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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把他当成你爸!在休息室等了她一上午就等来这么个成绩的渝辞觉得今天的保温杯味道怪怪的。
  嗯,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我试过了。
  表演上所谓移情,就是记住一种感觉将它代入到任何需要相似情感的戏中。这也是渝辞最不推荐的一种方式,但是因为鞮红是初学者,档期逼得又紧,渝辞只能初次下策。谁知道鞮红连这个都做不到。
  不过也难为她,剧组为了还原鱼玄机身边的所有角色,每个角色都是贴着古画文献找的。所以需要鞮红倾心痴恋的温庭筠,就真的面如钟馗。
  渝辞觉得,就算是换做自己,好吧,换做自己虽然可以入戏但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所以她开始就让鞮红当成,出嫁前夜和爸爸作别。
  鞮红:道理我都懂,可是我真的真的做不到。我尝试把他当成我爸爸,可是钟老师他脸上冒了一颗痘痘,我爸爸从来不冒痘痘的,太出戏了。
  哎妈呀,听到从来没有入戏过得流量艺人表示自己被一颗痘痘吓出戏这种情况,渝辞只表示槽多无口。
  移情行不通的话,那就真的那没有办法了,渝辞沉痛的拍了下鞮红的肩膀,把他当成你喜欢的人吧。
  鞮红当即炸起,可是我我我对着钟老师那张脸,她真的是下不了口啊!臣妾做不到啊!
  我这辈子都还没有喜欢过谁呢!
  冷静点。
  渝辞喝了口茶,鱼幼薇谈恋爱关你什么事?
  ***
  幼薇,你正值豆蔻年少,而我已过而立之年,你我之间注定
  温庭筠缓带广袖,虽容貌不扬,但一股子词人风流倒是演绎的淋漓尽致,奈何鞮红低着头时还能入戏,但是一抬头,没忘词那都是好的。
  钟窟磊万万没有想到,前几天李亿演员拉着他喝小酒诉苦的时候他不以为然,今天就轮到他了。还真是一个都别想逃,他寻思着等今天拍完,也要拉着李亿喝场酒。
  鞮红看着躺在折叠椅上,被她的ng折磨到三魂去了七魄的钟老师,心理也有点歉意。
  六七月的天,简直能热到人汗如雨下,工作人员尚且浸透衣衫,更别说里三层外三层套着戏服的演员。
  她情不自禁想起渝辞前几天裹着冬衣演的那场,若是对手演员换成自己简直不堪设想。
  她拿着剧本和小电风扇走过去,头一次对着前辈老师鞠了一躬,在折叠椅弯下腰道:对不起啊钟老师,我ng太多次了,连累你了。
  钟窟磊是知道鞮红的,他七大姑八大姨家外甥的侄女儿就是小红帽,天天抱着鞮红拍的广告乐呵。
  有一次他好奇的跟着小姑娘一起看了集鞮红演的电视剧,别的感觉没有,只觉演艺圈剧变。
  从什么时候开始,颜值代表演技,虚假代替了真实。越来越好的拍摄技术,越来越精良的服饰道具,却再也没了戏的真意。
  黑白电影的时代,阮玲玉一人一室便可牵起所有观众的眼睛。若是能抛弃年代感的偏见,你将会发现那一片黑白世界之中是百艳同芳的花园。
  进入剧组后,鞮红带给他的失望感更重。但是她这一鞠躬,倒是将之前所有负面映像抵消了去。
  钟老师,您的风扇风力有点小,不如用我这个吧,我这个带喷雾,喷上去就不热了。
  钟窟磊摆摆手谢绝了她的好意,见她过来,沉吟片刻说道:姑娘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不妨告诉我。
  谢谢钟老师,但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钟窟磊不禁坐起了些身子,洗耳恭听。
  鞮红从身后递来一把扇子,钟窟磊好奇接过,那是一把乌骨折扇,上面金面无字,边缘处绣的整齐,扇尾处垂下一条长长的丝绦,绯红的扇坠迎风微摆。
  另一面则用黑色银色的丝线绣了阙词,正是温庭筠花间集中第一首。
  《菩萨蛮》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身披嫁衣而来的鱼幼薇站在帘外,而温庭筠站在帘内,一帘相隔,却似鸿沟天堑,此生难越。
  飞卿赠诗与我,为何不敢写明,飞卿属意与我,为何不敢直说?
  温庭筠悲恸难忍,放下诗卷,一步一顿,绕帘而来。
  而此时鱼幼薇慌忙低下头去,余光处只见绯红扇坠随他身形缓步轻曳,她看着那扇坠,仿佛耳畔又是那夜楼台雨声,经久不绝。
  鱼幼薇,拜别师父。
  她屈身拜倒,冰凉的地面印上她的额头。
  今夜,她分明是来见他的,却自始至终不敢相见。
  ***
  傻丫头你哭什么?
