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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全友龙骂了一会儿,劈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陈复止心里一顿,跟季童对视一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
  下一秒,全友龙疯狂的脸出现在窗户外面。
  透明的玻璃,全友龙狰狞的样子一览无余。
  “婊子!”全友龙恶狠狠咒骂。
  陈复止预感不妙,就见全友龙用刀柄狠狠砸碎玻璃,玻璃渣子立刻飞溅。
  全友龙却没有再进一步,扭曲的脸突然冷静下来,他凉凉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陈复止心顿时跌到谷底,全友龙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有的是时间跟自己耗。
  对!让他以为没时间了。
  陈复止思绪飞舞,他不知道警察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找到这里,更不知道全友龙有没有其他武器,会不会疯到同归于尽。
  “警察快来了,你杀了我们也没有时间跑。”陈复止死死攥紧拳头,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
  季童吸了一口冷气:“我来之前报警了,警察已经在找你的踪迹,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全友龙却没有给他们回应。
  陈复止心跳如雷,他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大脑快速充血,他没有一刻是这样清醒而炙烈。
  时间早没有了意义,他不知道全友龙是什么时间离开的,他想了很多很多。
  但是全友龙还是回来了,陈复止先是听到一道清脆的咔嚓声从身后传来,而后全友龙背了一袋子煤炭,堆在窗户口。
  全友龙想用烟熏死他们!
  刚才,全友龙把唯一能出去的门锁了。
  “你们就在这吧!”全友龙面目狰狞,阴森森看着他们,毫不犹豫点燃了煤炭。
  杀人的办法多的是,既然这两个人还可笑的想跑出去,那就让警察亲眼看看两具尸体。
  眼前的烟雾越来越浓。
  季童剧烈咳嗽起来,他似乎说了些什么,陈复止一概没听。
  事物变得飘远,思绪越来越混乱,外婆又躺在阳台月季的摇椅上,织着那件红色的毛衣。
  “我们小阿止最喜欢奶奶织的毛衣,买来的没有奶奶织的暖...”
  “复止!复止!陈复止!”
  空洞的世界中,仿佛有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在呼唤他。
  陈复止很困,眼皮仿佛粘了胶水,用尽力气睁开眼,看到一张朦胧又魔幻的脸。
  “孟法医?”陈复止心顿时安定下来,他扯出一张笑脸,“你来了——”
  滴答滴答——
  静,静谧的可怕。
  但是阳光的味道很好闻。
  他贪婪的锁在被窝里,缓缓转了一个圈儿。
  犹如孩子在母亲子宫般安全舒适,一切的烦恼抛之脑后。
  这应该到了天堂。
  轻轻拨开轻柔的白雾,数以万计缠绵成丝儿的白雾又纠缠过来。
  好不容易撕开一道口子,想象中的圣洁风景没有出现。
  像是被人突然拉了回来,陈复止骤然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惊魂还未定,入目的是纯白的天花板,还要盐水滴答滴答的声音。
  一刹那,记忆纷至沓来,他看着周围的环境,知道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那么他得救了。
  脑海里孟昨非的声音不是幻觉。
  陈复止愣怔地瞪着天花板,喉管火辣刺痛,心脏疯狂跳动,手不可抑制颤抖着。
  不管在全友龙面前表现的多么镇定冷静,他是害怕的,只是在危急关头,他不允许自己在恶人面前流露出软弱的姿态。
  “你醒了?”
  一道清冷的细声传来。
  陈复止轻轻扭过头,只见宽敞的病房内,静静站着一个人。
  他身体欣长,眉眼冷峻,黑眸看不出情绪。
  陈复止支着胳膊,想要坐起来,他刚有动作,孟昨非先一步上前手轻轻按住他,紧绷着脸示意他躺着别动。
  “谢谢。”陈复止眼中划过一丝难堪。
  他又给孟法医添麻烦了,孟法医知道他不见了是什么心情?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惹事精。
  先前没有在意全友龙说过有人花三千万买他的命,但他心知肚明,能有这个大手笔的,只有孟法医了。
  “抱歉。”
  陈复止羞愧至极,却冷不丁听到孟昨非突然道歉,猛地抬起头。
  却见向来风度翩翩的孟法医状态相当不好,光滑的下巴长了一层青色,眼皮高高肿着,整个人透着几分狼狈的气息。
  陈复止记忆中的孟法医,向来是衣冠整洁,仪态万千的。
  “孟法医?”陈复止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孟昨非为什么要对他道歉,是他连累了孟昨非才对。
  “你本来都回酒店了,是我叫你过来,才让平白遭受这份无妄之灾。”孟昨非声音低沉,面色阴冷。
  “这跟你没关系孟法医。”陈复止急忙强调。
  是他没有防备心跟全友龙走的,这怎么跟孟昨非有关。
  他是成年人,没道理因为自己犯蠢遇到危险算到别人他头上。
  “季童呢?”他没忘那个时候季童也在,“我想见见他。”
  听到这话,孟昨非湛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凌厉,似有什么话要说,但幽深的目光看了陈复止一眼后,轻轻点头,“嗯。”
  陈复止也察觉到孟昨非态度有些不对劲。
  孟昨非是亲自帮他处理过跟季童网络战争的,恐怕会对季童跟他一起困在全友龙住所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