像岛国人将武士刀称为剑一样，这是两地风俗化方面的一点小区别。”
“所谓岛国八百万神灵，其实绝大多数都是这类妖鬼之流的玩意儿，真正的神祇很少，而且大多也是鬼神。而百鬼夜行的怪物里面大多数都是妖鬼，只有排行在前面的一些特殊的个体才近乎鬼神，比如酒吞童子那种大妖怪。”
经过小道士的科普，高景飞也了解了这里面的情况。
岛国的妖鬼，一般强大的就是妖，弱小的就是鬼，但细分下来也有例外。
这里的妖指的并非是中土传说那种野兽之类修炼成妖，而按照玄门的说法应是归类为“妖灵”、“妖魂”。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他们的层次也很难得知真相。
“通过钟熙瑗透露的情况，显然她是接受了某种力量，以自身因虚荣产生的怨恨等负面情绪化为养分，催化了这股力量，让她从心灵和肉体两个层面都发生了异变。”
“最后可能是完全蜕变为一种只知遵循某种规则杀戮的怪物，这就很符合岛国传说中的妖鬼之流的特征，一切变化都是由心而生。”
“也就是说那股类似阴气但又不同的能量就是那边的妖气？”
这一点张景升也不敢肯定，毕竟末法时代真正的修行法力已经断绝了近百年，他也没亲眼见过岛国妖鬼。
然后他又听张景升抱怨了一下最近两天的忙碌情况。
各地异常事件比之前要频繁一些，让刚刚扩招的第一队也疲于应付。
好在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第二个跟金末魔都一样的，类似真实世界并且有人类存在的迷雾世界，基本上都是各种怪物，或者有人类明迹象但没有活人的存在那种世界。
不过高景飞听得出来，调侃道：“你这家伙我看是痛并快乐着吧！有着更多的进入迷雾世界修炼的机会，想来不久之后就能晋升先天了。”
电话那边传来嘿嘿笑声，显然默认了这一点。
结束了通话的高景飞也不由对自己的修炼更加上心了，他没有忘记魔都之行归来后还有很多收获没有消化呢。
他准备应付完下午的课，就回大哥的公寓去抓紧时间修炼。
没错，高景飞又回到学校上课了。
这两天队里其他人都去调查钟熙瑗吐露的那些线索去了，只有高景飞一个人还要苦逼的回去学校参与高考复习。
虽然高景坤已经为他向老师申请了早自习和晚自习都不用去，以及每天走读的方便福利，但是每天都要至少八个小时的复习课程，一整个白天都要绑在学校出不来，还是让高景飞觉得头疼。
他感觉自己似乎患上了一种名为“间歇性学渣病”的绝症，拿起书本卷子就犯病，就感觉头疼和心里烦闷，放下这些就瞬间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