  下了戏的鞮红嫁衣还没来得及换,就在监视器边捞到了哭成泪人的小嫒。
  呜呜呜鞮红姐,你演的,你演的太好了,我第一次看你演的这么好呜呜呜。
  被片场众人凝视的滋味并不太好,鞮红连忙捂住小嫒的嘴,钳了人就往休息室带。回去再丢人!
  休息室里吹了半日空调的渝辞正在备戏,不过不是备她自己,而是帮鞮红备戏。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居然收了这么个学生。但是既然教了就得负责到底,眼下最难的还是鱼玄机正式开始在咸宜观放浪形骸的部分。
  正思索着怎么让据说从小到大连男生手都没牵过的人开窍,演出过尽千帆的模样。
  门就开了。
  恭喜啊,总算是通
  话未说完,怀里就撞入了一个火红的身影。
  谢谢,谢谢
  渝辞看着后头小嫒魂不附体的模样,下意识环上了怀中人的脊背。
  仿佛有千言万语凝在喉头,出了口才回应一声:恭喜。
  鞮红听着她诚挚的话语,将头埋得更深。叫她怎么出口
  最后一遍,
  她把温庭筠,代入了渝辞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玉玉看完话剧了,喝了杯酒醉醺醺写的这章感觉还,还蛮顺的嗝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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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章 起床拍戏
  啊?鞮红老师您今天又中暑啦?小唐皱着一张脸,左肩夹着手机右手腾出来抹汗,那鞮红老师您好好休息,今天的戏躲闪似的征询厉导,却在后者射出刀子般的目光后打了个寒颤,那今天的戏您下午能来补吗?
  渝辞拿着只风扇走过来,今天没有她的戏,只是这几天开始教导鞮红,身为老师当然也得实时监督一下学生的功课。眼瞅着小唐垂头丧气的坐在苹果箱上,一只手捏着个喷雾风扇,一只手握着汗津津的手机,风扇气孔喷出大量水雾配上他茫然若失的脸,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上午是鞮红的戏?
  渝辞看着摄影小哥们从咸宜观里把设备往外搬,坐到小唐身边,把自己那只也怼他脸上。
  小唐点点头,哭丧着脸,鞮红老师又中暑了,说下午的戏也不能补,原定计划又要后移。
  渝辞是小唐看着被招进来的,她的裴锦娘虽然角色偏于功能性,却在片场大放异彩,厉导私底下不止一次对着他们几个跟着近的夸奖过渝辞,说什么下一部戏要是顺利,还让渝辞过去演。
  这样好的演员又勤勤恳恳,脾气也好,牌儿也不大,小唐自然也有些亲近之感,加上到底年轻人,压抑的太久总得吐吐苦水,虽然现在鞮红老师是投资方,可是接下去厉导也有新的事情要筹备,再拖下去真的要完蛋了。鞮红老师再阔绰也不可能下一部戏还出资吧
  这可别说,鞮红还真是那种为了图片刻安逸,甘愿一掷千金的主。你只要让她过的爽,别说下一部戏,下下部戏,她能投到你把钱当草纸花!
  今天是哪一场啊?渝辞拿过小唐兜里夹着的剧本,刷刷翻起来。
  是咸宜观第三十九场。
  种花?渝辞翻翻剧本抬头看了眼已经开始往外头撤花卉的场务。鱼玄机在咸宜观中种了各色各季的花卉,尤其以牡丹居多。牡丹花期很短,一般四五月份就开完了,眼下已经过了花期,却仍有怒放的牡丹,道具组花下的心血可窥一斑。
  小唐,渝辞突然拍住小唐的肩膀,重重一按,叫大家先别搬了。
  啊?
  能拍的。
  ***
  鞮红最近同酒店申请换了间水床房,水波荡着,蒸汽眼罩罩着,伴着枕巾上焚香玫瑰的尾调沉酣在黑甜梦乡
  起床!
  鞮红身上猛然一凉,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整个身子就被人拽起到空中,然后一溜往外提。
  彼时的她还被蒸汽眼罩蒙着眼睛,双手在空中一通乱舞,救救命啊发现挣脱不开,连忙手脚并用尽可能的攀住身边可以利用的东西,饮水机上的水桶就这么被她死命抱着拽了下来,带起巨响无数。
  砰咚鞮红抱着还剩一半余量的水桶冲对方死死压了上去,渝辞没料到她反抗的这么激烈,未来得及解释就被人兜头兜脑浇了个透心凉。
  汩汩清水从桶口倾倒下来,很快就在地面聚了一洼,渝辞不甚踩到鞮红从床上掉落已经浸满水的丝绸内衫,整个人带着鞮红重重摔在地上。
  鞮红仍旧抱着水桶奋力反抗,救命啊!入室抢劫啊!
