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我们真的是五道口。”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
“江森同学,你这样不好,给我们一个机会,就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想想我们学校,每年全国才招多少人,你有什么要求,也是可以提的。”
“我要一只恐龙。”
“江森同学,请你严肃一点对待这件事情!你这样我们就……”
“那你们挂了吧,我去隔壁家。”
“我……”
对方到底是五道口和中关村,隔着手机就是罗生门,已经永远也说不清了。现在就算对方直接打一架飞机过来,拿出学校证件放在江森跟前,江森都觉得无所谓。
反正这家不行就去隔壁家,妈的余地很大的。
只要待会儿隔壁那家真的打电话过来就行。
“江森同学,请你慎重对待这件事情。我们知道你很优秀,但是全国中优秀的同学……”
“那你去找他们啊!我还怕没人要吗?全中国想追我的大学,从南天门排到蓬莱东路!”
“江森同学,你不要胡搅蛮缠!”
“那我要什么你们都给吗?”
“玩具恐龙我们可以想想办法。”
“我日!我是那么幼稚的人吗?”
“那你到底要什么!?”手机那头的人抓狂了。
江森道:“野生奥特曼有没有?”
“……江森同学,我真不是跟你闹着玩的,求求你认真点说话。”
“那行吧,我就坦率的,不开玩笑地说了。”江森道,“我最近搞到一个很牛逼的配方,打算量产药品,生产单位、投资单位、技术和管理人员,还有资金,基本上都到位了,就差一个像贵校这么牛逼的学术机构帮我们背个锅,啊,不是,是背个书。但是有鉴于这个生意规模不小,我个人还是希望能把关键要素把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我就想,要是你们能提供给我一个药理实验室外加一群硕士、和博士,我来当老板,他们给我打工……”
“等下!你凭什么让我们的研究生给你打工?”
“我可以付钱啊。”江森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我保证不让他们白忙活,一篇sci,实验室每人奖励十万块,不过文章我要第一署名,我也可以自己写,关键内容让他们给我讲明白就行了。我写这玩意儿老专业了,真的,我以前经常给人代笔当枪手来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申医的人。”
“江森同学,你当我们学校是什么?”
“中关村啊!”江森道,“你们不是有个很牛逼的医学部吗?来嘛!我们强强联合,我出钱,你们出人,一起做医疗资本的奴隶,为造福全人类贡献自己的一点力量。”
“我们是五道口。”
“我不信。”
“……你要做什么药?”
“祛痘灵,专治青春痘。相信我,未来十五年,绝对是看脸的世界,美容医疗产品前景广阔,我是充分相信你们中关村医学部超强的科研能力……”
“嘟嘟嘟嘟……”
对方挂了电话。
江森拿手手机,沉默了两秒,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是另外一个010开头的陌生号码。
嘴角不由得很邪恶地翘了起来。
“喂,你好江森同学,我们是五道口……”
“放屁!你们明明是中关村!刚刚五道口才跟我打完电话。”
“……”
高考成绩出来前36小时,五道口和中关村两所宇宙强校,终于算是想明白了谁招不到江森谁尴尬的结果,接二连三给江森打来了电话。
江森其实对学校本身谈不上什么好恶,很多问题,辩证地去看,就会发现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再好的学校里也会出垃圾,再垃圾学校也有可能出牛人。
所以不管是“因人废校”还是“因校废人”,只能说思想上还不成熟。
客观地看,不管这两所学校后来因为什么烂事儿坏了口碑,但人家学校本身的科研和学术力量,都依然是世界顶尖。而且学校里面说不定还有同志在苦苦支撑,很需要他这样的援军。所以学校的屁股问题其实根本不是问题,因为学校就是学校,学校本身是没屁股的。屁股主要是长在人身上。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人,来了不同的人,必然就有不同的校风。
这些变化中的东西,不能去强求,贴标签也没意义。
真正有意义的是,那个环境,到底能不能为自己提供真正需要的东西。
反正仅就江森想来,国内最好的去处,肯定是非此即彼的。
不然那么多顶尖的脑袋瓜子,何必拼死了也要往里头去?人家智商那么高都二选一了,江森自认凡夫俗子,又何必要矫情?此时有机会去却不去,将来想来,肯定是会后悔的。
最简单来讲,出门装逼的时候,也吹不响——我当年分数远超清北,但我故意没去!
何必呢?
对,大家都知道你聪明,了不起,可是你这么干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不如吹牛逼的时候,坦坦荡荡地来一句:“大家好,我这个人,本事不大,能耐一般,学习也稀松平常,高考的时候发挥欠佳,只去了五道口。”
效果岂不是比“我考上了但没去”好个特么的至少两百倍?
“我就想要个简单的药理实验室,隔壁答应我了,真的。”
“嘟嘟嘟嘟……”
“操!”江森两头谈崩,有点气急败坏。
妈的堂堂top2,连个药理实验室和一群研究生都舍不得付出,垃圾!
刚骂了一句,手机又嗡嗡想起来,跟上来一通021的陌生号码……
“嗯?”江森再次扬起了嘴角。
“喂,你好。”
“江森同学你好,我们是沪旦招生组……”
“别说了,我要一个药理实验室和一群研究生,我来当老板,项目我负责。给我我就去,不给就拉倒,刚才那两家已经给我打电话了。”
“……”那头愣了足足有半分钟,居然回了句,“好的,我们会尽可能协调安排一下。不过冒昧地问一句,你要这些干嘛?”
江森也被这回答搞得一愣,安静两秒,才回答道,“我手头有个方子,想做个祛痘产品。”
“祛痘灵吗?”那边惊喜问道。
江森更惊喜:“你知道?”
沪旦招生组的老师道:“我们申城这边卖得可好了!”
江森心里就我草了。
季伯常他们家,可不就是申城土著!
申城可不就是祛痘灵的大本营啊!
江森突然间兴奋起来:“我这个是二代产品,比那个牛逼多了,而且那家企业侵犯我肖像权,那个祛痘灵不是我代言的,你们能安排个人,帮我去告死他们吗?”
“只要你过来,我们整个法学院都给你撑腰!”
“老师你这个做人风格我太喜欢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一点都不像申城人,老师你贵姓?”
“鄙姓王。我不是申城人,我是东瓯人。”
“我草,我说怎么这么痛快呢!”
“那你要是有意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过去,咱们先抓紧签个合约,我今晚天黑就能到。”
“你们不会先签约再耍赖吧?”
“不~会!”
“那行吧,你们过来吧。我也先把律师叫过来。”
“什么律师?”
“我的私人律师,每小时出场费一千块,专打民事官司。还有我们瓯顺县基层法院,我平时过去就像回家一样温暖。”
电话那头,忽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而与此同时,瓯南县的大别墅里,安安拿着手机,打了半个小时一直占线。
一气之下,恨恨地一咬牙,直接挂断。
酝酿了大半天的勇气,彻底耗了个干干净净……
————
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