  渝辞紧紧闭住口鼻以免被这么不明不白的呛死!双手环紧鞮红肩背,猛力扭身,连人带桶一并压在身下。
  鞮红被这突如其来扭转的形势惊得一愣,本能抬起水桶往渝辞身上狂敲乱砸渝辞忍无可忍,一把拽掉她的眼罩
  回魂!拍戏去!
  ***
  鞮红可以说直等到了片场还有种魂魄刚附体的错觉。
  与她相比,渝辞也没好到哪里去,喊人拍戏被人浇了一身水,还差点被大明星溺死从而名留千载这种体验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气得她连车都不想下,173的个子蜷在座上自闭。
  鞮红拿上拂尘戴好莲花冠,看着满园牡丹真是想死的心也有了,躺在折叠椅上招呼小嫒给她吹电风扇,剧本摊在膝盖上,吹一页看一眼,吹过头翻了两页她也不管,只管拿眼睛余光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这种方式备戏的结果就是她又开始昏昏欲睡
  当着所有人的面,渝辞纵然气还没消也是不敢打她的,当然私底下也是不敢的。
  所以渝辞只能让小嫒关闭吹风机,把她热醒。
  小嫒,你怎么不吹了?
  鞮红迷迷糊糊睁眼,就见渝辞举着个电吹风对准她,见她醒了,面无表情摁下开关,滴的一声,风来了。
  鞮红有些赧色支起身来,把剧本放好打开,那眉头蹙的,仿佛她面前摊的不是剧本,是《五年模拟三年高考》。
  剧本会吃了你?渝辞凉凉开口。
  鞮红翻过一页,这倒不至于。
  那怎么这副表情?
  就鞮红忍不住拿剧本盖上脸,不想演这场
  渝辞伸手把她脸上剧本拿过来翻两页,发现今天的剧情确实有点麻烦。
  鱼玄机打出老少咸宜的招牌后,咸宜观自然而然就成了她大展风情的场所。她收了几个徒弟养大带在身边,还在院子里种了一片花海。
  许是青灯长漏无法填补内心深处的寂寥,她在清雅素洁的道观里栽下姹紫嫣红一片,也算抚慰少许孤独之意。
  这种没什么实质内容的戏看似无聊,实则关键。鱼玄机的每个时期相当于一块块木板,而这些戏就相当于是衔接木板的钉子,它们承接着鱼玄机的每一场改变。
  这里她已经年近27岁,在古时已经算美人迟暮之龄,慕名而来的裙下客逐日减少,多少枕间恩情弥散与春复秋来的更漏声中。
  到底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种牡丹,正是她在此阶段内心挣扎的一场具象化表现罢了。
  但这一切都是渝辞的理解,对于鞮红来说今天的戏份其实非常简单,根据以往表现来看,今天她只需要在花圃里拿着花锄姿态不一的美就可以了。
  这都懒得演?那还演个鬼,收拾包袱回酒店睡得了!
  思及此渝辞扶额,好吧,怎么一通捋下来这厮今天在酒店睡觉倒是情有可原了?
  渝辞姐姐,你今天也有戏吗?
  一道纤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音色甜嫩,因为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有些干白,却也因此没有练劈叉的古怪腔调听上去十分舒服自然。
  渝辞回头,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当时自己指点过饰演绿翘的傅依依。
  我今天没有,来看你们演。渝辞走过去给她找了把塑料凳,小姑娘有点怯生生的不敢太靠近,如果不是渝辞在这里,借她十个胆子都不敢往鞮红这里靠。
  今天演完我就杀青啦,我,我想小姑娘穿着柳芽黄的戏服,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张鞮红代言海报和一只金色油笔,我想请鞮红老师帮我签个名。
  让开一条道的渝辞发现傅依依并没有上前,而是继续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当场福至心灵,你,是要我?
  傅依依怯生生点点头,俏脸上浮起赧色,见渝辞没什么反应,怯生生道:可,可以吗?我有点
  话未说完,手中物料被人利落抽走,在傅依依此刻的眼中,渝辞逆光而行的背影仿佛如山川一般高大
  如山川一般高大的渝辞捏着物料站在鞮红面前学电线杆,鞮红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确定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找我签名?
  渝辞浑身一激灵,当即条件反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